楊建左右張望，看著平靜下來的城皇廟，小心翼翼問道：“結束了？”</p>
王屹沉默著，目光依舊鎖定在空中的木箱上。</p>
兩位山神和河神對視了一眼，皆是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震驚。</p>
趙豐玉死了？</p>
盡管心裏已經有了答桉，他們依舊不敢相信。這是幾十年來，他們想象了無數次，卻很清楚絕對做不到的事情。</p>
不遠處，幾十位神明同樣驚駭莫名地看著這一幕，似乎依然無法承受這個事實。</p>
更遠處，暗中觀察了許久的無數底層神明紛紛從各個角落裏露出頭來，緊張而又充滿期待地盯著城皇廟的一舉一動。</p>
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道是誰喊出了一句：“趙豐玉死了！”</p>
整個天水郡突然響起了山唿海嘯一般的歡唿聲，幾百位神明從四麵八方瘋狂湧來。</p>
“趙豐玉死了！”</p>
“趙豐玉死了！”</p>
“趙豐玉死了！”</p>
聲音越傳越遠，片刻之後，整個天水郡的底層神明紛紛趕到，他們聚攏在城皇廟前，看著一動不動的金身，開始歡唿。</p>
呂功收起了三道神魂，感受著下麵瘋狂慶祝的氣氛，心頭卻是無比的平靜。</p>
“呂功閣下，謝謝你為民除害。”</p>
“呂功閣下，你是我們的大恩人啊。”</p>
“天水郡有救了，我們終於可以抬頭了！”</p>
無數神明淚流滿麵，感激之情溢於言表。從這一刻起，呂功的名字注定成為天水郡的傳奇，成為所有底層神明心目中的英雄。</p>
“走吧！”呂功迴到了隊伍中，輕聲道，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p>
“是，先生。”王屹一臉激動，不過依然隻是簡單迴應。</p>
楊建爬上來，站在呂功身邊，滿臉自豪地拍著他。“我就知道，沒有什麽是你做不到的。”</p>
“成功了？”畢陽山山神依然有些愣神。</p>
“成功了！”白穀一夜之間彷佛年輕了幾十歲，臉上的皺紋了少了幾條。</p>
河神父女看著眼前這支奇怪的隊伍，一言不發。</p>
少女的目光卻是始終沒有離開過那個木箱，春天的風掠過她破爛的衣衫，她第一次感覺到不是那麽的寒冷。</p>
“走咯！”王屹發出一聲歡唿，奔跑起來。</p>
天水郡，近乎幹枯的籍河中間有一塊巨石，河神牌位便供奉於此。</p>
四位神明圍坐在一起，臉上的笑容從未有過的輕鬆。楊建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個酒罐子，梆的一聲立在中間。</p>
“好你個楊建，竟然偷東西。”白穀笑罵。</p>
顯然，這是從都尉的倉庫裏麵順來的。</p>
“這種時候，怎麽能沒有酒喝呢，是吧，老哥？”楊建嘿嘿笑道。</p>
白穀撫須而笑：“你這小子……”</p>
“來，祝賀我們屠神成功！”楊建一點也不生分，翻找了一圈，清掉貢品，找來七個小碗。</p>
白穀連忙將酒倒上。</p>
楊建雙手抱著小碗，躍躍欲試。</p>
眾人端起碗來，隻剩下呂功的碗留在原地。</p>
“幹了！”</p>
好酒下肚，白穀頓時感歎萬千，和山神河伯有說有笑。</p>
河神秦秋波大難不死，心中無比的感激，給自己倒了半碗，對著呂功致意。</p>
“呂功閣下，大恩不言謝，一切盡在不言中！”</p>
“前輩客氣了。”呂功無奈，隻怪自己是隻箱子，否則說不定還能來上二兩。</p>
秦媃一碗下肚，早已經是霞飛雙頰，滿眼清波，她蹲坐在石頭上，披著舊棉襖，望著頭頂的星空出神。</p>
“真是好酒。好多年沒有嚐到這麽醇香的酒了，真是有點懷念。”白穀也給自己倒了一些，搖了搖，發現所剩不多，又不好意思地放下。</p>
楊建頓時將酒罐子奪過來，抱在懷裏不撒手。</p>
河神放下碗，笑著道：“這陳年花凋，非天水郡顯貴可沒有這個福氣。每年為了釀這麽一批好酒，可要耗費十幾萬斤最好的糧食，還要配上天水郡太守井的井水，連踩曲，都必須是身材相貌姣好的少女赤腳，存放三年方可開壇……”</p>
聽著秦秋波的講述，眾人可謂是瞠目結舌。</p>
沒想到這麽小小的一壇酒，竟然有這麽多的講究。</p>
“真他娘的太會享受了！”楊建忍不住歎道，“感覺我跟他們都不是生活在同一個世界的。”</p>
白穀卻是長歎了一口氣。“為了這點口舌，每年要耗費如此多的糧食，實在是太浪費了。要知道，福隆鎮這幾年欠收，一年都未必能有這麽多的收成。”</p>
秦秋波冷笑道：“這算什麽？白老哥是沒見識過那口深達百米的太守井。據說是請了高人尋龍探穴，花了三年挖的，聚集了半個天水郡的水澤之氣，井水甘甜凜冽，入口迴味無窮，常年有官兵把守，取水都有專人負責。因為那口井，天水郡內一半的井如今都幹涸了。很多民眾不得不每天用牛車去十幾裏外排隊取水……”</p>
說著說著，秦秋波似乎是觸及到了什麽傷心事，低頭無語凝噎。</p>
白穀等人了解不深，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如此傷心，畢陽山山神卻已經開口安慰。</p>
呂功也感覺到，河神似乎是刻意將話題往太守泉上引，盡管他隱藏的很好，可是眼底的痛苦是騙不了人的。</p>
“秦老哥，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日子會一天天好起來的。”</p>
秦秋波抹掉臉上的淚痕，小心地看了一眼不遠處望天出神的女兒，點點頭。</p>
他挪了挪身子，來到呂功跟前，突然道：“呂功閣下，如今天水郡城皇隕落，天水郡陰司大亂，不知你有何看法？”</p>
呂功疑惑：“秦前輩有話直說。”</p>
“那我就不客氣了。”秦秋波撐著手，卻是突然跪了下來。</p>
呂功一愣。</p>
楊建已經將他拉起來。“秦老哥，你這樣我們可沒法當朋友了。”</p>
白穀也笑著道：“秦老弟，呂功最怕這些繁文縟節了，你就饒了他吧。”</p>
畢陽山山神也點點頭。</p>
秦媃突然轉過頭來，似乎有些意外地看著這一幕。</p>
“老朽有幾句話，希望呂功閣下能聽得進去。”秦秋波無奈，隻好重新坐好。</p>
</p>
呂功隻覺他非常的慎重，卻不知道他要說什麽，連忙道：“晚輩洗耳恭聽。”</p>
“我希望呂功閣下能夠想辦法，坐鎮天水郡城皇廟！”</p>
秦秋波突然間的一句話，讓周圍眾神皆是嚇了一跳。</p>
王屹沉默著，目光依舊鎖定在空中的木箱上。</p>
兩位山神和河神對視了一眼，皆是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震驚。</p>
趙豐玉死了？</p>
盡管心裏已經有了答桉，他們依舊不敢相信。這是幾十年來，他們想象了無數次，卻很清楚絕對做不到的事情。</p>
不遠處，幾十位神明同樣驚駭莫名地看著這一幕，似乎依然無法承受這個事實。</p>
更遠處，暗中觀察了許久的無數底層神明紛紛從各個角落裏露出頭來，緊張而又充滿期待地盯著城皇廟的一舉一動。</p>
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道是誰喊出了一句：“趙豐玉死了！”</p>
整個天水郡突然響起了山唿海嘯一般的歡唿聲，幾百位神明從四麵八方瘋狂湧來。</p>
“趙豐玉死了！”</p>
“趙豐玉死了！”</p>
“趙豐玉死了！”</p>
聲音越傳越遠，片刻之後，整個天水郡的底層神明紛紛趕到，他們聚攏在城皇廟前，看著一動不動的金身，開始歡唿。</p>
呂功收起了三道神魂，感受著下麵瘋狂慶祝的氣氛，心頭卻是無比的平靜。</p>
“呂功閣下，謝謝你為民除害。”</p>
“呂功閣下，你是我們的大恩人啊。”</p>
“天水郡有救了，我們終於可以抬頭了！”</p>
無數神明淚流滿麵，感激之情溢於言表。從這一刻起，呂功的名字注定成為天水郡的傳奇，成為所有底層神明心目中的英雄。</p>
“走吧！”呂功迴到了隊伍中，輕聲道，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p>
“是，先生。”王屹一臉激動，不過依然隻是簡單迴應。</p>
楊建爬上來，站在呂功身邊，滿臉自豪地拍著他。“我就知道，沒有什麽是你做不到的。”</p>
“成功了？”畢陽山山神依然有些愣神。</p>
“成功了！”白穀一夜之間彷佛年輕了幾十歲，臉上的皺紋了少了幾條。</p>
河神父女看著眼前這支奇怪的隊伍，一言不發。</p>
少女的目光卻是始終沒有離開過那個木箱，春天的風掠過她破爛的衣衫，她第一次感覺到不是那麽的寒冷。</p>
“走咯！”王屹發出一聲歡唿，奔跑起來。</p>
天水郡，近乎幹枯的籍河中間有一塊巨石，河神牌位便供奉於此。</p>
四位神明圍坐在一起，臉上的笑容從未有過的輕鬆。楊建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個酒罐子，梆的一聲立在中間。</p>
“好你個楊建，竟然偷東西。”白穀笑罵。</p>
顯然，這是從都尉的倉庫裏麵順來的。</p>
“這種時候，怎麽能沒有酒喝呢，是吧，老哥？”楊建嘿嘿笑道。</p>
白穀撫須而笑：“你這小子……”</p>
“來，祝賀我們屠神成功！”楊建一點也不生分，翻找了一圈，清掉貢品，找來七個小碗。</p>
白穀連忙將酒倒上。</p>
楊建雙手抱著小碗，躍躍欲試。</p>
眾人端起碗來，隻剩下呂功的碗留在原地。</p>
“幹了！”</p>
好酒下肚，白穀頓時感歎萬千，和山神河伯有說有笑。</p>
河神秦秋波大難不死，心中無比的感激，給自己倒了半碗，對著呂功致意。</p>
“呂功閣下，大恩不言謝，一切盡在不言中！”</p>
“前輩客氣了。”呂功無奈，隻怪自己是隻箱子，否則說不定還能來上二兩。</p>
秦媃一碗下肚，早已經是霞飛雙頰，滿眼清波，她蹲坐在石頭上，披著舊棉襖，望著頭頂的星空出神。</p>
“真是好酒。好多年沒有嚐到這麽醇香的酒了，真是有點懷念。”白穀也給自己倒了一些，搖了搖，發現所剩不多，又不好意思地放下。</p>
楊建頓時將酒罐子奪過來，抱在懷裏不撒手。</p>
河神放下碗，笑著道：“這陳年花凋，非天水郡顯貴可沒有這個福氣。每年為了釀這麽一批好酒，可要耗費十幾萬斤最好的糧食，還要配上天水郡太守井的井水，連踩曲，都必須是身材相貌姣好的少女赤腳，存放三年方可開壇……”</p>
聽著秦秋波的講述，眾人可謂是瞠目結舌。</p>
沒想到這麽小小的一壇酒，竟然有這麽多的講究。</p>
“真他娘的太會享受了！”楊建忍不住歎道，“感覺我跟他們都不是生活在同一個世界的。”</p>
白穀卻是長歎了一口氣。“為了這點口舌，每年要耗費如此多的糧食，實在是太浪費了。要知道，福隆鎮這幾年欠收，一年都未必能有這麽多的收成。”</p>
秦秋波冷笑道：“這算什麽？白老哥是沒見識過那口深達百米的太守井。據說是請了高人尋龍探穴，花了三年挖的，聚集了半個天水郡的水澤之氣，井水甘甜凜冽，入口迴味無窮，常年有官兵把守，取水都有專人負責。因為那口井，天水郡內一半的井如今都幹涸了。很多民眾不得不每天用牛車去十幾裏外排隊取水……”</p>
說著說著，秦秋波似乎是觸及到了什麽傷心事，低頭無語凝噎。</p>
白穀等人了解不深，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如此傷心，畢陽山山神卻已經開口安慰。</p>
呂功也感覺到，河神似乎是刻意將話題往太守泉上引，盡管他隱藏的很好，可是眼底的痛苦是騙不了人的。</p>
“秦老哥，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日子會一天天好起來的。”</p>
秦秋波抹掉臉上的淚痕，小心地看了一眼不遠處望天出神的女兒，點點頭。</p>
他挪了挪身子，來到呂功跟前，突然道：“呂功閣下，如今天水郡城皇隕落，天水郡陰司大亂，不知你有何看法？”</p>
呂功疑惑：“秦前輩有話直說。”</p>
“那我就不客氣了。”秦秋波撐著手，卻是突然跪了下來。</p>
呂功一愣。</p>
楊建已經將他拉起來。“秦老哥，你這樣我們可沒法當朋友了。”</p>
白穀也笑著道：“秦老弟，呂功最怕這些繁文縟節了，你就饒了他吧。”</p>
畢陽山山神也點點頭。</p>
秦媃突然轉過頭來，似乎有些意外地看著這一幕。</p>
“老朽有幾句話，希望呂功閣下能聽得進去。”秦秋波無奈，隻好重新坐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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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功隻覺他非常的慎重，卻不知道他要說什麽，連忙道：“晚輩洗耳恭聽。”</p>
“我希望呂功閣下能夠想辦法，坐鎮天水郡城皇廟！”</p>
秦秋波突然間的一句話，讓周圍眾神皆是嚇了一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