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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小令卻是造句上乘,不可多得,非才橫溢者不能有此思維。小姐們聽得此詞的吟出,都把目光轉了過來,好奇的看著這一幕,有觸及心聲的,也有細細品味的,不一而足。有些膽的丫鬟卻是笑道:“這是陳三公子,難怪吟出如此佳句,陳公子果真多才。”


    陳堯諮被這些笑聲喚醒了過來,幡然醒悟,自己還身這如意齋,隨即對周圍的人拱了拱手,拉著二女的纖纖小手就走了出來,留下了胭脂香粉的小姐們遠遠地凝視。


    二女見他抓著自己的手,粉頸頓時生如紅霞,柳青瑤輕咬了櫻唇,有些微微輕聲,道:“揀寒枝不肯棲,師弟,青瑤願此身如此。”


    秋蓉聽得柳青瑤的言語,心裏一股涼意,這時,才發現自己如此的乎這小少爺,原來並為求得迴報,柳小姐對這少爺的心可謂不二,而自己處於何地,卻是感前路渺茫。


    陳堯諮迴過神來,有些訕訕的放開手,笑道:“咱們這好不易的出來一迴,還是去別的去處走走吧。”


    秋蓉笑道:“這卻是如此,今日能得見柳小姐,怎能不好好地郊遊一番。”


    陳堯諮笑道:“將至午時,咱們去望江樓小吃一迴,再迴府如何。”此言一出,兩女甚為興奮。這閨閣小姐,還真沒有多少出來遊樂的,此時能有時機,當然讚同。“


    柳青瑤笑道:“這望江樓,非但可登望嘉陵江水,亦是賞景觀物好去處,我就隨父親去過一次,今日難得有閑,怎能不去。”


    三人此時興致極高,便一行的往著這望江樓而來。


    …………


    望江樓,正處淩雲半山亭,得望江水奔流不息,故名望江樓。這裏就縣城,每日酒肆林立,坊間商賈、走卒小販駐足,好不熱鬧。陳堯諮和柳青瑤、秋蓉兩女靠江尋得一座,三人便坐了下來。


    這時,一店家小二走了上來,笑道:“三公子,今日怎有如此雅興,來到咱們這小樓,可要嚐嚐咱這樓上的招牌小菜。”


    陳堯諮笑道:“那你們這裏可有什麽招牌的?”


    這店小二頗為機靈,笑道:“魚香肉絲、幹煸鱔魚絲、鍋巴肉片、紅油抄手、辣子雞丁酸菜魚、水煮牛肉、川辣黃瓜、宮保雞丁、迴鍋肉、家常豆腐、魚香茄子、毛肚火鍋、幹蒸黃魚、火爆腰花……”


    還未說完,陳堯諮趕緊打斷,笑道:“你這嘴可是利,一下的報著這麽多,我們可吃不下,隨便來幾個較為清淡的菜吧。”陳堯諮知曉兩女身邊,可能不能適應川菜的特色,故叫了一些清淡一些的。


    這小二也是勤快之極,不到片刻,便是滿滿的一桌,各色齊全,實乃讓人叫好。陳堯諮和兩女邊欣賞著這嘉陵江美景,卻是一邊品嚐這佳肴,岸柳石欄,波光流影,談笑妍妍,也是別有風趣。


    但事情確實總不如人願,正是他三人欣賞著江水雄奇、山巒秀色之時,隻見有紛紛之聲從不遠處的一張桌上傳來。卻是幾個學子模樣的年輕人,正一起談論著。


    一人有玩笑之色,道:“蘇兄,此次秋闈,以你之才,想來進三甲之列是無大礙。”


    其左座一人迴笑道:“這解試哪能說得清,但以咱三人之才學,想來應是不難。”


    另一人卻是笑道:“今年秋闈,卻是不比往年,這大大小小,州府士子多則上萬,實屬不易。”


    那蘇姓學子笑道:“盧兄,此言未免滅我三人之誌氣,咱三人也是飽讀詩書,才名俱揚之士,怎生不能進三甲,我看這秋闈皇榜三甲之,當有咱三人。”


    那盧姓學子笑道:“遠的不說,就說這南部縣,就出才學之士。曾我聽先生言道,這南部縣城有一才華橫溢神童,傳言其十歲能詩。”


    那姓蘇之學子笑道:“盧兄,這人與人之間,口說哪能為憑,這傳言難免有不實之處。”


    這陸姓學子笑道:“此言哪能有假,那日這柳學士壽宴,咱們夫子也是場。他以詩詞俱佳,才驚四座,柳學士把千金都許給了他,這是夫子親口給我言之,連夫子對他的采都稱讚不已,你道他是否符實?”


    那人笑道:“咱們三人,哪人不是這閬州有名之士,也是自幼詩詞章俱通,何曾輸給何人。我倒不信,如不是咱仨人州試趕考即,就當於他比試一番,當揚我閬州風采。”


    另一人也笑道:“蘇兄此言有理,我看著多是誇大之詞,他如此有才,為何不去參加解試。昔日甘羅十歲宰輔,那黃口之子能比的如此。”


    三人你言我語的談笑風聲,這邊陳堯諮三人卻是聽得清清實實。秋蓉卻是難以入耳,正待發作,卻見陳堯諮拉住她,笑道:“何必如此發氣,那些人就是如此,即是名聲再大,還能不讓別人說些是非?”


    柳青瑤笑道:“師弟,你呀,還真看得開,如果他三人有此胸襟,也算有才之人。”


    陳堯諮聽他此言,有些奇怪,笑道:“你當認得此三人。”


    柳青瑤迴道:“聽他幾人言語,乃是閬州人士,秋試即,隻是路過咱們縣罷了。這姓蘇的,當是蘇映亭,那姓盧之人當是盧栩,三人既是同行,另一人便是王奕。這三人閬州也算小有名氣,曾下名帖拜會爹爹,但卻是因爹爹不,未能得見,三人會同你二哥,便是這州縣常言之‘四學子’了。”


    陳堯諮奇怪,道:“我怎麽從未聽說。”


    這話出口,倒是柳青瑤未及說話,秋蓉給他說了,隻見她笑道:“你不是翻牆隔壁,便是抓鳥鬥雞的,現又是整日的不出府門,怎能聽說。”


    陳堯諮似是被觸及,心裏不停地悲哀,真想撕了這廝,他的麻煩還真不少,連秋蓉都對他無甚好感,不得不說,這真是做人的失敗。


    陳堯諮笑道:“原是與二哥齊名,那他們倒是還有些學問。”


    這三人欣賞著這望江樓景,那邊的三士子說開了,隻見那王姓士子道:“這一小孩有何能耐,想我昨年,以一詩作而名動全縣,連我表哥才子王欽若也是對我稱讚,別說他一小兒,就是連他二哥陳堯佐此,又能有何見教,我倒想見識見識,這陳氏兄弟有何才學。”


    秋蓉聽得此言,頓時心怒火,柳青瑤也是忿忿不已,這人也太目無人了。正待發作,卻是有人說話了。這三位爺,不滿您三位說:“要與那陳三公子比,你得要迴府多做學問,”咋一見,卻是這店小二,他也這樓上,哪裏受得同鄉被閑說,便出口接下這些話樁,“這陳三公子昆山市比三位胸襟廣闊之多,您還甭不信,您們此閑說大半個時辰了,卻不知陳三公子就你們不遠,他也此。”


    三人茫然,這王奕問道:“他何處?”


    店小二笑道:“就靠江流的亭桌,你們看仔細了。”


    三人順眼望來,隻見這靠著窗的亭桌,一十來歲的俊俏孩童,和兩十四五歲的少女,正言談這望江樓。


    陳堯諮見三人望了過來,便站了起來,對三人拱了拱手,便坐下不理會。


    這王奕見此,心生憤怒,站了起來,道:“下王奕,今日有幸得逢名滿州府的神童,少不得要向陳公子討教,但願陳公子真有陳堯佐之才。“


    陳堯諮見這王公子咄咄逼人,心裏亦是氣憤,這人明顯是衝著他來的,豈能不應付,隨即冷笑道:“我二哥豈能與你們齊名,今日有我向幾位答禮足矣。”


    王奕冷笑道:“既如此,咱們就扼要為上,就來對聯如何?”


    陳堯諮笑道:“便請王公子出題了。”


    這王奕聽此言,心欣喜,他的題目如刁難生僻,那這陳堯諮少不得今日要顏麵掃地了,想及於此,不覺得心裏露出笑容,說道:“今日乘船過南部,偶得一聯:‘船尾鑿丁,孔子生於舟末。’還請陳公子對出下聯,讓眾人一觀啊。”說罷,臉上露出盛氣淩人的快意,這對怎是他想出,是他的一遠親表兄所出,卻是未能思出下聯,想用此為難十歲孩童,他已是穩占上風。


    陳堯諮聽此上聯,也是覺不尋常,這“孔子”即為船鑿的空,也可指孔聖人,“生於周末”也是雙關,即指船孔舟末,也也和孔子生於周末之時。這一聯,確實甚為艱難,陳堯諮也皺起了眉頭沉思。


    王奕見陳堯諮似是無能為力,笑道:“陳公子想不出來也無甚大礙,但卻給我三人說‘不如’二字即可,以後也勿要言詩詞,可否?”


    這話說得甚是跋扈,正他得意之際,陳堯諮也開口笑道:“這聯雖是暗含雙關之意,卻是不難,我對下聯:‘河口歎世,屈原走岸邊。’未知幾位見教。”


    這下聯也是對的工整,陳堯諮此聯對出,眾人均是沉思,待細細品味片刻,柳青瑤卻是讚歎,“師弟好對,此絕佳之聯,屈原既是岸邊頭江,亦是一生處暗邊,暗合上聯之意,可為上乘佳對。”眾人聽了柳青瑤之言,都醒悟過來,讚揚之聲頓時傳遍這望江樓上下。


    這三人聽聞陳堯諮對出,甚是驚奇,王奕卻是神如癡呆,嘴裏微微細語:”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表兄也不能想出,這孩童何能片刻之間對出,定是巧合而已。“他自認自己才學不俗,怎能輸給一十歲孩童,心裏不覺煩躁起來。他的舉措,卻是讓陳堯諮看眼裏,心裏暗想,此時正是反攻絕佳之時,隨即笑道:“我也有一對,勞煩王兄賜教,今日偶遇登望江樓,卻是見得山偉岸奇,大江東去,有感於此,得這上聯:‘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上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還請教王公子。”


    王奕心裏尋思,這聯不是太難,對上不成問題,可仔細想下,卻是沒有頭緒,覺得這聯太過刁鑽,難以對出,想及於此,心裏為慌亂,臉上如被浸的紅如豬肝。


    眾位看客見此情形,有人出聲笑道:“這位王公子似是難以對出啊,可否為陳公子寫下‘心服’二字啊?”眾人聽了此言,都哈哈的笑了起來,聲聲的笑聲傳入他的耳朵,隻覺刺耳異常。


    看著王奕被這陳堯諮的對聯反了迴去,心裏不是滋味。那蘇映亭冷冷一笑,道:“今日咱三人秋闈即,不便多以逗留,咱解試之後,下月才初,重陽之日,相會這望江樓,相討教如何?”


    陳堯諮笑道:“小弟年幼,本是白讀幾年詩書,不敢造次,既是三位兄台想要,怎能不如期而至。下月初,重陽午時,望江之樓,小弟恭迎三位。”


    三人聽他此言,道:“不要以我三人欺你,你可找相助之人。但認輸之人,當為勝者執弟子之禮。”


    陳堯諮見他三人是不近人情,不死不休之士,冷笑道:“這有何難,隻怕到時三位不肯赴約。”


    三人冷笑,從身旁掏出銀錢,結賬拂袖而去。


    陳堯諮看他三人身影,嘴裏一絲笑意。身旁的柳青瑤卻是道:“這三人此去,必是難以榜了。”


    陳堯諮笑道:“師姐,你是如何知曉?”


    柳青瑤看著這三人遠去,迴頭說道:“這解試之臨場,便是心裏之比,這三人內心浮躁,哪能得成大器。”


    陳堯諮點了點頭,笑道:“那不是為大哥、二哥省去不少麻煩。”此言剛出,引得兩女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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