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迴歸
詭異入侵，我成了隱秘組織首領 作者：明日再卷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夠了！不能再吸了！”</p>
“就讓我再吸一口！”</p>
“不行，你再吸，這一滴都不剩了！”</p>
女孩吸得腮幫子鼓鼓的：“這裏麵不是還存了這麽多？”</p>
見她理直氣壯的，程安沒好氣道：“再吸也行，再給倆包子，不，三……四個！”</p>
“成交！饅頭兩塊錢一個，包子三塊，豆漿三塊，童叟無欺，你這總共合計二十塊，讓我吸三升吧。”</p>
她擦了擦嘴角的汙漬，總算攢滿了兩個塑料瓶子，心滿意足的推著小車離開了。</p>
通過交談，程安得知這邊通用的貨幣，是由聯邦政府發行的標準金銀銅幣，瓶蓋大小，一枚金幣相當於一百個銀幣，銀幣則可以換取一百枚銅幣。</p>
口頭所言的“一塊錢”，指的是一枚銅幣。</p>
而因為聯邦共和銀行體係的逐漸完善，這裏是有發行相應的紙幣的。</p>
紙幣麵值較高，因為裏麵會穿有金線，一張紙幣的最小麵額為一銀幣，最大麵額是一百銀幣，也就是相當於一枚金幣。</p>
這足以看出，黃金在這個世界上是屬於絕對的硬通貨。</p>
普通家庭，女性工人一天的收入，大約有三十塊銅幣，男性勞工則相對高一些，能達到五十塊錢以上。</p>
“一個月收入才一千多塊錢，可區區一個包子就要三塊，價格可以說是貴的離譜，說明要麽此處通脹厲害，要麽就是恩格爾係數太高。”（注1）</p>
程安咂咂嘴，他認為大概率是後者。</p>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他被宰了，對方就是專門殺他們這些遠道而來沒飯吃的豬。</p>
那也隻能認了。</p>
這時候，城門緩緩打開了，早已等待在門口的眾多商旅，開始自發性的排隊入城，排出了四條長龍。</p>
這像極了上高速過收費站的樣子。</p>
入城需要有蓋了章的通行證件，他是沒有的。但好在有機械神教中級神官給寫的入籍推薦信，趕緊拿了出來。</p>
那兩名荷槍實彈的城防軍士兵看過了介紹信，對其真假沒有懷疑，沒有人敢假冒機械教會的教徽。</p>
但他們看著程安的長相，語氣不變地說道：“你可以選擇入城後，去戶籍辦理處登記，然後再去運輸局辦理通行證。”</p>
程安趕緊告了聲謝：“好的，我馬上就去辦。”</p>
結果這兩名士兵絲毫沒有讓路的意思：“不行，你必須要有通行證，才能入城。”</p>
程安：“……可是我沒有通行證啊。”</p>
“那你就去辦啊。”</p>
“可是我不進城的話，怎麽去辦通行證呢？長官，您看我有機械教會的擔保書，是不是可以通融一下，放我進去先辦證呢？”</p>
“不行，戶籍是戶籍，通行證是通行證，反正沒有通行證不能入城，除非，你納一千塊錢的臨時通行費，這都是這個規矩。”</p>
程安臉上表情一滯。</p>
原來是要錢！</p>
可他窮得早飯都要用汽油去換，哪有錢去交。</p>
雙方僵持不下，後麵人開始催促了。</p>
“朋友，沒有錢，又沒有通行證，進不了城的，你迴去吧。”士兵迴答道，他態度倒也算是誠懇，看起來不像是故意為難。</p>
“……”</p>
程安看了看對方壯碩的體型，以及背上的黑色衝鋒槍，選擇默默地讓到了路邊。</p>
片刻後，他從駕駛室裏拿出了唯一值錢的那件恆溫服，用石頭在沙地上刻了幾個字：“出售恆溫服一件，九九新。”</p>
然後就這麽坐在石頭上，等了起來。</p>
時不時有人望過來一眼，大抵是覺得有些新奇，但並沒有人過來詢問。</p>
程安並不著急。</p>
恆溫服價值不菲，如果是像他遇到過的那個商隊裏的人一樣的，肯定不會舍得購買。</p>
十幾分鍾後，一個好幾輛車進城的商隊裏，終於走過來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p>
他穿得較為體麵，和大部分衣著破舊樸素的旅人有著明顯的區別。</p>
站在程安麵前猶豫了一會兒後，中年男人又迴頭望了望坐駕駛室裏朝他揮手的年輕女性，才眉毛一挑地開口問道：“嘿，夥計，缺錢用啊？”</p>
程安瞥了一眼他車隊裏那個年輕姑娘的臉，和這男人長得有幾分相似，心中有了底。</p>
再看了看中年男人眉飛色舞的表情。</p>
嘿，想砍價？</p>
門都沒有。</p>
“貨真價實的恆溫服，若非我出門急沒帶錢，這東西，你就是求著也買不到。”</p>
程安清了清嗓子，見對方明顯有些不悅了，就話鋒一轉地說道：“不過，你是想讓你的女兒在下次的行商路上可以不用那麽煎熬吧？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了，自己寧可吃點苦，也要讓兒女享點福。”</p>
中年男人表情凝固了一瞬，笑著道：“夥計，你這話可算說到我心坎裏去了，算了，我看你這麵向，不像是窮苦人家能養出來的，我們也別墨跡了，一口價，十一萬，如何。”</p>
市場價是十萬，實際上肯定有溢價，他開口這麽爽快，說明我如果多等等應該能賣到十二萬以上……如果是我自己，我肯定寧願等一等，也要等一個更高價出來……</p>
但我現在的人設是，不甘心當個普通人，所以從九龍千裏迢迢趕來聯邦，加入教會，想要成為超凡者的……</p>
做戲就要做全套，萬一以後有人想查呢，細節決定成敗……</p>
片刻後，程安沒什麽猶豫地說道：“成交。”</p>
見他答應的如此爽快，中年男子先是露出肉痛的笑容，接著一咬牙，付清了貨款。</p>
他原本是拿出了十一張麵值一百銀幣的聯邦鈔票，但在程安要求下，把其中一張百元大鈔，換成了十張十銀幣麵值的。</p>
這期間，他試穿並仔細檢查了恆溫服，反複確認了好幾遍。</p>
“十一萬，我也算是頗有資產了，這世界的普通人就算辛苦勞動一輩子，也攢不出五萬來。”</p>
路邊有不少視線，為之變得有些火熱，不斷在程安這孤身一人的外來者身上掃來掃去。</p>
</p>
不過，在城門口數名城防軍士兵的眼皮子地下，沒有人膽敢把這個想法付諸現實。</p>
排隊迴到城門口，還是原來那兩名城防軍士兵負責檢關口。</p>
這一次，程安很痛快地拿出了一張十銀幣的鈔票，作為通行費。</p>
隨後，他既沒有冷嘲熱諷，也沒有過多停留地，成功進入了這座聞名於大陸的巨城。</p>
垂天境。</p>
開著車，緩慢通過縱深超過三十米的城牆，一座頗具現代化氣息的雄偉山城，呈現在了眼前。</p>
馬路很寬，到處都是他這種泥頭車在上麵緩慢行駛，道路上塵土飛揚。</p>
沿街兩旁，是五層到十層為主的樓房，頗有歐式風格的建築物。</p>
遠處位於城市中央的山上，更是有一座直插雲霄的摩天大廈，以超越這個時代科技感的獨立畫風，將城市內部以它們為中心輻射開去，分割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區域。</p>
這正是程安昨夜遠遠就看到過輪廓的建築。</p>
“或許垂天境得名，就是因為這座高到誇張的高樓。”</p>
程安心中感慨，即便是前世，他也幾乎不曾見過如此巍峨的建築物，其本身高度，肉眼判斷都在千米以上，再加上它本身建造山巔，讓這座建築物在視覺上更具衝擊力。</p>
“外麵貧窮破舊的城郊，和這城市內的情況，根本不能比啊，這城鄉差距也太大了一些。</p>
“那邊是什麽？正在被驅趕的流浪漢嗎？感覺這座城市沒有看起來了這麽繁華。”</p>
程安默默吐槽了一句，然後在附近的商店裏麵，買了一份垂天境的城市地圖。</p>
他今天上午的任務，主要是先把戶籍落掉，這是當務之急。</p>
其次，則是盡快找一個能夠住宿的地方，最好的選擇是租一間公寓，能夠拎包入住的那種。</p>
在那之前，可以選擇先在旅店裏下榻，下午三點鍾就要迴歸現，他迫切需要一個獨立的，沒人可以打擾的私密空間。</p>
戶籍登記處，也位於城市人口管理中心。</p>
程安找到了這座大樓，看到它還沒有開門，就已經在門前排起了長長的隊伍。</p>
旁邊還有人拉起了橫幅，聚集了不少人，程安粗略望去，看著像是討薪不成、在這裏抗議的。</p>
“機械之神保佑，希望一切順利吧。”</p>
程安默默祈禱了一句。</p>
這個世界據說是有真神存在的，因此他盡量讓自己虔誠一些。</p>
因為擁有西蒙給他的舉薦擔保，程安沒有受到任何的刁難，就得以辦理合法手續。</p>
可即便如此，等辦理完戶籍登記手續，拿到了聯邦公民證件的時候，時間已經下午一點多了。</p>
這其中，程安來迴於各個複雜的部門之間，不斷地排隊、敲章，排隊、敲章，繁瑣的手續浪費了大量的時間。</p>
繁瑣到什麽程度呢？</p>
就程安自己跑了一上午的感覺是：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韉，南市買轡頭，北市買長鞭。</p>
這讓他忍不住感慨，“最多跑一次”委實是屬於最便民的發明，可惜他在那個世界已經死去，再也迴不去那個富強民主和諧的社會了。</p>
“迴歸倒計時：01:04:37！”</p>
僅有一個小時就要結束夢境之旅，程安來不及去教會了，也來不及找租房。</p>
匆匆吃過了午飯，他在XC區找了一個價格適中的旅店，開了一間房。</p>
吩咐前台自己需要休息，不要來打擾後，程安躺在了床上，閉著眼睛，一邊等待時間結束，一邊在腦海裏迴顧這一天一夜的經曆。</p>
先是穿越成道子，被自己人追殺；</p>
還不容易湖弄過去，卻還要把大部分時間，浪費在趕路上麵；</p>
接著，遇到了個可惡的商隊，僅僅因為求了一口飯吃，就被當作替死鬼，把兩隻要命的怨靈人偶丟給他。</p>
程安覺得自己這第一次夢境旅行，嗯，雖然倒黴，但還算不錯，親眼見識了這個世界超凡力量的神奇。</p>
而且最重要的是，沒有死在這裏。</p>
活著就是一切。</p>
——時間，歸零！</p>
霎時間，程安隻覺得一股濃烈的疲憊感侵襲而來，眼皮沉重，根本抵擋不住困意得合上了。</p>
“……我的選擇沒錯，迴歸之前，一定要讓自己處於安全狀態，否則要是打架打到一半當場睡著，那樂子可就大了…”</p>
這是程安昏睡之前，最後的想法。</p>
下一秒，一陣強烈的白色光芒，將他照醒。</p>
程安揉了揉眼，抬眼看去：</p>
明月高懸，山風唿嘯，亭台搖晃。</p>
更遠處，江河入海流。</p>
“……”</p>
他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p>
這不就是在白池山頂？</p>
鶴唳崗，望江亭！</p>
地上甚至還殘留著他那天挖地尋找坐標留下的大坑！</p>
不，甚至還有那滿地血肉模湖！沾滿了血的登山鎬！</p>
“怎麽會這樣……難道我哪天根本沒有離開白池山，後麵迴去之後的記憶，其實都是夢境？</p>
“我一直就睡在這山上，沒有離開過？”</p>
這一刻，程安如墜冰窖，整個人都麻了。</p>
他輕輕在心中唿喚出了坐標。</p>
“倒計時：48:00:00！”</p>
不對，有變化！</p>
首先是坐標上顯示的時間不一樣了，下一次開啟夢境世界的時間，在兩天後。</p>
其次，程安審視了一下自己，發現自己穿的衣服也並非那天登山時的衝鋒衣，而是那天傳送前的便裝。</p>
而眼前的場景，卻又是獲得坐標那天晚上的情況。</p>
“除非……”</p>
程安心中萌生了一個想法，他立刻撿起了地上的登山包，然後往山下快速跑去。</p>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但是在速度上，下山還是要比上山快得多。</p>
程安隻花了一個多小時，就抵達了半山腰，有攔網的地方。</p>
不過，並不是他之前上山的入口，略微有所偏差。</p>
但這也沒關係，破洞不止一處，程安很快就找到了又一個破洞。</p>
“如果我想的沒錯的話，從這裏出去後，就可以迴到現實……”</p>
程安吸了一口氣，一下子鑽了出來。</p>
瞬間，就有強烈的失重感，眼前一黑，失去了視覺和其他一切感官感知。</p>
這持續時間隻有短短一瞬，等視線恢複後，程安發現自己站在了馬路邊上。</p>
迴頭一看，一座月光下靜謐的山村，進入眼簾。</p>
左側，則是讓他感到分外親切的一條小溪。</p>
手機還在口袋裏，電量不足百分之十。</p>
日期，9月12日，淩晨一點半！</p>
“白池村……果然，沒猜錯，我又迴來了！”</p>
“但迴來的位置，是這個好幾年前就已經消失的白池山風景區，是我獲得坐標的時間點！”</p>
“難怪，難怪它會被叫做坐標，而不是叫做傳送門之類的其他亂七八糟的名字。</p>
“它真正的作用是用來定位我自己！這才是我在現實世界與夢境世界之間的錨點？</p>
“我以後每次迴歸，都會出現在這裏？這個可能還需要多次驗證。</p>
“果然世界上就隻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p>
這一刻，程安恍然大悟。</p>
突然，他想到了什麽，表情先是一亮，但馬上又是一僵。</p>
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既然穿過了那個防護欄，就迴到了現實。</p>
這就說明，防護欄的內外，是現實與曆史的交界處。</p>
那麽半山腰以下的部分呢？</p>
應該就是真的沒有了。</p>
“可惡，我的自行車還在那裏啊！”</p>
“就讓我再吸一口！”</p>
“不行，你再吸，這一滴都不剩了！”</p>
女孩吸得腮幫子鼓鼓的：“這裏麵不是還存了這麽多？”</p>
見她理直氣壯的，程安沒好氣道：“再吸也行，再給倆包子，不，三……四個！”</p>
“成交！饅頭兩塊錢一個，包子三塊，豆漿三塊，童叟無欺，你這總共合計二十塊，讓我吸三升吧。”</p>
她擦了擦嘴角的汙漬，總算攢滿了兩個塑料瓶子，心滿意足的推著小車離開了。</p>
通過交談，程安得知這邊通用的貨幣，是由聯邦政府發行的標準金銀銅幣，瓶蓋大小，一枚金幣相當於一百個銀幣，銀幣則可以換取一百枚銅幣。</p>
口頭所言的“一塊錢”，指的是一枚銅幣。</p>
而因為聯邦共和銀行體係的逐漸完善，這裏是有發行相應的紙幣的。</p>
紙幣麵值較高，因為裏麵會穿有金線，一張紙幣的最小麵額為一銀幣，最大麵額是一百銀幣，也就是相當於一枚金幣。</p>
這足以看出，黃金在這個世界上是屬於絕對的硬通貨。</p>
普通家庭，女性工人一天的收入，大約有三十塊銅幣，男性勞工則相對高一些，能達到五十塊錢以上。</p>
“一個月收入才一千多塊錢，可區區一個包子就要三塊，價格可以說是貴的離譜，說明要麽此處通脹厲害，要麽就是恩格爾係數太高。”（注1）</p>
程安咂咂嘴，他認為大概率是後者。</p>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他被宰了，對方就是專門殺他們這些遠道而來沒飯吃的豬。</p>
那也隻能認了。</p>
這時候，城門緩緩打開了，早已等待在門口的眾多商旅，開始自發性的排隊入城，排出了四條長龍。</p>
這像極了上高速過收費站的樣子。</p>
入城需要有蓋了章的通行證件，他是沒有的。但好在有機械神教中級神官給寫的入籍推薦信，趕緊拿了出來。</p>
那兩名荷槍實彈的城防軍士兵看過了介紹信，對其真假沒有懷疑，沒有人敢假冒機械教會的教徽。</p>
但他們看著程安的長相，語氣不變地說道：“你可以選擇入城後，去戶籍辦理處登記，然後再去運輸局辦理通行證。”</p>
程安趕緊告了聲謝：“好的，我馬上就去辦。”</p>
結果這兩名士兵絲毫沒有讓路的意思：“不行，你必須要有通行證，才能入城。”</p>
程安：“……可是我沒有通行證啊。”</p>
“那你就去辦啊。”</p>
“可是我不進城的話，怎麽去辦通行證呢？長官，您看我有機械教會的擔保書，是不是可以通融一下，放我進去先辦證呢？”</p>
“不行，戶籍是戶籍，通行證是通行證，反正沒有通行證不能入城，除非，你納一千塊錢的臨時通行費，這都是這個規矩。”</p>
程安臉上表情一滯。</p>
原來是要錢！</p>
可他窮得早飯都要用汽油去換，哪有錢去交。</p>
雙方僵持不下，後麵人開始催促了。</p>
“朋友，沒有錢，又沒有通行證，進不了城的，你迴去吧。”士兵迴答道，他態度倒也算是誠懇，看起來不像是故意為難。</p>
“……”</p>
程安看了看對方壯碩的體型，以及背上的黑色衝鋒槍，選擇默默地讓到了路邊。</p>
片刻後，他從駕駛室裏拿出了唯一值錢的那件恆溫服，用石頭在沙地上刻了幾個字：“出售恆溫服一件，九九新。”</p>
然後就這麽坐在石頭上，等了起來。</p>
時不時有人望過來一眼，大抵是覺得有些新奇，但並沒有人過來詢問。</p>
程安並不著急。</p>
恆溫服價值不菲，如果是像他遇到過的那個商隊裏的人一樣的，肯定不會舍得購買。</p>
十幾分鍾後，一個好幾輛車進城的商隊裏，終於走過來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p>
他穿得較為體麵，和大部分衣著破舊樸素的旅人有著明顯的區別。</p>
站在程安麵前猶豫了一會兒後，中年男人又迴頭望了望坐駕駛室裏朝他揮手的年輕女性，才眉毛一挑地開口問道：“嘿，夥計，缺錢用啊？”</p>
程安瞥了一眼他車隊裏那個年輕姑娘的臉，和這男人長得有幾分相似，心中有了底。</p>
再看了看中年男人眉飛色舞的表情。</p>
嘿，想砍價？</p>
門都沒有。</p>
“貨真價實的恆溫服，若非我出門急沒帶錢，這東西，你就是求著也買不到。”</p>
程安清了清嗓子，見對方明顯有些不悅了，就話鋒一轉地說道：“不過，你是想讓你的女兒在下次的行商路上可以不用那麽煎熬吧？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了，自己寧可吃點苦，也要讓兒女享點福。”</p>
中年男人表情凝固了一瞬，笑著道：“夥計，你這話可算說到我心坎裏去了，算了，我看你這麵向，不像是窮苦人家能養出來的，我們也別墨跡了，一口價，十一萬，如何。”</p>
市場價是十萬，實際上肯定有溢價，他開口這麽爽快，說明我如果多等等應該能賣到十二萬以上……如果是我自己，我肯定寧願等一等，也要等一個更高價出來……</p>
但我現在的人設是，不甘心當個普通人，所以從九龍千裏迢迢趕來聯邦，加入教會，想要成為超凡者的……</p>
做戲就要做全套，萬一以後有人想查呢，細節決定成敗……</p>
片刻後，程安沒什麽猶豫地說道：“成交。”</p>
見他答應的如此爽快，中年男子先是露出肉痛的笑容，接著一咬牙，付清了貨款。</p>
他原本是拿出了十一張麵值一百銀幣的聯邦鈔票，但在程安要求下，把其中一張百元大鈔，換成了十張十銀幣麵值的。</p>
這期間，他試穿並仔細檢查了恆溫服，反複確認了好幾遍。</p>
“十一萬，我也算是頗有資產了，這世界的普通人就算辛苦勞動一輩子，也攢不出五萬來。”</p>
路邊有不少視線，為之變得有些火熱，不斷在程安這孤身一人的外來者身上掃來掃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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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城門口數名城防軍士兵的眼皮子地下，沒有人膽敢把這個想法付諸現實。</p>
排隊迴到城門口，還是原來那兩名城防軍士兵負責檢關口。</p>
這一次，程安很痛快地拿出了一張十銀幣的鈔票，作為通行費。</p>
隨後，他既沒有冷嘲熱諷，也沒有過多停留地，成功進入了這座聞名於大陸的巨城。</p>
垂天境。</p>
開著車，緩慢通過縱深超過三十米的城牆，一座頗具現代化氣息的雄偉山城，呈現在了眼前。</p>
馬路很寬，到處都是他這種泥頭車在上麵緩慢行駛，道路上塵土飛揚。</p>
沿街兩旁，是五層到十層為主的樓房，頗有歐式風格的建築物。</p>
遠處位於城市中央的山上，更是有一座直插雲霄的摩天大廈，以超越這個時代科技感的獨立畫風，將城市內部以它們為中心輻射開去，分割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區域。</p>
這正是程安昨夜遠遠就看到過輪廓的建築。</p>
“或許垂天境得名，就是因為這座高到誇張的高樓。”</p>
程安心中感慨，即便是前世，他也幾乎不曾見過如此巍峨的建築物，其本身高度，肉眼判斷都在千米以上，再加上它本身建造山巔，讓這座建築物在視覺上更具衝擊力。</p>
“外麵貧窮破舊的城郊，和這城市內的情況，根本不能比啊，這城鄉差距也太大了一些。</p>
“那邊是什麽？正在被驅趕的流浪漢嗎？感覺這座城市沒有看起來了這麽繁華。”</p>
程安默默吐槽了一句，然後在附近的商店裏麵，買了一份垂天境的城市地圖。</p>
他今天上午的任務，主要是先把戶籍落掉，這是當務之急。</p>
其次，則是盡快找一個能夠住宿的地方，最好的選擇是租一間公寓，能夠拎包入住的那種。</p>
在那之前，可以選擇先在旅店裏下榻，下午三點鍾就要迴歸現，他迫切需要一個獨立的，沒人可以打擾的私密空間。</p>
戶籍登記處，也位於城市人口管理中心。</p>
程安找到了這座大樓，看到它還沒有開門，就已經在門前排起了長長的隊伍。</p>
旁邊還有人拉起了橫幅，聚集了不少人，程安粗略望去，看著像是討薪不成、在這裏抗議的。</p>
“機械之神保佑，希望一切順利吧。”</p>
程安默默祈禱了一句。</p>
這個世界據說是有真神存在的，因此他盡量讓自己虔誠一些。</p>
因為擁有西蒙給他的舉薦擔保，程安沒有受到任何的刁難，就得以辦理合法手續。</p>
可即便如此，等辦理完戶籍登記手續，拿到了聯邦公民證件的時候，時間已經下午一點多了。</p>
這其中，程安來迴於各個複雜的部門之間，不斷地排隊、敲章，排隊、敲章，繁瑣的手續浪費了大量的時間。</p>
繁瑣到什麽程度呢？</p>
就程安自己跑了一上午的感覺是：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韉，南市買轡頭，北市買長鞭。</p>
這讓他忍不住感慨，“最多跑一次”委實是屬於最便民的發明，可惜他在那個世界已經死去，再也迴不去那個富強民主和諧的社會了。</p>
“迴歸倒計時：01:04:37！”</p>
僅有一個小時就要結束夢境之旅，程安來不及去教會了，也來不及找租房。</p>
匆匆吃過了午飯，他在XC區找了一個價格適中的旅店，開了一間房。</p>
吩咐前台自己需要休息，不要來打擾後，程安躺在了床上，閉著眼睛，一邊等待時間結束，一邊在腦海裏迴顧這一天一夜的經曆。</p>
先是穿越成道子，被自己人追殺；</p>
還不容易湖弄過去，卻還要把大部分時間，浪費在趕路上麵；</p>
接著，遇到了個可惡的商隊，僅僅因為求了一口飯吃，就被當作替死鬼，把兩隻要命的怨靈人偶丟給他。</p>
程安覺得自己這第一次夢境旅行，嗯，雖然倒黴，但還算不錯，親眼見識了這個世界超凡力量的神奇。</p>
而且最重要的是，沒有死在這裏。</p>
活著就是一切。</p>
——時間，歸零！</p>
霎時間，程安隻覺得一股濃烈的疲憊感侵襲而來，眼皮沉重，根本抵擋不住困意得合上了。</p>
“……我的選擇沒錯，迴歸之前，一定要讓自己處於安全狀態，否則要是打架打到一半當場睡著，那樂子可就大了…”</p>
這是程安昏睡之前，最後的想法。</p>
下一秒，一陣強烈的白色光芒，將他照醒。</p>
程安揉了揉眼，抬眼看去：</p>
明月高懸，山風唿嘯，亭台搖晃。</p>
更遠處，江河入海流。</p>
“……”</p>
他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p>
這不就是在白池山頂？</p>
鶴唳崗，望江亭！</p>
地上甚至還殘留著他那天挖地尋找坐標留下的大坑！</p>
不，甚至還有那滿地血肉模湖！沾滿了血的登山鎬！</p>
“怎麽會這樣……難道我哪天根本沒有離開白池山，後麵迴去之後的記憶，其實都是夢境？</p>
“我一直就睡在這山上，沒有離開過？”</p>
這一刻，程安如墜冰窖，整個人都麻了。</p>
他輕輕在心中唿喚出了坐標。</p>
“倒計時：48:00:00！”</p>
不對，有變化！</p>
首先是坐標上顯示的時間不一樣了，下一次開啟夢境世界的時間，在兩天後。</p>
其次，程安審視了一下自己，發現自己穿的衣服也並非那天登山時的衝鋒衣，而是那天傳送前的便裝。</p>
而眼前的場景，卻又是獲得坐標那天晚上的情況。</p>
“除非……”</p>
程安心中萌生了一個想法，他立刻撿起了地上的登山包，然後往山下快速跑去。</p>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但是在速度上，下山還是要比上山快得多。</p>
程安隻花了一個多小時，就抵達了半山腰，有攔網的地方。</p>
不過，並不是他之前上山的入口，略微有所偏差。</p>
但這也沒關係，破洞不止一處，程安很快就找到了又一個破洞。</p>
“如果我想的沒錯的話，從這裏出去後，就可以迴到現實……”</p>
程安吸了一口氣，一下子鑽了出來。</p>
瞬間，就有強烈的失重感，眼前一黑，失去了視覺和其他一切感官感知。</p>
這持續時間隻有短短一瞬，等視線恢複後，程安發現自己站在了馬路邊上。</p>
迴頭一看，一座月光下靜謐的山村，進入眼簾。</p>
左側，則是讓他感到分外親切的一條小溪。</p>
手機還在口袋裏，電量不足百分之十。</p>
日期，9月12日，淩晨一點半！</p>
“白池村……果然，沒猜錯，我又迴來了！”</p>
“但迴來的位置，是這個好幾年前就已經消失的白池山風景區，是我獲得坐標的時間點！”</p>
“難怪，難怪它會被叫做坐標，而不是叫做傳送門之類的其他亂七八糟的名字。</p>
“它真正的作用是用來定位我自己！這才是我在現實世界與夢境世界之間的錨點？</p>
“我以後每次迴歸，都會出現在這裏？這個可能還需要多次驗證。</p>
“果然世界上就隻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p>
這一刻，程安恍然大悟。</p>
突然，他想到了什麽，表情先是一亮，但馬上又是一僵。</p>
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既然穿過了那個防護欄，就迴到了現實。</p>
這就說明，防護欄的內外，是現實與曆史的交界處。</p>
那麽半山腰以下的部分呢？</p>
應該就是真的沒有了。</p>
“可惡，我的自行車還在那裏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