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gong內,靜謐得可怕,濃鬱的熏香,四處彌漫,驚天的陰謀顯露在白日之下,人心惶恐,嵐音攥著絕密的信函,臉色昏暗。


    “主子,花將軍是何意圖?這不是明擺著,宛如當年的太皇太後與睿親王?”落霜焦灼的喊道。


    “我哪裏有太皇太後的胸襟,裕親王也未必有睿親王的深情。”嵐音吐盡胸中的汙濁。


    “花將軍要將主子逼迫成為罪人嗎?”落霜憤慨,“即使此事已成,主子如何麵對八阿哥,如何立在朝堂之上。”


    “到那時候,百年大計已成,我的使命也走到了盡頭。”而自己的性命也走到了盡頭,嵐音暗自傷感。


    “如若果真如此,主子與皇上離開吧,去一個沒有紛爭的世外桃源,做一對神仙眷侶,豈不圓滿。”落霜天真的充滿期待。


    嵐音的淚再次滑落,“這僅僅是念想兒罷了,這麽多年,你還不懂皇上嗎?他是帝王,這輩子注定都要黃袍加身,九五之尊,他怎麽能心甘情願走下龍椅,與我醉心山水之樂?”


    “那可如何是好?”落霜嚶嚶哭泣,“若是皇上失魂才最好。”


    嵐音知道落霜對皇上的糾結取舍之情,淡淡的迴應道:“那都是後話,看來此番花將軍心思縝密,想必是潛心理佛,才會愈加沉穩,少去了浮躁之心。”


    “花將軍的確不似以往急功近利,這道道計謀都是急攻緩治,上善之策。”落霜也不得不承認,花將軍的轉變。


    “沒想到我和皇上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嵐音喃喃自語。


    “主子,那咱們如何辦?”落霜真的不願看到嵐音與皇上兵戎相見,離心離德。


    “花將軍已經命密貴人暗中協助與我,八阿哥亦知曉此事。”嵐音苦澀的講道。


    “密貴人也知曉,花將軍不怕密貴人告密?”落霜掩住紅唇。


    “花將軍哪裏知曉密貴人的叛亂,定是許下密貴人高官厚祿,富貴榮華。”嵐音苦笑,對於貪婪之人,隻能許下重重的誘惑。


    “那八阿哥呢?”落霜實在不敢想象皇子弑君的罪責。


    “八阿哥也一定躊躇不寧。”嵐音傷感的迴答。


    “八阿哥掌控宮中的暗人,難道……”落霜沒有再講下去。


    “讓我好好想一想。”嵐音的腦中亂作一團。


    “主子,”落霜跪地不起,“主子,皇上千錯萬錯,對主子情深似海,眾所周知,請主子手下留情啊。”落霜悲痛決然,弑君對旁人來講難上加難,而對主子來講,卻是易如反掌,皇上在主子麵前從未有半分不信之心。


    “對我情深似海?”嵐音激動的喊道,“那為何他對察哈爾的族人從來沒有手下留情,心慈手軟,對我親生阿瑪,對我兄長,悉數趕盡殺絕,他明明知曉我與弟弟相依為命,為了隱瞞我的身世秘密,對我家人,痛下殺手。”嵐音一字一句。”這一切隻因他的情深似海。”


    “主子。”落霜無言以對。


    “孽緣,真是孽緣。”嵐音淚流滿麵。


    “奴婢知曉主子心中的苦,奴婢知錯了。”落霜安慰著嵐音受傷的心。


    嵐音緩緩迴神,歎息不止,淡淡的講道,“事關重大,將信函都處理妥當吧。”


    “是,主子。”落霜暗自傷感,沒想到皇上隱瞞主子這麽大的事情,難怪主子傷心失望。


    一切又迴到了最初的原點,仇恨之火再次燃起。


    “新秀女都入宮了?”嵐音望著燒盡的紙灰。


    “迴主子,皇太後欽點了兩名秀女,封為格格,分別送與三阿哥和四阿哥,並未給太子房內留人。”落霜細細稟告這近日後宮內的事情。


    “皇太後這是與皇上示好。”嵐音淡淡的微笑。


    “可不是嗎?皇太後講,太子房內日後定會多子多福,不能急於一時。”落霜小心翼翼的將紙灰混在水盂的墨水中。


    “太子日後登基,三宮六院也是少不了的,何必急於一時,這三阿哥與四阿哥一心追隨太子,賞賜了他們,便是太子的榮光。”嵐音欽佩皇太後收買人心的手腕。


    “皇太後不是與惠妃娘娘同心嗎?怎麽又大肆張揚的幫襯太子?”落霜拿著珊瑚水勺,慢慢晃動。


    “這是幫襯太子嗎?”嵐音風淡雲輕的問道。


    落霜挑眉不解。


    “皇上在言談之中,已經對赫舍裏氏的一家獨大顯為不滿,已經多日未踏進鹹福宮了。”嵐音柔聲點撥。


    落霜恍然大悟,平嬪娘娘入宮尚淺,容貌依在,但皇上的確對其冷落許多。


    “皇太後這是麵麵俱到,暗中幫襯大阿哥。表裏推崇太子,與皇上同心,看著吧,用不了多久,宣嬪定然再獲恩寵。”嵐音篤定,皇上最重孝道,隻要皇太後低頭,皇上自然給予褒獎。


    “皇太後真是虎狼之心,乾坤獨斷,恐怕對主子也頗有微辭,主子日後要加倍小心。”落霜擔憂。


    “當年我與皇太後聯手扳倒皇貴妃,也是無奈之舉,皇貴妃逼得我走投無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身邊人離去,而溫僖貴妃卻與皇貴妃南轅北轍,又有十阿哥這層關係,我怎能忘恩負義?”嵐音輕輕揉動著發鬢。


    “主子心地善良,真是難得。”落霜寬慰。


    “善良又如何,這紫禁城中,最忌諱的便是心善。”嵐音苦悶,隻有心狠才能成就大事。


    “主子,儲秀宮的貴妃娘娘恐怕熬不過這個夏日了。”落霜又將一瓶染墨倒入水盂。


    “皇上急著給太子和阿哥們大婚,也是想給儲秀宮衝喜,皇上總是責怪自己命中克妻,誤了女子的年華,從今往後,恐怕宮中再無皇後。”嵐音想起與皇上用膳閑聊時的隻言片語。


    “這都是命啊,十阿哥日日守在貴妃娘娘床前,奉行孝道,貴妃娘娘倒也圓滿。”落霜輕聲講道。


    “宜妃那邊有何動靜?”嵐音想起宮宴上宜妃消瘦的模樣。


    “宜妃娘娘將蒸煮川貝羹的宮人逐一審問,誰知第二日,宮人接連暴斃,惠妃娘娘和榮妃娘娘小題大做,宜妃娘娘因此受了不少苦,好不容易才脫身,內情依然蒙在鼓裏。”落霜細細稟告。


    “此事關係錯綜複雜,隻能到此為止。”嵐音低吟,“絕對不能傾情相告。”


    “是,主子。”落霜神色冷清,“宮中還有一事,聽聞永和宮的德妃娘娘為四阿哥置辦婚事,卻將費揚古家的小格格懲戒一番,惹得小格格傷心痛哭。”落霜想起宮中的趣事。


    “費揚古家的小格格?”嵐音沉緩的問道。


    “費揚古是滿家的巴圖魯,為大清江山,立下赫赫戰功,家中的小格格也是巾幗不讓須眉,德妃娘娘不喜其玩鬧的秉性,教授了好久的規矩。”落霜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態。


    “那四阿哥如何講?”嵐音一直看不透四阿哥冷峻的眼神。


    “四阿哥與小格格一同在永和宮受罰。”落霜稟告。


    “沒想到四阿哥也有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的一麵。”嵐音意外的講道。


    “小格格感動著痛哭流涕,離宮迴府後,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香閣中專心學習規矩,等待四阿哥的花轎呢。”落霜將融好的墨汁倒入木桶中。


    “看來是一段好姻緣,希望八阿哥也能如此郎情妾意。”嵐音期待著八阿哥的婚事。


    “真不懂皇貴妃為何選定費揚古家的格格為四福晉,費揚古雖然戰功赫赫,但年事已高,又渾身傷病。”落霜沒有講下去費揚古命不久矣的話語。


    “皇貴妃自然是為四阿哥鋪就錦繡前程,費揚古統兵多年,提拔的參軍、佐領不計其數,軍中最講究義氣,主將雖亡,恩情仍在,這都是四阿哥日後的倚仗。”嵐音一語道破,其中奧秘。


    “那八阿哥?”落霜驚慌著急。


    “八阿哥自有自己的造化。”嵐音淡淡一語,躁動的心,趨於平緩。


    “隻要有裕親王相助,八阿哥必成大業。”落霜忽然講道。


    嵐音隨之輕輕點頭,心中卻隻有明黃之色。


    “皇太後為皇上選了幾名秀女?”嵐音不經意的問道。


    “皇太後一改常態,今年留下的都是漢旗的秀女,封為答應充盈後宮。”落霜迴應。


    “皇太後果然厲害。”嵐音的頭隱隱作痛,皇太後的每一步都是向皇上刻意求好。


    “主子,奴婢去喚太醫來?”落霜心疼的道。


    嵐音輕擺著手,“都是陳年舊疾,怕是不能好了,那苦口的湯藥,不知喝了多少,還是算了。”


    “主子,日夜憂心憂慮,莫要拖垮身子啊,八阿哥已經十三歲了,正是大展宏圖之時。”落霜低泣。


    “熬了這麽多年,盼了這麽多年,到頭來還是走到了老路上。”嵐音心如刀割。


    “主子,梁公公來報,八阿哥的生辰之日,皇上命主子和八阿哥在乾清宮一同用膳,主子與八阿哥也好團聚。”落霜緩緩勸慰。


    “皇上縱然有千般理由,斬殺我親弟,我便永遠不會原諒他。”嵐音的眼中躍動著仇恨的火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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