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和櫻桃一邊哭一邊給陸瑾娘的左手上藥。陸瑾娘心裏煩悶的不行,說道:“行了,別哭了。”


    “姑娘何苦來哉。這事王爺已經幫著姑娘抹平,姑娘又何必巴巴的去找不自在。姑娘這手,萬一養不好,那該怎麽辦”荔枝又是心疼,又是抱怨。陸瑾娘有時候做事真的太過固執,一點都不聽勸的。


    陸瑾娘看著自己紅腫的左手,皮下全是血點,已經腫的發紫。很痛,痛入骨髓。“沒有萬一,放心一定會養好的。”王妃齊氏賜下的藥的確很好用,抹在手上,清涼清涼的,瞬間便感覺沒之前那麽痛了。陸瑾娘暗自思量,王妃做事豈會留下把柄,這手肯定能好,而且還能好的完好如初,迅速異常,讓五王爺說不出任何話來。


    陸瑾娘歎息一聲,這一迴真正是無妄之災。一個王爺一個王妃,一個大老板一個二老板。兩個老板彼此較勁,結果受苦受難的就是她這個小蝦米。大老板是絕對權威,可惜不管事。二老板雖然要聽大老板的,但是具體的事情都是二老板在做。兩個人陸瑾娘都沒膽子得罪,最終結果就是自己倒黴。


    “姑娘可覺著好點了”荔枝心疼的流眼淚,“奴婢瞧著姑娘這手就覺著痛。”


    “何止是痛,姑娘心裏肯定難受的不行。”櫻桃抹著眼淚,“姑娘也能忍著,當時姑娘怎麽就沒想想法子,免了這頓皮肉之苦。”


    陸瑾娘看著自己的手,笑了笑,“痛是自然的。至於免了皮肉之苦,這話以後別說了。皮肉之苦還算是好的,總比命都沒了要好。”那個傳聞中的陳美人就是最好的例子。一個傷風便失了容顏,沒有容顏,又何來恩寵。沒了恩寵,那條命自然也就隨便被人拿去了。陸瑾娘絕對不允許自己落入那樣淒慘的境地。挨頓板子算什麽,隻要能讓齊氏消了氣,暫時不和她計較,讓齊氏放下仇恨,這頓打很值得。


    “姑娘,事情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荔枝滿臉不讚同,“姑娘,此事王爺已經為姑娘抹平了,姑娘偏偏要自作主張。”


    陸瑾娘不在意荔枝的抱怨,“荔枝,你說的沒錯,王爺幫著我抹平了此事。但是如此一來,王妃那裏嘴上不說,心裏頭肯定是越發的記恨我。與其讓王妃將來找個機會收拾我,不如我先主動湊上去,先讓王妃出一頓氣。荔枝,我知道你心疼我,不過這點子痛我受得住。”比這更甚十倍的疼痛她都經受過,日複一日,月複一月,每日裏那種錐心徹骨的痛,那種痛一輩子兩輩子都不會忘記。如今不過是區區五個板子,她沒什麽受不住的。


    荔枝抹了把眼淚,“奴婢也不多嘴多舌了,姑娘還是好生養傷吧。明兒高公子會來王府請平安脈。”


    陸瑾娘抬頭,看了眼旁邊的櫻桃。櫻桃什麽都不知道,聽到高希年要來,轉眼又高興起來,“高公子要來,那可太好了。上次奴婢請托高公子幫奴婢帶點東西,明兒豈不是就能拿到了。”


    “你讓高公子帶什麽東西了”陸瑾娘好奇的問道。這事之前她可是一點都不知道。


    櫻桃笑了笑,沒好意思說。荔枝戳了下她的頭,然後對陸瑾娘說道:“姑娘,這丫頭就是個死性子。她聽人說京城裏新開了家繡房,那繡房老板是南方人,做的也是南邊的色。這丫頭心癢癢的很,就請托了高公子想辦法弄本色冊子。她也不想想高公子一介公子哥,如何去弄那女人用的東西。請托人也不知道找個靠譜點的。”


    陸瑾娘笑出聲來,“櫻桃,荔枝說的沒錯,你這事做的可不合適。”


    “奴婢事後想了想,也覺著自己做的不合適。可是奴婢聯係不了高公子,如今隻盼望高公子有辦法給奴婢拿一本色冊子。要是沒有,奴婢也沒關係。以後總是有機會的。”櫻桃也挺不好意思的。請托人的時候沒覺著,後來被荔枝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她也醒悟過來,知道自己做事不靠譜,覺著很丟臉。


    “此事是個教訓,以後記住了。有事情先想一想,若是拿不定主意就找荔枝。荔枝比你年長,做事穩當,找她沒錯。”陸瑾娘輕言細語的說了櫻桃一番。


    櫻桃連連點頭,“姑娘放心吧,奴婢曉得了。”


    荔枝給了櫻桃一個白眼,然後心疼的問陸瑾娘,“姑娘的手上了藥,可覺著好一點”


    “好多了。這藥用上去清涼清涼的,已經沒那麽痛了。”陸瑾娘笑了笑,“這藥還挺好的。”


    早前荔枝讓櫻桃給小順子做了雙鞋子,算是感謝小順子一直以來的照顧。如今鞋子做好了,陸瑾娘這裏又出了這檔子事情,荔枝就打算借著送鞋子的機會,找小順子打聽打聽五王爺的心意。去了外院,請托了人幫忙傳話。小順子很快出來,“荔枝,你怎麽來了。”


    荔枝笑道:“上次你不是和我說你腳上的鞋子最是不耐穿,我便讓人做了雙新鞋子。特意加厚了鞋底,你瞧瞧可還合適”


    小順子驚喜連連,“荔枝你給我做了鞋子你可真好。”


    “不是我做的,我沒那手藝,是櫻桃做的。櫻桃針線活好,下次你見了她可要和她說聲謝謝。”荔枝將包著鞋子的包裹塞在小順子手裏頭,“你要不現在就試試看,若是不合適的話,我再拿迴去改。”


    “好嘞,我就試。”小順子高興的不行,喜滋滋的試著鞋子。左看右看,喜歡的不行,“真的不錯,穿著也覺著舒服。荔枝,可謝謝你了。還有櫻桃,下次見了她,我和她說。”


    “你喜歡就好。”荔枝見小順子將鞋子收好,挺寶貝的樣子,笑了笑,“等櫻桃有空的時候,我再讓她給你做兩雙。”


    “那就麻煩你和櫻桃了。”


    荔枝笑著搖頭,“不用麻煩,這對咱們來說,很簡單的事情。”荔枝四下看了看,見沒人注意這裏,便悄聲問道:“小順子,你和我說說王爺究竟是怎麽迴事你不知道,今兒可嚇死我了。我家姑娘還去找了王妃,挨了一頓板子,手都腫了。”


    啊小順子挺驚訝的,“陸才人去找了王妃請罪”


    荔枝紅了眼睛,點頭,“我勸不住我家姑娘。姑娘說做錯了事情,自然要去請罪。”


    小順子不自在,避著荔枝的目光。要小順子說,這事也是五王爺惹出來的。陸瑾娘不過一個小小的才人,五王爺這麽做,純粹是將陸才人推到風口浪尖上。一開始小順子也覺著五王爺看重陸瑾娘,才會如此。可是後來一想,要是五王爺真看重陸瑾娘,那為何又要置陸瑾娘如此不利境地還是說五王爺事先真沒考慮那些負麵影響小順子都有點糊塗了。這會荔枝來問,小順子都不知道如何說才好。


    “小順子你可是有什麽為難的”


    小順子連連搖頭,“也不是。荔枝,你也知道我在王爺身邊伺候了這些年,王爺寵幸過不少人。不過王爺對陸才人的確不同於以往。我覺著吧,王爺心裏頭肯定是有陸才人的。隻是王爺是做大事的人,這些小節一般情況下也不會考慮。這不就牽連了陸才人。好在王爺幫著陸才人補救。”


    “你說的是。”荔枝心裏頭鬆了口氣,五王爺心裏頭有陸瑾娘就好。來之前荔枝還在擔心五王爺這究竟是在寵陸瑾娘還是在害陸瑾娘。“隻是王妃那裏,王妃肯定是生氣的。苦了咱們姑娘,挨了五板子,手都被打爛了。”


    這事小順子不好發表看法,想到昨晚上去喜樂堂,王妃齊氏給他的壓力,小順子就覺著陸瑾娘隻是挨了五板子算是輕的。王妃齊氏那麽有本事的人,要是真心記恨上某人,那還真是件倒黴的事情。可是看五王爺挺在意陸瑾娘的,為何偏偏又要置陸瑾娘於危險境地了還直接得罪了王妃。小順子搖頭歎息,他是沒想明白。


    “陸才人沒事吧”


    “王妃賜了藥,那藥挺好用的。可能過個幾天就能消腫。”


    “那就好。”小順子抓抓頭,“荔枝,我出來挺久了,那我先迴去了。”


    “好,你迴去吧。有什麽需要你和我說一聲就是。”荔枝送走了小順子,這才轉身返迴。


    路過王府學堂的時候,聽到裏麵有喊打聲,荔枝好奇多看了一眼。就瞧見唐方繼和唐方綸這兩個小子正在打架,是自己動手打,還沒讓陪讀上前幫忙。鬧的挺厲害的,也沒見先生出來阻攔。莫非先生不在可是唐方紋也沒出來勸架。荔枝看了看,搖搖頭,然後便走了,此事也沒放在心上。兩個孩子打架,那麽小的孩子,也打不出什麽事情來。


    進了中庭,轉道前園。荔枝沒想到會在此處遇到竇猛。見到竇猛,荔枝心裏頭就緊張。主要是竇猛身上的殺伐之氣太重,雖然有意掩蓋,臉上也帶著笑,但是實在是無法徹底掩蓋住。荔枝這種小丫頭見了,沒嚇趴下算是有膽子。


    “竇,竇統領”荔枝左右看看,想著要不趕緊跑吧。在荔枝的心頭,遇見了竇猛總是沒好事的。


    “荔枝,聽說陸才人挨了打,可嚴重”竇猛眯著眼,若是熟悉的人便可知道竇猛這是在關心人。可惜遇見的是荔枝,荔枝隻覺著竇猛不懷好意,肯定是要做什麽壞事。


    荔枝防備的盯著竇猛,很是驚奇,“你,你怎麽會知道我家姑娘的挨了打”這事按理應該挺隱秘的,竇猛怎麽這麽快就得了消息這人還真是神通廣大。


    竇猛死死的盯著荔枝,“迴答我的問題。”


    “什麽問題”荔枝縮了縮脖子,竇猛那人太過嚇人。


    竇猛無奈,“陸才人的傷可嚴重”


    “不用竇統領關心,我家姑娘有人照顧。”荔枝是死也不肯透露半點消息。笑話,竇猛又不是陸瑾娘的什麽人,怎麽無端端的來關心陸瑾娘的傷勢。此人非奸必盜,不是個好人。


    竇猛冷笑,“瞧你這樣,這個時候還有心思出來找人打聽消息,看來陸才人的傷勢並不嚴重。拿著,這是上好的傷藥,專治棒瘡,不用擔心留下疤痕。”


    荔枝傻傻的看著手裏的藥,這個竇猛莫非還真是好心。


    竇猛不爽,荔枝那是什麽眼神,簡直就是將他當賊一樣的防備,“告訴你家才人,我欠她人情。她若是有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不等荔枝說話,竇猛幹脆利落的走了。跟來的時候一樣,神出鬼沒。


    荔枝傻乎乎的,有點弄不懂竇猛的意思。算了,既然是送藥,別管企圖,隻要對陸瑾娘有好處就行。


    陸瑾娘拿著荔枝轉交的藥,笑了笑,“竇猛送的”


    荔枝點頭,“正是。奴婢走在半道上就遇見了竇統領,開口就問姑娘的傷勢如何了也不知道他從哪裏得知的消息,明明沒傳出去,偏偏那人就知道了。”


    “他自然有消息途徑。”一個王府侍衛統領,若是這點事情都查不到,那真是失敗,可以洗幹淨退位讓賢了。


    “姑娘,這藥也不知道療效如何,要不等明日高公子來後,奴婢拿給高公子看看。”


    “好,就依著你的意思辦。”陸瑾娘笑了笑,將藥瓶放在一邊。至於竇猛為什麽會送藥,陸瑾娘一點都不關心。一個是王府才人,一個是禁衛副統領,王府侍衛統領,實在是沒什麽交集,也沒必要心思。


    偏偏荔枝又對陸瑾娘說道:“姑娘,竇統領說他欠了姑娘人情,要是姑娘有什麽需要他幫忙的,盡管開口。”


    陸瑾娘輕輕摩挲著左手,傷勢已經沒那麽痛了,那藥果然很好用。“行了,這事我知道了。”若是竇猛真的是個守信用的人,那麽將來還真有需要用到竇猛的地方。陸瑾娘自得一笑,竇猛自己送上來,不用白不用。


    說完了正事,荔枝又說起迴來的路上經過學堂,看到唐方繼和唐方綸打架的事情。荔枝這麽一說,陸瑾娘也隻當閑話來聽,並沒放在心上,卻沒想到這事情竟然還有後續。


    晚上去喜樂堂請安的時候,就看到羅側妃帶著唐方繼,劉庶妃帶著唐方綸來找王妃齊氏理論。


    劉庶妃一開口就是嚎叫,“王妃你可要為綸哥兒做主啊綸哥兒這麽小的孩子,怎麽有人下得了那麽狠的手。看看,這臉都被抓了,這衣服也被扯爛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什麽落難公子了。誰會想到竟然是被自己的哥哥給打成這樣子的。王妃,此事還請王妃做主,給妾一個公道。”


    唐方綸吸著鼻子,小臉委屈的很,臉都了,衣服撕爛了,瞧著的確很狼狽。讓人看了就覺著這孩子該是被人欺負了。反觀唐方繼,單是從狼狽程度上來說,是遠遠比不上唐方綸的,但是那小臉也委屈的緊,嘴唇抿的緊緊的,一臉不服氣的樣子。


    羅側妃聽了劉庶妃的控訴,當時就不幹了,“王妃,可別聽劉氏的一麵之詞。別看咱們繼哥兒看上去好像還不錯,但是綸哥兒不過是被抓了下臉,可是咱們繼哥兒被人打了耳朵,這耳朵說不定就要聾了。劉氏,你聽到了嗎,我兒子要是真的聾了,你就準備著拿命來賠吧。”


    “放肆”齊氏拍著桌子,“羅氏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東西,你想讓誰賠命你眼裏還有沒有本王妃。”


    “王妃恕罪,妾無狀了。但是妾真的是氣急了,綸哥兒那麽小的孩子,卻沒想到下手這麽狠,竟然照著繼哥兒的耳朵打,繼哥兒的耳朵要是壞了,妾也不活了。”羅側妃嗚嗚的哭起來,又拿出手絹來抹眼淚。


    劉庶妃張口結舌,羅側妃這是在瞎編吧。唐方綸才幾歲,怎麽可能將唐方繼的耳朵打聾這種事情也就隻有羅側妃想的出來。


    齊氏為難,皺著眉頭,看也沒看劉庶妃和羅側妃,輕言細語的問唐方繼,“繼哥兒,你耳朵聽的見嗎”


    唐方繼愣神,偏了偏頭,指著自己左邊的耳朵對齊氏說道:“母妃,兒子這裏痛,好痛。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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