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都尉府位於天水郡之西，高牆林立，守衛森嚴。</p>
呂功也是第一次來到天水郡，在他原本的設想裏，這應該是一座雄城，誰知道根本不是那麽迴事。</p>
大街上，衣衫襤褸的老人如枯骨一般癱坐在路邊，已經連續乞討了三天卻是顆粒無收，他屁股底下小心翼翼地藏著那塊樹皮，還一直擔心被同行搶去。</p>
大旱三年，天水郡的樹皮都快被扒光了。</p>
老人身邊躺著一個瘦骨伶仃的女娃，已是十歲的她估摸著三十斤不到，披著一件破毯子，在地上瑟瑟發抖。</p>
“爺爺，我餓……”女娃咽了口口水。</p>
“不行！”老人口氣堅決，壓低了聲音：“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說了多少遍，你還不懂嗎？”</p>
“爺爺，我不想懂，我隻想吃東西。”她突然大叫一聲，爬起來就要去搶那塊樹皮。</p>
老人早有預料，一伸手將她按住。</p>
啪的一聲，女娃摔了個頭破血流。老人看到這一幕，心疼得眼淚直流，將她死死抱在懷裏，抱著抱著，他突然發現懷裏沒了動靜。</p>
“天啊，這是什麽世道啊！”老人放聲大哭。可是，他根本不敢放手，一旦讓那些沒有人性的東西知道了，一定會搶去換銅板子的。聽說，一個新鮮的死人，能換兩百枚銅板呢。</p>
為什麽我就不能呢？</p>
老人的哭聲突然止住了，他死死抱著孫女的屍體，挪到都尉府前，趕在被人發現之前，一把撲在前麵的台階上。</p>
“大人，我這裏有屍體，新鮮的屍體……”</p>
十幾道目光頓時鎖在他的身上，從四麵八方，好幾名乞丐衝了過來，隻是沒等他們靠近，一條鞭子將他們抽了個頭破血流。</p>
一身鎧甲的官兵手裏揚著長鞭，把這些不知道死活的東西驅趕出去，低頭看了一眼老人，柔聲道：“來，給我看看。”</p>
老人連忙張開雙臂，露出裏麵的孫女。</p>
“嗯，倒是不錯。放下，滾吧……”幾個銅板掉落在地。</p>
老人看著地上八個銅板，揚起那張樹皮一樣的臉。“大人，不是說能換兩百個的嗎？”</p>
“草，大人不用吃飯啊。”一腳踹在老人頭上，不顧滿地的血跡，官兵拎著女娃就像是拎著一隻雞，走進了都尉府。</p>
門外，一群乞丐湧過來，一把將老人按住，轉眼間八枚銅幣被哄搶一空。</p>
旁邊的守衛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看見一樣，依然目視前方。</p>
“雲兒，爺爺對不住你啊。”老人放聲痛哭。</p>
時值中午，都尉府內早已經是酒肉飄香。</p>
“大人，請用膳。”模樣可人的少女端上最後一道菜，將酒杯斟滿，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退到一邊。</p>
都尉大人身高八尺，濃眉大眼，即使春季依然露出一身結實的肌肉。他解下腰間的長劍，在下人送過來的水盆上洗了手，舉杯輕啜了一口，讚道：“這陳年的凋花就是不一樣，難怪郡守大人都心心念念。”</p>
放下酒杯，都尉大人夾了一口菜，突然猛地吐在地上，大眼怒瞪：“這什麽破玩意兒？”</p>
少女嚇了一個激靈，低著頭不敢說話。</p>
“這是你做的？”</p>
少女依舊不敢開口，他知道今天的韭菜肯定是不合大人胃口的，可是真的沒有辦法，如今大旱，剛冒尖的韭菜已經越來越少了。</p>
大人好這一口，頓頓都要有，她今早走遍了整個集市，都沒能買到，隻能隨便買一些長了幾天的迴來。</p>
想著想著，少女已經紅了眼眶。</p>
“你爹用你換了我十兩銀子，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都尉轉頭。</p>
少女瞬間一個哆嗦，直接跪下。“大人，我走了幾個集市，都沒能買到，最好的隻有這些了。”</p>
“是嗎？”都尉大人剛要發怒，眼角突然瞥到少女梨花帶雨的臉。</p>
這個枯瘦的小女孩經過兩個月的休養，如今倒是顯得水靈。</p>
都尉大人眼睛一亮。“別怕，過來！”</p>
少女不敢動彈。</p>
“放心，大人不會打你的。”</p>
“大人，我以後不敢了。”少女瑟瑟發抖。</p>
都尉大人憐憫之心頓起，滿臉笑意地走過去，拉起少女：“來，別怕……”</p>
“大人……不要啊，大人。奴婢還不到十三歲。”</p>
都尉突然用力將少女壓倒。</p>
“哎喲……誰……”他突然發出一聲慘叫，猛地從地上躍起，伸手一摸，已經是肉破血流。</p>
少女匆忙地往外奔去，沒跑出兩步，被他一把揪住頭發拉了迴來。都尉轉頭，發現飯桌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箱子，他意識到了什麽，目光一凝：“呂功？”</p>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在派出官兵前往青蘭山前，已經掌握了基本的信息，對這個重點闡述的箱子，更是印象深刻。</p>
“都尉大人好眼色。”呂功開口，發現眼前這都尉竟能聽得到，顯然也有一定的修為在身。</p>
都尉聽到聲音，臉色微動，嘴角多了一絲冷笑：“郡守大人三催四請你不去，倒是跑我這裏來壞我好事，難不成你也好這一口？”</p>
他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少女往後靠去。</p>
少女看他對著一口箱子說話，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p>
呂功很清楚，在都尉大人的背後，那是他的佩劍，隻是並不以為意，腦海中浮現出剛才進來時，都尉府門口發生的一幕。</p>
“大人為何派人破壞青蘭山的安寧？”呂功問道。</p>
“呂功，你就別明知故問了。”他突然一把將少女推開，轉身將佩劍握在手中，冷冷盯著呂功：“能暗中潛入進來，算你有點本事。隻是今天，你恐怕別想完整地離開了。”</p>
少女癱軟在地，爬到牆角，瑟瑟發抖。</p>
“這麽說，大人是承認自己對青蘭山的所作所為了？”呂功問道。</p>
都尉唰的一聲抽出長劍，指著呂功，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來吧，辦完了你，本都尉再跟這小娘皮快活快活。”</p>
</p>
“還有兩個問題，希望大人能迴答我一下。”呂功繼續道。</p>
“迴答你娘親！”都尉大叫一聲，撲過來，一劍朝著呂功砍下。</p>
他速度極快，手中佩劍更是寒光流轉，極為鋒利。</p>
“啪……”方桌直接被他砍成兩段，酒菜砸了一地。</p>
呂功也是第一次來到天水郡，在他原本的設想裏，這應該是一座雄城，誰知道根本不是那麽迴事。</p>
大街上，衣衫襤褸的老人如枯骨一般癱坐在路邊，已經連續乞討了三天卻是顆粒無收，他屁股底下小心翼翼地藏著那塊樹皮，還一直擔心被同行搶去。</p>
大旱三年，天水郡的樹皮都快被扒光了。</p>
老人身邊躺著一個瘦骨伶仃的女娃，已是十歲的她估摸著三十斤不到，披著一件破毯子，在地上瑟瑟發抖。</p>
“爺爺，我餓……”女娃咽了口口水。</p>
“不行！”老人口氣堅決，壓低了聲音：“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說了多少遍，你還不懂嗎？”</p>
“爺爺，我不想懂，我隻想吃東西。”她突然大叫一聲，爬起來就要去搶那塊樹皮。</p>
老人早有預料，一伸手將她按住。</p>
啪的一聲，女娃摔了個頭破血流。老人看到這一幕，心疼得眼淚直流，將她死死抱在懷裏，抱著抱著，他突然發現懷裏沒了動靜。</p>
“天啊，這是什麽世道啊！”老人放聲大哭。可是，他根本不敢放手，一旦讓那些沒有人性的東西知道了，一定會搶去換銅板子的。聽說，一個新鮮的死人，能換兩百枚銅板呢。</p>
為什麽我就不能呢？</p>
老人的哭聲突然止住了，他死死抱著孫女的屍體，挪到都尉府前，趕在被人發現之前，一把撲在前麵的台階上。</p>
“大人，我這裏有屍體，新鮮的屍體……”</p>
十幾道目光頓時鎖在他的身上，從四麵八方，好幾名乞丐衝了過來，隻是沒等他們靠近，一條鞭子將他們抽了個頭破血流。</p>
一身鎧甲的官兵手裏揚著長鞭，把這些不知道死活的東西驅趕出去，低頭看了一眼老人，柔聲道：“來，給我看看。”</p>
老人連忙張開雙臂，露出裏麵的孫女。</p>
“嗯，倒是不錯。放下，滾吧……”幾個銅板掉落在地。</p>
老人看著地上八個銅板，揚起那張樹皮一樣的臉。“大人，不是說能換兩百個的嗎？”</p>
“草，大人不用吃飯啊。”一腳踹在老人頭上，不顧滿地的血跡，官兵拎著女娃就像是拎著一隻雞，走進了都尉府。</p>
門外，一群乞丐湧過來，一把將老人按住，轉眼間八枚銅幣被哄搶一空。</p>
旁邊的守衛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看見一樣，依然目視前方。</p>
“雲兒，爺爺對不住你啊。”老人放聲痛哭。</p>
時值中午，都尉府內早已經是酒肉飄香。</p>
“大人，請用膳。”模樣可人的少女端上最後一道菜，將酒杯斟滿，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退到一邊。</p>
都尉大人身高八尺，濃眉大眼，即使春季依然露出一身結實的肌肉。他解下腰間的長劍，在下人送過來的水盆上洗了手，舉杯輕啜了一口，讚道：“這陳年的凋花就是不一樣，難怪郡守大人都心心念念。”</p>
放下酒杯，都尉大人夾了一口菜，突然猛地吐在地上，大眼怒瞪：“這什麽破玩意兒？”</p>
少女嚇了一個激靈，低著頭不敢說話。</p>
“這是你做的？”</p>
少女依舊不敢開口，他知道今天的韭菜肯定是不合大人胃口的，可是真的沒有辦法，如今大旱，剛冒尖的韭菜已經越來越少了。</p>
大人好這一口，頓頓都要有，她今早走遍了整個集市，都沒能買到，隻能隨便買一些長了幾天的迴來。</p>
想著想著，少女已經紅了眼眶。</p>
“你爹用你換了我十兩銀子，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都尉轉頭。</p>
少女瞬間一個哆嗦，直接跪下。“大人，我走了幾個集市，都沒能買到，最好的隻有這些了。”</p>
“是嗎？”都尉大人剛要發怒，眼角突然瞥到少女梨花帶雨的臉。</p>
這個枯瘦的小女孩經過兩個月的休養，如今倒是顯得水靈。</p>
都尉大人眼睛一亮。“別怕，過來！”</p>
少女不敢動彈。</p>
“放心，大人不會打你的。”</p>
“大人，我以後不敢了。”少女瑟瑟發抖。</p>
都尉大人憐憫之心頓起，滿臉笑意地走過去，拉起少女：“來，別怕……”</p>
“大人……不要啊，大人。奴婢還不到十三歲。”</p>
都尉突然用力將少女壓倒。</p>
“哎喲……誰……”他突然發出一聲慘叫，猛地從地上躍起，伸手一摸，已經是肉破血流。</p>
少女匆忙地往外奔去，沒跑出兩步，被他一把揪住頭發拉了迴來。都尉轉頭，發現飯桌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箱子，他意識到了什麽，目光一凝：“呂功？”</p>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在派出官兵前往青蘭山前，已經掌握了基本的信息，對這個重點闡述的箱子，更是印象深刻。</p>
“都尉大人好眼色。”呂功開口，發現眼前這都尉竟能聽得到，顯然也有一定的修為在身。</p>
都尉聽到聲音，臉色微動，嘴角多了一絲冷笑：“郡守大人三催四請你不去，倒是跑我這裏來壞我好事，難不成你也好這一口？”</p>
他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少女往後靠去。</p>
少女看他對著一口箱子說話，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p>
呂功很清楚，在都尉大人的背後，那是他的佩劍，隻是並不以為意，腦海中浮現出剛才進來時，都尉府門口發生的一幕。</p>
“大人為何派人破壞青蘭山的安寧？”呂功問道。</p>
“呂功，你就別明知故問了。”他突然一把將少女推開，轉身將佩劍握在手中，冷冷盯著呂功：“能暗中潛入進來，算你有點本事。隻是今天，你恐怕別想完整地離開了。”</p>
少女癱軟在地，爬到牆角，瑟瑟發抖。</p>
“這麽說，大人是承認自己對青蘭山的所作所為了？”呂功問道。</p>
都尉唰的一聲抽出長劍，指著呂功，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來吧，辦完了你，本都尉再跟這小娘皮快活快活。”</p>
</p>
“還有兩個問題，希望大人能迴答我一下。”呂功繼續道。</p>
“迴答你娘親！”都尉大叫一聲，撲過來，一劍朝著呂功砍下。</p>
他速度極快，手中佩劍更是寒光流轉，極為鋒利。</p>
“啪……”方桌直接被他砍成兩段，酒菜砸了一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