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上麵李洪其實已經說的很明白,沐英是冒進,在沒有取得徐達的同意下,私自帶兵前往的大漠深處,雖然這給大漠的元廷帶來了威脅,但也存在很大的風險。


    導致了徐達不得不分派李文忠和李洪兩支人馬前往接應,十幾萬人深入大漠,其中若是有一點的閃失,可能都會導致明軍十年內元氣大傷。


    李洪說的很直接,如果真的失敗,那麽元廷將有喘息的機會,到時候大明朝將危矣。


    用詞可謂直接,而且李洪還提及了藍玉在行軍中的一些事情,還說藍玉為人殺戮太重,不計後果,很容易造成不好的影響。


    “一派胡言!”


    常龍說著將折子遞給了王治:“他說什麽在馬鬃山修建關隘,有什麽用,還說什麽要修繕長城,難道可以防禦元廷嗎?”


    見李洪數落藍玉的不是,他也不好直接說什麽,隻能拿這些事來說事。


    “嗯?”


    王治倒是沒想到,李洪會有如此的見地,他不是常龍這種閑人,對於兵事他這個侍郎可不是擺設。


    仔細地看了眼手裏的折子,王治的汗都驚出來了,他震驚的不是別的,主要是李洪對於此次北伐,可以說是分析的透徹,而且要是按照他說的,其實已經和朱元章的想法有了一些暗合。


    畢竟現在的皇帝最最關心的就是這元廷的問題,所以沒少找兵部商議此事,王治作為侍郎自然是在參政的人員之中。


    其實當下朱元章的想法就是修建明長城,在原來的長城基礎上,而且,他確實有想法,在邊關修建關隘,同時打造一些規模的城池,以兵養戰。


    明高祖和元廷打了這麽多年的交道,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大元豈是一次北伐就能搞定。


    所以朱元章的策略就是以防禦為主,下一步,他已經準備將幾個兒子都封王,派去大明的東北和西北的邊陲,讓他們去就藩。


    這個由他的兒子們來鎮守的大明防線,再加上修建長城,發展邊塞的城池,總總的政策,以此來抵禦元廷還有那些外族的進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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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李洪這個折子,卻已經明明白白,將他的想法寥寥數語就講的透徹,其中一些朱元章還沒有想好的事情,李洪就已經分析的很到位。m.


    而且折子上明明白白寫了,他已經畫好了圖紙,王治看到這裏,怎麽可能不震驚。


    當然對於藍玉和沐英的事,李洪其實說的也是很中肯,這一次沐英的事,從徐達到兵部,大家是心照不宣。


    畢竟這位可是皇帝的幹兒子,這種身份,誰都要照顧一下上麵那位的情緒。


    而藍玉的身份呢,也是朱元章最最在意的一個人的小舅子,常玉春要不是走得早,可能現在徐達的位置未必是他的。


    ….所以藍玉在軍中的一些過分的行為,徐達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淮西集團中的每一個人,對於藍玉的事也都是看見了當沒看到。


    可李洪倒好,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隱瞞,王治將折子看完用力地的合上,他看了眼常龍他們:“今天的酒不喝了,我還有事!”


    他必須將這個折子送去李善長的手上,事關重大,沐英和藍玉都是淮西集團重要的年輕骨幹,這折子要是遞到了朱元章的手上,那後果不堪設想。


    要知道這位皇帝老子,那可是真的六親不認,他要是認真起來,就是自己的兒子都能砍了。


    下車前,王治特別囑咐常龍,此事絕不能讓別人知道,車上二人是連連保證。


    但王治心裏明白,常龍怎麽可能不和藍玉說,他必須要在藍玉知道前,讓李善長定奪。


    李府。


    將馬匹給了下人,李洪朝李善長的房間走去,可他心中卻在想著折子的事,他現在有些後悔。


    這王治的為人他是知道的,而且藍玉和沐英等人,都和此人有些來往,要是被他將折子上的內容透露。


    李洪想了想,卻澹澹一笑,既然寫了就沒什麽害怕,都是為了大明,而且藍玉和沐英的事,就算是自己不寫,徐達也會在折子裏麵寫的。


    而且自己的行軍主薄也有記錄,李洪也就沒太多的去想,這裏要說一下,大明朝的折子,其實還不是後來的那種奏折。


    嚴格說來,明朝是沒有折子一說的,奏折是清代出現的,明代的臣民向皇帝奏事文書,實際多為奏本、題本,此外還有揭帖、啟本、表箋等等。


    到了清朝才將明的奏折發揚光大,成了後來大家所熟知的折子,光是從外表來看,明朝的多是用布帛或是錦緞,包裹了紙張,但因為當時的宣紙太過昂貴,所以不像是清朝的折子那樣,製作的那麽精良。


    要知道清朝的折子有些是還要有盒子,而且是會安裝隻有皇帝能夠打開的鎖,這樣的奏本可以說是一些機密程度極高的,總之,清朝的折子製作上因為工藝的提升,所以要款式和材質都豐富於明朝很多。


    所以李洪這樣的身份才能用折子,而一般的官員所用的隻是兩三張紙,寫不了太多的文字。


    可以說就是一張紙折疊了一下,在用布包裹起來的簡單形式而已。


    李洪此時來到李善長的書房前,他輕扣了下房門,裏麵傳來李善長的聲音:“是李洪嗎?”


    “父親,是我。”


    李洪站在門外迴道。


    “進來吧。”


    聽到裏麵吩咐,李洪推開了屋門,隻見李善長正端坐在書桌後,他目光微眯,表情很是嚴肅地看著李洪。


    “迴來了,也不說先迴家,竟然去兵部了,怎麽,你的事那麽急嗎?”


    李善長帶著一些的責怪的語氣,這讓李洪也有些詫異,畢竟他和這個老爹的一些看法不是很一致,他老爹可很少這麽關心自己才對。


    有時候父子隻見的關係,就好像兄弟,意見不合,總是聚少離多,說白了就是各自太過堅持自己的想法。


    李洪和他老爹也是這個原因,在他的記憶裏,李善長這個爹可就不是一個誰能夠說服的。


    身居大明要職,那可是一人之下,位極人臣的他,可以說是說一不二,無論是在李府,還是在這李府外麵的世界。


    而李洪穿越後的生活,其實很大程度上也說明了,他這個老爹不容撼動的家庭地位,是有多麽的重要。


    至於說李善長之所以處處都壓製著這個,似乎總喲一些稀奇古怪想法的兒子,原因也不過是,他不想讓兒子的風頭太甚。


    正所謂出頭的椽子先爛,李善長從跟隨朱元章打開天開始,什麽事都是謹小慎微,經營算計,不是他不知道高光下的可貴,但李善長更明白,被人嫉妒的危險。


    那些小人甚至可以將你生吞,都不會吐出一塊骨頭,經曆了太多的爾虞我詐,他已經不能允許自己的家人,有任何太過出彩的事情發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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