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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是要請人吃飯, 但說真的肖越還確實沒有好去處, 他平時宅在家裏做項目不是煮麵就是外賣, 偶爾會跑到樓下小店去隨便點兩個菜刨幾碗米飯。


    對吃的他沒有研究也懶得去研究, 隻要吃飽就好, 不挑。


    但是, 請別人吃飯就不好隨便了吧, 打量了下任江臨的穿著, 衣冠楚楚, 西裝筆挺,這不是隨便就能解決的主。


    “你想吃什麽,推薦一個?”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一月天,冷得厲害,剛從暖氣充足的大樓走出來,肖越打了顫兒。


    “今兒天冷,要不就去吃火鍋吧。”任江臨接過門侍遞來的車鑰匙說道:“你吃羊肉嗎?北街有家涮羊肉, 味道很正宗。”


    肖越點頭:“我都不挑。”


    “那就走吧, 我開車過去。”


    北街是市裏比較特殊的一條街,古渡亭橋、黃牆朱塔、秋月畫船、烏牆黛瓦,絲竹聲聲, 是典型的仿古建造的街道, 大紅燈籠四處掛著, 酒肆飯館招牌帆布隨風蕩著, 別有一番風味。


    來北街遊玩的中外客人很多,就算是這寒風凜冽的夜裏街尾巷尾都擠滿了人。


    北街盡頭有家三層樓的古建飯店,取名羊肉館,以羊肉出名,一樓羊肉湯麵點、二樓烤羊肉,三樓涮羊肉,這零下的濃冬裏很是受歡迎,等位區早早坐滿了人。


    “謔,人這麽多。”肖越望著排排坐滿的候位區,少說也有五十號人,這得等到什麽時候。


    不過也沒等肖越問出口,前邊羊肉館的服務生見著任江臨就立馬迎了上來,滿臉諂媚弓著身子:“任總,今兒個過來啦?”


    隨即做了個請的手勢,迎著兩人往樓梯口走,“您這邊兒請,三樓能看夜景的隔間一直給您留著呢。”


    “好。”說罷任江臨迴頭望了望肖越,解釋道:“我是這兒的常客。”


    酒店三樓裝飾得更似古代,說的隔間卻不是封閉的,隻是用畫著山水花鳥的屏風將每桌分隔開來,任江臨常坐的位置與其餘位置都隔得遠,說話倒是方便。


    找到臨窗的位置坐好,肖越望著對麵任江臨說道:“還真是不同人不同待遇,都是吃火鍋的,你就能走綠色通道了。”


    任江臨隻是笑了笑,“不過是酒樓老板總覺得有朝一日會有求於我,便給我留這麽個便利,如果不是這個地位,誰會賣我麵子。”


    “可你就有這個資本讓人抱大腿啊。”肖越望著任江臨,“你任江臨本來就該是這個地位。”


    任江臨愣了愣,好一會兒才搖頭笑道:“你這人真的很有趣。”


    “我才對你好奇地很呢。”


    任江臨倒了杯溫茶遞給肖越,挑了挑眉:“怎麽說?”


    “我一直很好奇,那晚你為什麽會跟著我走。”


    想到那晚的烏龍,任江臨笑了,“肖越,你知道那一晚是誰的場嗎?”


    “你?”


    “對。”任江臨喝了口茶,說道:“然後你忽然跑了進來,報了一個價,還說著什麽‘是不是誰都可以帶走’,當時場上的人都以為你是來砸場子的。”


    說到這裏,見服務員過來安放炭爐子火鍋,任江臨便不再說,等服務員布完菜人走後,他才繼續道:“我以為你想帶舒喻走。”


    “舒喻.....那個大明星?”肖越忽然想起了那個傳聞,“你包養他了?”


    任江臨看了眼肖越,說道:“我欣賞他。”


    “他是男人你也能行?”


    “欣賞不分男女。”


    肖越歎道:“你們這圈子真是博愛,我是欣賞不來他那樣的。”


    說罷,拿起筷子夾起羊肉涮起來。


    “不是博愛,而是懂得欣賞美。舒喻氣質、長相、性格通通都對我胃口,我自然會被吸引。”


    “所以那晚你以為我要帶走他,就說了那些話吧。”見羊肉熟了,肖越理所當然的將涮好的肉放進任江臨麵前的碗碟裏,“哪裏想到我居然想帶你走。”然後他就臨時充當了情人間增加情趣的靶子。


    任江臨看了眼碗裏的羊肉,好一會兒他也沒有去碰,隻是拾起自己筷子重涮了一份。


    肖越見了也沒說別的,隻是不再給任江臨添肉,自顧自的吃起來。


    至於為什麽後來任江臨會願意給他錄稿子,肖越還是猜得到的,那個係統,麵前這個商人不可能不想要,更甚至今晚這頓飯的刻意接近,也說不得是為了那個。


    肖越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僅僅因為這次幫他解決黑客,就讓這個能隻手遮天任家□□者感恩?怎麽可能!


    不過,肖越倒也不覺得生氣,這是人之常情,沒有誰是不帶目的去接近另一個毫不熟悉的人的,肖越見過商人更是如此。


    計算著得失,計算著成本利潤,就連與他人的交往也習以為常的計算著是否有利,任江臨的刻意接近其實已經算得上斯文儒雅了。


    他倒是想看看這個大老板接下來會做些什麽,然後達成自己的目的,反正最近也總覺得一成不變的生活有些無聊了......


    各懷心思的兩人說著些無關痛癢的話,結束了這一餐飯。


    隻是沒想到,兩人才剛走出屏風就碰見了幾個人,其中一人肖越還認識。


    大老板的的小情人,舒喻。


    任江臨顯然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兒碰見舒喻劇組的人,不過旋即便走近了些,上下打量著喝了酒的舒喻。


    麵色微紅,眼神不似清醒時那樣清冷,反倒帶著一絲惑人的溫度......


    任江臨眯了眯眼,笑道:“劇組從雲南迴來了?”


    舒喻沒注意到任江臨身後還有人,笑著點了頭:“雲南的戲份拍完了,接下來在市裏就可以拍了。”


    “沒生病吧?”


    “沒有,雲南氣候暖和。”


    “那就好。”任江臨說著望了望一旁的魏先:“勞煩魏導演了。”


    舒喻和任江臨的事,在圈子裏大家都是知道的,魏先當然也不例外,“任總您可想岔了,舒喻怎麽會是麻煩,有他這個影帝在,我電影膠卷都不知道節約多少,進度都快了多少。”


    “哦?這麽說,上映時間能提前?”


    “應該是可以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任江臨笑著說了這話後,迴過頭又望著舒喻道:“待會兒來我家?”


    “我.....”


    “哎——任江臨,我突然想起來,上次是不是留了一件外套在你那兒?”


    隻是舒喻還沒迴答,就被人出聲打斷了。


    肖越本以為大庭廣眾的任江臨隻會打個招唿就走了,沒想到任江臨卻一直在和舒喻眉目調情,話雖是和那個什麽導演說的,但是眼睛全盯著舒喻那張醉酒的臉。


    肖越就納悶了,這男人醉了有啥好看的。


    被人當空氣忽視了半天,肖越插不上話閑得無聊,見任江臨還準備帶人晚上迴家,肖越心裏暗罵一聲,卻忽然心生一計,嘴角一勾,十分曖昧地說出那句話。


    果然話剛出口,那邊幾個人齊刷刷的看了過來,舒喻更是在看見他時滿麵驚詫。


    “任總,這位是......”魏先不是沒有注意到任江臨身邊有人,隻是這人穿著一般邋裏邋遢,也沒見任江臨介紹,便以為是個什麽隨從助理,但現在......


    說實話,這個圈子知道舒喻和任江臨關係的人,還沒誰敢當著任江臨的麵截斷舒喻的話,讓舒喻下不來台。


    而現在,這人不僅做了,而且說的話......如果他沒理解錯,這個滿嘴胡渣不修邊幅的男人剛才話裏的意思是,他留了衣服在任江臨家?


    這......


    一行人都被肖越的話驚住了,忍不住來來迴迴打量這人,這人會是誰?似乎和任江臨很熟?而且還關係匪淺?


    任江臨沒有迴話,聞聲迴頭冷冷地望著肖越。


    肖越也不知是皮厚,還是真沒看出任江臨生氣,嬉皮笑臉地湊近了些,抬起手輕輕刮了刮任江臨的鼻子,“任大老板,你穿著我的衣服倒是暖和,這些天我可就被冷著了。”


    等把人惹夠了,肖越便退後了些,他怕被任江臨的怒氣波及。


    隻是,麵前的任江臨不怒反笑,一雙深邃的眼彎彎藏滿說不清的流光。


    肖越看得一愣。


    “你要去我家?”


    “......”得,看來真生氣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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