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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三章測字本無因,引來無妄災


    第一百三十三章測字本無因,引來無妄災


    “陳大人,恭喜恭喜”一位儒生模樣裝扮的人走了過來,身邊的下人抱著賀禮,笑道,“貴府逢此喜事,老夫特來討杯水酒”


    “是李大人,多謝多謝”陳省華與陳堯佐、陳堯諮三人站立一旁,忙的迴禮,請了進來。管家接過名目,扯著嗓子高唱起來:李大人送紋銀千兩,錦緞十匹,這圍觀的人聽了,不禁一震驚唿,這份禮送的不輕。


    千兩銀子,陳堯諮聽得楞眼咋舌,這李大人莫非是某部門總管的,花錢如流水,但憑這千兩銀子,他陳堯諮就足以吃喝一輩子了。


    李大人聽得這幾聲高叫,覺得臉上極有顏麵,那粗大肥沃的臉上露出了粉質般的笑容,華燈之下,猶如霞光萬丈,極為壯觀。


    行人匆匆,賀喜的人都齊齊上門,你言我語,談笑的風聲不覺,仆人門不亦樂乎。李大人走進正堂,已經見到多人場了,其不乏朝堂好友。


    “張大人,難能可貴啊”李大人露出了笑臉,搭訕笑道。


    ”喲,這不是李大人嗎“一位大人忙的拱手笑道,“那‘火唇樓’一別,下可是想念的緊啊,如何,改日老夫做東,咱們再去狎ji,許久未曾聽過李大人的妙詞了”


    “呸,向不輕,你這廝果真是個yin貨,”張大人見有人揭他老底,百花了胡子的臉上紅如豬肝,“你這廝,那日‘千金樓’上,還是老夫出麵,才請的那清倌紅人梅大家與我等暢飲一曲,沒想到你這憨貨,幾杯酒後就出言不遜,被那梅大家纖手扇青了臉頰,現還這麽紅啊。”


    “你……你這人,不識好歹,哼”向大人臉上一紅,憤然作色,如同正義無敵一般,要割袍斷交,哼聲拂袖而去。


    “撲哧“陳堯諮見那憤然離去的向大人,忍俊不禁,終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三弟,不可無禮”陳堯佐暗自瞪了他一眼,忙的使著眼色。如今人如此,狎ji成風,這朝大臣,哪個沒有這麽個是好,連那一向倔驢子脾氣,吹胡子瞪眼,自命清高的寇準,說到狎ji這麽高雅的事情,也是麵露微笑,自我陶醉。


    “這些人還真有臉,難怪他比我長的胖的多了”陳堯諮若有所思的道。


    “這有什麽辦法,你也不是不知道”陳堯佐道。


    “朝廷每年給這些人的俸祿,怕是還不夠這些人淡然扯乎吧”陳堯諮似笑非笑的道。


    “這倒也是,可這些錢,還不是流到那些歌ji之手,這些人豈不可惡?”


    “話不可這麽說”陳堯諮搖了搖頭,笑道,“天下女子,誰不是娘生爹養,誰願作那的風月場上人,隻不過受於生計逼迫,強顏歡笑罷了。再說了,別人也是憑著自身體力,賺得一日三餐不饑,這與那些揚州門的勞工有什麽區別,別人難道被嫖了,還不能要錢,這是哪裏的道理?”


    “你這話說的也是”陳堯佐點了點頭,道,“這要說來,還是這些人有錢無處使啊。如今我朝國庫空虛,捉襟見肘,前日戶部尚書尋死要活的這些人如同無物,轉眼這些錢卻不過白白的享樂,果真是天不作美啊。”


    “你也別怨言了,至少說來,你還沒有淪落到那‘千金樓’去”陳堯諮安慰道。


    “你……”陳堯佐頓時啞口無言,大眼瞪起了小眼。


    “對了,大哥到哪兒去了,”陳堯諮張望了半響,他與陳堯佐兩人站這裏賠禮又賠笑的,不知道多長時間,他都感覺自己臉都僵了,這正主陳堯叟卻沒了蹤影。


    “你真不知道?”陳堯佐白癡般的看了他一眼。


    ”他又沒告訴我,我怎麽知道,難道他跑去偷吃去了?”陳堯諮知道,今晚這陳老大別想吃丁點東西,怕是趁著這閑暇功夫,有人頂替,跑出填肚子去了,畢竟,人還是要吃飯的。


    “你就知道吃,”陳堯佐白了他一眼,“時辰已到,大哥早去馬府迎親去了,這會有些時辰了,怕是要迴來了吧。自古兄弟為仗炮竹,咱們還得去給他迎親”


    “這倒也無妨,準備的差不多了,”陳堯諮笑道,他早就擺好了炮竹,就等這麽一來,星火一點,準響的劈裏啪啦,吼聲震天。


    “陳公子,陳公子?”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了過來,兩人一看,卻是從門外走來一個仆人,陳堯諮定睛一看,他認得此人,這便是蜀王府的管家。


    “這不是趙管家嗎,”陳堯諮笑道,“今日光臨,一定要多飲幾杯。”


    “陳公子說笑了,老奴此來,是為我家王爺送賀禮而來,不敢怠慢。”趙管家大手一揮,這一群人忙的擺上了這賀禮,陳堯諮的雙眼若瞪大了一般,隻見這朱匹綾羅,金枝玉葉,可謂應有有,可見蜀王對這婚宴,也著實費了一番功夫


    “陳公子,”趙管家拉了拉他的手,笑道,“老奴有一事欲想請教,不知公子可有些清幽之處?”


    陳堯諮看他眉宇之間,雖是笑意,卻多有焦急,遂點了點頭,帶著他來到後院的小亭,下人們多是前院或是客廳待客,這酒宴不小,擺的各處皆是,相比起來,這小亭確實清幽不少。


    “趙管家有何要事?”陳堯諮不禁問道。


    趙管家仔細的瞟了一眼四周,見無人路過,才壓低了聲音,輕聲細語的說了出來。陳堯諮聽驀然臉色大變,震駭不已。


    “他們怎麽敢這麽做,難道不怕……”陳堯諮瞪大了眼睛。


    “此事千真萬確,王爺特譴老奴前來拜會公子,咱們決不可袖手旁觀,此事還要麻煩陳公子走一遭了。”趙管家低聲說道。


    “王爺說了,咱們隻有兩個時辰,王爺得到可靠消息,若是再過兩個時辰,那時便是兵臨城下了。”趙管家細聲的說道。


    “王爺何處?”陳堯諮蹙眉問道。


    “宮”


    “什麽,難道他……”陳堯諮大驚,這蜀王還真有幾分膽色,想到這裏,他不禁對這蜀王又多了一份佩服,畢竟這樣有勇氣的人不多。


    “我立即便趕去”陳堯諮帶著趙管家從後院,出了後門,兩人上馬狂奔而去,這一路疾馳,兩人越過幾條長街,穿天漢橋而過,待到馬府,卻見此時已是燈火輝煌,喜氣洋溢。兩人隻好從後門而入,遏見馬公子。


    “什麽,你要我返迴禦林軍駐地?”馬公子大驚失色,今日本是馬府的良辰吉日,他卻沒想到,這人居然要他立即迴到軍營。


    “不錯,”陳堯諮點了點頭,歎道“馬府乃是良辰,陳府亦是。可今夜不同,關乎生死。”


    “這……”馬公子猶豫了片刻,聽到‘生死’二字,不禁一顫,咬了咬牙道,”既然如此,那我立即便向父親此行。”


    “老奴還與馬大人送上大禮,至於辭行之事,便又老奴為公子代勞吧。”趙管家微微笑道。這廝也是渾厚人家,到了這麽時刻了,他還能笑的出來,陳堯諮暗自搖了搖頭。


    “陳公子,”趙管家道,“你有官家賜的玉佩,可出入皇宮,隻有你可能去見王爺,隻要有號令一響,馬公子可數來援。”


    “好”馬公子點了點頭,揚長而去。


    陳堯諮點了點頭,笑道:“這馬大人那裏,勞煩趙管家代我謝罪了。”


    兩人出了馬府,分道而去。邊汴京城繁星滿天,若明若暗的眨閃,陳堯諮直穿過禦街,往皇城而來,待到皇宮,便拿出自己的禦賜琉璃翡翠玉佩,有此物身,這些禁軍也不敢怠慢,一路之上,暢通無阻。


    秦翰領著他來到太宗寢宮,但見其燭火搖曳,這偌大的寢宮內,猶如空曠而無物,總讓人心生涼意。陳堯諮與秦翰來到這裏,已經將至亥時,太宗仍未安寢,卻是正與蜀王對弈。


    見陳堯諮來,太宗卻不問其由,微笑道:“陳嘉謨來了?”


    “參加陛下”陳堯諮跪倒行禮。


    “平身吧”太宗揮了揮手,“你來看看,朕這一盤棋,該是如何走法?”


    “陛下,微臣不懂棋道”陳堯諮如實說道。


    太宗似是自顧的道:“朕這一棋,雖是麵占上鋒,可是為什麽總是心甚覺被蜀王壓了一籌,你可否為朕瞧瞧。”


    “喏”陳堯諮點頭,走了過來,仔細的看著,這棋局相當,本無勝負,蜀王穩紮穩打,太宗兇勢猛烈,可每每之時,待到攻勢稍強,蜀王總以奇化之,陳堯諮心暗自佩服。


    “陛下棋藝精湛,甚是猛烈,蜀王卻每出奇招,化為無形,有意而不拘一格。”陳堯諮道,“王爺勝其神態自若,其棋招法。”


    “?”太宗蹙眉一歎,“或許朕太過年邁,心力不足所致,這天下還是你們這幫年輕人的。”


    陳堯諮笑道:“陛下鶴發童顏,豈有老邁之感?”


    太宗沒有理會,徑自笑道:“聽說你會測字?”


    “不過瞎扯乎幾句罷了”陳堯諮搖了搖頭道。


    “那你與朕測一字如何?”太宗轉過麵來笑道。


    “這……”陳堯諮有些為難,這要應付這管家,怕是不是什麽好事,若是說得好,賞賜是沒得話說,若是說的不如意了,人頭落地也是早晚的事,自古君王無常性,伴君如伴虎啊。


    蜀王見此,笑道:“嘉謨,你便測一字看看,難得父皇今兒興致極高”


    “那好吧,請皇上點一字”陳堯諮遲疑了片刻,隨即笑道,暗道自己見風使舵也好,總之先混過了這一關再說。


    太宗點了點頭,沉默了半響,突然道:“那就以這‘太’字吧”


    “太,”陳堯諮略微沉吟,說道:“這太字,上為大,下為點,大字可囊天下,一點可窺古今。”


    “此話怎講?”


    陳堯諮道:“這‘太’字,若說其大,無可限量,若說其小,也無不可,其大小,存乎其心,再乎其人。人說其大便位大,人說其小便為小。”


    “功過全憑後人言”太宗點了點頭,“這話倒是說得有理,這‘太’還有什麽玄機其?”


    陳堯諮微微笑道:“陛下口說這‘太’字,口一太,恰似因果之‘因’,這便是說明,陛下此話有因。”


    “你這小子,倒還圓滑”太宗哈哈笑了起來,“那你可有什麽原因,說給朕聽聽?”


    “陛下,這口之太,似因而非因,草民沒有原因可說”陳堯諮急忙說道。


    太宗一聽,是大笑:“你這說了半天,就是把朕繞了這麽一大圈,然後告訴朕什麽都沒有?”


    他一笑,眾人都跟著笑了起來,太宗似是想起了什麽,笑道:“陳嘉謨,朕若是沒有記錯,今日乃是你兄長陳堯叟之吉日吧,你不家,跑到朕這裏來做什麽?”


    “這……”陳堯諮似是一愣,他也一時無語,總不能說是入宮找蜀王打架吧,“陛下……”


    “報……”一聲長嘯打斷了他的話秦翰一溜煙的跑了進來,急道,“陛下,大事不好”


    “出了什麽事,慌裏慌張的?”太宗見他無狀,大聲嗬斥道。


    “陛下,宣德門前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出現禁軍,正要攻打皇宮……”


    “什麽?他們反了?”太宗大目圓睜,拍案而起,“是誰這麽大的膽子?”


    “聽說,是……是右武衛大將軍陳延山?”秦翰低聲顫道。


    “陳延山,他好大的狗膽”太宗怒道,“把他捉來見朕”


    “這……陛下,這右武衛反叛,不知道有多少人馬,宣德門告急啊“秦翰忙的磕頭道,“還請陛下移駕”


    “不知道多少人?”太宗疑惑道,“內宮有多少人,可否抵擋得住?”


    秦翰忙的道:“陛下,今日乃是右武衛當值,外宮右武衛全叛,內宮人數甚少,隻能退至宣德門,如今已是岌岌可危”


    “那朕為什麽不知道?”太宗怒聲問道。


    你這不是知道了嗎,秦翰心裏嘀咕道,卻說道,“此乃是猝不及防,奴才也是此時才覺察,還請陛下早作計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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