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牙


    大寶劍道:“寧大師說不礙事,就是過路的孤魂野鬼咬的,之後就沒出現.”


    他還沒有說完,忽然大叫一聲,將碗都甩飛了。


    “爹他跟著迴來了,那個孤魂野鬼跟著迴來了!”


    桌子上有一碗肘子,肘子上麵一個牙印,就是今天他看到好多次了的牙印。


    這肘子是剛端上來的,還沒有人動筷子,上桌的時候大寶劍一直盯著看,饞的不行,他看的清清楚楚,那上麵也沒有牙印。


    是那個過路的孤魂野鬼跟了過來!


    一家人看著這牙印都嚇得不行,陳正俱大聲道:“別慌,既然寧大師說了是路過的,就是路過的,快去拿錢紙和香燭來燒了,將路過的送走。”


    他一發話,其他人也都沒有那麽驚慌了,飛快的去準備,可是卻沒有發現陳正俱滿頭都是冷汗,就連背上的衣服都汗濕了,整個手都在發抖。


    家裏人將紙錢和元寶蠟燭拿了過來,專門供上一桌飯菜,又將這些東西全部都燒了,等了許久沒有異樣,這才鬆了口氣。


    隻有陳正俱一人依舊惴惴不安,想起被蒲安拿走的符咒,心中更是沒底,想去陰陽司找人來幫忙,又擔心陳年舊事被挖出來,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忐忑不安的到了晚上,再沒有出現過其他異常,陳正俱稍微放下心來,睡到半夜,突然外麵傳來一聲尖叫聲。


    他匆匆穿了鞋衝出去,就見起夜的老仆人跌倒在地,嚇暈了過去,燈籠燒了個幹幹淨淨,大寶劍蠟黃著一張臉,麻木的蹲在地上,兩隻手亂七八糟的往地上摸,似乎是在找什麽東西。


    夫人緊跟著跑了出去,上前就要叫兒子,陳正俱連忙攔住了她。


    “睡糊塗了,別叫,免得驚了魂。”


    兩個人小心翼翼,大氣也不敢出,就站在大寶劍麵前,想等著他自己醒來,或者睡下,可是大寶劍依舊盯著地麵,兩手亂摸,嘴裏還在嘀嘀咕咕。


    陳正俱上前一步,仔細一聽,就聽到大寶劍不停的說:“牙,我的牙掉了,誰看到我的牙了。”


    夫人也聽到了,心疼不已,道:“這肯定是白天嚇著了,這寧大師也真是的,人都在那裏了,也不知道給他壓壓驚,要麽就把鬼給收了,看把我們兒子嚇的!”


    她不敢亂動,隻能不斷的埋怨,完全沒有看到陳正俱的臉色越來越白。


    夜風陰森,伴隨著黑洞洞的夜色,像是張開一張大嘴,要在陳正俱身上扯下來一塊肉。


    陳正俱眼前所見到的,已經不是自己的兒子了,而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孩,這小孩穿一件肚兜,脖子上掛一個拇指粗的金項圈,剃了頭,隻留著一條小辮子,臉色烏青,嘴唇發紫,滿嘴都是鮮血。


    小孩伸著手,湊到陳正俱麵前,手掌裏放著兩粒掉落下來的牙齒。


    “還有呢,還有兩顆牙齒到哪裏去了?是不是你藏起來了,你這個叛徒,快把我的牙齒還我!”


    那兩粒乳牙白森森的,發出幽幽藍光,又尖又利。


    陳正俱猛地倒退了一步。


    隨後那小孩忽然張開了嘴,嘴裏全都是尖利的牙齒,參差不齊,拉扯著腥臭的粘液,朝著陳正俱撲了過來。


    “啊!”陳正俱抬手就是一巴掌,轉身就跑,不止怎麽絆倒在地,磕的頭破血流,再一迴頭,哪裏有什麽小孩,隻有夫人和兒子關切的看著自己。


    大寶劍左邊的臉高高腫起,眼珠子都差點被陳正俱扇出來,又是痛又是怕,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夫人將陳正俱攙扶起來:“這到底是怎麽了,一個個都跟撞邪了一樣,我明天就去普陀寺求幾張符迴來。”


    陳正俱出了一身虛汗,想起那張被撕走的符咒,哆嗦道:“不用去普陀寺,去找到那天來的那個方士。”


    夫人到:“哪個方士?”


    陳正俱道:“就是宴客那天,來的那個滿身是泥的人,叫蒲安,快去叫人找,千萬不要讓他出了京城。”


    夫人勉強想起來那個人是誰,連忙讓大寶劍將陳正俱扶進去,自己叫人去找這個蒲安,可是京城這麽大,又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天,還不知道能不能找的到。


    陳正俱也不迴屋裏去睡覺,而是叫大寶劍跟著他去了祠堂,給老祖宗上了三炷香,心道自己未免也太倒黴了,這事情早不早晚不晚的,偏偏叫自己給遇到了。


    哎。


    他長歎一聲,對大寶劍道:“兒子,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就別在京城裏呆著了,收拾好家裏的東西,迴老家去知不知道。”


    大寶劍不以為意:“迴老家幹嘛,我就愛呆在京城,老家又髒又無聊,吃的也不好,我不去。”


    陳正俱道:“哎,你啊,什麽時候才能懂事啊。”


    他憐愛的看了一眼大寶劍,讓大寶劍也上了香,請老祖宗一定要保佑自己這根獨苗,至於其他的事情,就隻能聽天命了。


    大寶劍道:“爹,你是不是怕這個邪祟啊,我明天去找顏海,讓他請寧大師來幫忙,你看行不行,送點好酒過去,那個寧大師,隻要喝了酒,就好說話的很。”


    陳正俱搖頭。


    寧昭這個人,他了解的還是比較多的,這個人跟一般的方士和道士很不一樣,請她幫忙,結果是好是壞,不一定。


    第二天整整一天,都沒有打聽到蒲安的蹤跡,陳正俱看著家裏的狗脖子被咬出一個大洞,知道這件事情不能再拖,先去陰陽司找禦步再說。


    他匆匆去了陰陽司,禦步正要迴家去,見他過來,隻能冷著臉又坐下了。


    “禦大人,你還記得上次我拿過來的那個木盒嗎?這盒子裏的東西,跟上我了,辛苦你今天就跟我迴家一趟,幫我把這個鬼物給收了,再晚我怕會出人命。”


    禦步伸手將言分秋叫來:“將那個木盒拿來。”


    木盒因為年代久遠,灰塵太多,他叫言分秋拿去擦幹淨了。


    言分秋將擦的鋥亮的木盒拿了過來,光亮的隻差打點油了,禦步接在手中,盒子裏的死氣依舊沒有消散,皺眉道:“出了什麽事?”


    陳正俱連忙將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下。


    禦步點頭:“你去外麵等我。”


    陳正俱以為他要做什麽準備不能被人看見,趕緊出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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