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講完畢後,劉寒和許雪婷一起吃飯,許雪婷臉上有著一絲興奮和崇拜。


    “劉老師,您真是太厲害了!我在台下都聽傻了,尤其是最後您的——”


    劉寒指了指她的牛排,笑道:“都快涼了,趕緊吃吧。”


    她吐了吐舌頭,然後咬了一口牛排,眼角卻在偷偷瞄著劉寒,這個男人是真的與眾不同,不管榮辱褒貶都是那麽淡然,這份氣度讓她暗暗欽佩。


    剛剛劉寒的試講,她也在台下旁聽,見證了一節神奇的數學課。


    或許不僅僅是神奇,當劉寒在試講的最後一段時間做了那件事後,所有人都震驚了,然後幾乎是當場拍板,要劉寒成為下一期百家講壇的講師,為了怕劉寒後悔,總監甚至立刻向媒體發出了這一消息。


    她可以肯定,當劉寒的這節課講出去後,以後他的頭銜中恐怕又要多出一個天才數學家了。


    “劉寒老師,那您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帶您去正式錄節目。”


    她甚至在考慮要不要約劉寒今天去看電影,不過想到他明天還要錄節目,還是算了,以後慢慢攻略吧。


    僅僅是一堂數學課,她就已經徹底成了劉寒的迷妹,心裏也有了些小想法。


    雖然劉寒很優秀,但是她自認為也不差,985大學畢業,美國留學碩士,上大學時就被評為校花,很多高富帥追她,但都被她婉拒了,原因很簡單,那些所謂的青年俊傑看問題太過於淺薄了,道不同。


    迴國後直接進入了央視,被重點培養,現在在記者圈裏也小有名氣,追她的人也不少,甚至還有那種顏值突破天際的,但是沒有一個男人能給她劉寒這種感覺,他仿佛就不像是這個時代的人,聊天時幽默、睿智卻又不失安靜,當他站出來時,光芒萬丈,即便是枯燥的數學,在他手裏也能煥發出璀璨的光彩,但他偏偏依舊波瀾不驚。


    劉寒自然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他突然想起了什麽,問道:“那個,錄節目不會還要化妝吧?”


    他一向淡然的眼眸中竟然透出一絲緊張。


    許雪婷覺得格外新奇,笑道:“當然呀,一般都是要化妝的,不過沒關係,明天我給你化妝吧,我手法一流的。”


    劉寒有些別扭,道:“你給男人化過妝嗎?”


    他最怕姑娘直接按照給女孩化妝的經驗給自己化妝。


    許雪婷撲哧一笑,道:“安啦安啦,我以前經常給弟弟化妝。”


    可憐的弟弟呀......


    劉寒心中默哀,看來明天的妝是躲不過了。


    “對了劉老師,有件事想要請教您。”


    “你說。”


    為了讓她明天能夠手下留情,劉寒決定要認真迴答。


    “有件事我一直很苦惱,我思考很久了,但一直不知道該怎麽辦,劉老師你那麽博學,能給我個建議嗎?”


    許雪婷眼中露出一絲迷惘和痛苦,她其實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劉寒給不了她,但不知道為什麽,和劉寒在一起的時候,她覺得很親切很放鬆,讓她很有一種傾訴的欲望。


    看到她的樣子,劉寒微微正襟,目光坦然地望著她。


    “說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他們頗有點交淺言深的味道,彼此也有點對口,這不是說兩人來火花了,而是說兩人的性情很適合做朋友,劉寒就像一位智者和長者,很容易讓別人敞開心扉,而許雪婷在淩厲幹練的氣質下,其實有一顆爽利、熱枕的心,如果不是這樣,她也不會第一次見麵就向劉寒透露一些內情了。


    “我從美國迴來,本來是抱著一腔熱愛新聞、報道真相的熱血,我也知道國內對輿論的控製很嚴重,但我沒想到竟然嚴重到了這個程度,我在央視工作已經快一年了,這一年來我都沒有痛痛快快地報道過一件事,每一件事都要遮遮掩掩、粉.飾太平,這有什麽意義?還沒有我在美國當個校園記者痛快。”


    她痛飲了一口......可樂,繼續道:“我承認,不加控製的輿論等於放縱野獸出籠,但是新聞既不應該成為資.本的奴.隸,也不應該成為政.治的附庸,而最讓我寒心的是,我的一位新聞朋友冒著坐牢的風險去報導一些政.治真相,結果卻關注者寥寥。難道這個國家的人民,已經不再需要真相了嗎?”


    她這番話可以說是肺腑之言了,而且身為一名體製內的記者,說這樣的話是要承擔很大風險的,一旦被傳揚出去,恐怕她就可以考慮改行了。


    劉寒望著她的眼神有些複雜,不知道是該為她的這份信任而感動,還是該為她的單純而擔心。


    “劉老師你不用擔心,我許雪婷別的本事沒有,但看人還是很準的,你不是那樣的人,你可不要以為我幼稚,別人我可從來沒有說過這番話,對待不同的人,就要說不同的話,這我是懂得。”


    劉寒的眼中透出一絲感動。


    “不要叫我劉老師了,我比你大,叫我劉哥或者劉寒哥都隨你,從你願意對我說這些話開始,你就是我劉寒的朋友了。”


    頓了頓,劉寒補充道:“真正的那種。”


    “嗯,那劉寒哥,你說我該怎麽辦?”她叫起來很親切,幹她這一行,動不動就要喊哥喊姐,但都沒有今天這一聲自然。


    “你的痛苦不是你一個人的痛苦,而是整個新聞行業的瘡疤,隻要心中還有報導真相的使命感,這份痛苦就如影隨形,隻是大多數人不如你年輕,時間給了他們緩和的餘地。”


    許雪婷眨眨眼,有些不太懂。


    “這樣吧,你說你有一個新聞朋友報導政.治真相,結果前途沒了,關注他報導的人也很少,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為什麽?”


    “因為人類有個通病,那就是對與自己不是那麽相關的事情,不會很關心,其實說白了還是一層利益關係,為保護他人利益拍案而起需要信仰,而為保護自己利益勇於抗爭則是一種本能。”


    “可是那明明也涉及到大多數人的利益呀,比如選拔公務員的體製不公平,那麽以後他們的孩子就一定不當公務員呢?他們就確保自己不會遇到這種不公平嗎?”


    劉寒搖搖頭,淡淡道:“有時候你必須要承認,時間也是一種距離,如果時間夠長,那麽很多目光短淺的人就不會看到利害所在,或是抱著僥幸心理。舉個例子吧,假如你要反對高考製度,你號召家長們一起遊.行,你會發現響應你的大多都是高三的家長,初中的家長都很少,小學的家長更是幾乎不會有。”


    劉寒無奈一笑,道:“你看,即便是關聯性這麽強的事,依然會有許多人看不到,或者是不願看到,更別說是一些別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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