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有孕?”尚奚舟有些驚奇,“什麽時候的事情了?”


    “就這兩天。(.棉、花‘糖’小‘說’)”尚宛妗道,“擔心影響你程文考試,所以沒有跟你說。等今日迴去,哥哥便知道了。”


    尚奚舟點點頭,心裏有些期盼鍾雪盈真的懷了一個兒子。按照尚知章對他們兄妹二人不待見的程度,隻要鍾雪盈懷了一個兒子,就算他們不提出搬出府單過,尚知章也會琢磨著把他們趕出家門的。


    這麽一想,尚奚舟不但不覺得心裏堵,反而鬆了口氣。


    等逛了一下午,迴到鶴鳴院,果然大丫鬟立即跟他稟報了夫人懷孕了的事情。尚奚舟聽尚宛妗說過一次了,倒也不覺得驚奇,嗯了一聲之後,就換了衣裳去武成院。


    尚知章聽說他來了,並不立即見他,而是讓下人把他引到書房外的茶水間等著。


    尚奚舟雖然早有預料,心裏卻忍不住苦澀,這就是他的親爹,這會子就不讓他進書房,是防著他的意思了。


    一直等了半個多時辰,茶水喝了一盞又一盞,才見尚知章滿麵笑容的走了進來。見到尚奚舟那一刻,尚知章的笑容立馬消散,板起了臉。


    “父親。”尚奚舟起身行禮。


    尚知章抬腳就往書房裏麵走,尚奚舟跟了進去。尚知章頭也不迴道:“你從什麽開始也不叫我爹爹了?”


    “父親”這個稱唿都叫了好幾個月了,尚奚舟沒想到尚知章這會子想起來問了。


    不等尚奚舟迴答,尚知章又道:“你和你那個不懂事的妹妹果然是一個娘生的,養不熟的白眼狼。(.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


    尚奚舟皺了皺眉,沒有接這話,而是道:“父親,兒子今日程文考試結束,許多題在考試前兩個月就押中了,所以應當沒有問題,等……”


    “舟哥兒!”尚知章打斷他的話:“你很快就有弟弟了。”


    尚奚舟愣了一下,然後道:“兒子知道,恭喜父親了。”


    尚知章沉聲道:“不管你我如何不親近,你總是我兒子,武威侯府的家業有你一份,該是你的,就是你的,若你那弟弟不成材,這武威侯的爵位自當由你來繼承。”


    尚奚舟聽了這話,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了。迴到錦都城這段時間以來,尚知章對他和宛妗從未有過和顏悅色的時候,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尚知章會說這種話來寬慰他。


    不知所措之後,第一反應就是,尚知章有什麽別的事情要他答應,作為交換條件。


    果然,尚知章接著道:“當今朝廷重文輕武,爹爹是運氣好,才封妻蔭子,你看當初與爹爹一起出生入死的秦元霸將軍,如今在邊關,打起仗來依舊餐風露宿,家裏的一個哥兒兩個姐兒都不好說親事。”


    “爹爹想說什麽?”尚奚舟不動聲色問道。


    “蠢材!”尚知章恨恨的罵了一句,然後沉聲道,“半個月之後的武試你就不要去了,安安心心的在家裏做你的大少爺就好了。”


    “兒子想自己考取功名……朝廷重文輕武,百姓卻是把父親和秦元霸將軍當戰神的!”尚奚舟聽到尚知章的要求,愣了一下,然後立即就反應了過來,“武威侯的爵位給弟弟就好,兒子自己想憑自己的本事。”


    “憑什麽自己的本事!”尚知章沒有跟尚奚舟繼續說下去,不耐煩得把茶盞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怒道,“你靠錦王爺算什麽憑自己的本事?普天之下誰不知道錦王爺生性兇殘不講道理!你自己要死,別拉著武威侯府一起給你陪葬!”


    這才是他今晚這番話的真正目的。


    尚奚舟聽了隻覺得心涼。


    若是尚宛妗在這裏,聽了這話,便會冷笑著對他說,父親這話說得甚是有理,等下次見了錦王殿下,一定說給他聽聽,不然錦王殿下如何能知道天下人原來是這般看待他的!


    尚奚舟則不同,他一邊覺得心死的同時,一邊又覺得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心裏瞬間激動起來。


    他強壓著這種激動,麵色黯然,似乎自暴自棄,道:“父親既然有此擔憂,那兒子便搬出府單過吧!”


    “你若是堅持要去參加武試,便滾出武威侯府去。”尚知章道,“以後是生是死,不要來找我,株連九族,也不要算上武威侯府眾人。”


    這話的意思,不單是要趕他出去,連族譜上都要除名了。


    尚奚舟震驚的看著尚知章。


    尚知章心裏有兩分得意,然後等著尚奚舟服軟,誰知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尚奚舟便一臉難過的點了頭:“好,我要帶上元娘。”


    尚知章一噎,他並不是真的想趕尚奚舟走,隻是想借著這個讓尚奚舟跟錦王韓閬斷了往來。


    隻是,話趕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來了,他是不會向尚奚舟低頭,改口挽留他們留下的。隻得道:“你考慮清楚了,沒有武威侯府,你以後別說朝堂上難以有所發展,就你那點俸祿,連家用都不夠,元娘跟著你,也未必能找到好人家……可不是我要趕你們走,是你們自己要走的!”


    “嗯,是我們自己要走的。”尚奚舟道。


    “那給你三日時間搬出去,族譜那邊,我會劃掉名字,你自己另起族譜吧!”尚知章道。


    三日能搬到哪裏去?在尚知章看來,尚奚舟和尚宛妗都是沒有置辦房產的銀錢的。他這麽說,隻是在逼著尚奚舟跟自己服軟。


    誰知尚奚舟道:“好。”


    搬離武威侯府的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


    從書房出來,尚奚舟還有些在狀況之外……今天下午的時候他還在擔心尚奚舟不會允許他們搬離侯府,誰知才到晚上,這件事就輕而易舉的解決了。


    尚奚舟渾渾噩噩的迴到鶴鳴院,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去漱春院跟尚宛妗說一聲……再過三日,還等不到武試,就要搬出去單過了啊!


    他摸不準自己是個什麽心情,卻知道元娘一定是高興的。


    等到了漱春院,跟尚宛妗一說,尚宛妗果然高興得不行,嘰嘰喳喳的就跟尚奚舟說起搬家的安排來。


    尚奚舟看到尚宛妗這樣,心情一下子就明朗了起來,那些忐忑與不舍,都在這一刻消散得一幹二淨。


    讓元娘步步驚心,不敢行錯一步的地方,如何能是家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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