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音目含淡雅望向緊抿著紅唇的德妃,臉色笑意盈盈。


    “皇祖母,您看?”佟佳皇貴妃乖巧的問道,畢竟如今自己有孕在身,不能太過淩厲,但對於坑害自己之人,怎能輕易放過?有孕如此艱難,即使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人。


    身旁的宮女玉鐲不屑的盯著跪落在地的念心,暗自怒罵,真是不識抬舉。


    太皇太後遲疑的端起菊花酒,“戕害皇子,於理難容,交與皇貴妃處置吧。”


    “皇貴妃可是要為腹中的皇子多積些福氣。”皇太後不動聲色的講道。


    佟佳皇貴妃暗自哀怨而不敢反駁,恭敬而語道,“謝皇祖母信任,謝皇太後教誨。”


    嵐音心中劃過漣漪,溫僖貴妃更是與宜妃目光交融,暗自微笑。


    “到底是何人指使?”佟佳皇貴妃話語柔聲,卻透著寒氣,立著鳳威。


    “奴婢有罪,奴婢與良貴人情同姐妹,一切都是都是良貴人指使奴婢所為。”念心顫動的道出,


    嵐音靜靜看著念心那雙不再清澈的雙眸,果然不出所料,看來今日所穿的妃色宮裝,還能派上用場?念心還僥幸的認為隻有一件事情敗露,嵐音瞄向神采飛揚的敏嬪,又瞄著地上的念心,殊不知事事相連,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即使是天衣無縫的計謀,也處處存著變數。


    “落霜方才還講良妹妹也有一雙嵌著銀絲的花盆鞋,難不成是賊喊捉賊?”尖銳的宜妃挑眉問道。


    落霜順從的跪落在地,“奴婢句句真言呀。”


    嵐音風淡雲輕的望向念心,“我早已忘卻過往雲煙,如何指使於你。”


    念心避開嵐音的質問,慌亂的聲音道,“良貴人,奴婢是為您鋪路啊,您被陷害得失魂、無子,在宮中難活,奴婢定要為您報仇?”


    “報仇,誰是我的仇人?我的失魂無子是別人陷害?”嵐音故意無辜的問道,驚訝的站立起來。


    眾人皆目不轉睛的盯著嵐音,厭惡之情不言而喻。


    “這裏所有人都是謀害過良貴人的歹人。”念心閉上雙眸,從幾何時,也開始嫉妒嵐音,為何自己沒有那等好命,成為主子?隻能受人指使,受盡屈辱。


    “有人謀害過我?”嵐音攥緊手中的帕子,可憐楚楚的低泣,“皇上為何從來沒有告知過我此事,既然有人謀害我,為何不為我報仇,而隻有一個小小的宮女為我出頭?”


    佟佳皇貴妃一時間沒了主意,萬沒有想到會牽扯如此之多。


    “我不相信你們,我要去問皇上。”嵐音愈哭愈烈。


    各宮嬪妃的臉上掛著驚異,心虛萬分,如今的皇上對良貴人可是嗬護倍加,如若因此而連累自己,真是後悔莫及,即使無事,也多磕磕絆絆,得不償失。


    “良妹妹本是落入塵埃的珍珠,定會有璀璨之日,哪能聽這賤婢胡言亂語。”惠妃端著架勢,勸慰道。


    太皇太後緩緩講道,“良貴人稍安勿躁,莫要事事勞心皇上,哀家為你做主。”


    轉而問向眾人,“關於此事,你們怎麽看啊?德妃今日一直未語,可是身子不適?”


    德妃掩蓋著心中的慌亂,微笑道,“臣妾覺得良妹妹心地善良、天資聰慧,不會做出歹事,必定是這奴婢自作主張而為之。”德妃蹙眉緊盯著念心,


    “你這奴婢,平日裏良貴人對你情深意重,你卻恩將仇報,還不從實招來你的善妒之心,狠毒之意,否則因此而連累宮外的家人,便怪不得旁人?”德妃話中帶話,威逼利用,又指明道路。


    嵐音輕蔑的掃過德妃,還真不能小看此人,反應敏捷,推脫得當,更為厲害的是,心狠手辣,懂得如何保全自己。


    念心緊張的喊道,“奴婢知錯,奴婢知錯,奴婢是擅做主張,為良貴人出頭而故意謀害皇貴妃,此事與良貴人無關?方才奴婢隻是想保住一命,利用良貴人昔日的姐妹之情,才胡言亂語,還望太皇太後仁慈,念在奴婢往日的忠心,不要連累奴婢的家人,賜奴婢個痛快。”


    “哎呦。”嵐音一聲大叫,中秋宴席上佳品醉蟹的堅硬長鼇,不小心劃破手指。


    “主子。”落霜見殷紅點點,心疼的喚道。


    “這良妹妹失魂以後,著實變得貪食多了。”宜妃掩口而笑,“姐姐這隻也送給良妹妹食用吧。”


    嵐音故作嬌態,“讓各位姐姐見笑。”


    “快傳太醫院的宮值來。”佟佳皇貴妃不情願的講道,“今日許不是林太醫當值,良妹妹隻是小傷,還是先將就一番。”


    嵐音微微點頭,當然知曉今日林太醫不再宮中。


    李太醫背著藥箱匆匆而至,為嵐音仔細包紮後,卻臉色暗淡,頻頻皺眉。


    嵐音微笑問道,“今日總是驚夢,不知太醫可有良策?”


    李太醫淡淡道,“良貴人身子虛弱,明日請林太醫好生查看一番,失魂之人驚夢的確多見。”


    嵐音似懂非懂的頜首微笑,“多謝太醫。”


    李太醫卻跪落在地,神色凝重的麵向太皇太後,“啟稟太皇太後,微臣在良貴人的身上聞到了麝香之氣。”


    太皇太後臉色一沉,氣憤道,“麝香已經在宮中絕跡多年,先帝曾講過,凡是發現麝香害人,不論是位居中宮,還是卑微宮女,一律轟出宮外。”當年端敬皇後曾經被麝香所害滑胎,福臨暴怒,險些殺了已經搬出坤寧宮的靜妃,並大肆搜宮,從而麝香在紫禁城中成為禁藥,便是連太醫院也難以尋到,今日再現宮中,又牽扯到良貴人,氣憤不已。


    “李太醫會不會?”佟佳皇貴妃欲言又止,


    “麝香之氣濃鬱特別,微臣不會錯。”李太醫頭上泛著薄汗,事關重大,又是良貴人,必定要上報之,否則日後發覺,皇上定會治自己失責之罪。


    嵐音滿不在乎的抬起馬蹄衣袖,放在鼻邊,輕輕嗅道,“怪不得隻要穿此宮裝,皇上便誇獎臣妾香氣四溢,原來是麝香,此香還真是很特別,如此好香,為何要禁呢,各位姐妹也不妨聞聞。”


    嵐音將衣袖伸到敏嬪身邊,敏嬪急忙躲閃。


    “主子。”落霜焦急的拉著嵐音的衣袖,打斷嵐音興致勃勃的話語。


    佟佳皇貴妃掩住口鼻,“良妹妹真是失魂得徹底呀。”


    嵐音見眾人紛紛掩鼻避之,驚訝萬分,暗自得意,偷偷的瞄向德妃。


    隻見德妃臉色蒼白幾分,沉默的低下頭。


    “太皇太後明察,主子這身宮裝已經穿過二載,當年便是穿著這身宮裝,腹中的八阿哥險些喪命,原來這宮裝被歹人下了虎狼之藥,請太皇太後為主子做主。”落霜哭泣。


    嵐音恍然大悟,自言自語。“原來麝香是害人之物,這等香豔之物,竟然是害人的,真是可惜。”


    嵐音無意中的一語雙關,聞之者無不暗自思量揣測,越是光鮮之人,越是可怕之極,後宮的女子何嚐不是在飲鴆止渴,傷人傷己。


    “良貴人去速速換身宮裝,並將這妃色的宮裝再行帶來,哀家倒要看看,是誰敢冒如此大膽。”太皇太後淩厲而語。


    “母後,為求穩妥,還是所有人都去換吧,此事未必如此簡單。”皇太後輕聲講道,皇上正值盛年,今年卻無一子所出,定有所蹊蹺。


    “也好,再多喚幾名太醫來,一一查驗,必要水落石出。”太皇太後微微點頭。


    跪地的念心微顫,心中忐忑不安,時不時感覺到永和宮掌事宮女宛碧投來警示的目光,殺氣逼人。


    戲台上的悅耳之聲早已散去,隻留下淒涼空曠的戲台,好似在等待著下一個人的登場絕唱。


    半晌過後,各宮嬪妃又紛紛而來,太醫們紛紛忙碌。


    嵐音低垂著頭,盯著眼前的醉蟹,閃過快意,將所有人都綁在一起,戲才好看。


    “啟稟太皇太後,微臣已查驗清楚,良貴人、敏嬪娘娘、通嬪娘娘、貴妃娘娘的宮裝都含有麝香等寒氣之物,皆染盡在絲線中,如若不仔細查驗,根本不會察覺,隻是,”李太醫重語道,


    “隻是良貴人的宮裝,所用的布料錦緞,都是染盡過的,麝香味道尤為濃鬱。”


    “將尚衣局的宮人都給本宮抓起來。”溫僖貴妃聽聞李太醫一語,氣憤得火冒三丈,原來自己不孕竟然是中了奸人的計謀。


    “尚衣局,她不就是尚衣局之人嗎?”嵐音指向念心,眼底清澈。


    念心心中慌亂,連連叩首,“奴婢有罪,奴婢是與良貴人同年入宮,曾互相許下承諾,日後誰若是飛上雲端,便要互為照料,誰知良貴人入主長春gong後,竟然為求富貴,拋開昔日的卑微低賤之身,將昔日的誓言,拋之腦後,奴婢心生哀怨,便想出此計,但奴婢隻是用幾味寒性的草藥泡製絲線,從未用麝香害人,也未曾害過其他娘娘,太皇太後明察。”良貴人和敏嬪娘娘的確為自己所害,但通嬪娘娘和貴妃娘娘怎麽會如此?難道德妃娘娘在尚衣局還另有暗人?念心慌亂不止,憂心忡忡。


    “短短一瞬,竟顛三倒四,**不一,又是姐妹情深、又是心生哀怨,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落霜憤怒的痛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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