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年,這一年似乎從年初就開始預示了是喜慶的一年。先是地方官員獻祥瑞,乾德帝龍心大悅。接著西北之西,有部族劇組投靠。不光為朝廷帶了關於西北之西更多的消息,也帶來了身體素質極佳,對草原和荒漠極其熟悉的騎兵戰士。這件事情讓乾德帝著實高興了好些日子,似乎這一切都預示著乾德盛世的到來。一時間朝中馬屁如潮水。乾德帝是樂在其中,雖然明知道眾臣有誇大其詞的嫌疑。可是那些話聽著真的很動聽啊。而且聽久了,乾德帝也開始慢慢的當真了,似乎盛世真的到來了一樣。


    後宮也不例外,無論乾德帝翻了誰的牌子,勢必是要被狠狠的恭維一番。乾德帝神清氣爽,似乎連身體也跟著好了起來,瞧著比以前有精神多了。


    後宮中若說誰還保持著絕對的冷靜,非陸瑾娘莫屬。聽到外麵嘰嘰喳喳的聲音,陸瑾娘冷笑,譏諷之色根本不加掩飾的。這些人眼睛都瞎了嗎?東南海患糜爛,幾年過去還沒有肅清,國家賦稅連著好幾年都有點入不敷出,就這樣竟然還敢自稱盛世。這迴真的是見識了什麽叫做不要臉。那些文臣簡直太無恥了,為了迎合聖意,竟然連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也敢做。那些平日裏鐵骨錚錚的言官禦史也都集體緘默,甚至有湊熱鬧稱頌的。真是讓人不齒。


    陸瑾娘揉揉眉心,隻覺心煩意亂。讓人叫來周王,問道:“如今朝中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作何想法?”


    周王有點為難,“母妃,他們那樣子鬧當然不好。東南還沒解決,什麽盛世都是虛的。隻是父皇……父皇的性子如今有些古怪,大家也都是為了迎合上意,才會如此做。說起來,也是情有可原。”


    陸瑾娘冷哼一聲,“這就是你的看法?認為那些人情有可原?緒哥兒,莫非將來你坐上那個位置,你也盼著有一天會有人那樣稱頌你,是嗎?”


    周王苦笑,“兒子不是這樣想的。兒子知道那樣不好,可是父皇愛聽,現在無人敢唱對台戲。就連陸大人不也在沉默嗎?母妃,兒子知道你很關心朝廷上的事情,說來說去也都是為了兒子,希望兒子能夠引以為戒,不要犯同樣的錯誤。但是兒子不得不說,朝堂上絕對不是非黑即白,多半的時候大家都是用中庸的態度來做人來做官。雖然讓人不齒,但是兒子認為其實這也是一種生存手段。就連兒子在朝廷上也不能免俗,也要跟著大家一起稱頌幾句。不管是不是真心話,但是那至少讓父皇高興,至少讓兒子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更加穩固。當然,從本心上來說,兒子並不讚成這樣的做法,母妃也不用擔心兒子髒照著父皇學,兒子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是非標準,兒子不是那麽容易被人蒙騙的。畢竟兒子走的路同父皇不同。兒子的路走得光明正大,名正言順,所以兒子不需要別人的認可。父皇的路走的格外艱難,當年宮變也有很大的影響,所以父皇他很需要別人的認可,尤其是朝臣們的稱頌。”


    陸瑾娘突然笑了起來,周王有些不明所以。陸瑾娘搖頭,說道:“沒想到你倒是真的將你父皇的那點心思給看透了。你說的一點都沒錯,因為你父皇這一路走來,難免有那麽一點名不正言不順,所以你父皇格外的需要別人的認可。任何人的不恭,對他來說都是挑釁。比如本宮。”


    周王很驚慌,“母妃,你不要亂想。還沒到那一步,即便真的到了那一天,兒子也會努力保住母妃的。”


    “本宮說了,本宮自有辦法,總之你不能亂來。既然你父皇愛聽,那你不妨隨波逐流,但是不可忘了本心,記得一定要堅持自己的原則。”陸瑾娘鄭重囑咐。


    周王表情嚴肅的點頭,“母妃放心吧,兒子不會讓母妃失望的。”


    這一年注定是讓乾德帝興奮難耐的一年,也是要在史書上記上一筆的一年。就在萬壽節前兩月,東南總算傳來了好消息,官兵主動出擊,擊潰海盜主力,繳獲戰船三艘,擊沉五艘,俘虜五百人。不過俘虜全都被斬首示眾。這是官兵同海盜倭寇開戰以來,最大的勝利,足以被記載在史冊上。雖然海盜還沒有被完全肅清,但是海盜如今已經無力再戰,畢竟他們也是分了各個山頭的。這次失敗,讓海盜失去了絕對核心,無法再聯合起來同官兵打仗。分散的海盜,對於官兵來說,那就不算是大難題,隻要有足夠的時間,就一定能夠真正的肅清沿海的海盜。


    這一戰,也使得下南洋的航海線重新開通。並且竇猛還為海師尋找了一個新的財路,那就是護送商船下南洋,既可以賺取維護和擴大海師的銀錢,又可以彰顯國力,震懾海盜。可謂是一舉數得。


    東南剛剛穩定下來,還存在著許多問題需要處理,竇猛還有在東南繼續下去的理由。可是朝堂和乾德帝等不及了。朝堂大佬們無法容忍竇猛繼續禍害東南,損害他們的利益。同樣乾德帝也絕對不允許一個東南王的存在,這是對皇權的極大挑戰。所以大捷的消息傳到京城後三天,乾德帝就下了旨意,召竇猛迴京。理由是讓竇猛迴京述職,並且作為國之功臣參加萬壽節。


    福樂抬頭望天,對陸瑾娘笑道:“看,皇帝這是要卸磨殺驢了。”


    “驢子可不是那麽好殺的。說不定偷雞不成蝕把米。到時候被人看了笑話,不知道皇帝要怎麽才能下台。”陸瑾娘很有自信的說道。


    福樂卻不這麽想,“你覺著他還有什麽辦法?除非造反,否則隻能被皇帝宰割。如今朝堂上多半的人都巴不得竇猛去死,畢竟竇猛在東南這幾年,可是讓那些人損失不小。不過竇猛自個倒是肥了。”福樂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


    陸瑾娘輕笑一聲,“難道除了造反,就沒別的出路了嗎?你對竇猛認識還不足夠啊。”


    福樂挑眉,“照著你這麽說,我倒是有點迫不及待了。很想看看竇猛會怎麽應對。難道抗旨不尊?他想要繼續留在東南,時勢也不會讓他繼續留下去的。若是他真想留,他大可以將這場仗打個十年八年,何必這麽早早的就結束了戰鬥。”


    陸瑾娘掐起一個花骨朵,笑著說道:“他自有他的打算和想法。他那樣的人,又豈是我們能夠了解的。總之,我們隻需要在一旁做一個安靜的看客就好了。”


    福樂笑了,“安靜的看客?你我真的是看客嗎?我們早就參與其中了。瑾娘,你的心究竟是怎麽想的?”福樂的手放在陸瑾娘的心口,“你是想做一個瘋狂的人嗎?”


    “我本是個循規蹈矩的人,何來瘋狂一說。”陸瑾娘輕輕的拿開福樂的手,“你可不要冤枉我,我很清白的。”


    福樂嗤笑一聲,“是啊,清白的如清水一般。可是這話別人信,我卻不信的。希望你的計劃裏沒有將我還有北安王府牽連進去。”


    “放心,我沒有什麽計劃。真有什麽計劃,也隻能在後宮這地方施展,又如何能影響到宮外麵。福樂,你的心亂了,你在慌張嗎?你從來不怕的,為何這現在卻開始害怕?”陸瑾娘抱住福樂,“還想帶兵嗎?”


    福樂心酸的都要哭出來了,“是的,我還想帶兵。那才是我該有的生活。而不是整日裏躲在內宅,跟個一般女人一樣,相夫教子。我討厭透了。”福樂的神情變得兇狠,可以說乾德帝做皇帝的這些年來,是福樂過的最憋屈的幾年。可是又有什麽辦法了,想要保存北安王府,那麽就必須做出犧牲。


    陸瑾娘笑了,輕撫福樂的臉頰,輕柔的吻上她的嘴唇,蜻蜓點水一般,很快的退去。“既然那麽想,那就堅定的跟著我。隻要你跟著我,我定會實現你的願望,讓你再次帶兵。”


    福樂眯起眼睛,抬手輕觸自己的嘴唇,“你會幫我完成我的心願?”


    “當然。我會幫你。”


    福樂大笑起來,“瑾娘,我可是記住你今日說的話了。你若是負了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放心若是我負了你,我隨便你收拾。你就是要同我顛鸞倒鳳,我也認了。”陸瑾娘也笑了起來。


    福樂放聲大笑,許久沒有這麽暢快了。陸瑾娘的眼眶有點發熱,福樂本就是個活得恣意的人,帶兵作戰,像一個男人一樣生活,才是她真正喜歡的。為了許多,福樂自己將自己困在內宅,荒唐的生活著,可是她心裏頭的夢想從來沒有褪色。陸瑾娘覺著幫福樂實現這個願望,是多麽正確的一件事情,無比的正確。


    福樂大笑過後,緊緊的抱住陸瑾娘,“你知道嗎,先帝在的時候,那時候的我活的是最痛快的時候。可是現在……瑾娘,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需要我做什麽,你盡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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