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國公夫人親自到衛王府來,此事說起來也是一件大事。當然對於齊氏不迴娘家,卻讓親娘辛苦的走一趟,這事沒人會議論。會看情勢的都明白,如今是風雨之前的寧靜,誰知道將來如何發展。


    國公夫人年過半百,膝下子孫無數,在眾多勳貴夫人中也是極為有體麵的。進了王府,見了齊氏憔悴的模樣,國公夫人也有幾分感慨。“天還沒塌下來,你看看你如今成什麽樣子了。即便天真的塌下來,還有你父親和大哥頂著,你怕什麽。”


    齊氏諾諾無言,扶著國公夫人坐上首位,“母親,女兒無能,沒想到事情會成為這樣子。”


    “之前聽人說了說,也沒聽個明白。今日我既然來了,你便將事情同我說個清楚,原原本本的,事無巨細的說清楚。包括你和王爺之間也別隱瞞。你如今這個樣子,卻不見王爺,可見你們夫妻二人定是生了嫌隙。你也別盡說些好話來糊弄我。”


    齊氏心酸的眼淚都差點落下來,“母親,女兒委屈啊”撲進國公夫人的懷裏,大聲哭起來。


    國公夫人歎氣,揮揮手,示意伺候的人都下去。娘兩要說些私房話,就不用人伺候了。


    “這會沒人了,說吧。將事情都給我說清楚。”


    齊氏擦幹眼淚,從當初世子過世說起,這一說就說了將近一個時辰。期間柯媽媽進來幾次伺候茶水,其餘時候都是娘兩單獨在一起。聽完了齊氏的訴說,國公夫人再次歎氣,有點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齊氏,“你讓我說你什麽才好。世子過世,你心裏難過,誰都知道,為此,王爺處處容讓你,也多次許諾於你。按理你就該趁此機會,和王爺增進夫妻感情,將王爺的心收迴來。即便收不迴來,也該讓王爺對你多點愧疚感。王爺這人並非無情之人。可你倒好,不僅不抓緊機會,偏偏還仗著孩子過世受了委屈,處處和王爺對著幹,甚至於幹出和王爺講條件,威脅王爺的蠢事。你這麽一來,王爺心裏投那點愧疚感還剩下多少你們之間的夫妻情分還剩下多少。”


    國公夫人喝了杯茶水,“當初你還是在姑娘的時候,你也見到了,你父親身邊的女人可少了可你看看我是怎麽做的到如今,哪裏還有哪些女人,不用我出麵,你父親自己就將那些人給打發出去了。當初我就教過你,你是正妻,是王妃,隻要你不犯糊塗,你的位置沒人能撼動。你是皇上親自下旨賜的婚,同樣沒有聖旨,誰敢抹殺了你的地位你隻需安心的做著你的王妃,為王爺生兒育女,為王爺打理好內院就行了。至於那些女人,你大致約束著,不讓她們鬧騰太兇就行了。至於王爺寵愛誰,要誰生孩子,這有什麽關係即便你不動手,自然有別人動手。可你了,傻傻的去動手,還做的那麽明顯,連王爺都驚動了。你怎麽就這麽蠢”


    齊氏慚愧,“母親,女兒,女兒是真的氣不過,意難平。”


    “哪又如何世子沒了,你就連自己的地位身份還有郡主也要舍棄嗎世子沒了,你就不活了嗎世子沒了,所以你就有理由和王爺撕破臉皮嗎這有什麽好處你還指望著再生個孩子,你將王爺得罪了,王爺就樂意和你生孩子你怎麽這麽蠢了”國公夫人恨鐵不成鋼,這女兒聰明是聰明,手段也有,就是有時候容易鑽牛角尖,誰勸都沒用。非得自己後悔了,想明白了,就知道厲害關係了。


    齊氏痛哭流涕,心裏難受的不行,“母親,事已至此,如今王爺對我是甚為不滿,女兒該如何做才能化解還請母親教我。”


    國公夫人沉吟片刻,“你先將那件事情說清楚,我再為你想辦法。”


    齊氏擦幹眼淚,將那要命的事情事無巨細的說了個明白。國公夫人說道:“你已經寫了信給你父親,不過為了保險起見,等我迴去後,再親自書信一封給你父親。另外將人手都召迴來,暫時都別動。”


    “可是這樣一來,豈不是損失摻重。”


    “必要時就要有壯士斷腕的決心。這點損失隨時都能找補迴來,但是咱們國公府若是垮了,那才是真正什麽都沒有。就連你這王妃的身份還能不能保住都是未知。乖女兒,成大事者就不能計較這些蠅頭小利,明白嗎”


    齊氏咬牙點頭,“母親教訓的是,女兒明白。女兒一定不會糊塗行事的。那母親,女兒和王爺之間,究竟該如何化解才好”


    國公夫人笑了笑,摸摸齊氏的頭,“你也是一葉障目。你想想王爺進宗人府之前,你是怎麽和王爺相處的,遇到事情是怎麽做的,如今你就照著那時候的做。既然王爺要你不要出門,你就不出門,安心養身子,將郡主教養好就行。王爺將外麵的產業收迴去,說起來也未嚐不好。你如今既然打算要懷孕,就不能操持太多事情。丟出去後,你也就不用操心王府銀錢用了。都讓王爺操心去,等他操心一段時間後,就該知道你做這些究竟有多辛苦。也就懂得體諒你的難處。”


    齊氏咬著牙,“母親,道理女兒都明白。可是這次的事情,分明是有人算計女兒。若是女兒就此認輸,豈不是讓人欺負到頭上來了。”


    國公夫人無奈一笑,“乖女兒,你莫非忘了,適當的認輸,未嚐不是一種進攻方式。你如今要做的是修身養性,安心等待時機,而不是和人鬥個你死我活。你要記住,你是王妃,是皇上下旨賜婚。就是王爺,也沒資格奪了你王妃的身份。你的身份就是你最好的進攻方式。你無需和那些人鬥,無論怎麽鬥,即便鬥贏了,在王爺的眼裏也是你輸了。拿出你該有的氣度和身份,光是這些已經足夠壓製那些人,讓她們不敢亂動。還有世子過世,已經過去一年。你也該放下了,別再糾纏在這件事情上。安心靜養,你還年輕,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齊氏咽下不甘的淚水,點頭,“嗯,女兒聽母親的。女兒再也不做糊塗事情了。”


    “如此甚好。”


    西北邊關將軍府。


    齊正天手裏提著幾個人頭,人頭傷口處刀口整齊,血淋淋的。齊正天一路走,那血一路滴落。此人渾身充滿殺氣,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來到簽押房門口,守門侍衛直接將齊正天擋住,不讓他進去。


    齊正天麵無表情,眼裏全是兇狠之色,“去稟報大將軍,我有要事稟報。”


    “齊將軍稍後,末將這就進去稟報。”


    片刻,侍衛出來,說是請齊正天進去。


    齊正天提著人頭走進簽押房,房裏就隻有魯國公和兩位先生。齊正天將人頭丟在地上,“爹,今日又殺了三個探子。”


    魯國公眼一瞪,氣勢逼人,齊正天瞬間改口,行禮拜見,“啟稟大將軍,今日末將取了三個探子人頭,請大將軍過目。”


    先生甲捋著胡須,仔細看了看地上的人頭,對魯國公說道:“國公爺,這人頭不像是北邊的,瞧著該是那邊來的。”說著指了指京城方向。


    魯國公沒吭聲,閉目養神。齊正天忍不住,大聲吼道:“大將軍,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起了,難道咱們就這麽幹坐著,什麽都不做這樣下去,那些人豈不是越發大膽,咱們這裏的事情豈不是都要被人探了去。”


    魯國公猛地睜開雙眼,光芒懾人,拿出兩封信件丟到齊正天腳下,“不用人家探,咱們的事情已經被人知道了,就差沒捅到太子和皇上跟前。”


    齊正天心驚,不敢相信,急忙打開信件。一封是王妃齊氏來的,一封是國公夫人來的。齊氏的信件裏還夾雜了另外的信件。雖然信件為了防止人偷看,所以沒有明寫。但是齊家自有一套密語,齊正天自然是知道的。很快讀完了信件,齊正天心徹底涼了。“大將軍,此事該如何咱們難道就要束手待斃嗎”


    “將軍不必著急。”先生乙安撫道:“照如今的情形,此事如今還處於秘而不宣。由此可見,這件事情定不是太子或者四王爺的人。不過照最近探子頻繁來襲的情形看,隻怕太子那邊該是嗅到了什麽。”


    魯國公點頭,“先生說的不錯。正天,給你三天時間,將此事涉及的人員和路線都處理幹淨。該散的散了,該處理的都處理了,賬本都燒了,不要有僥幸。總歸無論如何,此事絕對要做到不留痕跡,不能讓太子和四王爺的人查到任何實質的證據。隻要沒確實的證據,憑老夫的臉麵,在皇上麵前辯解幾句,也是可以的。”


    “國公爺說的不錯,如今要緊的就是將所有關鍵的人還有賬本都消掉,以免後患。”先生甲附和道。


    齊正天心有不甘,“父親,那如此一來,咱們豈不是損失慘重。”


    魯國公眼睛一瞪,那目光如有實質一般,殺氣四溢。“愚蠢,損失點錢財算什麽。做大事者豈能在這種關鍵時刻優柔寡斷。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你可明白。”


    齊正天慚愧,“兒子明白,兒子領命,這就去將事情處理幹淨。”


    “去吧,不要給人留下痕跡。至於那些商家,你該知道怎麽做吧。”


    “兒子知道,兒子定會將此事處理的妥妥當當的。”


    王府,早上請安。


    齊氏端坐上首,全身都仔細打扮過,看上去雍容華貴。眼睛一掃,大家都低下頭。陸瑾娘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齊氏有什麽不同了。


    “這些天本王妃反省多次,本王妃心善,向來都是秉著家和萬事興,所以許多事情本王妃也都不想計較。不過聽了王爺一番話,本王妃才認識到以前許多處置都有欠妥當。”


    眾人心中不安,這明顯是齊氏要發作的前兆。莫非是齊氏準備反撲可是不對,竇猛此人別的本事沒有,但是說到做事隱秘,陸瑾娘卻是相信的。那麽齊氏是為了出氣還是無差別的攻擊


    隻聽齊氏繼續說道:“羅側妃,你那院子裏最近換了好些個丫頭,此事怎麽迴事。行了,你不用說了,照著王府的規矩,你是可以按照心意換丫頭,但是次數這麽多,人數這麽多,本王妃不得不提醒你,此事非常不妥當,簡直就是給人做了個壞榜樣。若是人人都跟你一樣,那這王府豈不是亂套了。”


    羅側妃板著臉,微微低頭,“王妃教訓的是,我知道了。”


    “光是知道了還不行,此事若是本王妃不做出處置,則難以服眾。羅側妃,你身為安樂堂的主子,卻不能管好安樂堂,致使你那院子三天兩頭的鬧騰。不過念在你也有難處,本王妃就罰你兩個月的月例還有兩個月的供奉。你可服氣”


    “我服氣。”羅側妃硬巴巴的說著,嘴上說著服氣,其實誰都看的出來羅側妃心裏是有怨氣的。


    齊氏淡然一笑,她才不理會羅側妃的反應。國公夫人說的對,她是王妃,光是這一點就是絕大的優勢和勝算。拿出王妃的派頭來,凡事光明正大的來,誰敢說她做的不對。陽謀又如何,即便知道是陽謀,是她在遷怒,誰又敢說半個不字。


    齊氏掃視眾人,“至於其餘人等,我看你們最近也太閑了點。時不時的就鬧嘴,本王妃最煩這樣的。既然你們空閑時間多,那每人都給本王妃抄寫金剛經三十遍。一字一句都要自己親手抄寫,你們可聽清楚了”


    眾人在心中齊齊歎氣,抄寫金剛經還不如抄寫女戒。齊氏這分明是在撒火。“妾都聽清楚了。”


    “那好,每三天本王妃檢查一次。不管抄寫多少,必須字跡工整。還有不能偷懶,三天若是一遍都抄寫不了,那就別怪本王妃不客氣了。”齊氏氣勢十足,看上去真的是十分有作為王妃的派頭。


    陸瑾娘偷看了眼羅側妃,羅側妃嘴角微翹,嘲諷之意表露無遺。可是又能如何,齊氏是王妃,她的話大家都要聽。不聽就是違逆,如此齊氏就有足夠的理由收拾人。誰也不想成為被收拾的人,那麽隻能乖乖的聽齊氏的吩咐。


    事情吩咐完了,齊氏也不廢話,直接打發眾人離開。


    陸瑾娘和羅側妃落在了後麵,羅側妃似笑非笑的,瞧著不對頭。別的人一看,還以為羅側妃是要找陸瑾娘的晦氣。溫姨娘拉拉陸瑾娘的手,讓陸瑾娘可別和羅側妃起衝突。雖然之前陸瑾娘去安樂堂拜見羅側妃,中間也曾當著大家的麵說過話,但是還沒人想到陸瑾娘和羅側妃已經達成了攻守同盟。別人都還以為羅側妃是不是為難了陸瑾娘。


    “那位可是狗急跳牆了”羅側妃咬牙切齒,今日麵子大失,如何讓人不氣。


    陸瑾娘搖頭,“瞧著可不像,倒像是換了個性子。哦,準確的說換了種方式。”陸瑾娘隨意的笑笑,“羅側妃不必動怒,不過是兩月的供奉,這又算得了什麽。”


    “的確不算什麽,可是本側妃失了麵子,這件事該怎麽算”


    陸瑾娘無奈一笑,“要是我,隻當沒關係,過兩日就忘了。若是羅側妃要計較,我也不勸你。隻是羅側妃打算如何計較了那畢竟是王妃,你說是嗎”


    “陸夫人好心性,不過本側妃不是你,本側妃有本側妃的原則。此事我們不必再談,告辭。”羅側妃轉身,帶著怒氣離去。


    陸瑾娘搖頭苦笑。不明就裏的人還以為羅側妃又教訓了陸瑾娘。


    齊氏的吩咐下來後,大家也沒心思想別的,還是先老老實實的抄寫金剛經吧。這大熱天的,馬上就要端午了,再過一個多月又是齊氏的壽辰,不知道今年會不會大辦。瞧著如今一點動靜都沒有,或許今年又是冷冷清清的過去。


    陸瑾娘放下筆,抄寫金剛經,抄寫的手酸,齊氏還真是會折騰人。其實像陸瑾娘柳美人這樣的人還算好,畢竟經常看書寫字的,也算是習慣了。像是羅側妃這種喜歡舞槍弄棒的,溫姨娘這個不學無術的,抄寫起來才真正是件辛苦事情。偏偏齊氏對所有人的字跡都了然於胸,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親筆寫的。


    “夫人喝杯茶,歇一會。這經書一時半會也抄寫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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