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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提陳堯諮被賀山這廝氣得粗口大罵,使得賀山才閉上了嘴,乖乖的去尋繩子、牆梯之物去了。卻說陳堯諮聽見賀山遠去之聲,才暗自放心下來,借著這皎潔的月色照耀,再仔細的看了看這院子環境,院子裏寬闊的牆垣下,倒也幹淨整潔,這院子前沿乃是兩琉璃瓦色廂房,轉牆過去,卻是黑漆漆的一片,什麽都看不見了。


    陳堯諮心不禁擔憂起來,一腳踢開腳下的築球,“這般黑夜,又是人生不熟地的,到哪裏去找什麽繩、牆梯之物,”但轉念一想,“此苦等,不如還是去碰碰運氣,隻要小心行事,當是出不得什麽岔子。”


    想及於此,便輕聲輕腳的往那廂房而來。這廂房倒是無人居住似地,這黑漆漆的夜裏,也無絲毫的燈火,徒添了些黑夜。


    陳堯諮卻是欣喜不已,這黑夜如是無火,便是無人了,如此而來,豈不正合了他之意。陳堯諮慢慢的靠近,不斷地四處張望,希望找到些能翻牆的事物。


    這轉眼之間,已是轉過迴廊,走過了廂房,又是一個院子,陳堯諮不禁有些悵然起來,悔不該不識這書院路,早知曉有今日,便一定把這書院給混的熟悉了。可如今這黑燈瞎火的,哪裏去找,他隻有慢慢的往前走罷了。


    這一院子道不必拿院子小,遠遠的幾株花草,這房舍到為精致,那墨池書院的小溪流經此地,這圓拱的小橋,倒也頗有古色古香之韻。


    陳堯諮不敢往小橋而去,需知這可不是墨池書院,如是有人發現,他除了殺人滅口之外,隻有自戕謝罪了。念及於此,他心滿懷人道主義的生命憐惜之情,暗自的往廂房迴廊而去,順便的摸這是否可有能爬牆之物。


    轉過這迴廊,陳堯諮是慢慢的放輕腳步,按這院子布局想是到了這學齋之地了。要事撞見了人,這麻煩可就大了。與賀山約定的時日尚早,他有時間仔細試探一番。


    正是往前走去之時,突覺脖子上似是有冰涼之意,陳堯諮不禁打了個哆嗦,想來這夜色寒冷,已是冰冷入骨了,他撥了撥衣衫,但希望減少一絲微寒之意。


    正是此時,卻不覺驚奇起來,看了看手指,卻似有微微細流之物。陳堯諮借著月色仔細一看,卻是手指劃破流出的一絲血跡。


    陳堯諮見此,不禁瞟了一眼這冰涼之物。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卻是莫得冷汗直流了下來,不覺已是汗濕透了內衫。原來這冰涼之物,卻是一柄雪白鋥亮、細長透明似的寶劍。


    陳堯諮見的這寶劍,不禁寒顫起來,卻又不敢再動搖一步,麵色頓時的鐵青起來,心暗道:“完了,這次闖禍不小,我命休矣。”


    此時,不覺想起了這閑情之時,瀟灑翩翩,雖不是家財萬貫,也是不愁吃喝,父親位朝堂,二哥進士及第,也是榮耀之家,如今卻是弄的命旦夕,半分不由己做主。想及起來,心不禁後悔不已,為何就腦迷心竅,做什麽不好,做起了翻牆的勾當。


    正是想念之間,隻聽得一聲輕出嗬斥之聲,這卻是翠聲之極,似是眉頭緊蹙道:“你是何人,這夜深人靜的,為何此鬼鬼祟祟,如是說的不清楚,小心你項上人頭?”說著,這雪白的寶劍不禁又是一緊,陳堯諮不禁打了個寒顫。


    暗自平複了一下緊張的心,吱吱嗚嗚的開口說道:“我、我是隔、隔壁墨池書院的學子罷了,並非、並非大俠口的壞人。”想及這些,他不禁斷定,這半夜飛簷走壁一般,來無影去無蹤的,除了他陳堯諮,就隻有傳說的大俠才有如此能耐了。


    這人一聽“大俠”二字,不禁心詫異起來,瞪起那眼睛道:“大俠是何物,你這人隨口就言,油嘴滑舌,看來不是什麽好東西。”說著便要一劍滑過。


    陳堯諮一聽,情急之下,慌不擇口,急忙出聲道:“劍下留人。”


    那人聽聞此聲,不禁反射似地停了下來,雖是輕聲,卻是厲聲嗬斥道:“你還有何話說?”


    陳堯諮慢慢的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慢慢的轉身過來,卻是一個嬌俏的身形鬼魅般輕出現他身前,那絕麗地麵龐,讓陳堯諮不禁呆了呆,隻見一女子,身著暗翠色小靴,著絲綢金針線裙,卻是衣服靚妝,黑夜之下,陳堯諮難以看的清楚,卻是見其個頭不小,高挑之極。


    此時素手著劍,這寶劍卻是放自己的脖子,陳堯諮不禁低聲道:“姑娘明鑒,下並非歹人,乃是擱院墨池書院進學子,今日與友會飲,卻巧見這院築球飛過,下特地為貴院送過牆來,並無其他歹意。”


    這小姐不禁一眼瞪去,厲聲嗬斥道:“你這人粉麵白臉的,當是滑頭之極。我且問你,你說你會飲,怎沒有一絲酒意。”


    陳堯諮聽聞,不覺是悔恨不已,早知曉如此,便痛飲幾大杯,此時命她手,卻是不得不低聲下氣起來,想及即道:“下已是早不飲酒,隻是喝些清茶罷了。隔牆院子有築球為證,是否實言,姑娘一看便知。”


    這小姐哼了一聲,道:“誰這夜深之時蹴鞠不成,本姑娘便隨你一糟,如是謊言,當心你項上人頭。”


    陳堯諮忙的點頭,疾聲道:“多謝小姐,多謝小姐。”


    那小姐這才放下他脖子上的劍,卻又握緊手,要他帶路而去。陳堯諮無法,隻能往那翻進來的小院兒去。這小姐倒是膽色過人,居然手提寶劍,尾隨他身後而來。


    陳堯諮穿過迴廊,走過了那小院,跨入石桌旁,不禁大驚失色起來,這院子哪裏還有什麽築球,連影子都無一個,陳堯諮不禁莫得匆忙的尋找起來,牆垣下、石桌前,這院子空曠,有築球一眼便可以看到,翩翩此時,卻是空無一物。


    這小姐見此,頓時手提寶劍,斥聲喝道:“你這登徒子,闖入書院,意圖不軌,居然還謊言連篇,如今看我娶你項上人頭。”說著,已是殺將過來。


    陳堯諮見此,忙聲叫道:“快快住手,”可這時刻,哪還嗬斥的住,眼見這劍尖過來,陳堯諮機靈的撲向石桌,一個背身翻過,這才逃過一劫。卻是仍舊叫道:“快快住手,勿要傷人。”


    這女俠客不禁冷哼道:“你這歹人,滿嘴胡言,妄想欺瞞本姑娘,找死罷了。”說著,一分劍身,又是騰身而起,斜刺過來。


    陳堯諮見此,忙的一個打轉,跳過迴廊,抱著廊柱,才又逃過一劫,頓時急聲道:“我並非壞人,還不快放下寶劍,不然我真的跟你急了。”


    這女俠似地人物倒是義氣不已,聞此,不禁冷笑道:“你跟我急,今日不留的你半條命,算不得本姑娘的本事。你這歹人,闖入廂房,圖謀不軌,就是見官,你也不免牢獄之災。”說著,又要提劍而來。


    陳堯諮連忙擺手道:“你聽我把話說完,再殺不遲,如是謊言,我便任你打殺,決不食言,你看如何?”


    這俏姑娘聽聞此言,倒是點了點頭,冷聲道:“既是如此,便再給你說的機會,如是還有滿口胡言,當心我手寶劍。”說著,又是提劍而起。


    陳堯諮忙的雙手擺手,急聲道:“姑娘此言有理,下定要遵從。”


    這姑娘嗬斥道:“既是如此,還不快說。”


    陳堯諮忙的點頭,深深地唿了口氣,道:“下乃是隔牆墨池書院學子,便是這牆垣之後的小院為齋所。今日與幾位好友相聚,才有今晚之事。下抱的築球,本想扔過牆罷了,但好友告知,須得親自上牆扔過,才算禮數。下不惜爬牆上來,卻不防摔下牆來,才有如此之狼狽。本想這小院找些繩、牆梯之物,便可迴去,但遇上姑娘,才有此番誤會。”


    正是真話如謊言,世事成戲劇,未知這陳堯諮到底如何,還要慢慢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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