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瑾娘這丫頭想要知道未來的大嫂是個什麽樣子,太太,不如你來安排一下”陸長中征求秦氏的意見。


    秦氏一開始心裏頭是有的不滿的,她的兒媳婦什麽時候淪落到被兩個丫頭相看的地步不過轉念一想,這兩個丫頭好歹也是代表陸瑾娘,陸瑾娘好歹也是王府的六品才人。將來說不準陸可信的功名仕途還要落在陸瑾娘頭上,於是就答應下來,“既然如此,明兒我正好要去一趟胡家,荔枝櫻桃你們兩人到時候就跟著一起去。”


    “多謝太太。”一開始還擔心完不成任務的荔枝,這會算是鬆了口氣。


    說完了正事,秦氏就打發兩個丫頭去看望她們自己的老子娘。然後秦氏拿出禮單,“老爺,這是瑾娘那丫頭送來。老爺看看,上麵可都是好東西,。”


    陸長中接過來一看,心裏頭有點擔心,“瑾娘這才進王府一年吧,她怎麽有這麽多好東西送迴來那丫頭不會將自己的庫存都搬空了吧。”


    “瞧老爺說的。王府是什麽地方,怎麽會缺了這些東西。我都問了荔枝,這些都是王爺和王妃賞賜下來。這點東西咱們看著多,但是在王府,真算不了什麽。荔枝那丫頭告訴我,瑾娘去年年底給王爺和王妃都做了一雙鞋襪,因為這,王爺和王妃賞賜下來的東西就比這多多了。這還不包括過年的時候瑾娘得到的賞賜。老爺你想想,王府那裏是什麽地方,天下間除皇宮外最富貴的莫過於王府。五王爺是個有本事的,王妃也是個善於經營的。這點東西,對咱們來說很多,對王府來說也就夠一次賞賜的。”


    陸長中想了想,也讚同秦氏的說法,“太太說的是,倒是我小家子氣了。”


    秦氏又說起別的事情來,“老爺,二弟妹那裏得知荔枝和櫻桃這兩個丫頭迴來,巴巴的找過來。如今二弟那事情如何了要不要和那兩個丫頭說說,讓瑾娘到王爺跟前美言幾句”


    陸長中緊皺眉頭,“二弟那事情還沒眉目。咱們在京城沒什麽使得上勁的人脈,二弟那事情怕是光銀子是解決不了的。”


    “老爺還忘說了,二弟手裏頭的銀子怕是不多了。”秦氏暗自焦心。以往陸家大房的銀子,多半都是陸家二房供應。因此,陸家的日子還算寬裕。別人看見了,也要說一聲陸家富貴。可是若是二房倒了黴,大房的日子立馬就會變得緊張起來。不說平日裏的開銷,老大陸可信今年要娶親,這是一筆大開銷。陸瓊娘最多還能留個兩年,也要預備著嫁妝了。還有陸可立和陸可琨年歲一天天大了,也要預備著錢給他們娶親。陸宓娘那裏又是一份嫁妝。還有周姨娘肚子裏那個孩子,十幾年後又是一份開銷。七七八八算下來,全都離不開銀子。沒了二房支援,靠陸長中一年不到五百兩的俸祿,難道要喝西北風嗎


    “老爺若是能夠外放就好了。”秦氏感歎。外放多好了,油水足,權利大,又威風。哪像如今做京官,窮的要死。除了俸祿,也就是三節兩壽,冰敬炭敬。原本還有點油水撈的,可是出了去年的事情後,陸長中就是有膽子也不敢撈錢了。所以秦氏如今就盼望著陸長中能夠外放。


    陸長中何嚐不想,可是這外放不是想有就有的,那麽多人等著外放,人人都有關係有銀錢,就是輪也還沒輪到陸長中。“太太就別想這事了。”做官的流程如此,考上進士後進翰林院,出了翰林院進六部曆練,然後外放,然後迴京,然後外放,然後迴京。資曆有了,經驗有了,關係有了,就可以迴京城拚一拚,搞一個三品官做做。將來說不定還能當上一部尚書,甚至進內閣。若是有資曆沒關係沒人脈,那麽就堅定的守在地方上,做一輩子的地方官。想要進六部做部堂高官,甚至是進內閣,就必須要有這個外放京官,京官外放的過程。


    當初陸長中也是很有抱負的,加上年輕,家中有錢,就想著到京城熬資曆,同時經營關係,將來說不定也能做三品以上的高官。可是等進了京城幾年,陸長中才深深的發覺理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三年一批進士,三年一個狀元,榜眼探,那麽多驚采絕豔的人,那麽多背景深厚的人,麵對這些人,陸長中那點優勢完全不夠看。如今想要謀求外放,也要等,等機會,等好的空缺。像是貴州廣西那些又遠又窮的地方,陸長中是肯定不會去的。怎麽著也要去一個中等或者中等以上的地方。比如湖南湖北就不錯,要是能去江南那就更好了。至於關中,是本朝太祖發家的地方,那地方也不錯,但是本朝很多權貴世家的老家都在那些地方。到那裏做官,不如說是做孫子。若是有選擇,陸長中肯定不願意去。


    算來算去,陸長中覺著依著自己的條件,最有機會去的地方就是湖南湖北江西安徽甚至是四川。也因此陸長中也特別關注幾個地方的空缺。但是沒機會,一直都沒合適的機會。即便有機會,他也爭不過別人。


    陸長中深深歎息。但是自從陸瑾娘進了王府,得了體麵,陸長中覺著自己不是沒機會的。隻是這個要好好把握,王爺的人情不是那麽好要的。也因此陸長中一直猶豫,要不要為了陸長春的生意,讓陸瑾娘去求王爺。陸長中就擔心這次五王爺出麵幫忙,等到下次陸長中有需要的時候,五王爺就不願意幫忙了。而且陸長中也不覺得陸瑾娘體麵到說什麽,五王爺都會答應的地步。五王爺性子再寬厚那也是王爺,陸長中糾結啊


    “老爺究竟在猶豫什麽如今二弟那裏可是眼巴巴的望著老爺,老爺若是不伸手幫忙,豈不是寒了二弟的心要是二弟的生意垮了,對老爺有什麽好處老爺將來無論做什麽,都少不了銀子。沒銀子開道,老爺在官場上豈不是寸步難行。”秦氏不明白陸長中的糾結,她是希望陸瑾娘能出麵幫忙的。如今要緊的是銀子,反正陸長中外放的事情沒半點影子。


    “這些道理為夫自然明白。這些事情你一個婦道人家就不要過問了。”陸長中不耐煩,打算去找陸長春聊聊。


    陸長春剛從外麵跑關係迴來,得知陸長中找,便去了外書房。


    “大哥找我”


    陸長中看到陸長春鬢邊白發,心裏頭也不是滋味,“二弟今日出門,可有收獲”


    陸長春苦笑,“大哥是知道的,若是有收獲,弟弟也不用愁了。對了,進門的時候,聽門房說三姑娘派了人迴來。可是王府那邊有什麽事”


    “那倒是沒有。”陸長中搖頭,“瑾娘那丫頭聽說咱們給可信定了婚事,因此著急的派人會來看看。這丫頭是個好的,一直都惦記著娘家。”


    “大哥有福氣,才生了這麽個能幹的姑娘。”陸長春暗自歎氣,“當年見瑾娘那丫頭,還是個小不點,哪想到如今已經能為大哥分憂解勞,弟弟羨慕大哥啊”陸長春滿臉苦澀,生意受挫,若是再找不到出路,那布匹生意怕是沒法子做了。開店做零售也行,隻是那店子賺頭,實在是有限。比不上大批出貨的賺頭。


    陸長春一直是想讓陸長中給陸瑾娘開口,讓陸瑾娘找關係幫忙。隻是陸長中有顧慮,陸長春也不是個厚臉皮的人,提了一次後便再也沒提這事。連他妻子,他也警告了,不準在秦氏麵前還有陸老太太麵前亂說。陸長春的妻子廖氏自然不甘心,隻是也不敢忤逆陸長春的意思。隻是時間拖得越久,她越是著急。要是錯過了春蠶,那今年一半的生意可就泡湯了。廖氏急的滿嘴火炮,恨不得逮著秦氏就訴苦。秦氏有心幫忙,但是沒陸長中的許可,也是沒奈何。


    陸長中心裏頭不是滋味。他們兩兄弟,一母同胞,自小感情好。陸長春讀書沒天分,做生意倒是一把好手。以前小打小鬧的,自從陸長中做官後,有他這個大哥做靠山,加上陸長春為人處世很老道,生意也漸漸做大。如今杭州城,提起陸家,多半想到的就是陸家二老爺陸長春。生意人家都要時說一聲佩服。可惜胳膊拗不過大腿,商人永遠沒法子和做官的鬥。對頭來曆大,又和布政使司關係不清不楚的。人家根本不賣陸長中的麵子。陸長春沒法子,這才想到進京城找關係,度過難關。


    “若是讓瑾娘出麵打點,不知二弟有什麽想法,打算如何做”陸長中猶猶豫豫的,時隔一個多月,總算是問出了這句話。


    陸長春一開始還以為自己幻聽了,接著反應過來,心中被巨大的喜悅填滿。不過他並沒有昏了頭,“大哥願意幫忙”


    “你我兄弟,你有困難,我心裏頭也難受。能幫自然就該幫。就是不知道瑾娘那裏能不能幫上忙。”陸長中暗歎一聲,既然開了口,那就做的幹脆一點。


    “大哥放心,弟弟並不是要侄女賠上身家性命。咱們福綢坊做了這麽多年,不是那種沒名頭,濫竽充數的東西。咱們家給皇商朱家做生意這麽多年,這一次朱家說了,隻要咱們能找到關係,必要的時候朱家也願意出麵為我說和。朱家在京城的管事我也聯係上了,對方也都答應了。如今弟弟也不想將對方得罪狠了,畢竟對方是布政使大人的小舅子。咱們老家在杭州,那位布政使看樣子還要在杭州做個幾年,可不能將人得罪了。否則人家給咱們小鞋穿,咱們可沒辦法反抗。”陸長春心裏有計較,隻是還是有所不全。


    陸長中就很憂心,“你也說了對方是布政使的小舅子,你若是找了關係,拿了朱家的份額,那豈不是就得罪了人家的小舅子。你就是有心交好,人家也記恨上了。”


    陸長春一臉難受,“那大哥覺著我該如何這樣不行,那樣不行,那不是逼得咱們家轉行隔行如隔山,這布匹是弟弟做慣了的。如今再改行,這關係這人脈豈不是全都要重新來過。而且杭州那地界,大家都有行規。其他生意小打小鬧的沒關係,想要做大,哼,隻怕弟弟羽翼還沒滿,就被人吞吃入腹。那些做生意的人家,哪家沒有點關係,還有不少人家子弟本身就在做官。那可不是咱們陸家能比的。”


    “道理我如何不明白。隻是可有別的法子咱們不和布政使的小舅子爭搶,我們另外找門路”


    陸長春皺眉,“找門路,如何找這東西出貨最大,利潤最高的除了出海就是給皇商們供貨。布麻布我們也做一些,出貨量也很大,但是這東西利潤薄,一年到頭累死累活,賺的錢隻怕還不夠一大家子開銷。若是不做皇商,出海這一塊風險太大,海商們也都有固定的貨源,我倒是可以插上一手,但是今年肯定做不出什麽成果來。”陸長春都愁死了。


    陸長中想了想,覺著路應該不止這麽一條,“難道杭州除了朱家外,就沒別的皇商了”


    “當然有。包家是負責珠寶首飾的。崔家是負責器皿用品的。唯獨朱家是負責供應布匹。布匹生意也是咱們陸家的老本行了。總不能丟了老本吧。”


    陸長中皺眉,“二弟,我說句話,你別不高興。咱們陸家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不能光指望著給皇商朱家供貨賺錢。應該多開辟點生意。就你說的那什麽布麻布,南方天氣熱,用的人肯定多。像是廣州,那地方自從開了口岸後,越來越繁華。我聽廣州迴來的人說,那裏的人都是能做生意的,在那地方生意也好做。二弟難道就沒想過將生意做到南邊去。說不定將來即便沒有皇商朱家,咱們陸家的生意也垮不了。”


    陸長春眼睛一亮,這倒是一條門路。“大哥提醒的對,虧的弟弟做這麽多年的生意,竟然忘了這事。等晚點弟弟就派人去打聽打聽,找那些廣東人問問。”


    “不過杭州的事情咱們也要拿一個章程出來。”陸長中說道。廣州那邊的生意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起來的,總有個時間。如今要緊的還是要穩固陸家在杭州布業的地位。


    “以前朱家的貨,十有都是咱們陸家供的。尤其是錦緞這一塊。如今既然布政使的小舅子想要插一手,我也不敢強求說要和以前一樣。隻需要那小子讓出個三四成,此事便可。”陸長春說到此處,心裏恨極。仗著布政使的勢,強買強賣,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做生意都要講究一點規矩,那小子是半點規矩也無。偏偏朱家不敢惹對方,隻能拿陸家做炮灰。


    “三四成二弟莫非說笑話所謂縣官不如現管,你自己都說了布政使大人至少還要在杭州好幾年。想讓別人吃進嘴裏的東西吐出三四成,怎麽可能咱們是陸家,不是五王府。瑾娘隻是個六品才人,不是王府王妃。”陸長中氣急敗壞,陸長春未免也將事情想的過於簡單了點。


    “大哥沒去試過,又如何知道不行。那小子有布政使做靠山,咱們有五王府做靠山。即便是縣官不如現管,但是好歹也要給幾分麵子吧。”陸長春有點不服氣。用五王府的名頭,難不成還不能壓對方一頭即便不能,那五王府出麵和內務府說一聲,也好過現在求助無門。


    “行了,此事我心裏已經有數。趁著瑾娘那丫頭派人迴來,我這就書信一封,給瑾娘說清楚其中的關節和厲害。具體拿主意還是要瑾娘,咱們可不能強逼著她。畢竟她進王府也才一年,也沒個子嗣旁身。”陸長中一臉苦惱,事情真是一件接著一件,就沒輕鬆的時候。


    “多謝大哥。此事需要盡快,畢竟時間不等人。大哥莫怪,弟弟也是著急了點。要不我也書信一封給瑾娘侄女。許久沒見她,也怪想她的。我做叔叔的也該給她送份禮物。”陸長春笑了起來,事情已經有了轉機,如何不高興。


    陸長中點頭,“那行,就依著你說的辦吧。不過禮物什麽的,心意到了就行,可別弄太貴重的東西。”


    “大哥放心,弟弟明白的。”


    荔枝和櫻桃各自迴去見了自家的老子娘。荔枝家兄妹幾個都在陸府有差事,她父親因為她進了王府的緣故,還去了門房當差。荔枝迴家,家裏頭自然是高興之極。和家人一起吃了頓飯,又閑話聊天,到了天黑才進了陸府。櫻桃這邊卻沒有荔枝那麽好過。櫻桃有個哥哥還有個妹妹,她妹妹長得很好,就是有點好逸惡勞,仗著姿容出眾一心想要攀高枝。隻是苦於沒機會。秦氏防備著這些丫頭防備的厲害。鬧的兇了,幹脆趕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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