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手持燈籠,襲歌一路裙裾逶迤,走過未央宮,越過卓爾橋,去了啟安殿,門外的宮人攔著,說是祁王已經睡下,不便打擾,況且祁王吩咐了,沒有什麽事不許叨擾。


    希妲卻不死心,眉目一瞪,“怎麽,我說話都不管用了麽?”


    甫一說完,就從殿中出來一個人,麵色泠然的帶上了門,一身鐵甲銀衣。


    希妲知道,那是陸離身邊極其被看中的年輕少將,溫池封,人稱玉麵修羅,這時候來宮中做什麽?


    況且,什麽時候迴來的?


    希妲笑著迎上去,“這不是溫將軍嗎?”


    “妲妃娘娘。”


    溫池封規規矩矩的行了李就欲走,希妲卻攔住了前路,“這位小公公說是祁王已經睡下,可是溫將軍您還是進了殿中,這是——”


    “祁王卻是睡下,我也是等祁王睡著再出來的,有什麽不妥麽?娘娘。”


    最後兩聲,微微用力,他是看不上麵前的希妲的,在他眼中,就是賣國賊,浴血奮戰的將士不是讓這些人出賣的,語氣中也就沒有多少的敬重。


    希妲許是聽出,咬緊了牙關,狠狠的迴道:“並未不妥,將軍,你請。”


    隨即微微讓了路,她還是一介妃嬪,平時在別的臣子麵前耀武揚威也就罷,這溫池封的麵前是決然不可以的。


    溫池封也是不給麵子,直接繞過希妲就走遠了。


    希妲身後打燈的丫頭小心翼翼的喊了句,“娘娘?”


    “走吧。”


    希妲狠狠的瞪了一眼那頭已經遠去的身影。


    襲歌在屋中做的有些麻,頭也有些暈,雖說是鳳冠已經給取下,不必端坐著,可是也沒有辦法躺下。


    隨即靠過了桌沿,單手摁著眉心。


    一陣風襲來,一股熟悉的清香湧入鼻尖,窗戶狠狠的關上。


    一身素淨的白袍就出現在麵前,還不及襲歌驚愕,麵前的人就已經微一彎腰,一把抱起襲歌,隨即就是闊步像著門邊走去,連讓襲歌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都已經被帶至門邊,白袍一躍,已經躍上了府中餓屋頂。


    冷風一吹,襲歌這才醒悟過來,伸手就推搡著麵前的陸離。


    鼻尖通紅,眼中都是怒意,“你要做什麽,陸離!”


    因著還在屋頂上,稍一低頭,還能看到那頭喝的盡興的垣修,正在和一眾大臣舉杯。


    陸離也不說話,隻是抱著襲歌,從這頭的屋頂竄到那頭的屋頂,始終板著一張臉。


    襲歌被陸離抱在懷裏,看著地麵又不敢動,隻能任著陸離抱著她,從這頭竄到那頭,全身都要凍的僵硬。


    終於被陸離帶著遠了那座燈火通明的靈王府。


    “你要做什麽!”


    剛一說完,襲歌就直接被陸離拋在了地上,襲歌一陣吃痛,艱難的爬起,有風掠過的聲音。


    耳邊都是唿嘯,襲歌仰著頭倔強的看著陸離。


    襲歌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忘不掉陸離了,就這麽一眼,故作那麽久的堅強,一瞬瓦解,曾經的那個少年如今已經長成一個眼神威懾眾人的冰冷男人了。


    她永遠忘不了那個少年給曾給她帶去的驚豔,也是現在這樣的眼神,在那個廣袖舒緩,風骨卓絕的年代,陌上公子如玉,隻一眼便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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