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修看的真切,希妲根本不懼垣修的目光,她要的隻是陸離的相信,別人怕什麽,一個靈王罷了,到底這天下是陸離的。


    “希妲,你說什麽,本王都不管。”


    垣修明顯感到了懷裏襲歌的瑟瑟發抖,他放下襲歌,忽然站起身子,靠近希妲,聲音淡的隻有他們能聽到。


    “但是,你不能對著襲歌說,這次的事,祁王不查,本王都徹查到底,你的狐狸尾,記得藏好了——”


    威脅的一句話,明明是溫潤寡欲的聲音,卻叫希妲生出寒意,她透過垣修看了一眼床上隨意蜷縮著身子,淚如泉湧的襲歌,薄唇一勾,淡淡朝著身後說了句,“我們走。”


    看這那頭走遠的幾個人,連忙上前扶著襲歌,替她擦著眼淚。


    “你別哭,本王說道做到。”


    襲歌隻是眼睛睜得大,一言不發,任由眼淚肆意流,指甲掐進了掌心,血都溢出,已然不知。


    垣修伸著手,掰開的她的掌心,將自己的掌心送進襲歌的手中,任由她抓著,兩個陌生的血融在了一起,陌生而熟悉。


    “襲歌,你若是想報仇,本王幫你,隻是,你自己要握住了,一蹶不振,你隻能等死。”


    垣修說的清楚,也狠絕。


    他看著仍是雙目無神,一言不發的襲歌,揚唇一笑,故作嘲諷:“襲歌姑娘,你若是願意一直就這麽消沉也可以,人嘛,一輩子能多長,誰也不能活著離開,睡一晚,興許就死了也不一定。”


    襲歌眼神微微動了動,可是還是什麽表現都沒有。


    垣修不動聲色的將襲歌所有的動作都收進眼裏,薄唇微揚,很好,剩下的時間就給她自己消磨。


    垣修從襲歌手中抽迴手,掌心,手背全都是指甲印,血印,他毫不在意,將修長的手攏進了衣袖,就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襲歌猛的掌心空蕩,不禁的握緊了手,垣修的話像根針紮進了她的心裏。


    “睡一晚,死了也不定——”


    陸離在殿外猶豫了許久,始終不知該不該進屋。


    卻看到垣修薄唇微揚的出了殿中,步子輕快。


    “你怎麽在這兒?”


    他眉目微蹙,一身黑衣,更覺肅殺。


    一黑一白,立於偌大的殿門外,不分妖邪,青絲隨風揚,衣袖翩動,公子陌上如玉,風骨卓絕。


    垣修嘴角一勾,“來看看我的傻丫頭,她現在該是難過死了吧,而今,國滅了,親人一個不留——”


    就淺淡的幾句話,就像利刺,猛錐人心。


    垣修看到陸離收緊的手,骨節泛白,薄唇緊閉。


    嗬,如今知道心疼了?


    “她同你什麽關係?輪得到你來?”


    陸離的話忽然變得意味分明,火光電閃,濃重的火藥味,氤氳而開。


    垣修毫不在意,仍是慢條斯理的捋著衣角,“祁王言重,臣方才答應了襲歌,會娶她為妻。”


    陸離忽然猛的衝過去,一把就揪住了垣修的衣領,伸手就要打上去,速度之快與狠絕,叫人根本沒有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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