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心瞳一怔,目光微垂,“小風,我累了。”


    “不,你在逃避我!”顧衍風緊緊的握緊著她的手,仿佛他一旦鬆開,她便會消失不見一般。恐懼一直都在,隻是現在,來得如此強烈。


    “嗬,我沒有在逃避什麽……”關心瞳始終不敢看他的眼睛,“我真的累了,想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你身上還有傷,也去休息吧。”


    “為什麽?”顧衍風似乎有些不能接受的擰緊眉,手指加重了力道,“你和季澤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關心瞳莫名一慌,“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放手!”


    “不放!”顧衍風執拗的不肯鬆手,“心瞳,為什麽不敢看著我的眼睛?”他的聲音透著一絲冷意的冰寒,長指噙住她的下顎,強迫她與自己對視,“你在逃避我,你在逃避被我知道那件事情,是不是?”


    “你……”一瞬間,如同被他看穿了一切一樣的錯覺,讓關心瞳不禁冷了目光,“顧衍風,在我生氣之前,放手。”


    “嗬嗬……”他倏爾低聲笑了起來,目光垂上的同時,變得淒涼而悲切,“為什麽……為什麽要讓我有被拋棄的感覺,不,心瞳,你告訴我,你沒有接受他是不是?”他按住她的肩,聲音微顫的追問,“是不是……你沒有接受他,沒有再愛上他是不是?”


    “小風……”關心瞳倏然皺眉,本來就很亂的心,更是被他的話攪得一塌糊塗,倏爾,她正色道,“顧衍風,我不想迴答你這些無聊的話題,放手。”


    顧衍風受傷的望著她,琥珀色的瞳孔中氤氳著一片霧水,“姐姐,你答應過我,永遠都不會拋下我不管的……”


    驀然,他將關心瞳抵在牆上,緊緊的抱著她。


    感覺到來自他身體的顫抖,關心瞳一下子心軟,並沒有推開他。而這個默許似乎給了他一些鼓勵,讓他得以越抱越緊,緊到幾乎窒息。


    “已經六年了,不管我表現出任何的感情,你都會逃避我。我真的好辛苦,好痛,好想一輩子永遠霸占著你……”顧衍風將頭抵在她的肩頭,低聲喃著他心裏所有的感情,“我後悔了,我不該讓你迴來,不該讓你再見到他,我不該……不該沒有握那麽的緊,所以現在,我就要失去了你是嗎?”


    關心瞳心裏一痛,雙手僵硬得不知所措,這個表白一如六年前一樣,讓她無法麵對。


    顧衍風緊緊的將她禁錮在懷中,聲音顫抖的有些哽咽,“心瞳,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我用了整整六年的時間,也不能換得你為我打開心門嗎?到底……到底我要怎麽做,你才會接受我,你才會,讓我做你的男人?”


    “小風,你別這樣……”她下意識的有些抗拒的想要逃避。


    “到底,到底我應該怎麽做?你告訴我,告訴我好不好?”顧衍風好像並沒有聽到她的話,隻是一味的訴說著情鍾,“心瞳……我真的好辛苦,你可不可以幫幫我?可不可以救救我……救我,救我的心……”


    “小風,你知道我迴答不了什麽。”關心瞳痛苦的閉上眼睛,不敢讓自己去看這一刻的他,不敢讓自己去感受他的脆弱。


    顧衍風不依不饒的搖頭,像一個孩子一樣凝視著她,“不,心瞳,你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救我是不是?你說吧,你告訴我,應該怎麽做才不會那麽的痛……我真的,真的快支撐不了了,該怎麽辦?”


    關心瞳抬起密睫,深不見底的清眸直鎖定著他,她神色冰冷,一字一句清楚的說,“既然是這樣,那顧衍風你聽好了,如果……我真的讓你這麽辛苦的話,就放手吧。”她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放開我,你就不會這麽痛了。”


    顧衍風一僵,立即搖頭,“不……不,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為什麽做不到?”關心瞳有些咄咄逼人的看著他,“告訴我,你是哪裏做不到?是因為我一直在你的生命中,還是因為,你得不到我隻是征服欲?”


    “不,不是的……”顧衍風微微有些失控的按著她的肩,不停的搖頭,“不……我放不下,是因為我一直都愛著你,愛得太深太深了。如果現在讓我放棄你,除了徹底重生之外,我永遠也不能忘記。”


    關心瞳霍然一震,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的話在她的心裏激起泛不下的漣漪,那種震撼不假,但她卻知道,隻是感動不是愛。


    “小風,你何苦讓自己走進這樣一個死胡同呢?”


    顧衍風怔了下,隨即自嘲的笑了起來,“嗬嗬,是啊,我怎麽會讓自己走進死胡同呢?可現在在我沒有迴路了,唯一的一條路就是一直走下去,一直……那會是永遠。”


    “不……”關心瞳心驟然抽痛,痛得尖銳而突然,“不要讓自己沉淪下去,因為……”


    因為我給不了你的幸福。


    顧衍風閉上眼睛,倏爾蹲下身子,雙手痛苦的揪住黑發,“不……不要,我救不了自己,我沒有辦法……心瞳,我真的做不到。”


    關心瞳心疼的蹲在他的身旁,輕輕的將他摟著,“小風,為什麽不試試呢?也許,並沒有那麽的難……”


    “不……”


    顧衍風倏地噙住她的腰,二話不說的俯身上前,雙唇有些激動的吻上她的唇。一個攜帶著害怕,確認,不安的吻,在兩人的唇瓣之間纏綿。


    關心瞳目光一凜,幾乎是下意識的用力推開了他,牙齒中不經意的咬到他的唇,似乎有腥血流淌在兩人的口腔之中。


    顧衍風跌坐在地上,自嘲的冷笑一聲,“嗬,心瞳,你還是決定要接受他了嗎?”


    看著他一臉頹廢,幾乎自卑的樣子,關心瞳顧不得自己的話會暗示什麽,直接朝他大吼道,“顧衍風,你他媽就隻有這麽出息嗎?老娘什麽時候說過要和他在一起了,如果你再這樣不正常的話,我就帶著小恩出去住。”


    吼罷,她幾乎氣得有些激動。


    顧衍風楞楞的抬起頭,目光閃著不確定,“心瞳……你是說,你給我機會?”


    關心瞳別過臉,沒好氣的說,“你愛怎麽理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說著,她剛想要走,便被人從身後緊緊的抱住。


    顧衍風笑得有些激動,緊緊的摟著她的腰,“心瞳,是真的嗎?你真的願意接受我了?”


    “我可沒有這麽說!”關心瞳麵無表情的迴他一句。


    這時,虛掩著的房門被推開,一個小小的身影揉著大眼睛,一臉疑惑的問,“媽咪,小風叔叔,你們在做什麽?”當他看到兩人緊緊的抱在一起時,他立即瞪大了眼睛,“啊……我什麽都沒有看到,你們繼續,我走了。”


    話音一落,“砰”的關門聲震得兩人皆是一怔。


    關心瞳鬱悶的瞪他一眼,“去,和我兒子解釋一下,你讓他誤會了。”


    顧衍風樂嗬嗬的一笑,又在她臉上偷了個香,在趁著她打人之前,他正確的選擇了逃避離開。


    然而在他走了之後,關心瞳臉上的笑意漸漸褪了下來。


    該怎麽辦……


    此時,她擔心另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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