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西疆8


    彭滿東心裏掛念西鳳,一年過去了,不見人迴來,問了西鳳家裏,也沒來信。


    他幹脆出了西疆,去找西鳳的姐姐,可對方卻說西鳳早就迴了,迴之前還說是迴去定親的。


    怎麽兩頭都沒人,這麽大個活人,究竟去了哪裏?


    彭滿東足足找了三年,都沒有找到西鳳。


    她就像是不適應水土的植物,出了西疆就枯死了,腐爛在了泥裏,連一點蹤跡都沒留下。


    彭滿東也找累了,他迴到西疆寨子裏,大醉一通,決定過了今晚就不再找了,他要開始新的生活。


    他抱著西鳳的一把梳子醉醺醺的睡了。


    半夜的時候,他迷迷糊糊想起來撒尿,伸手一摸,旁邊忽然多了個人。


    說是人也不見得,因為皮膚是硬的,沒有任何溫度。


    他嚇了一跳,酒意散去,瞪大眼睛在朦朧夜色中一看,隻見一個模糊的黑影躺在他身邊,捂著脖子喊疼。


    “滿東,我脖子疼,你給我看看,我脖子不知道怎麽了,就是疼的厲害。”


    彭滿東聽著聲音是西鳳的聲音,又是驚又是喜,卻不敢上前,小聲道:“西鳳,是、是你嗎,你什麽時候迴來的,怎麽會在我這兒?”


    西鳳捂著脖子,來來迴迴就隻有一句話:“我脖子疼,疼的厲害。”


    四周都是黑的,他根本看不清楚西鳳的臉,卻也知道西鳳是不可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這裏。


    他連茅房也不敢去了,將自己蒙在被子裏,等到天亮一聲雞叫,他才敢睜開眼睛。


    床上哪裏還有西鳳。


    他跑到西鳳家去問,西鳳也壓根沒迴來過,他以為就是一個夢。


    可是連著兩天,彭滿東都做了這樣的夢。


    到了第三天,他忽然把心一橫,心道自己在這裏害怕也不頂事,還是得看看西鳳到底出了什麽事。


    他壯著膽子從被窩裏鑽出來,對著床邊黑漆漆的一團道:“西鳳,我不知道你怎麽了,你說脖子疼,我點燈給看看,你要是有仇,我就給你報去,你有什麽話要說,就告訴哥,哥幫你辦,哥現在去點燈,你別走。”


    西鳳依舊在說:“我脖子疼。”


    彭滿東就去打了油燈,燈火一亮,瞬間照亮了床邊的人。


    他看著床邊的人,驚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西鳳渾身是血,頭和脖子隻連著一層皮,歪在一邊,骨頭碴子露在外麵。


    “我脖子疼,滿東,我在古東縣的大榕樹下,你幫幫我,我脖子疼。”


    彭滿東驚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隻有眼淚嘩嘩的往下流。


    這樣能不疼嗎。


    這是叫人用斧子生生將頭砍下來了啊!


    那是他喜歡的西鳳啊,那樣嬌俏的西鳳,誰這麽狠心,竟然將她這樣給殺了!


    他涕淚橫流:“西鳳,是誰幹的,告訴哥,哥給你報仇!”


    西鳳的眼睛裏流出血淚:“我脖子疼,我不想死,我想活,我要迴來。”


    這世界永遠令人猜想不透,活著的人想死,死了的人卻想重返人間。


    一聲雞叫,驚散了西鳳的魂。


    彭滿東誰也沒說,又出了西疆,找到古東縣鎮子口的大榕樹,挖了一整晚,總算是從裏麵挖出來一具無頭屍體。


    樹根紮紮實實從心口穿過去,像是萬箭穿心。


    他憑借著西鳳手裏抓的一塊一料,硬是找到了殺了西鳳的男人。


    這人卻是死都不肯說殺西鳳是為了什麽。


    彭滿東給西鳳報了仇,卻找不到西鳳的頭究竟在哪裏,隻能砍了這男人的頭,跟西鳳的屍骨一起帶迴了西疆。


    西鳳要活,他既然答應了西鳳,就得讓她活。


    他翻遍寨子裏的典籍,終於發現了一點蹤跡,又去求了巫師學了養蠱。


    利用落花洞女,他的大計有了起色,可是總是少了點什麽。


    直到他的所作所為,終於引來了執筆者。


    他用漫山的蠱蟲抓住了執筆者,將其困在蠱蟲之中,人的身上,不止有陽氣,還有陰氣,缺的就是這一口陰氣。


    終於要成了!


    這麽多年,西鳳終於要活過來了。


    可是到最後,卻功虧一簣。


    被一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小子給攪和了。


    恨啊,到死都恨。


    攪和了事情的寧昭在方家三言兩語將事情說了,說的這個苦情故事都快變成一個笑話。


    顏海道:“這彭滿東這麽癡情,真是難得啊。”


    寧昭道:“不見得,西鳳複活,已經成了他自己的一個執念。”


    彭滿東丟下普通人的生活,去做養蠱人,丟棄的太多,最後生命裏就剩下這一件事情。


    如果連這件事也放下,那他的生命裏還剩下什麽?


    到最後,已經不是西鳳想活了,而是彭滿東必須讓她活。


    顏海又感歎一聲。


    寧昭道:“別琢磨了,別人的故事有那麽好聽嗎,把褲子脫了。”


    顏海連忙捂住褲子:“不脫。”


    他臉上已經寫滿了孔雀明王經,隻差脫褲子了。


    寧昭暗示般的看一眼禦步:“咱們仨誰跟誰啊,這麽害羞幹嘛,上次不是畫的蠻好嗎?”


    禦步“嗬”了一聲,沒說話,褲腰帶已經打了死結。


    寧昭道:“哎你們放心,我眼睛幹淨,又學過佛,什麽東西到我手裏,那就是一坨無欲無求的肉。”


    顏海被火燒了似的跳起來:“你就是個流氓!禦步,走,你給我畫,我給你畫!”


    寧昭道:“禦步給你畫可以,你給禦步畫?真是笑掉大牙,禦步我不是非要占你便宜,我看你還是把褲子脫了,讓我來吧。”


    禦步冷冷清清瞥她一眼,莫名覺得她就是要占便宜。


    “就顏海畫,我教他。”


    “哎!”寧昭看著他們兩個結伴進了屋子,十分遺憾。


    兩個人在屋子裏也不知道怎麽折騰,足足大半天都沒出來,顏海又叫又鬧的,差點沒把樓折騰倒了。


    禦步出來的時候,臉色通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怎麽的。


    方靜正安排晚飯,往桌子端菜呢,看著禦步這張大紅臉,奇道:“你們這是鬧騰什麽呢,臉紅成這樣,看著不像是幹了什麽好事。”


    禦步的臉更紅了,雖然朱砂已經洗掉了,可是看著比顏海那沒洗掉的大花臉還要紅。


    顏海嘿嘿一笑,低聲跟寧昭道:“我跟你說,禦步褲子一脫,嘿嘿嘿.”


    寧昭被他嘿嘿的莫名其妙:“脫了怎麽了?”


    “男人的驕傲啊.”


    顏海話沒說完,禦步已經冷冷一個眼神掃了過來。


    “顏海,你再多說一句,我會讓你後悔來西疆這一趟!京城你也別想迴去!”


    顏海立刻閉嘴,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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