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華子建起的很早,他到外麵散了一會步,鬼使神差般的走到了當初自己和華悅蓮第一次見麵的那個河邊,看著那緩緩流淌的河水,仿佛比以前更加清了很多。


    而這時的天,也比以前更加高遠了一些,秋色更濃了。


    不知不覺7:50分了,他再也無心欣賞秋色了,大踏步子朝政府走去,今天他還要有一個接待,是洽談農業開發項目的事。


    說到項目,說到投資,華子建有時也不寒而栗,洋河縣的工業太落後了,本來區位優勢不突出加上環境不行,嚇得外商都不敢來這裏投資。


    據說,一個客商與縣裏簽約後,選到了用地,正在申請證照,但在找人蓋章時,讓他心有餘悸,刻骨銘心,因為他整整走了半個月,蓋了上百個公章,而且要找一個人,要蓋一個公章都會遇到刁難的現象,如沒有得到好處,下輩子都辦不了、辦不好。


    後來,他準備建設廠房時,有關部門又要他表示。這名客商心力交瘁,心如刀割,痛下決心,丟錢走人。門難進,麵難看,事難辦。這是官本位和部門利益、個人私欲膨脹在作怪。要引進客商留住客商、發展經濟,觀念是第一位的環境是最關鍵的。


    華子建迴到辦公室,看了一陣文件,九點的樣子,小張和農業局的馬局長就陪著一位從福建來的客商如約而至,華子建很熱情的招唿和握手,一番寒暄後,彼此遞贈了名片。


    這個福建客商叫曾平 ,他有50來歲,未老先衰,鬢發已經斑白,帶著橢圓形的金邊眼鏡,一對深邃的眼睛在底下閃動著,一套筆挺的九牧王黑西裝穿在他的身上顯得氣度不凡,尤其是套在白襯衣上的一條法國品牌“愛瑪仕”領帶更顯示出夏湖的風度和富有。


    曾平很有點處事能力,有一種人見人愛的感覺,因為無論在什麽情況什麽狀態他都有一副親切的笑臉,很好接觸。 曾平是從做小買賣、賺小錢開始的,一步一個腳印,一年一個奇跡,漸漸地,他積累了資本,積累了創業的經驗,他的事業如日中天,紅紅火火。


    據說曾平的第一桶金是因為他的誠信而獲得。有一年,他加工生產的即食米粉已經包裝並搬運上車正在運往深圳皇崗口岸準備入關出口,他在公司清點整理產品時,驀地發現有30箱普通產品當成了出口產品銷售,他霎那間心裏一陣冰涼,當時沒有移動電話,與客商聯係不上,可是他信守誠信第一和中國名聲要緊的經商理念,一種強烈的榮辱觀驅使他叫一輛出租的士,加大馬力沿途直追。終於在深圳皇崗口岸追上貨車,把普通產品卸下,當時客商心潮澎湃,非常感動。


    鬥轉星移,歲月悠悠。經過多年的打拚,曾平早已資產雄厚,這次他想在洋河縣建立一個生態產業園,從種植,到加工,再到銷售一條龍。


    他對洋河縣投資辦企有一定的興趣,因為洋河縣是商品糧和種植環境很不錯,是地大物博,名聞遐邇的傳統農業大縣,農業資源的可利用率極高。


    再說,洋河縣是貧困區,勞力資源豐富、低廉,成本核算相對偏低。正是有這麽幾個前提,曾平才來到洋河,與政府洽談投資一事,他們哈縣長也談過兩次,後來在談到一些具體的問題上,哈縣長在前幾天就安排他來和華縣長談談。


    “曾老板,你對我們洋河縣的感覺怎麽樣?”華子建洋溢著豪放、熱情,拉開話匣子。


    “來洋河好多天了,我也走了一下,看了一下,總的感覺是不錯。”曾老板很真誠地迴答。


    其實,他到城區走的時候,就發現了洋河縣投資環境的不和諧、不盡人意。這是一個出租車司機給他講的真實故事:前幾年一個外商來洋河縣考察,他帶著情婦入住賓館,深夜12點,他與情婦在做作業的時侯,突然被一陣敲門聲驚嚇得魂飛魄散,進來幾個保安,把他們帶到賓館保安部,對他們進行勒索訛詐。


    這真是太恐怖了,太無恥了。曾老板心裏這麽想但沒有說出口,因為他相信隨著經濟和社會事業的發展,洋河一定會重視環境建設,這些與和諧社會格格不入的東西一定會銷聲匿跡,關鍵在於怎麽安分的創業。所以他還是把消極的一麵埋在心裏,迴答華縣長依然說些積極、樂觀的話。


    “洋河是國定貧困縣,條件不是很好,還望曾老板多多包涵,但願你在我們這裏有所發展,有所創造,並提出寶貴意見。”華子建實事求是的說著。


    看得出,華子建是很希望曾老板紮根洋河縣創業的。


    “洋河縣資源豐富,市場無限,隻要你們縣上領導支持、幫助,有一定的政策做後盾,我是有信心在這塊寶地發展的!”曾老板對華子建的坦誠、厚道很是感動。


    華子建又詳細的給曾老板介紹了項目定位,資源分析以及土地征用的有些優惠政策。


    兩人到很談的來,直到公安局的郭局長到來,這個曾老板才告辭離開。


    華子建就對馬局長說:“你好好陪陪曾老板,多走走,多看看,有什麽需要可以和我聯係。”


    馬局長就滿口答應著,帶上曾老板離開了。


    在曾老板和馬局長離開後,郭局長小心的關上了門,表情變得凝重了很多,華子建知道一定是有了心的發現,他也默不作聲,等待郭局長說話。


    郭局長卻他沒有說什麽話,隻是從自己上身的口袋了掏出了一張紙來,很沉重的遞給了華子建。


    華子建展開這折疊了好多層的紙條,他就看到了這是一張長長的電話清單,從郭局長進來到現在的表情來看,電話清單裏麵一定有很大的問題,會是什麽問題??


    華子建仔細的一個個看起了,很快的,華子建就在那打出,打入的電話號碼,看到了多個相同的號碼,而這個號碼正是他所期待的電話號碼,那是北山煤礦老板範曉斌手機號。


    華子建和郭局長沉重的對視著,華子建一麵折疊起那電話清單,一麵說:“還有誰知道你去調這電話單。”


    郭局長搖下頭,輕聲說:“沒有人,我是一個人去的。”


    華子建點點頭又說:“這還不足以解決問題,電話隻是肯定我了的推測,但不是證據,今天這事到此為止,你要當成沒有發生過,理解嗎?”


    郭局長點了點頭,他知道現在通風報信的人確定是哈縣長了,難怪每次行動都失敗,但就憑電話單想定罪還不夠,何況他是自己的上級。


    華子建就想了想說:“你先迴去,我再考慮考慮。”


    郭局長憂心忡忡的說:“要不你把這個那個市裏的秋市長看看。”


    華子建笑笑說:“就算她可以確定這件事情,但又能如何呢,還是在等等,我想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一定會有好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郭局長看看也隻能如此了,因為對手太強大,不能等閑視之。


    在他離開以後,華子建又設想出了幾套方案,但都感覺不很妥當,最後隻好先把他放在一邊,等待一個好的契機出現。


    坐下以後,華子建就想,前一周自己太忙了,一點時間都抽不出來,這兩天感覺閑了一點,是不是自己應該在爭取一下,到市裏去找華悅蓮,和她好好的談一談,不能就這樣結束吧?他既是個嚴峻堅毅的官場人,又是個感情豐富的普通人。


    上次聽郭局長說華悅蓮調到了市公安局,自己也認識市局那個局長,不行就抽這幾天,迴去一趟。


    他隨手翻動著辦公桌上的台曆,看看這幾天有沒有什麽重要的安排,正在這個時候,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短消息的音樂,華子建就信手那過手機,上麵顯示的是一條短信,但發送人卻不在自己的電話號碼本中,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華子建估計又是什麽辦證,賣春的騷擾信息,就打開準備刪除。


    但手機上麵的消息讓他呆住了:你是不是最近擅自調動了儲備糧?你們縣的領導和市裏的領導都已經準備調查此事了,趕快想想辦法,小心一點。


    華子建愣了很長時間,他背上已經有汗水慢慢的沁出,儲備糧?怎麽就變成儲備糧了,縣上和市裏的領導,那會是誰?這個號碼是誰的?他怎麽知道的怎麽清楚?


    這一堆的疑團都一起的,不分先後順序的湧上了華子建的大腦,他顧不得多想,趕忙抓起桌上的電話,對著收件短信上的號碼,撥了過去。


    對麵的手機有兩聲振鈴,但很快就掛斷了,他遲疑了一會,再一次撥過去,那麵電話已經關機了,這一堆蹊蹺的問題讓華子建陷入了沉思中,他要盡快的整理一下這些問題的重點,看看這消息是不是可靠?如果是一個玩笑,或者是一個惡作劇呢?在或者是一個圈套和試探。


    當然了,如果是上述的這些情況,那自然就可以不理不睬了,自己是不會輕易的上鉤。


    然而,如果這不是一個圈套和玩笑,那接下來的情況就會很危機了,從消息上很少的字麵也已經可以分析出縣上和市裏都有人在準備那這件事情做做文章,自己用什麽辦法來迴擊和應對,這才是當務之急。


    華子建沒有慌亂,他做出了一個大膽的預測,這件事情哈縣長肯定是靠不住了,他不會為自己出來證明的,也或者這個計劃都是他設計的,他的嗅覺和敏感一點都不差,也許他聞到了危險的氣息,他感覺到了自己對他的威脅,他必須除掉自己。


    好吧,就算這個設想是成立的,那麽隻怕他哈縣長還是會有所遺漏,他忘記了一個重要的情況,這件事情是吳書記也知道,並且也同意的,隻是當時時間緊,沒有召開常委會商議,但相信吳書記是不會受命於他,因為他們是對手。


    想到這裏,華子建稍微的鎮定了起來,他需要趕快的給吳書記確定一下這個問題,這對自己來說極為重要。


    華子建拿起了電話,撥通了吳書記的辦公室電話,但振鈴很久,也沒有人接聽,華子建就重新撥通了吳書記的手機,很快的,吳書記就接上了電話:“子建啊,有什麽事情?”


    華子建鬆了一口氣,至少現在從吳書記的語氣中他一點都沒有聽出惡意和掩飾的迴避,華子建忙說:“我想找你談談,有關災民的一些事情給你做個匯報。”


    吳書記在那麵就滿口答應說:“好啊,我也想詳細的了解一下,哦,等下,我想一想,這樣吧,現在我在銀行開會,一會還要吃飯,今天怕是沒世間了,明天吧,我到時候給你打電話。”


    華子建猶豫著,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馬上把這個災民救濟的問題提出來,他遲疑了著,那麵吳書記好像感覺到了他的猶豫,就說:“怎麽了,很急嗎,要是這樣的話,你就在電話裏先簡單的講一下吧。”


    華子建已經考慮好了,自己是不能在電話裏對他提起這件事情的,自己要和他詳細,全麵,甚至於還要用一些巧妙的方式才能讓他堅定的站在自己這麵,假如稍有不慎,也許吳書記就會隔岸觀火了,那樣自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看來這事還不能操之過急,他有點無奈的說:“那行吧,明天我在聯係你。”


    “嗯,好的,明天我一定抽時間和你好好談談,這次災情處理的很及時,很到位,我們要好好總結一下,在全縣推廣和學習,在以後的此類事情突發之時,有一個借鑒的榜樣。”吳書記很親和,也很熱情洋溢的對華子建說。


    華子建從吳書記的話裏,得到了一種安慰,他可以判斷出,吳書記並沒有被哈縣長左右,這或者就是自己一個最後脫險的機會了。


    晚上華子建參加了農業局對福建客商曾老板的招待宴會,這次酒宴訂在縣城中心的翔龍大酒店的最大一個包房內,農業局的兩個局長,還有招商局的局長都到了,


    賓客如邀而至!


    華子建依然是最後一個到場,這不是矯情,這是一種官場的潛規則,華子建認識也不屑於此,但破壞它是要付出代價的,自己何必那樣呢?


    中國人和外國人最大的區別是什麽?那就是對吃的講究。中國人吃飯最繁瑣了,不但講究營養還講究胃口,講究色香味俱全,而且還有很多虛假的禮儀,你按著那種方式做了,大家會說你彬彬有禮,你要想自由的發揮一下,別人的恥笑和譏諷就會若明若暗的落在你的身上,會說你粗俗,會說你失禮。


    中國人不但對吃十分上心,而且還整出了享譽海內外的十大菜係來,整出了千姿百態、內涵豐富的飲食文化來了,整出了飄逸浪漫的酒文化來了。


    隻要是在中國,隻要是在有中國人的地方,惟一與外國人不一樣的地方就是發達的餐飲業,熱鬧非凡的酒宴大席。


    而今天,華子建並不快樂,他的心中有太多的擔憂,他還要思考明天見到吳書記的說辭,他還要準備好在對方發起攻擊時的應對手段和萬不得已的後退策略,這就讓他在整個的宴會中抑鬱寡歡,情緒低落。


    好像是別人也感覺到了這一點,曾老板就說:“華縣長啊,是不是今天有什麽心思,我怎麽看你沒精打采的。”


    華子建一下子警覺了,自己難道如此不堪一擊嗎?一個本來就沒有錯的事情,都會把自己搞的神情恍惚,自己的心理素質是不是也太差了,天理自在人心,何必讓自己提前的消沉下去,如果有暴風雨,那就讓他來吧。


    華子建開始情緒逐漸的迴升,他希望自己很快的可以融入到這一片的鶯歌燕舞之中來,他好不掩飾自己的酒量,他不斷的接受別人的敬酒,同時還挑戰著其他人,這樣豪爽的狀況其實沒有持續多久,他就先醉了,醉的很沉,他隻是心裏有點明白,有人要對自己動刀子了。


    怎麽迴去的他不知道,怎麽上床的他也不清楚,這一場好覺睡的很沉,也很過癮,當天亮他醒來的時候,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好好的,踏實的睡過一次了,他的精神狀態又恢複到了從前。但華子建顯然是自信的有點早了,他自認為已經是警報解除,危機消弭,實際上,危險正如冰河融化般,悄無聲息的來臨了。


    上班的時間一到,華子建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聯係一下吳書記,把救災的相關問題再落實一下,把吳書記緊緊的抓在手中,讓他和自己一起來抵禦哈縣長的進攻,並且華子建是相信自己可以讓吳書記站在自己的這一邊,他已經想好了幾個方式,而每一種方式都是極具效果和殺傷力的,吳書記躲不掉,他必須和自己咱在一起。


    華子建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心態再平和一點,他拿起了電話,就要撥號。


    然而,這時候小張進來了,他說今天有一個臨時的工作會議,九點召開,讓所有的縣上隻要領導都參與,縣委吳書記和副書記齊陽良也會參加。


    華子建就壓下了電話,看來今天早上是沒有時間和吳書記詳談了,那也好,等會議結束以後在找他,不管怎麽說,今天是一定要和吳書記做一次交談的。


    放下了電話,他顯的有的無所事事了,九點開會,其他地方那也不能去了,他隨手的看了看報子,就想到昨天那個短信不知道是誰發的,自己是不是應該和他再聯係一次呢?


    想到這,華子建就拿起了電話,準備給那麵打過去,可是在這一瞬間,華子建停住了自己的動作,他開始有了一種預感,或者也算是一種判斷,他扣下了電話,淡淡的對秘書小張說:“小張,我想借你電話用下。”


    小張很奇怪的看看他,桌子上不是有電話嗎?華縣長的手機電池自己也隨時給他備用了一塊,他怎麽要用自己的電話。


    隻是稍微的遲疑了一下,小張就拿出了自己的電話說:“好的,我先過去一下,看看還有什麽事情。”


    小張迴避了,他在不理解華子建的時候,也明白這個電話一定很重要,自己是不能好奇的,好奇對一個秘書來說迴事致命的危害。


    華子建見他離開了,就那出了自己的手機,調出了昨天那個給自己通風報信的號碼,打了過去,幾聲的振鈴過後,那麵就傳來了一個嬌鶯初囀的含嬌細語:“誰啊,沒打錯吧?”


    華子建的手開始了顫抖,這個聲音在每一個夜晚和清晨都會在他耳變迴旋,他一次次的期盼這可以在一次的聽到這個聲音,現在,自己終於是聽到了,聽到了,是華悅蓮的聲音,他的心開始激動起來,他想要說點什麽,但腦海是一片的空白,他說出不出什麽話來,他哽噎著。


    那麵的聲音就有點奇怪起來:“誰啊,想惹本小姐是不是,快說,信不信一會我把你這號碼調出來屏蔽了。”


    華子建不敢說話了,他怕自己一點說出話來,那麵就會掛斷自己的電話,他多想在聽一聽那麵的聲音啊。


    而這個時候,那麵也一下字安靜了下來,兩個人都拿著電話,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華悅蓮已經感到了是誰打來的電話了,她也一樣舍不得掛斷它,她也想聽到他的聲音,好久,好久以後,華子建才哽噎著說:“我想你,為什麽你就這樣離我而去。”


    那麵沒有掛斷電話,但也沒有說話,華子建就繼續這喃喃自語:“分手以後,也許你的人,已經並非如從前一樣的愛我,但是比起我對你的深情這又算的了什麽。這次我是帶著悔恨而來,希望你可以迴心轉意,好嗎,悅蓮。”


    那麵就傳來很細微的一陣抽啼聲,很小,很微弱,但華子建還是聽到了,他的心開始破裂,他的淚水也悄悄的滑落了下來,很少流淚的他,已經好多年沒有嚐到那鹹鹹的淚水的滋味了,淚水順著他的臉,滑入了他的嘴角,他想放聲的大哭一場,他真的很想那樣做。


    他難以掩飾自己的痛苦,他斷續的說:“我一直沒有忘記你,也一直不準備來忘記你,就算我們有分歧,就算我們永遠不能在一起,但是,對你的守候和等待我會永永遠遠。”


    終於,那麵也哭啼的說話了:“愛我為什麽要那樣對待我,你可以不喜歡我爸,也可以和他對立爭鬥,但你為什麽要那樣對我,我們的感情都是虛假的嗎?我永遠再也不想見到你了,我永遠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華子建更加的痛苦,他說:“為什麽要這樣,你問問你自己,你還是在愛我,你為什麽要欺騙你自己呢?”


    “我沒有愛你,隻是我知道你不是個壞人,我不忍心看著你被毀滅,作為男朋友你是不合格的,但作為一個領導,你是當之無愧。”說完這些話,華悅蓮就掛斷了電話,華子建的心已經不在了,它在電話掛斷的那一刻,就粉碎了。


    華子建癡癡的坐在那裏,今天一大早他剛剛緩和過來的情緒又一次的跌入了深穀,他擦幹了眼淚,腦海一一片的空白,他不知道該想點什麽,也不知道想了又沒有用,一直的他就這樣坐到了會議召開的時候。


    秘書小張輕輕的敲了幾聲門,走進來說:“華縣長,還有一會就開會了,你是不是現在過去。”


    華子建機械的站了起來,小張的問話認識是委婉,但他明白是自己到場的時間了,小張每次都是掐準了時間才迴來叫他的。


    華子建有點木然的拿起了筆記本和筆,低頭走了過去,小張想說話,不過看到華子建的臉色,他什麽都沒說了,他從桌上拿起自己的手機,也快步跟上了華子建,一同到了會議室。


    寬大,敞亮的會議室裏已經做了好幾個排名靠後的副縣長,仲菲依也到了,他現在已經是洋河縣的常委了,她頂替了統戰部部長的常委位置,那老頭今年就要退休,讓出了這個位置。


    會議室裏有人在說著笑話,華子建沒有聽清,好像在說一個村長晚上敲人家寡婦門什麽的,仲菲依不願意和他們同流為伍,一個人在那擺弄手機,玩手機已經成了無聊的代名詞。


    坐下來沒等多久,哈縣長就板著臉走了進來,他臉上一般是看不出多少表情的,他每次到會議室也不大看別人,隻有當他坐下以後,才會慢慢的掃視一圈,看看該來的是不是都來了,但今天顯然他不是最後一個到來的,還有吳書記和副書記齊陽良沒到,哈縣長臉上滑過了一點的厭惡,他抬腕看看表,後來想象,幹脆就把手表擼了下來,綁在了會議桌上,一句話不說的等待這兩位書記的到來。


    華子建還在想著華悅蓮,他對今天的時間是沒有多少概念的,至於後來吳書記到了以後,哈縣長和吳書記一人做了很長時間的報告,講什麽防火,防盜,計劃生育什麽的,華子建都沒有怎麽聽的進去,直到會議室的門一下子打開,從外麵走進了市監察局的女局長方巧和她手下的幾個辦事員。


    會議室裏的所有在座的人都站了起來,這響動太大了,華子建也倏然一驚,趕忙隨著大家一起站了起來,他伸長脖子,再往方局長身後看看,沒有見到劉永東。


    華子建就就奇怪了,怎麽劉永東沒有過來,他就細細的看了看方局長,他也很長時間沒有見到方巧了,她還是那樣的風韻猶存,她是一位中年女性的樣子!和過去一樣,依舊是長發盤起來啊,在後腦鬆鬆挽一個結,用大夾子一夾,細細一看,眉間也有些皺紋。


    吳書記和哈縣長顯然是知道她們幾個人的到來,哈縣長就騰出了自己的位置說:“方局長親自帶隊來了,劉書記沒來。”


    方局長也沒有過多的謙讓,她緩緩坐下說:“劉書記今天人不舒服,所以臨時讓我來了,對了,這很多同誌我還不熟悉,哈縣長和吳書記給我介紹一下。”


    吳書記就笑吟吟的站起來說:“方局長啊,以後可要多來我們洋河轉轉,你這一來,我們洋河就增色不少。”


    方巧笑笑說:“老太婆了,還有什麽色,嗬嗬。”


    吳書記也就不再開玩笑了,把手一擺說:“大家都坐下,我給你們先介紹一下,這就是我們監察局大名鼎鼎的美女局長方巧同誌,大家歡迎。”


    所有人都鼓起了掌來,華子建也跟在後麵拍了幾下,他就有點納悶,他們今天怎麽來了,不會是為救災糧的問題吧,?但想一下,不為那事情,還能為什麽事情,這樣一想,華子建就心裏咯噔的一下,感覺到了危險,他剛才神遊四方,但現在一點都不敢大意了,人也開始冷峻起來了。


    吳書記很是耐煩的一一把這些人給做了介紹,方巧有認識的的就點頭笑笑,不認識的就多看兩眼,戴吳書記介紹到華子建的時候,方巧笑笑說:“小華啊,我熟悉的很,他在市政府的時候我們就經常見麵,你不用介紹了。”


    華子建也笑笑,點個頭,說:“歡飲方局長來洋河縣指導工作”。


    方巧就勉強的笑笑,心裏卻是歎了一口氣,唉!還是太年輕啊,看不清狀況。


    這樣一圈的介紹完畢,也是化了一點時間的,吳書記就說:“大家也都相互的認識了,現在我們請方局長給大家講話。”


    大家就又是一片的掌聲,方巧用手勢壓了壓掌聲,轉過頭來問哈縣長:“你們剛才在開會是不是,要不你們縣把會開完,我再講話。”


    哈縣長忙迴過頭來說:“我們都是例行的工作會,你沒來以前已經開了好長時間了,現在該安排的安排完了,你講就是了。”


    方巧點點頭,坐正了身子,翻出包裏的幾份文件,信紙什麽的,這才說話了。


    她的臉色也沒有了剛才的親切和謙和,冷冷的目光猶如利錐般紮在了每一個人的臉上,她說:“同誌們,今天我來是受市委和市政府的委托,調查和處理洋河縣關於擅自動用儲備糧的事件,這裏是一份洋河縣白龍鄉糧站的舉報信,對華子建同誌未經縣委和政府同意,私自調動十萬斤糧食的情況反映,這個事件我想大家都是知道的,今天我們就先聽一聽大家的看法。”


    在座的人剛才都市有個預感,知道監察局來肯定不是好事,都怕落在了自己的頭上,等方巧一說出事件來,其他人都鬆了一口氣,這和自己沒關係,剛才還虛驚了一場。


    但所有人又都是一陣的驚訝,救災動用了糧站的糧食不假,他們也不太清楚其中的細節,但應該不會是華子建擅自做主的吧,隻怕他沒這個膽子,就算有這個膽子,至少他也是懂得其中的厲害關係的。


    大家就都不說話了,他們也說不出什麽來,當時處理災情是哈縣長和華子建兩人,所以大家就把眼光一起的投向了哈縣長,他應該是最有發言權的了。


    方巧見沒人說話,就自己又說:“這樣吧,請當事人華子建同誌說說具體的情況。”


    在這個時候,華子建沒有懵,他已經有了一點預感,隻是他沒有想到那個白龍鄉糧站的趙主任會寫什麽情況反應,昨天他設想過很多可能性,唯獨沒有想到這一點,看來對方的計劃很完善,很周詳,今天隻怕是兇多吉少,他站了起來,說:“方局長,還有在座的各位領導,既然讓我先說,那我就實事求是的把情況給大家解釋一下。”


    華子建停頓了一下,他考慮是不是需要說出這件事情自己得到過哈縣長的同意,因為他已經明白這個陷阱張開了,自己說哈縣長他會不會認帳呢?


    看不說出他來,自己怎麽解釋這個事情,華子建想一想,他還是決定那實際情況說,就算他不認賬,至少自己不需要在編謊話,有時候,編謊話也是很累的一件事情,他說:“當時的實際情況確實很緊急,不過我還是不會忘記組織原則的,這件事情我給哈縣長和吳書記都匯報過,方案也是得到了他們兩位領導的首肯,所以我感覺用擅自調動這個詞是不大準確的。”


    說完這話,他就把眼光投向了吳書記,對哈縣長他已經不敢保任何的希望了。


    吳書記臉色鐵青的坐在那裏,對華子建的辯解他沒有一點反應,既沒有點頭認可,也沒有驚訝否認,他毫無表情的眯著眼,看著虛無的前方。


    而哈縣長到是臉上有了一些詫異和憤慨,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華子建說:“小華啊,這個事情是很嚴肅的,要實事求是,你的心情我們是理解,但這是一次調查,不是兒戲,你千萬不能信口開河。”


    毫無疑問,哈縣長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那就是你華子建在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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