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態的轉變讓洋河縣的人們一下從一個震驚走到了另一個震驚中,華子建沒事了,他又開始謙遜而威嚴的出入在政府和縣委的辦公大樓裏,他和煦的笑容讓他的儀態更為瀟灑,他再一次的為這個死氣沉沉的洋河創造了一個話題和奇跡,這不得不讓每一個人開始思考。


    哈縣長也在思考,他想想的就氣不打一處來,自己費盡了心機的一步好棋,就這樣又被華子建給破解了。


    他就有了灰心和沮喪的感覺,真他媽的倒了八輩子的黴,怎麽就攤上一個這樣的屬下,那句既生瑜何生亮的話,就隱隱約約的出現在了哈縣長的耳邊。


    這個對手太過強大和狡詐了,他滑的像泥鰍,賊的像斑鳩,對付起來太費力了。


    但就此罷手,隻怕也不能了,戰端一開,不見輸贏不迴頭,這是官場的規律,自己想要收手,也是開弓沒有迴頭箭,現在還是做好防禦準備,華子建吃了這個暗虧,他是一定不會無動於衷的,他的反擊一樣會很淩厲,因為華子建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


    然而,這次的反擊不知道他會從何處發起,是不是還會從那個案件起手呢,他有沒有知道自己在那個案件中起到的作用?很難說,但不管怎麽樣,還是提高警惕,防患未然。


    吳書記也在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他一點都不敢大意,自己這次明白無誤的出賣了華子建,這口氣他是要出的,好的一點,他還有一個更大的強敵,就算他華子建想要報複,至少自己還排在第二位吧,但自己還是要小心。


    吳書記現在麵臨的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直接和哈縣長聯手,堅決壓製華子建,讓他無還手之力,但這樣作,其實對自己沒有一點好處,哈縣長和華子建的仇比自己大的多,他們是兩個派係的鬥爭,自己難道需要幫助他嗎?這次坑華子建也是迫不得已,要不是華書記親自出麵,自己是寧願幫助華子建的。


    還有一條路就是幫助華子建,打擊哈縣長,這是自己一直想要做,沒有做成功的事情,一但獲得成功,自己肯定是最大的受益者,但這個裏麵有兩單問題要考慮,第一,自己不能親自出麵,不能讓華書記提前對自己動手,在一個就是華子建經過這次的事件,他還會不會再來聯合自己呢?


    吳書記一時是無法判斷的,於是,他又轉換了角度,站在華子建的立場上想了很久,假如華子建想要反擊,他沒有辦法來兩線作戰的,何況這兩線的人都是比他更有實力的人,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聯合一方,進攻一方,那麽他會選擇聯合誰,顯而易見的,聯合自己是他最為有利的一種策略。


    當然了,一旦哈縣長真的在他的反擊中落敗,他沒有了後顧之憂,他也是極有可能調轉槍口對自己開火,可是,真的擊敗了哈縣長,洋河縣的形勢難道允許他華子建張牙舞爪嗎?那個時候,自己應該就可以手握重權,獨霸江湖了。


    在吳書記認真的想通了所有問題以後,他反而有了一種興奮和期待,他渴望著華子建不要默默忍受這次事件的傷害,他盼望著華子建能拿出血性男兒的氣概盡情的反擊起來,這種渴望沒有想到越來越強烈了。


    是啊,華子建哪能就此罷手,他不得不準備組織反擊了,哈縣長的頻頻攻擊,雖然暫時沒有給他帶來什麽傷害,但隱患已經為自己埋下了,而且自己的時間也所剩無幾,等一切平靜的時候,新的在災難又會再次的降臨,華子建可不希望自己跌倒了站起來 換個好看的姿勢再倒下去。


    華子建就想起了拿破侖的那句話:最好的防衛就是進攻。


    那就先從殺人案著手吧,華子建電話叫來了公安局的郭局長,他要發起一次對哈縣長來說是毀滅性的打擊。


    郭局長是帶著由衷的歡欣來到了華子建的辦公室,就在前幾天,他幾乎已經也和所有人一樣的斷定華子建沒救了,然而,事態的演變就再一次的展示出華子建堅韌和頑強的生命力,他就如那紅岩上的鬆樹一樣,傲霜鬥雪,巍然挺立。


    這樣的一個領導是很讓人有安全感的,郭局長也決心在華子建留在洋河的這段時間裏,和他一起創造一個輝煌。


    因為他們兩人都很明白,他們已經抓住了那輝煌的尾巴,隻要再使上一力氣,在仔細的用上一點功夫,哈縣長就會在公安局的慶功宴上作為一到聊天的佳肴,不錯,隻需要找到一點證據,就完全可以解開這個壓在專案組頭上的謎團。


    華子建招唿他坐了下來,微笑著說:“一切又要開始了,老郭啊,這次有沒有信心。”


    郭局長淳厚的說:“要是和別人幹,我沒有多少信心,但是和你一起,我信心百倍。”


    華子建就很欣慰的笑了,但也僅僅是讓笑容稍作停留,他就換上了嚴峻的表情說:“老郭,我還是那句老話,你有沒有勇氣來和我一起揭開這個謎團。”


    郭局長莊重的說:“有,你指示吧,我應該怎麽做。”


    華子建眯起了眼說:“我需要哈縣長和北山煤礦範曉斌的一次有用的通話?”


    郭局長不得不緊張了,這已經超出了他想象的範圍,他是有勇氣,也準備著為這件事情拚上一把,但這完全的不是正常手段,華子建所說的一次有用的通話,那意思很明顯不過,隻能安裝竊聽設施了,這和自己受到的這些年組織教育是相抵觸的,一個下級,在沒有更高一級的組織授權下,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是要承擔政治和法律責任的。


    郭局長猶豫不決,華子建也不說話了,他的勝敗,他的反擊,也或者不完全是他個人的,這還有個公理,都在郭局長的一念之間。


    郭局長抬頭說:“要不我們越級給上麵反應一下,一邊獲得他們的支持。”


    華子建苦笑說:“如果可以那樣,我有何必如此,問題是真的那樣了,也許我們會更加失望。”


    郭局長也知道哈縣長的背後有強大的支撐,匯報到上麵,自己和華子建就隻能聽天由命了,很多事情是很難分辨,如果有一個人稍微的不慎,稍微的把這件事情劃入到政治層麵,那麽永遠這個迷都不會在揭開了,不管是自己,還是華子建,都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


    兩人都沉默了,他們不斷的抽煙,讓房間中的煙氣彌漫到所有的角落,時間在一分一分的過去,煙蒂也在慢慢的堆積,郭局長突然的抬起了頭,他目視著前方,說:“我先挑選一兩個可靠的人員再說,這個事情要慎重,但我今天給你保證,任務我會盡快的完成。”


    華子建想了想說:“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的人一定要選好,也絕對的可靠才行。”


    郭局長點頭說:“這也是我最難解決的一個難題了,局裏倒是有幾個人選,但我還是有點單擔心。”


    華子建鄒了一下眉頭說:“你感覺王隊長這個人怎麽樣?”


    郭局長:“這人膽子倒是沒問題,隻是我對他有點吃不透,我在想想。”


    華子建說:“這樣吧,我抽時間和他談談,他要是能行的話,以他的經驗和能力,這件事情局容易了很多。”


    郭局長是了解華子建的水平的,他的判斷和計謀,自己是早就領教過,既然他這樣說,那就最好,讓他網絡這個人,比自己的效果就更好了。


    他就說:“好,隻要把可靠的人員確定下來,後麵的事情我來辦。”


    華子建點點頭,他知道,哈縣長離完蛋已經不遠了。


    送走了郭局長,華子建沒有絲毫的得意,現在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也還有很多問題需要考慮和完善,在最近這幾天裏,他做過很多設計和計算,他的時間沒有多長了,所以他就要把每一個步驟構想的更為精確,一步錯,就會步步錯,而在這個地方,其實也用不著步步錯,隻需要一步錯,就足以讓你抱憾終生了。


    在這次事情過後,所有的人都發現華子建變的低調起來,他的笑容個總是掛在臉上和嘴角,可是細心的人還可以發現到,華子建在很多時候,開會,吃飯,聽取匯報等等的時候,他都有點神情恍惚,是因為他受到了太多的驚嚇吧。


    連吳書記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因為他本來就是一個對華子建很關心的人,華子建不夠強大,這會讓他失望,華子建太過強大,又會讓他緊張,他在這樣的進退中徘徊著,他不斷的判斷著華子建下一步會不會出手,但還幾天都過去了,各種信息匯聚以後,吳書記有點失望了,華子建連哈縣長的一句責備他都沒有聽到,真的有點不可思議。


    吳書記苦思冥想這,難道華子建真的忍下了這口氣,永遠準備著低調的對待這件事情嗎?


    那個誰不是說過嗎?世上無難事,隻要肯登攀。


    問題不管多複雜,總是有他的答案,吳書記到底還是聽到了答案,昨天晚上,畜牧局的賈局長擺了一桌子,說是給華子建壓壓驚,在酒席中,華子建醉了,他不知道是因為賈局長的馬屁把他拍醉的,還是躲過一劫讓他過於興奮。


    好像今天賈局長給吳書記說,華子建醉的很嚴重,但這不是吳書記想要聽到的,他華子建醉不醉和自己一分錢的關係都沒有,他想聽到華子建都說了些什麽。


    到底他還是聽到了,吳書記從賈局長那絮絮叨叨的匯報中聽到了華子建說:“唉,我心裏不舒服,但有什麽辦法,我的對頭是哈縣長,可我一個人那裏是他的對手啊。”


    這就夠了,華子建的這一句醉話,驗證了吳書記早就分析的定論,華子建不敢兩線作戰,他需要同盟,而自己,對華子建來說,就是洋河縣最好的一個同盟。


    吳書記決定了,他要拉華子建一把,讓華子建把仇恨都發泄出來吧,淹死哈縣長,淹不死他也讓他疲於應付,而自己就可以完成一個已經準備了好幾個月的計劃。


    他拿起了電話,給華子建打了過去:“子建啊,我吳,想和你好好的聊聊,想讓你明白我的無奈,是啊是啊 ,你能理解最好,唉,有時候啊,一個人有太多的不得已,好吧,我等你。”


    華子建慢慢的放下了電話,他的臉上嘴角勾了起來,笑意從他那勾起的嘴角流露出來了,華子建自言自語的說了聲:老賈啊,我可真沒看錯你。


    離開政府自己的辦公室,華子建思考著就到了縣委吳書記那裏,吳書記一個人在辦公室看著文件,聽到華子建的敲門就著呢起來熱情的說:“進來吧。”


    一看果然是華子建,吳書記笑著走了過來,很正式的和華子建握握手說:“子建,最近你是不是情緒還沒緩過來,也沒見你過來坐坐。”


    華子建有點愧疚的說:“幾次想來的,怕書記見了我不舒服,就沒敢過來。”


    吳書記很不解的看看華子建,一麵幫他在飲水機記上接了杯水說:“此話怎講,我怎麽會見了你不舒服。”


    華子建低頭,囁嚅這說:“書記一定會認為我還在嫉恨你沒有幫我吧?”


    這話題一下就讓吳書記有點吃不消了,他沒有想到華子建還沒客套寒暄結束,就說出了這個敏感的話題。


    吳書記臉一紅,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說:“子建啊,那你會嫉恨我嗎?”


    問是這樣的,但答案對吳書記來說,早已經知曉,華子建怎麽可能不恨自己,他又不是傻瓜,嫉恨是一定會有的,但華子建同時還是一個官場中人,他早就應該明白,也應該習慣於官場中的爾虞我詐,真真假假,他要是把忠貞和信譽用在這個地方,那他也不是華子建了,他早就可以被淘汰出局了。


    在這裏人們看的是利益和局勢,沒有朋友,沒有友誼,同時也沒有長久的敵人。


    所以就算他華子建心裏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來低就於自己,但他還是會走出這一步,也必須走出這一步。


    和他料想的一點都不錯,華子建表現出一種驚慌的神情,說:“吳書記你誤解我了,我一點都不會對你有什麽怨言的,我理解你,誰也沒有辦法去和上級的意圖抗衡,你隻能那樣做。”


    華子建說的情深意切的,但吳書記還是知道這都是假話,包括他臉上那誇張的表情也是假的,不過呢,吳書記是不會揭穿華子建這個幼稚的把戲的,他也假戲真做的說:“子建啊,你對很多事情是看的很清,也想得透徹,我們既然身處在這個地方,又有多少事情可以自己做主呢,就包括你吧,難道你沒有違心的表過態,違心的投過票,違心的為你本來不屑的發言鼓過掌,唱過讚歌嗎?”


    這到是讓華子建不得不承認,是的,吳書記所說的這些自己也都曾今有過,而且還不是一兩次了,他也有感而發的說:“吳書記這話一言中的,不錯,這些違心的舉動我都有過,不這樣做,就沒有辦法在這裏生存,而作為一個人,最大的問題也就是活著了。”


    吳書記的觀察是細致和精準的,他看出來,華子建已經逐漸卸掉了那一層虛假的偽裝,正在走向認可和現實,這就好,這樣大家才可平心靜氣的好好談談。


    吳書記歎口氣說:“是啊,在這裏生存才是第一位,就算你有滿腔的抱負,宏偉的理想,高尚的情操,但你沒有站住腳,沒有存活下來,一切都是枉然了,你隻好找塊山地,結個茅廬,自怨自艾。”


    他們兩人的觀點就慢慢的走到了一起,越是談的多,越是說的明,他們的認同度和融洽性就愈加的強烈,最後兩人終於是化幹戈為玉帛,推心置腹的談了起來。


    吳書記就巧妙的把話引到了華子建和哈縣長的矛盾上來,華子建說:“其實我和哈縣長本身是沒有多少利害衝突的,關鍵是他要通過對我的打擊,來擴大效果到另一個層麵,我算起來應該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吳書記很認同華子建的看法,說:“這事情誰都知道,現在的問題是你怎麽想了。”


    華子建想想就說:“我認為,我的好壞已經不是我個人的問題,在這種情況下,我隻能抗爭,但我沒有多少可以抗爭的實力,到是吳書記你,本來是有很多機會的,可惜你放棄了。”


    吳書記眼光如電的看著華子建說:“我有什麽機會?我也不需要什麽機會啊。”


    華子建有點黯然的說:“也許我們都沒什麽機會了,要不了多久,我和你都會離開這個地方,唉,離開也好,樹挪死,人挪活,換個環境未嚐不是好事。”


    華子建的無意間的這一刀狠狠的就戳入了吳書記的心口,多長時間了,吳書記夜不能寐,長長思考著自己的未來,自己在上麵是沒有什麽後台的,自己的每一點進步都是自己靠能力,靠辛勤,靠智慧換來的,但眼看著這一切都將失去,洋河縣的局麵隻要按部就班的發展下去,毫無疑問的,哈縣長要動一動,他的變動就必將讓自己也動一動,自己能怎麽動,當市委副書記,當副市長,哈哈,那是天方夜譚,自己隻能到縣政協或者人大去看報紙了。


    可是自己還沒有想要放棄這些,自己歲數並不老,還應該在為國家,為人民做幾年的貢獻啊,就這樣下去了,其心不平,其氣不順。


    顯然華子建也是看出了這一點,他這漫不經心的一刀砍痛了吳書記,吳書記臉上的肌肉不知覺的抽搐了幾下,他壓壓心中的憤恨,試探著問:“該離開的時候就隻好離開吧,不想離開也由不得自己,你說是不是,小華?”


    華子建搖搖頭說:“我也許沒有多少機會,但你其實可以不用離開的,在洋河縣,你名譽上還是老大。”


    吳書記再一次被華子建的話戳痛了,自己難道隻是名譽上的老大嗎?那麽洋河縣實際上的老大又會是誰?是哈學軍??


    想到了哈學軍,吳書記還是有了點氣餒,是啊,難道他沒有和自己分庭抗禮嗎?自己還不是再很多事情上要對他忍讓,退讓,遷就。


    他有點失落的說:“也許你說的對,嗬嗬,但還是沒有用的。”


    華子建漫不經心的說:“錯了,其實你的時間好來得及,隻要祭你的權利的大旗,搶在年底組織部門考評前拿下一些位置,也許洋河的局勢就好控製了許多。”


    吳書記有點詫異的楊了楊眉毛,這個華子建真是不簡單,自己準備了半年的策略他也可以想的出來,這確實是個人才,那麽也許現在已經到了該出手的時候了。


    他的臉上就顯出了陣陣的蕭殺之氣,他的語調也少有的強硬和冷峻起來:“你也認為洋河縣的幹部調整可以進行了?”


    華子建臉上露出了堅毅的表情說:“刻不容緩。”


    吳書記收縮起瞳孔,冷冷的注視著華子建,長久的沉默起來。


    過了兩天,所有的常委就接到了通知,晚上在縣委小會議室召開一個常委會議,專題討論縣上中層幹部的摸底情況,這突如其來的通知讓哈縣長吃驚不小,他沒有想到,吳書記怎麽可以在沒有和自己事先通氣的情況下就突然的端出了這個議題,他老吳想要幹什麽?


    看起來吳書記已經迫不及待了,他不想繼續等待,他想要保住自己的位置,他難道就不怕挑起戰端嗎?


    哈縣長就有了一種憤怒,一種受到襲擊後產生的緊張和失態,他當著自己秘書的麵,罵了一句:“什麽東西,還想翻天了。”


    秘書見他心情不好,趕忙悄悄的退了出去。


    等到晚上七點,常委們就陸續的到來了,仲菲依現在也是常委,裏麵除了她一個人,其他都是煙槍,坐上一會她就咳嗽。


    哈縣長來了,他已經很平和了,他還可以和副書記齊陽良開了句玩笑,唉稍微過了一會,吳書記就來了,他每次都很準時的,不會遲,也不會太早,就提前兩,三分鍾,等他進來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到齊了,他也沒說什麽,就坐到了自己的專座上,他結果坐在身邊的齊副書記遞來的香煙,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稍停一會,煙霧就從鼻腔裏噴射了出來,他看看四周,點頭示意組織部長馬德森了一下說:“馬部長,那就開始吧。”


    馬部長先清了清那煙熏火燎的喉嚨,說:“這也接近年底了,為調動洋河縣的幹部隊伍活力,我們組織部門搞了個調查和摸底工作,現在就給大家匯報一下。”


    他就開始講了起來,說是他們組織部門的想法,誰相信啊,沒有吳書記的授意,嚇死他,他也不敢提出個什麽看法來。


    馬部長的調查摸底工作做的真是紮實,講到後來,就說起了哪些單位領導能力欠缺,哪些部分的領導品行不夠等等吧,而對另一些人,又詳盡的做了肯定和讚譽,最後他說:“這都是我們組織部門的一些意見,還請在座的各位同誌給予指正。”


    馬部長在那麵念,哈縣長就是臉色變的越來越陰沉,上麵提出批評的,基本都是在他的鐵杆嫡係,這個吳書記也太無視自己了,真把自己當成洋河說一不二的老大了。


    但哈縣長的這一想法很快就被一種無奈的沮喪代替了,在洋河縣的其他領域,自己都是可以和吳書記分庭相抗恆的,唯獨這人事權利和常委會,自己沒有一點優勢可言,這也是哈縣長這幾年來的一個心痛。


    等馬局長講完了這些話,吳書記眯起眼,銳利的掃視著所有人,說道:“今天提出的這些人,還有他們身上存在的問題,我想請大家談下看法,有什麽就說什麽,不要顧慮。”


    從他的話語裏,已經可以看出這些人員是他確定的,所以大家都沒說什麽,華子建也是一言不發的靜靜坐在那裏,他很超然,也很篤定,自己已經督促吳書記啟動了這枚炸彈,現在給哈縣長留下的選擇已經不多了,他要麽誠服,放棄將要到手的一切,要麽反擊,做一次困獸之鬥,應該說哈縣長選擇後者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因為他還有實力,還有希望。


    但他在華子建的眼中已經是個死人了,華子建既然鼓動了吳書記走出這咄咄逼人的一步,哈縣長的路就很艱難了,隻要他反擊,隻要他憤怒,華子建就會找他的他破綻,就會給他刺出那奪命的一槍。


    於是,華子建沒有一點講話的意思,他也知道,會有人出來說話的。


    是啊,也就隻有哈縣長說話了,他知道今天自己說了也白說,但還是想做下嚐試,就看著吳書記說:“吳書記,我來講幾句。”


    吳書記是估計他會跳出來,這是有心理準備的,就微笑著說:“大家都不發言,還是哈縣長帶個頭好,說吧,不用有什麽負擔。”


    哈縣長最見不得就是吳書記這樣說話,好像他真是老大一樣,說出的話就像是對馬仔一個口氣。其實他真的是忘了,或者說他心裏不願意承認,人家吳書記本來就是他們的老大。


    哈縣長平靜的說:“我也認為這裏麵有的同誌的確是不像話,不很合格,但我們這個班子也組建起來也不容易啊,現在我們要的是以穩定為主,中央講和諧,地方也要講團結,你們看呢,我就先提這一條。”


    他知道全盤否定靠自己一個人是萬萬辦不到的,隻有避重就輕,能保幾個算幾個,打著這樣的小算盤,他才很低調的說出了這翻話,至於有沒有結果,那就很難說了,他也沒辦法控製住目前的局麵。


    吳書記卻不想給他這樣的機會,他已經準備逐步的反擊了,要反擊就要先拔掉哈縣長身邊的這些鐵杆,所以就笑著說:“哈縣長這個提法也不錯,但我還是想,我們要改變洋河縣的幹部工作風氣,就要敢於下重手,下大力氣,該擠的包就早點動手,遲了受害的還是我們自己,你們大家也說下,是不是這樣個道理。”


    其他人也在他眼光掃到之時不斷的點頭,迎合著,哈縣長不去看別人,他可以想象他們都是個什麽表情,這樣的表情他太熟悉了。


    難道就這樣放棄嗎,不!絕不會的!戰幕才剛剛拉開,既然這裏不是自己的戰場,那就換個地方,重新去開辟一個合適的,可以和他姓吳的勢均力敵的戰場,想讓我哈學軍就這樣誠服,沒那麽容易,你也太小看我了。


    哈縣長打定了這個主意後,就閉上了嘴,閉上了耳朵,不再去說,也不再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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