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美人麵2


    寧昭看著畫。


    畫中女子烏發如雲,雲下是一張巴掌大的臉,一對大眼睛,目光透過畫紙而出,似乎在像看畫的人訴說著什麽。


    目光迷離,嘴唇殷紅,身姿風流。


    寧昭還沒仔細看,顏海就將畫卷藏了起來。


    他仔細地藏好畫,道:“很美吧。”


    寧昭道:“美是很美,不過得歸功於畫師,要是她的臉上都是麻子怎麽辦,要是她給的錢夠多,畫師直接給她畫瘦了一半呢。”


    顏海道:“不可能!我覺得她的真人一定比這幅畫更美!”


    寧昭看他這相思病有點重,琢磨著要不要去找顏老爺,讓顏海去普陀寺靜修一下。


    顏海看她沉思,立刻目光不善地看過去,道:“你不會是想跟我搶人吧?這是我先發現的.”


    寧昭哼了一聲,道:“重色輕友的家夥,在我看來,不過爾爾,還沒有一個燒餅吸引我,不過我在想怎麽給你找到這個人?”


    顏海道:“你能找到這個人?”


    寧昭道:“找人有什麽難的。”


    顏海聽了,心裏又是激動又是緊張。


    激動是因為寧昭幫忙找人,緊張是因為寧昭的樣子。


    他悄悄打量一眼寧昭。


    屋子裏十分暖和,因此寧昭難得的伸展了身軀和五官,長手長腳的搭在一起,看起來十分隨和。


    她本來就生的好,這麽一舒展,眼中又帶著毫不在意的淡漠,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側目。


    顏海認真想了想,自己要是被寧昭搶了老婆,那這朋友是做還是不做?


    他還沒有做出決定,寧昭就站了起來,道:“床在哪裏,你家裏燒了地龍,我住兩天吧。”


    難得沒有拿掃帚趕她,她不多住兩天就是傻子。


    顏海指了指西邊,道:“去睡吧。”


    寧昭愉快的躺到了顏海床上,感歎一聲有錢就是好,然後看著她手上帶著的一點墨跡。


    這墨跡在她手中活了過來,消失在空氣中,去找人。


    隻要找到畫畫的人,不就能找到畫中人了嗎?


    簡單。


    她把事情辦完,毫無心理負擔的睡了過去。


    “老爺,寧少爺在書房裏吃了四碟點心,之後去少爺的床上睡覺,現在起來了,和少爺在一起吃中飯。”


    小福仔細和顏父匯報寧昭的行蹤。


    顏父氣道:“這小王八蛋,就是打秋風來了,我就說不能相信她,把人給我趕出去,再去請陰陽司的人,隻是欠陰陽司的人情等等,你剛才說小王八蛋的和海兒在一起吃飯?”


    小福道:“是的,少爺胃口不好,吃了兩碗飯就不吃了,寧少爺吃了五碗。”


    顏父頓時眉開眼笑,道:“海兒吃飯了!好!好!看來這姓寧的還是有點本事,隻要不餓著我兒子,讓這小王八蛋做幾天米蟲也沒事,不過你要看好了,不能讓她帶著我兒子出去裝神弄鬼。”


    小福道:“是,老爺。”


    吃飽喝足的寧昭,什麽也不幹,就在書房裏烤火,順便還烤了兩個紅薯進去。


    顏海聚精會神的在寫東西,寫一張丟一張。


    寧昭奇怪道:“你寫的什麽?”


    顏海頭也不抬,道:“情書。”


    寧昭拿起一張,看了一眼:“我的女神,我為你瘋狂.”


    她立刻把這張紙扔到了火裏。


    這麽肉麻的東西,能是人寫出來的?


    顏海還在絞盡腦汁的寫,他覺得不管怎麽寫,能表達的愛意都隻是皮毛上的一點塵埃。


    他歎了口氣,道:“寧昭,你喜歡過什麽人嗎?”


    寧昭道:“我挺喜歡你爹的。”


    很想認他做爹,也住這樣有地龍的大屋子。


    顏海愣了片刻,僵硬的轉了過來,道:“那個、寧昭啊,雖然你做我的繼父我也不是很反對,但是我爹這麽大年紀了,而且也不是斷袖.”


    寧昭道:“什麽是斷袖?”


    顏海道:“就是兩個男人.”


    寧昭道:“哦,你說的是龍陽之好是吧。”


    顏海道:“是啊,我以前看”


    蹲在窗戶下麵偷聽的小福,不知道這兩位是怎麽把話題扯的這麽遠的,而且他們知道的還挺多。


    他聽的津津有味,一時間連手都沒那麽冷了。


    寧昭和顏海說的口幹舌燥,寧昭剝了個橘子吃,忽然道:“後天是臘八,普陀寺施粥,你去嗎?”


    顏海奇怪地看她一眼,道:“我缺這口粥?”


    寧昭道:“那天會有很多人去上香,你不去就算了。”


    顏海想了想,忽然一把將寧昭撲倒在地,道:“你找到了是不是,快說是不是。”


    寧昭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做了好事還要挨上兩拳,十分艱難的點了點頭。


    顏海大笑一聲,又在寧昭身上捶了一拳。


    寧昭心道算了,過完這個冬天就絕交吧。


    到了臘八那一天,顏海大清早就把寧昭叫了起來,她看了一眼天色,剛蒙蒙亮。


    “王八蛋,你不睡我也不睡嘛!”


    迴答她的是顏海的鐵拳。


    不僅天沒亮,還下了雪,屋外已經是雪白一片。


    寧昭縮著身子,心道自己堂堂一個執筆人,威風凜凜一個判官,為什麽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顏海急道:“你愣著幹嘛,快上馬啊,我們快馬過去,晚了就很多人了,我們要是去的早,還能趕上頭柱香。”


    寧昭道:“上香就算了,家裏來客人了,你先跟我迴去一趟。”


    顏海對寧昭的客人十分好奇,可是心又飛到了普陀寺,一時間恨不得分成兩個,道:“不要耽誤我的大事。”


    寧昭點頭應了,兩人一起快馬去了荒蕪的時家。


    白貓跟他們同時落下,尖聲一叫,飛快奔向了山上破敗的祠堂。


    顏海這才想起自己曾看到過的血海,似乎就是從這山上流下來的,這時家真是古怪。


    寧昭不緊不慢地上了山。


    祠堂門是開著的,上次扔掉的燈籠已經被枯草埋沒不見,枯草比梅花還要傲雪淩寒,一點被腳步踩踏的痕跡也沒有。


    牌位旁邊,又是一份焦黃的信。


    “時兄:


    距離上次寫信給你,已經三個月,我可以確定他就在我身邊,隨時準備殺死我。


    我的妻子,不是原來那個,是我在這裏重新娶的一個農家女子,她身體健康,可是前天早上忽然死在了床上,我看過了,是五髒六腑被燒成了灰燼。


    我希望你能來,不是我怕死,而是我有一個兒子,我想讓你帶他離開,讓他免於死亡。


    請你迴信。


    建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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