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娘哭的不能自已,竇猛一直沉默的安慰著,陪伴著。但是陸瑾娘並不領情,若是手裏真的有一把刀,真想狠狠的給竇猛一刀子,然後再給自己一刀子。可是陸瑾娘舍不得,舍不得自己的命,也舍不得竇猛的命。陸瑾娘覺著很難,難到幾乎唿吸不過來,隻覺著整個人生都灰暗下來。人已經不知道該怎麽活才能活出個未來。


    竇猛輕輕的拍著陸瑾娘背,無聲的安慰著。


    陸瑾娘捶打著竇猛胸口,表達著內心對竇猛的複雜情緒。


    竇猛的身體突然僵直,接著又鬆懈下來,“別哭了。我該走了,再不走可就要被人發現了。”


    陸瑾娘抬起頭,用著紅腫的眼睛望著竇猛,“你要走了對,你早該走了。你以後不要再來了,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那你說哪裏是我該來的地方陸瑾娘,同樣的話你不要逼我說幾次。你該清楚我決定的事情就不會改變。”


    陸瑾娘點頭,“是,你是個主意極正的人,也是個極為狂妄的人。竇猛,我敗了,我是敗在你的手上。”


    竇猛卻沒有笑,雙手輕撫陸瑾娘的臉頰,“不要這麽說,我不愛聽。你沒有敗,你隻是選擇了另外一條路。”


    陸瑾娘苦笑,“另外一條路放著康莊大道不走,偏要去走那荊棘之路,這樣的選擇有誰會要竇猛,我們不該自欺欺人。”


    竇猛這一次卻笑了起來,“陸瑾娘,你隻要記住,過好你的生活。你所謂的荊棘,我會幫你一一弄幹淨,還你一個康莊大道。”


    陸瑾娘卻拚命搖頭,“我不要。你沒必要為了我搭上自己的前程,婚姻,家庭。你若是那樣做了,我隻覺著我做下了最惡毒的事情。我會欠下你巨大的人情,我還不起。”


    “把你交給我,你就還得起。”


    陸瑾娘再次搖頭,“我隻是我,我誰也不給。”


    “好,這才是我認識的陸瑾娘。”猶如在對待一個寶貝一樣,竇猛十分珍惜的親吻了陸瑾娘一下,“我真的該走了,好好保重,不要胡思亂想。你放心,婚事我自會搞定,定不會讓你難過傷心。”


    竇猛露出一個誌在必得的笑容,揮揮手,瞬間離開了屋子。陸瑾娘眨眨眼,難怪竇猛如此有恃無恐,果然是本事了得。


    鄧福從外麵悄聲進來,安靜的站在一邊。


    陸瑾娘背著鄧福擦幹眼淚,也不迴頭,隻說道:“去打盆熱水來,我要淨麵。”


    “奴才這就去。”


    沒一會熱水送來,陸瑾娘將自己都埋在熱水裏,似乎這樣眼淚就不會再流下來。也不知過了多久,隻感覺唿吸不暢,陸瑾娘這才舍得抬起頭來,擦幹臉頰,收拾妥當,望著鏡子裏的自己,眼睛明顯紅腫起來。一看就知道哭過的。


    陸瑾娘突然問鄧福,“你一直在外麵”


    “竇將軍來的時候,奴才就在外麵了。”鄧福大氣不敢出,就是擔心陸瑾娘發火。


    “其他人呢沒人發現不對勁嗎”


    鄧福搖頭,“其他人都有事情忙,正房這裏沒人發現有人進來。隻當側妃是在歇息。”


    “歇息”陸瑾娘冷笑一聲,迴頭看著鄧福,“我同他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奴才隻聽了幾句,擔心竇將軍同側妃惱怒,不敢再聽,遠遠的避開了。”


    陸瑾娘冷漠的看著鄧福,“我看你不是擔心我惱怒,而是擔心竇猛發覺你在偷聽,會責罰於你,對嗎我這個主子無論如何是比不上竇猛那人在你心目中的分量,對嗎”


    鄧福當場就給陸瑾娘跪下了,“奴才有罪,請側妃責罰。”說完,就開始自己抽自己的嘴巴。


    陸瑾娘冷冷的看著這一幕,也沒說要阻止。鄧福一巴掌一巴掌的抽打著自己,幾巴掌下去,那嘴巴周圍就紅了起來,很快就又腫了起來。


    陸瑾娘冷冷的說了句,“夠了。我這裏還需要你做事,你將自己打壞了,該如何除去見人。”


    “多謝側妃恕罪,是奴才不是,奴才挨打是應該的。”


    “你隻要記住你今日說過的話,不要再犯同樣的錯。我來問你,今日竇猛是怎麽進來的是不是你放他進來的你是不是給他通風報信呢”陸瑾娘目光銳利,死死的盯著鄧福,不容他逃避。


    鄧福也沒有想到逃避,“啟稟側妃,今日竇將軍過來,奴才事先實在是半點不知。竇將軍本領高強,來去自如,就是沒奴才的幫助,這王府對竇將軍來說也是根本不設防。”鄧福眼裏是明晃晃的崇拜,“側妃,你可能沒見識過竇將軍真正的本領,那真是來去如風。他到過的地方,隻要他願意,沒人能找到他來過的痕跡。”


    陸瑾娘皺眉,“他本事倒是大。虧得皇帝那麽信任他,還給他賜婚。結果這人卻不領情。”


    鄧福低著頭,一句話不肯說。


    陸瑾娘也不在意,冷哼一聲,“下去,本側妃要休息了,沒我允許,誰都不準進來打擾。”


    鄧福出去,陸瑾娘將那張信紙處理掉,然後脫了衣服,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望著頭頂,心裏頭卻在發慌。竇猛說過的話,一句句的飄蕩在耳邊,不肯離去,折磨的陸瑾娘渾身都在顫抖。隻怕忍不住自己的情緒,就要瘋狂的叫嚷出聲。死死的咬著嘴唇,為什麽就這麽難,活著為什麽就這麽不容易。竇猛,竇猛,她上輩子並沒有招惹這個人,也不曾認識這個人,為何這輩子,這個叫做竇猛的人竟然成了她的克星。


    陸瑾娘死死的捏緊拳頭,她該給他一刀子的,如此一來便可一了百了。陸瑾娘接著嗬嗬笑了起來,陸瑾娘接著又嗬嗬的笑了起來。竇猛就如個魔咒一樣,死死的糾纏著陸瑾娘。


    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落在嘴角,陸瑾娘舔了舔,鹹鹹的,就如心情一樣,鹹鹹的,一點都不晴朗。陸瑾娘突然從床上爬起來,拿出鑰匙,找出那把深藏的匕首,寶石的光澤耀眼,每一次見到都是同樣的光彩奪目。這是竇猛給的匕首,這算是一件定情信物嗎


    陸瑾娘自嘲一笑,什麽情,什麽愛,全都是狗屁。讓情讓愛都去死吧。陸瑾娘提起匕首狠狠的砍在櫃子上。櫃子邊角,頓時被砍落下一塊。陸瑾娘還不甘心,拿起匕首又要再一次砍過去。


    “側妃,不要。”


    荔枝驚慌大叫,以為陸瑾娘要幹什麽。鄧福聽到動靜也衝了進來。兩個人一起朝陸瑾娘衝過去。陸瑾娘轉過身,手裏還拿著匕首,“都給我出去。”


    “側妃不要,不要啊”荔枝慌的跟什麽似得。


    陸瑾娘指著兩個人就要罵,可是忘了手裏還有匕首,果不其然,手上見紅。瞬間,陸瑾娘就感覺到劇痛傳來,這匕首鋒利無比,落在人的手上,可想而知會是個什麽結果。


    “側妃,你怎麽這麽想不開,你怎麽能這樣”荔枝流著眼淚哭訴著。


    陸瑾娘痛的額頭發汗,鄧福將匕首撿起來,放迴原處。看著陸瑾娘,一臉不讚同。


    陸瑾娘氣急,“誰讓你們進來的你們若是不進來,什麽事情都沒有。你們一進來,才會這個樣子。”


    荔枝擦幹淨眼淚,不敢相信的看著陸瑾娘,“側妃不是要自殘嗎”


    “誰說我要自殘”


    “那側妃為何拿著匕首,還作勢要砍”


    “你”陸瑾娘真的是無語,“蠢笨,我這不過是試試那匕首的鋒利程度。你一衝進來,我倒是先慌了起來,結果這手上不就挨了一刀。”陸瑾娘低頭看著自己的傷勢,頓時吸了口冷氣。手指上麵一個血淋淋的傷口,血水一直在往外麵冒,也不知道這傷口究竟有多深,是不是見到骨頭了。


    陸瑾娘隻覺著頭皮發麻,臉頓時變得蒼白,人也變得虛弱起來,“這,這怎麽會流這麽多血”


    “側妃不用擔心,奴才這就給側妃止血。荔枝你去叫人請太醫,就說側妃不小心受了點外傷,別同人說具體的傷勢。知道嗎”鄧福提著藥箱子,沉穩的站在一邊說著。


    荔枝點頭,“我,我這就去。側妃你不要怕,太醫很快就會來的。”


    “去吧,我不怕。”陸瑾娘白著臉,每次看到這麽濃稠的血流出來,陸瑾娘都有種惡心想要發暈的感覺。


    鄧福半跪在地上,開始給陸瑾娘清創,一點點的小心的輕柔洗幹淨周圍的血跡,然後開始敷藥。陸瑾娘一開始不敢去看,心裏本能的覺著恐懼。可是還是沒忍住好奇心,拿眼去看,隻見鄧福十分熟練的處理著傷口。


    鄧福察覺到陸瑾娘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於是安慰道:“側妃不用擔心,傷口不深。幸好刀子落下去的時候沒怎麽用力。若是力道再大一點,可真是要見骨了。”


    陸瑾娘看著鄧福,“你處理傷口的手法很熟練很老道,你以前需要經常處理這些事情嗎”


    “也不是經常。隻是在宮裏麵當差,難免會有出差錯挨打的時候。這些外傷多處理幾次,自然也就熟練了。”鄧福笑笑,不以為意。


    陸瑾娘搖頭,“你在說謊。宮裏麵挨打,一般也不過是皮外傷,像我這樣的刀傷可是少見的很。”


    “刀傷也好,棒瘡也罷,都是外傷。道理其實都差不多,奴才熟悉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見鄧福不肯說實話,陸瑾娘也識趣的沒有多問。


    處理好傷口,鄧福也嘮叨了起來。“側妃有什麽想不開的,同奴才說就是。打奴才也好,罵奴才也好,奴才也都認了。側妃何必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那匕首可不是側妃能夠玩的,側妃也該小心一點才是。”


    陸瑾娘不痛快,“若非你同那荔枝咋咋唿唿的衝進來,我又怎麽會受傷。”


    鄧福不讚同的說道:“奴才同荔枝姑娘也是擔心側妃,怕側妃遇到危險。這不,側妃不就是出事了。側妃也該吸取這次教訓,以後心裏有不痛快,有的是方式發泄。可別再拿那匕首玩耍。即便側妃對竇將軍心生不滿,也沒必要拿東西出氣。”


    “你混賬。”陸瑾娘氣急。


    鄧福笑笑,“側妃先別急著罵奴才,奴才就在這裏,側妃隨時都可以拿奴才出氣。不過側妃手上受傷,此事一定瞞不住。王爺肯定要過來的,側妃也該先想想怎麽應付了王爺那裏,還有太醫那裏。太醫們眼睛尖的很,隻需看一眼這傷口,就知道是什麽東西造成的。側妃可要編一個靠譜的理由出來才行。”


    陸瑾娘心裏頭煩悶的很,“你來想理由,想好後同我說就是。我頭暈,想不出來。”


    鄧福發笑,“奴才領命。不如側妃就說使用剪刀弄出來的。”


    “你混賬。剪刀能弄出這樣的傷口嗎”陸瑾娘怒斥。


    鄧福笑笑,“側妃說的是,剪刀的確是弄不出來。可是這屋裏能夠見人的足夠鋒利的東西,也就隻有剪刀了。難道是要將那把匕首交出來嗎總不能說側妃是用菜刀切菜的時候弄出來的吧。”


    陸瑾娘語塞,“是的,那把匕首是見不得光的。是絕對不能讓五王爺知道的。”


    “你想吧,想個合理的理由來。”


    “奴才幫側妃想到了,奴才這就去外麵弄把普通的匕首進來。就說是側妃好奇想要見識一番,結果不小心弄傷了手。”鄧福望著陸瑾娘,“側妃,這個主意可好”


    “行,你去弄匕首吧。”


    “奴才遵命。”


    五王爺同太醫幾乎同時趕到。五王爺一臉關切,“怎麽迴事怎麽會弄傷了手這屋裏怎麽會有匕首”


    陸瑾娘對五王爺笑笑,“王爺別擔心,妾隻是受了點小傷,並無大礙。”


    五王爺指著太醫,“太醫快給陸側妃看看,究竟要緊不要緊,會不會留下疤痕。”


    “臣遵命。陸側妃,請伸出手。”


    陸瑾娘伸出受傷的手,太醫看到已經包紮整齊的傷口,明顯愣了下,沒想到陸瑾娘身邊還有這樣能幹的人。“陸側妃,臣要拆了這包紮,或許有點疼,請陸側妃稍微忍耐。”


    “沒關係,你拆吧。”


    陸瑾娘迴頭對五王爺笑笑,五王爺握著陸瑾娘另外一隻手,看上去似乎比陸瑾娘本人還要緊張。陸瑾娘微微低下頭,掩飾住眼中複雜的情緒。


    包紮被拆掉,傷口清晰的露在大家眼前。五王爺微蹙眉頭,太醫心中一驚,這究竟是多鋒利的匕首,或者說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造成這樣的傷口。太醫沉默不語,開始處理傷口。因為之前鄧福處理的很不錯,因此太醫隻是簡單的處理一下,就將傷口重新包紮起來。


    “啟稟王爺,側妃,傷口沒有大礙。每日準時換藥,過個十天半月就該好了。屆時臣會送來祛疤藥,務必讓側妃的手不會留下疤痕。”


    “果真沒有大礙”五王爺懷疑。


    太醫擲地有聲的說道:“王爺放心,傷口看著嚇人,不過因為沒有傷著骨頭,所以會很快就恢複的。”


    “如此甚好。顧忠,帶太醫下去,看賞。”


    “奴才遵命。”


    下人都出去了,陸瑾娘不太好意思的笑笑。“妾隻是受了點小傷,王爺不必這如此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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