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嬪遲疑的看著溫妃,困惑不已,挖好的陷阱讓自己跳進去嗎?內心防備著。


    溫妃眨著丹鳳雙眸,安慰道,“本宮進宮以來,與惠姐姐感情頗深,又承蒙家姐孝昭皇後昔日的宮人細心侍候,處處尊貴,卻不成想,仍然中了小人的奸計,但也在無意中發覺了一件驚人的秘密。”


    隻見跪倒在地的老嬤嬤恭敬的講道,“老奴是調教下三旗秀女的掌事嬤嬤,眾人都喚老奴為蘭嬤嬤。”


    此人正是裕親王的乳娘、與嵐音糾結頗深的蘭嬤嬤。


    “你可是良貴人入宮時的掌事嬤嬤?”惠嬪問道,


    “迴惠嬪娘娘,宮中近年所有的宮女,都是老奴調教訓導。”蘭嬤嬤高聲迴道。


    惠嬪疑慮的望著滿臉公正的溫妃,通嬪的二位皇子都是在良貴人晉封前後早殤,怎麽也不會牽扯到良貴人呀?


    想到中秋佳節溫妃那漏洞百出的栽贓陷害,令自己身陷囹圇,自己可沒有那麽愚笨,重蹈覆轍。


    “惠姐姐休要著急,良貴人的事是另一樁事,通嬪姐姐的事與其無關。”溫妃見惠嬪生疑,解釋道。


    蘭嬤嬤挺直身板,看著安坐的娘娘,安穩著自己的情緒,從一步淪陷到今日的步步驚心,真是沒有想到如此之快,但想到娘娘的許諾,便是受製於人也是心甘情願。


    “蘭嬤嬤,勿要害怕,本宮和惠姐姐定會為你做主,你且放心的講吧。”溫妃義正言辭的吩咐道。


    “是,娘娘。”蘭嬤嬤俯身,頭上的玉絡子搭到肩上,


    “老奴帶過的一名宮女名喚秋曉,乖巧懂事,別分到阿哥所當差,在元宵節後因病早忘,曾留給老奴一封私函,裏麵記載著如何受製於人,受盡淩辱,如何被永壽宮的掌事宮女春意脅迫相逼,迫害皇子等惡事。


    雙手染血,但卻一直深深悔恨,但她知道自己知曉秘密甚多,勢必會被人滅口,便留了一手,留下信函,告知老奴。


    其中便寫著太醫探知通嬪娘娘的九阿哥唿吸不暢,好似有氣喘的征兆,春意卻遣人日日送來香氣濃鬱的百合花兒,日夜放在九阿哥的床前,引得九阿哥連連頭暈流涕,而被折磨致死啊。”蘭嬤嬤手捧著厚厚的信函,氣憤的講道。


    惠嬪驚愕的拍桌而起,九阿哥在鍾粹宮的一年裏,從未發現過異常,而到了阿哥所後卻總是傷寒不斷,原來竟是被榮嬪那奸人所害。


    溫妃陰暗的看著惠嬪,滿意著眼前的局麵。


    惠嬪淒厲的追問道,“那小阿哥呢?”小阿哥排序應為十二阿哥,今年的元宵節剛滿一周歲,卻早殤了,接連的打擊令通嬪悲痛萬分,身子也從此垮掉。


    “秋曉在信中講到,自己一直在阿哥所當差,鍾粹宮是極少過去的,但卻偷聽到宮女春意與派去鍾粹宮乳娘的談話,得知春意指使乳娘在小阿哥服用的豆花蛋羹中加了榧子皮的粉末,幾月下來,誰知剛過了年,便聽人講小阿哥不好,沒出幾日便被害死了。”蘭嬤嬤虔誠的答道。


    榧子皮?惠嬪揪著心,那不是自己害僖嬪滑胎不孕的方子?怎能害了小阿哥呢?


    隻聽蘭嬤嬤拱手解釋道,“那歹人心腸狠毒,豆花蛋羹中本是用的是黃豆,她們卻暗中加了綠豆,而綠豆與榧子皮相克,為大毒啊,放的甚少,太醫們也查不出,但日日食之,小阿哥又太小,終成大禍。”


    惠嬪臉色微白,沒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成了笑話,難道這便是佛語中所言的因果報應?


    不,自古後宮中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都是踩著別人的屍體坐上那至高的位置,不能啊,惠嬪緊攥著粉拳,絕不能心慈手軟,隻怪自己的心還不夠狠辣,否則怎能留榮嬪活到現在?來肆無忌憚的禍害鍾粹宮呢?


    這筆帳記下了,定會血債血償,後宮中再次驗證著爭鬥沒有是非對錯,隻有勝敗的亙古真理。


    見到惠嬪臉上狠絕的唳氣,溫妃讚許的掃過蘭嬤嬤,與青梅對視含笑。


    通嬪的九阿哥的確是受永壽宮的榮嬪指使所害,而小阿哥卻是鹹福宮的僖嬪所害。


    但僖嬪無腦笨拙,如今太子東宮位置又極為不穩,已經不足為患,何不都加到榮嬪身上。


    惠嬪與榮嬪積怨頗深,但兩人卻無深仇大恨,榮嬪年老色衰,三阿哥又太小,惠嬪的注意力都在太子和久蒙盛寵的嬪妃身上,必須要轉移惠嬪的視線。


    溫妃深吸了口氣,自從滑胎,中秋節又被禁足後,一直焦慮萬千,細細思量後,告訴自己定不能再一味年輕氣盛,煩躁不安。


    既失了身份,又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與其那般,便是空其一生、滄海桑田也難一雪鈕鈷祿家曾經受到的恥辱。


    這宮中便是要慢火文火,穩中熬製,才終成美酒佳釀。


    當下還不能操之過急,賤蹄子要一個個收拾,多多收買人心,在宮中四麵開花,才是上策。


    溫妃冷笑著望向滿眼怒火的惠嬪,心中盤算,單單憑借惠嬪這麽多年給榮嬪暗中使的絆子就表明,對付榮嬪,隻有惠嬪最為可靠把握,是絕好的人選。


    榮嬪隻是一味痛苦,還不知曉三位遭殃的皇子死去的真正原因,但願永不知曉。


    今日東風已到,榮嬪的好日子也到頭了,長姐曾經受的苦,要讓榮嬪加倍品嚐。


    淺語低沉道,“本宮看過秋曉寫的信函,對照過她以往的字跡,均為同一人所寫,也問過敬事房的張公公,秋曉元宵節去世,已經被扔在亂墳崗了,的確蹊蹺。事關重大,本宮覺得還得與惠姐姐商議,共討奸人。”


    惠嬪吐著晦氣,幽幽道,“榮嬪與我同日進宮,一同侍奉皇上,也是緣分,既然她暗下毒手,便顧不得姐妹情分了。”


    “好,惠姐姐隻管放手去做,需要本宮相助時,盡快開口,勿要客套。”溫妃欣喜,所有的一切都對自己有利便可。


    惠嬪怎能不知這布好的圈套,溫妃借助自己謀害榮嬪的心思也不是一兩日的事情了,此事不論真假,這二位皇子的命,是納蘭一族的希望,寧願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榮嬪的確也該死!


    蘭嬤嬤極會察言觀色,帶著悲痛之色,“娘娘,秋曉不是病亡,而是被人投毒,七竅流血而死,請娘娘為秋曉做主,為秋曉平冤啊。”


    “將信函留下,你先迴去吧。本宮定會為你做主。”溫妃和藹的迴道。


    蘭嬤嬤曾經受過親姐孝昭皇後的恩惠,更是因良貴人一事,而為己用,看來還真是薑還是老的辣,若多些蘭嬤嬤這樣的老人兒,何愁不能成就大業。


    “謝娘娘,請娘娘務必要謹遵承諾。”蘭嬤嬤一語雙關,中秋佳節宮宴上,大肆誣陷王爺的事情,絕不能再出現。


    溫妃瞪著丹鳳雙眸,透著嚴厲的眸光,“本宮自有裁斷,怎能失信與奴才?”


    “老奴告退。”蘭嬤嬤利索的行過宮禮,轉身離去。


    屋內平靜如初,暗藏洶湧,“多謝溫妹妹。”惠嬪懷著幾分敬意和崇拜。


    “惠姐姐可是將本宮當成了外人,在這宮中呀,除了宜姐姐,本宮便與惠姐姐最為親近,日後還要相互扶持前行。”溫妃真誠而語。


    “日後我定會以溫妹妹為尊,哎,這承乾宮在中秋節後,可是安穩好多,也不知那小產的敏貴人如何了。”惠嬪會意的點到。


    “賤蹄子以為躲在承乾宮中,便可安枕無憂了,真是笑話,有本事一輩子都不要踏出宮門一步,看那佟佳貴妃能護得了她多久?”溫妃咬牙切齒,此仇必報。


    “溫妹妹勿要焦躁,敏貴人與那良貴人都看似柔弱,實則暗藏心機,這敏貴人更為識得規矩,早早便尋到了依靠,隻要依靠一倒,她還不是砧板上魚肉嗎?”惠嬪獻得良策。


    “本宮就是欽佩惠姐姐,總是那般透徹。”溫妃哈哈大笑。


    “娘娘,通嬪娘娘來了。”宮女流香巧言稟告。


    溫妃微笑,“快請進來。”身邊的青梅麻利的衝著熱茶。


    惠嬪端著茶杯,輕輕吹著清香的熱氣,她怎麽來了,難道是悶在宮中太久了?


    隻見通嬪身著香色的金絲鑲邊外褂,黯淡的臉色,赤紅的雙眼中,還泛著晶瑩的淚光,行禮寒暄後,欲言又止。


    “妹妹但講無妨,溫妹妹又不是外人。”惠嬪心疼的講道,難不成通嬪又夢到早殤的兩位阿哥?


    通嬪抹著眼淚,大聲道,“姐姐,不好了,今日阿哥所的宮人們來報,大阿哥清晨起來便嘔吐不止,頭暈目眩,那症兆與太子相似啊。”


    惠嬪慌亂的打碎了手中的茶杯,顫動著身子站立,“你亂講什麽?”


    “姐姐,千真萬確,我已經問過所有的宮人了,原來近幾日良貴人都會去上書房為太子親自送去補湯,還給大阿哥也帶了份兒,都已經連著好幾日了。大阿哥除了平日膳食外,便隻服用過那補湯。”通嬪仍是有所保留,沒有全盤捅破。。


    “真是放肆,竟敢毒害大阿哥。”惠嬪恨不得將嵐音撕成碎片。


    “太皇太後和宮中的娘娘都通知到了,太醫院們也正在為大阿哥診病,我特來找姐姐同去的。”通嬪低沉哭訴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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