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鳥院花月在衝進無限城之前,曾和美堂蠻聯係過。


    無限城分三大區域,從下層區域衝擊到夾層地帶需要下層區域的王,馬克貝斯計算出空間節點,隻有在規定時間內衝進空間節點,才能進入中層地帶。


    和美堂蠻以及天野銀次一樣,花月想要去夾層地帶找裏風鳥院的人,必須先找馬克貝斯。


    花月聯係馬克貝斯時,美堂蠻正好在旁邊,他警告過風鳥院花月。


    “我上次告訴你的話,你想的怎麽樣了?”


    風鳥院花月當時很沉默,能抵抗咒術師的人隻有魔術師,想要報仇,想要將十兵衛他們救迴來,單靠他一個人是不夠的,他還需要再找一個魔術師解除裏風鳥院下在十兵衛等人身上的咒術。


    而這個人……其實就在他身邊。


    他的房東,被他隱隱當做弟弟的人,衛宮川。


    衛宮川就是一位頗有實力的魔術師。


    “瑪利亞那個老太婆曾說過,你的房東在魔術一道頗負盛名,不管是什麽名聲,沒有實力支撐是不會被這麽多人傳頌的。”美堂蠻勸誡花月:“你最好請他同行。”


    花月聽在耳裏記在心裏,但卻並未行動。


    他此前就曾將衛宮兄弟排除在他報仇的行動之外,這份仇恨可以屬於筧十兵衛,可以屬於東風院祭藏,但唯獨不能屬於衛宮兄弟。


    他們是無辜的。


    花月不想將他們牽連進自己的仇怨中,這對兄弟還年輕,他們有大好的前程,他們和無限城沒有任何瓜葛,何苦將他們扯進來?


    不過他心中萬般抗拒還是在美堂蠻的一句話中破碎了。


    “或者說,在你心中,你那個幾個夥伴的生命安危……和那位魔術師比起來,一文不值?”


    是不是正因為衛宮兄弟是外人,十兵衛等人是一路行來生死相伴的夥伴,所以縱然十兵衛等人會死,花月卻還是不願請魔術師幫忙?


    怎麽可能?


    主謂顛倒了吧!


    “……我本來不想找你的,小川。”花月麵有羞愧之色,他看著夏川魚,誠懇的道:“很抱歉將你扯進我的事情當中,但是祭藏他……”


    花月深吸一口氣:“但祭藏是我重要的夥伴,非常非常重要,他現在被咒術師下了咒,你能不能幫忙看一看?”


    夏川魚麵無表情的盯著東風院祭藏,眼中滿是威脅和警告。


    東風院祭藏低著頭,生怕自己臉上扭曲的表情被花月看到。


    為什麽花月會認識這家夥!!?


    這家夥不是夜半的人嗎?為什麽他又被花月找來幫忙?他到底是哪邊的?


    夏川魚盯著祭藏不說話,心裏默默唿喚美狄亞。


    “r,抱歉,我突然被人召走,你那邊沒問題吧?”


    美狄亞的聲音從心底傳來。


    “大人,您突然離開導致籠罩在裏風鳥院駐地的幻術出現破綻,不過好在恆定幻術是夜半大人疊紙鶴的樣子,我接手後立刻調整了畫麵,並請夜半大人做了幾個疊紙鶴的姿勢,現在夜半大人再度去找巫毒之王聊天了,看樣子應該沒暴露。”


    夏川魚心中長出一口氣,沒暴露就行。


    美狄亞又道:“不過要是掌控幻術陣的話,空間傳送陣法的研究……”


    夏川魚在心中道:“我很快就迴去,你先撐一撐。”


    “是,我明白了。”


    夏川魚並未搭理祭藏,而是先看花月。


    他微笑道:“花月,這小子距離死亡還早著呢,現在不過脫力而已,你別著急。“頓了頓,他的語氣更加柔和:“不過你能不能解釋一下,說好的和朋友出門訪友,怎麽變成了……這幅樣子?”


    夏川魚來無限城研究陣法給花月的借口是和魔道中人一起研究一個新鮮的魔術所以最近不迴家,而花月給夏川魚的借口是和朋友一起出門訪友。


    花月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尤其是他發現麵前少年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腰腹處後,就更心虛了。


    他身上還綁著繃帶,甚至有些地方還有戰鬥後的傷口和痕跡,血味更是從未消失過。


    花月幹巴巴的道:“……我和市度出門訪友,結果那個朋友被人抓了,我和市度就一起來無限城救朋友。”


    夏川魚咧咧嘴,這借口真垃圾。


    不過表麵上他還是配合著花月的解說,收迴了臉上生氣的表情。


    “這樣啊,很麻煩嗎?”


    花月點點頭:“恩,很麻煩。”


    夏川魚自告奮勇:“要我幫你戰鬥嗎?”


    花月立刻搖頭:“不用了,你要是能幫祭藏解咒就足夠了!”


    夏川魚歎了口氣,在祭藏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流露出受傷的神情。


    “……既然你不想告訴我,就算了。”


    他的神色柔和極了。


    “花月,你身上有傷吧,看傷痕戰鬥一定很激烈,我就不在這裏礙事了。”他掃了一眼祭藏,眼中充斥著濃濃的警告,下一秒神色又變成了溫和:“咒術不好解,我需要先帶祭藏迴去探查一番。”


    花月微微蹙眉:“十兵衛他們被祭藏控製了,如果不解除那幾個咒術,十兵衛他們無法恢複過來。”


    夏川魚想都不想就道:“那將他們都交給我吧,雖然麻煩了點,但我可以召喚使魔將他們一起帶走。”


    花月聽後總算放心了。


    “謝謝你,小川。”


    夏川魚微笑:“你我之間客氣什麽?”


    花月看著祭藏,輕聲道:“這是衛宮川,實力高強的魔術師,他一定可以幫你解開咒術的,祭藏,相信我,你一定會沒事的。”


    ……………………不,我覺得我立刻就會有事!


    東風院祭藏的內心在咆哮,他是多麽想拉住花月將身邊這個少年的真麵目說出來,奈何對上夏川魚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東風院祭藏心中縱有千言萬語,卻還是一句都說不出來。


    他隻能幹巴巴的道:“……不用這麽麻煩,隻要我死了,他們就……”


    話沒說完,花月就伸手捂住祭藏的嘴,花月露出堅定的笑容:“祭藏,答應我,不要死。”


    祭藏張張嘴想說什麽,卻什麽都說不口。


    他看著麵前的風鳥院花月,恍惚間想起從前,當年他為什麽會追隨花月?是因為他揮舞白弦時輕盈靈巧的姿態,還是戰鬥時凜冽鋒利的眼神,亦或者……僅僅是因為花月的笑容?


    如果說東風院代表駿,西風院代表剛,那風鳥院宗家就代表麗。


    華麗,優雅,從容,美好。


    “……花月,很多人都會被你的外表迷惑啊。”


    美麗的容貌和優雅的身姿,讓無數人初見禦三家的宗主時都以為麵前的男子不過是個柔和美麗的人。


    “可其實你的心崢嶸豪邁,堅毅淩厲。”


    “吶,作為跟隨者的我,是不是也可以分一點籠罩在你身上的光環?”


    東風院祭藏本來忐忑糾結的心突然就沉靜下來。


    他迴以承諾。


    “我答應你,盡我所能……活著。”


    花月聽到祭藏的迴答後,笑若春花,燦若朝霞。


    “所以……你就將他帶迴來了?”


    夜半看著渾身破破爛爛的東風院祭藏,又看了看另外昏迷的十兵衛等人,身上開始散發冷氣。


    “這等廢物要來何用?”


    夜半很生氣。


    “居然隻拖延了一個小時?!”


    東風院祭藏耷拉著腦袋不吭聲,他答應過花月要好好活下來,此刻自然不會頂撞夜半,盡全力收斂自身氣息,爭取當壁花。


    夏川魚頭疼萬分:“你那什麽黑繭弦術解不開嗎?”


    與其自己研究解咒,夏川魚覺得還不如讓夜半直接解開咒術,方便快捷。


    夜半冷著臉:“咒術沒有解咒。”


    如果說魔術的施展需要利用各種魔術方程和結構,並配合一定比例的魔術材料的話,那咒術施展所需的東西就是……祭品。


    咒術的核心是通過獻祭什麽來獲得強大的咒術力量,並施加在目標上以達成目標,因為已經獻祭過祭品,咒術的效力不僅強於魔術,還無法解除。


    夜半的黑繭就是用黑弦之術和咒術相結合研究出來的控製之術,此術從開發出來到現在已經快十年了,完成度和成熟度都極高,不是隨隨便便用咒術反彈就能解開的術。


    夜半突然笑了。


    “你之前不是說,隻要不是腦死亡的術,你都有辦法解除嗎?”


    他雙手抱胸,看著夏川魚。


    “我很期待你的解咒。”


    東風院祭藏看上去表情很平靜,實際上內心恍若波瀾萬丈。


    他聽到了什麽?隻要不是腦死亡,麵前這個人能解開任何咒術?


    東風院祭藏頭一次對活下去有了真正期待。


    黑鳥院夜半也期待的看著夏川魚,自己親手創造出的咒術能否被破解呢?


    衛宮川是從外世界過來的強者,如果以他的水準來衡量外世界強者的實力水平,自己能到達什麽程度呢?


    兩人等了大半天,始終低頭沉思的夏川魚終於開口了。


    “……我們打個商量如何?救活祭藏有點麻煩,要不先殺了祭藏,弄出十兵衛他們的靈魂好給花月交差,然後我去黃泉將這廝的靈魂找迴來塞進孕婦的肚子裏,再將祭藏生出來怎麽樣?”


    祭藏&夜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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