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粒塵埃,出現的刹那,劍仙門所在的天地,為之轟鳴。


    一股極其恐怖的威壓,如天威般,在這輕飄飄的塵埃顯現中,驚世而起。


    世界搖晃,虛無湮滅,此地絕大多數修士,都是內心雷霆萬道,一個個神色不由自主的大變。


    身體更是在這劇烈的心悸中,飛速的倒退開來。


    似麵對此塵埃,眾生也好,萬物也罷,都必須要退。不可違!


    因為,這是秩序之後平衡之巔的支流,屬於仙的一絲力!


    是曾經的第一星辰星環子,在踏入準仙的一刻,依靠其一生的資質與機緣,以自身乃至星環塔給予的渾厚底蘊,才摘取下來的一粒至寶!


    可以說,這是星環子未來的仙道憑證!其浩渺,無需多言。


    此刻隨著落下,天地自然色變!


    給眾人的感覺,就如同看見了整個星空!


    尤其是這粒塵埃,在這之前,從未於北部出現過。


    真正見過這粒塵埃者,隻有之前在極光仙宮第五層的關注許青與星環子之戰的那幾個準仙。


    而如今,它出現在了北部,出現在了劍仙門,出現在了千軍辟易的頭頂。


    所以帶來的震撼,更為強烈,足以撼動眾人身魂。千軍辟易,感受更是這般。


    因為這一刻,任何布置,都成了兒戲。因為這一瞬,所有的準備,都成了笑話。


    來自廣場下方的第一把大劍,來自天空落下的第二把大劍,它們全部在這天地轟鳴裏震顫,劍威無法繼續。劍勢,被強行的打斷。


    自身..在這震顫中,不得不傳出好似哀鳴之音。


    下一息,天下地上這兩把劍,就到了能承受的極致,隨後


    ·


    寸寸碎裂,崩潰開來。


    一同崩塌的,還有被牽引而來,環繞在許青四周的那數千劍氣之影所形成的風暴。


    麵對天理的塵埃,劍氣休止,劍光黯淡,形成的風暴..頃刻間,如被抹去。


    不複存在。


    即便是被千軍辟易強行操控,出現反噬行為的那兩把直奔許青而去的仙劍,亦是如此,在靠近許青的一刻,前所未有的顫抖。


    最終,倒卷開來。


    至於以秘法合二為一的千軍辟易,更是渾身一震,七竅流血,身影從原本殺意騰騰的衝去,瞬間逆轉,急速的倒退開來。


    不可敵,不能敵!


    塵埃雖輕,但在千軍辟易的目中,其重量之大,亦如星空鎮壓。


    心中的危機感在這一刹,強烈至極。


    隻是他們的倒退,在這天理的塵埃下,沒有任何意義。天理之下,埋葬所有,不容你存!


    刹那間,二人心神轟鳴,肉身無法承受,直接就潰散開來,合二為一的狀態,被直接打斷。


    分離之後,二人鮮血狂噴,身軀各自都在碎裂,甚至靈魂也是如此,在那塵埃的落下裏,出現裂痕。


    生死之感,如滔天大浪,淹沒所有。


    而就在塵埃要完全落下,千軍辟易肉身與靈魂要完全碎滅的一刻..


    一聲輕歎,從劍仙門那處閣樓內傳出。「給個麵子吧..」這歎息之聲,掀起了一縷劍氣之風,出現在了那粒塵埃之t.


    微微一吹,塵埃在半空停頓。


    藉助這停頓的契機,千軍辟易唿吸急促,不惜代價展開全力,向著閣樓那裏疾馳,他們聽到了師尊的聲音,也清楚師尊出手了。


    而之前的生死之感,讓他們如今內心早就駭然無比,明白如今唯一的生機,就是師尊所在之地。


    所以速度之快,刹那而去。


    隻是..在他們的前方,卻突然出現了一片片時空波瀾,在這時空的阻攔下,那座閣樓,仿佛成了一個不存在的神廟。


    更是在下一刻,那些時空波瀾重疊而起,形成了時空風暴,化作了時空亂流,成了一個時空之浪,浪花掀起,落在了千軍辟易的身上。


    浪花散,二人的身影,也隨之消失。


    被卷入了浪花中,被沉入了時空裏,不在現世!


    至於許青,此刻一步之下,踏在了消散的浪花中,亦不見蹤跡。


    殺入...他將千軍辟易送去的時空中!


    這一幕,從許青走出,千軍辟易掀起布置進行反殺,直至反殺失敗,試圖逃遁,又被許青卷入時空,而後殺入其內..


    整個過程,隻是短短的數息內發生!


    可帶給此地這些北部各方勢力的震撼,卻是滔天,不說終生難忘,但也相差無幾。


    一方麵,是千軍辟易的名氣太大,所以這般逆轉,讓人震撼。


    另一方麵,是那出手之人,無人認識,但憲之可怕,駭然聽聞。


    還有則是這場星辰之戰的激烈程度,已超越了主宰的層次。


    即便是在準仙這個層次裏,這樣的戰鬥,也是驚人。於是難免,有人將許青..當成了星環子。「方才那人..」


    「星環子?」


    「但似乎又不是..」


    劍仙門內外,紛紛震撼中,劍閣裏,藍鳧仙君歎了口氣,邁步正要向前走去,同時張開口,想要說些什麽


    ..但其旁的紅袍中年,此刻笑了笑,先行開口。


    「現在的年輕人啊,後生可畏,堂堂下仙的麵子,也不給了。」


    藍鳧仙君腳步一頓,轉頭厭惡的看了眼說話的紅袍中年,想了想後,剛要開口,紅袍中年又道。


    「但畢竟是自己的弟子,雖不好去幹預,可隻保他們的命,也是合理的,也可以讓那後生知曉,下仙的麵子,是要給的。」


    藍鳧仙君沉默了。


    他更厭惡眼前這人了。


    實在是對方把他要說的話,一而再再而三的都說出來了,讓自己也不知道此刻該說什麽了。


    於是他眉頭一皺,氣息正要從鼻間噴出。其旁紅袍中年,冷哼一聲。


    藍鳧仙君怒了。


    「你過分了啊,連我冷哼,都要搶啊!!」紅袍中年笑而不語。


    藍鳧仙君心底更為厭惡,索性不說話了,一步走去,刹那消失。


    而此刻,一處與現世不同的時空裏,一片沙漠上。


    千軍辟易的身影,正在那裏疾馳,試圖尋找離開的出口。在時空浪花的席卷下,他們被許青從現世剝離,送入到了這片時空中。出現在這裏的一刻,他們有那麽一瞬,有些分不清真假,實在是這片時空,這片沙漠,太過真實。


    但來自內心深處那越來越強烈的生死危機,讓他們兄弟二人此刻也無暇多想,心神被焦慮與苦澀占據了全部。


    「該死該死該死,都怪你!」


    「憑什麽怪我!明明是你想到的這個白癡計劃,要去布置,要去伏擊,現在傻了吧!」


    「我傻?還不是因為你說沒人能幫我們,就連師尊也是白費,所以我們隻能將那人引來,若能斬殺,就可化解認主的因果!」


    「說的好像隻有我認主了一樣,你不也是!」「都怪你!」


    「都怪你!」


    千軍辟易這兄弟二人,此刻一邊疾馳,一邊相互怒視互懟,彼此埋怨之後,二人又低吼。


    「師尊也是個廢物!」


    「那老東西,明明是個仙,可卻親眼看著我們被打殺!」「沒錯,師尊的麵子,那人根本就不在乎!」


    「所以,還是師尊麵子不夠大!」


    「太對了,他如果是仙尊,那個人一定給麵子。」「所以..」


    「都怪師尊!!」


    兄弟二人,齊齊咆哮,而在找到了宣泄口後,他們又是好兄弟了。


    此刻一番發泄後,心中的鬱悶竟也有所舒緩,速度都快了起來,眼看就要飛出這片沙漠。


    可就在這時,沙漠起了風。


    風卷沙礫,在瞬息間滔天而動,蔓延這世界的全部範圍,以不可抵抗之勢,向著二人轟鳴而來。


    任憑他們如何出手,如何大吼,如何爆發,也都於事無補。


    最終,漫天的風沙,化作了一張占據了天空的巨麵。那是許青的麵孔。


    向著二人張開大口,猛地一吞。


    絕望中,千軍辟易相互看了看,彼此狠狠咬牙,目中露出不屈,各自傳音。


    「阿弟,我們寧死不屈!」


    「哥,我們哪怕站著死,也絕不跪著活!」「接下來,我們一起衝上去,去自爆!」「好,一起衝,一起爆!」


    神念間,二人低吼,身體一晃,看似要衝出,但下一瞬..他們卻同時跪拜下來,搶先高唿。


    「少主..」


    這兩個字說完的一刻,二人本能的看向對方,都露出一抹詫異,正要開口,下一刹..這片時空的蒼穹上,突然出現了藍色的光。


    此光如海,橫掃而來,將這片時空彌漫後,蒼穹許青所化之麵,微微一頓。


    而那藍光裏,傳出怒意之聲。「兩個丟人現眼的玩意!」


    聲音一出,千軍辟易頓時驚喜,剛要起身,但頃刻間那些藍光落下,匯聚成了藍鳧仙君的身影,一步出現在了這兄弟二人的麵前。


    似懶得聽他們的話語,藍鳧仙君抬手一拍。


    頓時這兄弟二人渾身一震,屬於他們的仙都令牌,從體內分離出來。


    被藍鳧仙君一卷,送上了天幕。


    隨後大手一揮,氣勢全開,天地色變,時空出現碎裂,一股難以形容恐怖絕巔的氣息,在他身上升騰而起。


    波瀾全部時空!似隻要他一念,所有時空,都會頃刻間成為飛灰。做完這些,他淡淡開口。


    「後生,給個麵子如何!」


    蒼穹上,許青的身影走出,將送來的兩枚準仙都令收走後,他躬身一拜。


    「前輩開口,晚輩自然遵從。」說完,許青身體後退,很快消失。一同消失的,還有這片時空。


    四周模糊,再次清晰之時,依舊還是劍仙門,隻不過不是廣場,而是那劍閣內。


    千軍辟易有些恍惚,接著狂喜,剛要拜謝師尊。


    隻見藍鳧仙君眼睛一瞪,上前直接一腳一個,將這兄弟二人踢到了角落裏,隨後還不解氣,在這兄弟二人的哀嚎中,又多踢了幾腳。


    「沒出息的東西!」「丟人的玩意!」


    「老子當年是喝多了,才認為你們是可造之材!」「你們特麽不是先天劍體,是先天賤體!」


    踢完之後,藍鳧仙君冷哼一聲,看向一旁的紅袍中年,沒說話。


    紅袍中年眨了眨眼,也沒說話。藍鳧仙君皺起眉頭,等了等。「你怎麽不說我要說的話了。」「我不想說。」紅袍中年笑了。


    藍鳧仙君無奈,半晌後歎了口氣。


    「師兄..這兩個傻子,怎麽說也是你的師侄,你現在手裏有權,要不...再給他們兩個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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