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你可知罪？”男子低聲喝到。</p>
土地神身體一顫，嚇得臉都煞白了，好在他心裏早有準備，咽了一口口水。“小神惶恐，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先生，還望明示。”</p>
“哼哼……”趙先生冷哼一聲，一股陰冷而強大的威勢奔襲而來。</p>
土地下意識地身體顫抖，如墜冰窖，他死死支撐著自己，才沒有下跪。</p>
“幾日前，一位神使在李厝村土地廟前遭遇不測，此事你可知曉？”趙先生目光如劍，似乎能夠穿透土地神的內心。</p>
土地猛然抬頭，目露驚駭。“神使大人遇害了？”</p>
他再也忍不住，撲通一聲跪倒，哭訴道：“趙先生，小神的五十枚供奉錢已經如數上交了，您一定要明察啊。”</p>
趙先生皺了皺眉，沉聲道：“我現在沒有跟你說供奉錢的事情。”</p>
土地依然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神使大人跟我約定了二月初二龍抬頭再來的。小神不知道哪個賊子如此大膽，敢對神使大人動手。小神這段時間，為了湊足供奉錢，一刻都不敢怠慢，一直沒有離開過小坎村，還請趙先生明察啊。”</p>
趙先生靜靜看著他，突然喝道：“起來！”</p>
土地搖搖晃晃起身，緊張地看著他。</p>
“據說，你跟青蘭山山神有些往來？”趙先生微微眯起了眼睛。</p>
土地大驚，卻不敢撒謊，連忙解釋道：“因為山裏野豬的事情，青蘭山山神年前的確來過此處幾次。小神看他可憐，給過他一個粗麵饅頭……”</p>
“找死！”趙先生突然一擺手。</p>
土地的身體倒飛出去，直接撞在後麵的榕樹上。</p>
“小神該死，小神該死！”土地神完全不敢反抗。</p>
趙先生伸手一抓，土地神竟是直接飛到他的掌心。</p>
呂功本來已經提起一口氣，準備給這強大的魂魄一擊，看到這一幕，心中大動，止住了想法。</p>
這個強大的魂魄，呂功直覺有辦法定住他片刻，可是也堅持不了多久。</p>
若是土地能夠自由活動，聯手的話，會有勝算，可是如今土地被他掌控，就算是定住了，呂功也無法重創他。</p>
“神使之死，城皇爺已經下令徹查，你若是知情，最好乖乖說出來，否則若被查明，必死無疑。”趙先生將土地捏在手裏，冷聲道。</p>
土地憋紅了臉，卻不敢掙紮。“小神確實不知道啊。”</p>
趙先生深吸一口氣，將土地丟在地上。“我先饒你這一次，不過我警告你。從今日起，若敢跟青蘭山山神有任何糾葛，決不輕饒。”</p>
他腳下一點，騰空而起，眨眼間已經消失在空中。</p>
土地謹慎地看著天空，良久才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拍掉身上的泥土，低頭走入神廟。</p>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算命先生？”呂功問道。</p>
土地坐在神台上，隨手抓起一個粗麵饅頭就往嘴裏送，一邊咬著，一邊眼淚卻是忍不住嘩嘩淌落。</p>
</p>
一連咬了幾口，他猛地起身，狠狠將饅頭摔在地上，抬腳用力地踩踏，嘴裏大罵著。“我操你娘親的，我操你娘親的……”</p>
粗麵饅頭被他踩成了泥，完全找不到一點存在的痕跡。</p>
他似乎累了，蹲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埋頭哭泣。</p>
呂功靜靜看著他，隻覺喉頭發澀，隻是他很清楚，麵對這種情況，任何勸解都是沒用的。</p>
他需要的不是幾句不痛不癢的安慰。</p>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抽搐的小身板終於平穩下來。土地撿起地上的樹枝，撐著起身，靠著呂功的板子，自嘲般笑了笑。</p>
“看到了嗎？這就是神明！我們做牛做馬，收香上貢，換來的卻是誰都可以在我們頭上踩一腳……”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變成了虛弱而無力的呻吟：“這就是他媽的舉頭三尺有神明……”</p>
呂功等待著，直到他完全平複下來。“如果再有下次，我們直接殺了他！”</p>
土地神突然身體巨顫，死死盯著呂功。“你剛才說什麽？”</p>
“如果再有下次，我們直接殺了他！”呂功語氣極為堅定地重複。</p>
“殺？怎麽殺？你知道他有多強大嗎？他這種等級的野修，隨便動一動手指頭，就能讓我神形俱滅。要不是擔心沾染因果，他剛才已經下死手了。”想到這裏，土地都覺得有點後怕。</p>
“再強大，他也隻是一個遊魂而已。沒有肉身的保護，他一樣脆弱。”呂功說出自己的判斷。“你知道如果魂魄受損的話，修行者會變成什麽樣嗎？”</p>
“神魂受損，一般是變得瘋瘋癲癲。重的話，有可能就此起不來。”土地神認真道。</p>
“看到遠處的那棵樹沒有，最大的那一棵！”呂功問道。</p>
土地神不明所以，卻也點頭。</p>
那是一棵一人都環抱不了的大樹，上麵布滿了枯枝爛葉。</p>
“從今天開始，你每天用手上的樹枝去捅它，什麽時候把它捅出一個洞來了，我給你報仇。”呂功認真地盯著他。</p>
眼前這個土地神，實在是太瘦小了，他不知道除了香火之外，怎麽才能讓他更加強大一點，但是有一點是絕對錯不了的，那就是習慣的養成。</p>
如果那一刻到來，呂功要的是他的堅定，要他的手夠穩！</p>
土地神深深看了呂功一眼，緊握手裏的樹枝，朝著遠處的大樹走去。</p>
“啪……”第一下，反震的力量讓他手心已經磨破了。</p>
隻是，他就像是忘記了疼痛一樣，機械般不斷往前刺去。</p>
他嘴裏像是罵著什麽，眼神卻是從未有過的堅定。</p>
呂功看著他，看著大樹的皮開始出現一點痕跡，心裏很清楚，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p>
而對於他們這個小團體來說，接下來要麵對的，更直接的危機，來自於山神。</p>
兩天的時間很快過去，當小坎村內的歡唿聲響起，呂功意識到，這一次計劃的第一步已經成功了。</p>
“呂功，呂功！”山神再一次出現已經是在五天之後。</p>
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呂功能夠最直接看到的變化是他手上的那一根木棍，竟是破天荒地長出兩顆小嫩芽。</p>
白穀蒼老的麵孔掩蓋不住心情的激動，直接從懷裏掏出一把供奉錢，毫不猶豫放進了呂功的體內。</p>
土地神身體一顫，嚇得臉都煞白了，好在他心裏早有準備，咽了一口口水。“小神惶恐，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先生，還望明示。”</p>
“哼哼……”趙先生冷哼一聲，一股陰冷而強大的威勢奔襲而來。</p>
土地下意識地身體顫抖，如墜冰窖，他死死支撐著自己，才沒有下跪。</p>
“幾日前，一位神使在李厝村土地廟前遭遇不測，此事你可知曉？”趙先生目光如劍，似乎能夠穿透土地神的內心。</p>
土地猛然抬頭，目露驚駭。“神使大人遇害了？”</p>
他再也忍不住，撲通一聲跪倒，哭訴道：“趙先生，小神的五十枚供奉錢已經如數上交了，您一定要明察啊。”</p>
趙先生皺了皺眉，沉聲道：“我現在沒有跟你說供奉錢的事情。”</p>
土地依然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神使大人跟我約定了二月初二龍抬頭再來的。小神不知道哪個賊子如此大膽，敢對神使大人動手。小神這段時間，為了湊足供奉錢，一刻都不敢怠慢，一直沒有離開過小坎村，還請趙先生明察啊。”</p>
趙先生靜靜看著他，突然喝道：“起來！”</p>
土地搖搖晃晃起身，緊張地看著他。</p>
“據說，你跟青蘭山山神有些往來？”趙先生微微眯起了眼睛。</p>
土地大驚，卻不敢撒謊，連忙解釋道：“因為山裏野豬的事情，青蘭山山神年前的確來過此處幾次。小神看他可憐，給過他一個粗麵饅頭……”</p>
“找死！”趙先生突然一擺手。</p>
土地的身體倒飛出去，直接撞在後麵的榕樹上。</p>
“小神該死，小神該死！”土地神完全不敢反抗。</p>
趙先生伸手一抓，土地神竟是直接飛到他的掌心。</p>
呂功本來已經提起一口氣，準備給這強大的魂魄一擊，看到這一幕，心中大動，止住了想法。</p>
這個強大的魂魄，呂功直覺有辦法定住他片刻，可是也堅持不了多久。</p>
若是土地能夠自由活動，聯手的話，會有勝算，可是如今土地被他掌控，就算是定住了，呂功也無法重創他。</p>
“神使之死，城皇爺已經下令徹查，你若是知情，最好乖乖說出來，否則若被查明，必死無疑。”趙先生將土地捏在手裏，冷聲道。</p>
土地憋紅了臉，卻不敢掙紮。“小神確實不知道啊。”</p>
趙先生深吸一口氣，將土地丟在地上。“我先饒你這一次，不過我警告你。從今日起，若敢跟青蘭山山神有任何糾葛，決不輕饒。”</p>
他腳下一點，騰空而起，眨眼間已經消失在空中。</p>
土地謹慎地看著天空，良久才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拍掉身上的泥土，低頭走入神廟。</p>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算命先生？”呂功問道。</p>
土地坐在神台上，隨手抓起一個粗麵饅頭就往嘴裏送，一邊咬著，一邊眼淚卻是忍不住嘩嘩淌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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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咬了幾口，他猛地起身，狠狠將饅頭摔在地上，抬腳用力地踩踏，嘴裏大罵著。“我操你娘親的，我操你娘親的……”</p>
粗麵饅頭被他踩成了泥，完全找不到一點存在的痕跡。</p>
他似乎累了，蹲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埋頭哭泣。</p>
呂功靜靜看著他，隻覺喉頭發澀，隻是他很清楚，麵對這種情況，任何勸解都是沒用的。</p>
他需要的不是幾句不痛不癢的安慰。</p>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抽搐的小身板終於平穩下來。土地撿起地上的樹枝，撐著起身，靠著呂功的板子，自嘲般笑了笑。</p>
“看到了嗎？這就是神明！我們做牛做馬，收香上貢，換來的卻是誰都可以在我們頭上踩一腳……”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變成了虛弱而無力的呻吟：“這就是他媽的舉頭三尺有神明……”</p>
呂功等待著，直到他完全平複下來。“如果再有下次，我們直接殺了他！”</p>
土地神突然身體巨顫，死死盯著呂功。“你剛才說什麽？”</p>
“如果再有下次，我們直接殺了他！”呂功語氣極為堅定地重複。</p>
“殺？怎麽殺？你知道他有多強大嗎？他這種等級的野修，隨便動一動手指頭，就能讓我神形俱滅。要不是擔心沾染因果，他剛才已經下死手了。”想到這裏，土地都覺得有點後怕。</p>
“再強大，他也隻是一個遊魂而已。沒有肉身的保護，他一樣脆弱。”呂功說出自己的判斷。“你知道如果魂魄受損的話，修行者會變成什麽樣嗎？”</p>
“神魂受損，一般是變得瘋瘋癲癲。重的話，有可能就此起不來。”土地神認真道。</p>
“看到遠處的那棵樹沒有，最大的那一棵！”呂功問道。</p>
土地神不明所以，卻也點頭。</p>
那是一棵一人都環抱不了的大樹，上麵布滿了枯枝爛葉。</p>
“從今天開始，你每天用手上的樹枝去捅它，什麽時候把它捅出一個洞來了，我給你報仇。”呂功認真地盯著他。</p>
眼前這個土地神，實在是太瘦小了，他不知道除了香火之外，怎麽才能讓他更加強大一點，但是有一點是絕對錯不了的，那就是習慣的養成。</p>
如果那一刻到來，呂功要的是他的堅定，要他的手夠穩！</p>
土地神深深看了呂功一眼，緊握手裏的樹枝，朝著遠處的大樹走去。</p>
“啪……”第一下，反震的力量讓他手心已經磨破了。</p>
隻是，他就像是忘記了疼痛一樣，機械般不斷往前刺去。</p>
他嘴裏像是罵著什麽，眼神卻是從未有過的堅定。</p>
呂功看著他，看著大樹的皮開始出現一點痕跡，心裏很清楚，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p>
而對於他們這個小團體來說，接下來要麵對的，更直接的危機，來自於山神。</p>
兩天的時間很快過去，當小坎村內的歡唿聲響起，呂功意識到，這一次計劃的第一步已經成功了。</p>
“呂功，呂功！”山神再一次出現已經是在五天之後。</p>
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呂功能夠最直接看到的變化是他手上的那一根木棍，竟是破天荒地長出兩顆小嫩芽。</p>
白穀蒼老的麵孔掩蓋不住心情的激動，直接從懷裏掏出一把供奉錢，毫不猶豫放進了呂功的體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