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兩天後,關心瞳開始忙碌的工作起來。


    在這期間,她和遠在英國的季勝天和夏宛心通了電話。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那個曾經淩厲嚴格的父親瞬間變得蒼老,他不想迴x市,怕自己會觸景傷情。關心瞳也很同意,和夏宛心商量過後,決定他們繼續旅行散心,而公司的事情就全交給了關心瞳。早在之前,季勝天便已經接受了關心瞳為季家的兒媳婦,而在這個時候,他唯一的寄托也就在這個兒媳婦和孫子身上。


    而洛恩也非常的懂事,每天都會給他們打一個電話。


    關心瞳欣慰之餘卻沒有太多的時間感慨,她接下來要麵對的事情才是真正的難題。


    從季澤佑出門到現在,季氏集團一直是由越祁幫著打理,公司一切運作正常,隻是每天要處理簽批的事情太多,越祁同時兼顧著兩個公司,每一天都忙得焦頭爛額。關心瞳並不太了解怎樣管理公司,但接下這個擔子後,她便以總裁夫人的身份接手管理。在越祁和助理阿ro的幫助下,關心瞳在短短的一周之內熟悉了公司所有的運作流程。


    每一天她幾乎要花十幾個小時在處理公務上,休息和吃飯的時候縮短了一大半,一段日子的操勞下來,她的身體愈發消瘦,黑眼圈更是再沒有從臉上消失過。


    幾天後,關心瞳將自己停業許久的公司加入季氏集團的名下,經媒體一曝光,公司的營業額開始逐步上升。關心瞳能抽出的時間很少,大多時間都是蘇蕊和武館的師弟在打理,在季氏集團的光環下,公司的發展可謂是前途無量。


    九月下旬,洛恩重返校園,過起了規律的學習生活。


    盡管自己忙得抽不開身,但關心瞳還是保持著一周至少三次和兒子一起吃飯,有好幾次在等菜的時候,關心瞳都會累得睡著,洛恩不忍心叫醒她。有時下班迴來的早,關心瞳也會陪洛恩聊一聊天,再哄他睡覺。生活的空間被擠壓得有些扭曲,每一天的勞累下來她幾乎倒床上就會睡著,她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想一些事情,這樣的麻木生活,縱然辛苦卻成為了她暫時的止痛藥。隻是在午夜夢迴的時候,她的心才會在分不清是夢境還是迴憶之中,深深的思念著他。


    轉眼已是入冬,時間消散的悄無聲息。


    日複一複,關心瞳都在重複著相同的生命,或許是她的心平靜了下來,或許真的是時間衝淡了一些知覺。她開始有一種錯覺,好像自己真的開始忘記他了……


    坐在他工作的辦公室,四周的空氣都好像還彌留著他的氣息,她起先會常常失神,想著他坐在這個位子時的神態舉止。可當她接手所有的管理時,她隻是來得急感歎一句他的辛苦,便已經被繁忙的工作淹沒了所以的思考時間。


    吃飯的時候,她會和越祁聊起他以前的事情,聽著聽著,突然有一種陌生感湧上心頭。好像記憶中的他越來越模糊了,而她常常掛在嘴邊的他,隻是一個空殼名字,並不是一個真正活著的人。


    或許是刻意的迴避,自迴來之後,洛恩再也沒有和她提起過爹地。他們就好像迴到了之前在美國的生活,隻以彼此為生命的重心。但關心瞳卻發現,洛恩的堅強隻是在她麵前逞強,在他睡著之後,有好幾次她都聽到他在夢中喊著爹地,而枕頭總會濕了一片。


    生命的斷點,被時間分離的幹幹淨淨,如同隔開兩個世界,可以毫無牽聯。


    在一如既往的忙碌中,洛恩六歲的生日也悄然來臨。


    那一天,關心瞳特別請了一天假,沒有去公司。早起之後,她趁著洛恩還在睡覺的時候出了門,在預先約好的蛋糕店裏,花費了兩個小時親手做了一個蛋糕。


    迴來的時候,她順便去接安若菲和莫非南,本來安老也說要一起過來為洛恩慶祝,但身體條件卻不允許他出門。最後在關心瞳和安若菲的勸說下,他才勉強同意,將一早準備好的禮物交給了關心瞳。


    迴到越祁的住所,蘇蕊早已經在廚房忙碌起來了。


    武館的小師弟們通通都到了場,這會正陪著洛恩在院子裏玩著各種遊戲,被洛恩邀請來的老師和同學也在午餐之前趕到了。


    歡聲笑語驅散了冬天的冰冷寒意,為已經平淡的生活,添上一筆色彩。


    午餐是自助餐的形式,而蛋糕就留在了晚上的家庭聚會,蘇蕊一個人張羅著所有事情,已有五個月身孕的安若菲想要幫忙,被關心瞳製止了,隻能坐著休息吃東西。


    送走了客人後,要收拾的事情卻比之前的準備更辛苦。


    看著蘇蕊忙前忙後,關心瞳也不忍心,便進到廚房幫她收拾起來,“小蕊,你真的讓我很驚訝,這麽多人的聚餐,你竟然一個人就搞定了!”


    “嗬嗬,還行,主要是打下手的人給力!”


    蘇蕊笑得一臉甜蜜,目光悄悄的瞥向忙得氣喘籲籲的越祁身上,眼底溫柔蕩漾。


    看到這一個眼神,突然讓關心瞳有些恍惚。


    她有多久沒有看到那雙妖肆的邪眸如此溫柔的凝視自己了,嗬,時間真是殘忍,會想盡一切辦法的抹去很多美好的迴憶和痕跡。試圖掩蓋的裂痕和傷口,卻像刻骨的刺青,任憑時間如何衝淡洗刷,也不可以當作從未發生過。


    下午三點,這才剛收拾好中午的索事,馬上蘇蕊又開始準備晚餐了。


    關心瞳有些累,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目光有些飄忽的落在被玻璃隔絕成兩個世界的灰色天空。


    這個冬天,好像比往年要冷得快一些。


    “姐姐,你的手機響了!”


    突然聽到的安若菲的聲音,打斷了關心瞳的沉思。


    她倏爾斂下眸子,啜了一口沒有加糖的黑咖啡,瞬間所有的感觀都被蔓延的苦澀覆蓋,她不記得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上這種味道,隻是單純的,很迷戀。


    “媽咪,快點快點接電話!”


    正窩在沙發裏洛恩,一邊和安若菲和莫非南打著撲克牌,一邊催促著她。


    “知道啦,壽星小少爺!”關心瞳笑著瞪了他一眼,手機放在靠近樓梯的小桌子上,看到顯示的名字,她笑著接起電話,便往樓上走去。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打電話來的。”


    關心瞳迴到自己的房間,放鬆著身體倒在沙發上,用遙控拉開窗簾,房間中的黑暗瞬間被驅散消失。她愜意的搖晃著長腿,愈發精致美豔的小臉帶著一抹淺笑。


    “這麽說,你一直在等我。”


    電話那頭,傳來顧衍風攜帶著揶揄笑意的低沉嗓音。


    “你想得美,我忙得都快累死了,哪有時間等你呀!”關心瞳隔著手機瞪他一眼,卻是笑著和他說,“這段時間我挺忙的,也沒有經常給你打電話,你沒生氣吧,不過我和小恩一切安好,你不要擔心。”


    顧衍風沉默了片刻,“心瞳,別讓自己這麽累。”


    “嗬,我也不想呀,但公司每天要處理的事情就是有那麽多。哎,我現在就覺得自己是一個女皇,天天都要批閱這些奏折。”


    “我知道你想打理好公司,但也不能累著自己,過度的忙碌不是充實,而是麻木。”


    關心瞳怔了下,一閃而過的慌亂斂下,她笑哈哈的敷衍了他兩聲。


    這時,顧衍風那邊傳來電腦提示連線的聲音,猜到他一定很忙,關心瞳也想早點結束這個對話,便打了一個哈欠說道,“小風,你先忙吧,我累了,想要睡一會。”


    “好。”


    關心瞳把手機放到桌子上,想躺下休息的時候,卻發現顧衍風那邊沒有掛斷電話。她怔了下,重新拿起手機,剛想要說話時,從裏麵傳出adonis的聲音讓她突然噤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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