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了幾天幾夜,孤兒到了一個叫張黃的地方,他實在是走不動,又困又餓的他,如今隻想找個地方好好地睡一覺,他想就是死了好也要做一個躺著死的人,絕不做一個被活活累死的人。所以孤兒四處找尋一個他可以借以棲身的地方,天大地大,孤兒不知道何處是他的家。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看著衣著光鮮的人們,孤兒即羨慕,又仇恨。為什麽別人總是活得那麽自在,有吃有穿,少有父母疼,老有兒女養,而自己連個棲身之處都沒有,這世界真不公平。現在他也別無所求,隻要能找到一個可以容身,可以有飯吃飽的地方就行了。不,現在孤兒連吃飯都不敢去想,隻想有個地方能讓他好好睡一覺,慢慢地死去,因為他太累了,走路走累了,做人做累了,累得他再為不敢多想。所以孤兒現在隻想自己能夠靜靜地死去。沒有煩惱,沒有人打擾,沒有人因為他是xxx仔而打擾他,沒有人因為他是xxx仔而傷害他。讓他在寧靜中死去,孤兒也就心滿意足了,別無奢求了。現在他已無若顧及報仇,孤兒不再去想報複他人了,這太累人,他已無法忍受各種精神折磨,這一切令他耿耿於懷,難以做到放鬆。現在他好象弄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切隻需活得自在,人生複有何求?


    孤兒好不容易在一個小山包上找到了一處可避風雨的地方。那是一座烈士紀念碑,旁邊有一座牛棚,他弄來了一張塑料布墊在地上,在把隨身攜帶的衣物全都穿上,天氣異常的寒冷,他又冷又餓又累。也許這一睡他一覺一躺下去就不能醒來了,但他已無若顧及,他不求別的,隻求。現在能好好地睡上一覺,是人間最美的事,孤兒覺得這一生活得太累了,死對於他來說也許就是一種最好的解脫。


    這一覺他睡得很香很沉,醒來時他被一群牛包圍著,一位約有十七、八歲光景的哥哥用一雙很奇特的眼神怔怔地看著他,仿佛是地觀摩一個外星球來的怪物。


    “你這樣睡,被牛踩著就麻煩了”*。來人用關切的語氣對他說。


    他想挪動一下身子,但四肢如灌了沉鉛,動彈不得,十個腳趾不知為什麽腫得象小籮卜似的,鑽心的痛。


    來人見孤兒不能動彈,伸手把他扶了起來,“我帶你到一個好一點的地方睡”。


    孤兒心裏很害怕,不知道對方的關心是真誠還是假意。他這一生總希望遇上好人,但又不相信這世上會有好人,因為他從來遇到的人都是瞧不起他的,都是欺負他的。從來沒有人這樣關心他,所以他最怕這個人也是和別人一樣,是一個善於偽裝的偽君子,這種人就更可怕,象那些人民xx,他們把自己給騙進去,再把你關起來,餓你個半死,打你個半死,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以前他就長叫這樣的虧,就地十幾天前,他路經北海就遇上了這種事。


    自孤兒出生至今十年來他一直都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爹媽早已不在,同學嫌他是xxx仔,老師說他象妖魔鬼怪,從沒體驗過愛的他,你說他怎敢相信人間會有真情在?


    來人也沒有用心去揣摩他心裏在想什麽,隻是顧著把他扶起來。


    孤兒本想掙紮,但無奈他已餓了兩三天了,加上幾天來步行了幾十時裏路,他怎麽也動彈不了,隻能任由來人把他弄到一座空蕩蕩的大房子裏。


    這座房子也不知是誰的,有上千平方米,是一座磚木結構的大瓦房。看樣子一定公家的,那時候私人不可能會有這樣好的房子,即使有也不可能讓它閑置。


    來人把孤兒放下,又轉身去把孤兒的行裝給搬了下來,還替孤兒把東西擺放好,讓孤兒躺下,這一切都讓人完全有理由相信孤兒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的好人,是一個樂善好施的好人。


    孤兒的眼淚就象斷線的風箏,一直往下落,這一切讓他難以控製自己,這是他有生以來遇到的第一個好人,第一個願意幫助他的人、關心他有的人,叫孤兒如何不感動?


    孤兒迷迷乎乎地又一次進入了夢鄉,其實他是餓暈過去的,孤兒的十個腳趾頭下鑽心的痛,他怎能睡得著?


    一會兒,那位好心人又一次到來,手裏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稀飯。


    他把孤兒叫醒,送到了孤兒的嘴別字邊。孤兒和著熱淚狼吞虎咽地把一碗稀飯一氣吃完。


    來人看著孤兒吃東西的樣子已有八成了解了他的狀況,也許知道孤兒已幾天沒吃東西了,繼而又迴家給他端來了第二碗稀飯。此時他已基本緩過祥神來了,慢慢地吃著第二碗稀飯,


    “你是那裏人,為什麽到這來,怎麽會餓成這個樣子?”來人一連串的發問,又讓孤兒心中生疑,“是不是xx派他來的,故意拿一碗稀飯來討好我,換取我的信任,讓我說出我的身分來曆,以後又要整我?”


    孤兒停下了吃東西,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這位好心人,許久不作答“不能告訴他實情,如果讓他知道我是xx仔,這頓飯可能就是我的斷頭餐。”


    頓了一下,孤兒心中又想,“管他呢,先隨便編一謊言騙他。讓我把飯吃完再說,隻要吃飽了,我就有力氣跑了,他能捉住得我是他的,捉不住就是我的了,反正我的命賤,生死由天,無所謂。


    孤兒打定了主意,胡編了一通謊言,說自己是從安徽來的,家裏發大水,沒法活,出來討飯吃。他能說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完全聽不出本地方言的口音,對方居然完全相信了他的謊言。


    孤兒吃飽了飯,身體恢複了,才又感覺到了十個腳趾頭鑽心的痛疼。等到好人轉身迴家想要把碗筷拿迴去放好的時候,他想趁機開溜,但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完了,這會真的完了,這是天意啊,天欲絕我,天欲絕我,何患無詞啊?”他仰天一歎。


    “看來這一頓牢獄之苦是在所難免一了!”孤兒心想。


    孤兒頓時泄了氣,感到十個腳趾頭痛疼更甚,他一頭躺倒,“管他呢,生死由命,寶貴在天々”此時,他又心如此水,一心等死。


    孤兒再也無法忍受腳趾頭的巨痛,呻吟起來,漸漸地聲音越來越大,驚動了周圍的居民,許多人跑出屋子來看熱鬧。


    好心人又一次來看他,並關切地詢問情況,當得知是因他的腳趾頭的原因,好心人雙轉迴家。四處尋找土藥方,並把他帶到他的家裏,把一塊磚頭燒紅了,倒上人尿,讓他把腳放在上麵蒸。果然這方法還靈,他的痛疼感大減。


    孤兒自到了好心人的家後,他心中的一塊石頭才落了地。此時他才相信好心人是真正的好心,真正的關心他的,因為他不是帶他到xx所,而是帶迴家。這說明他真不是如他所想的是什麽xx派來的,好心人隻是一名普通的農民。


    “這天底下還真的有好人!”這會他相信了,他很是慶幸,曆盡千辛萬苦,自己真的找到一個不受人欺負的好地方,一個有著善良人們的地方,他心裏打定主意,不惜一切,想盡一切辦法要在這地方長久地居住下去。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和了解,他才知道這個救他的人叫阿三,姓黃,從此他跟著這位叫阿三的人一起生活,寧願不要一分錢,替他家幹活。


    阿三有父母和一個大哥、一個弟弟,他們都是好人,對他十分的關心。孤兒和阿三一家人一起幹農活,種甘蔗、水稻等,農閑了還出去擔河沙等。為他們掙錢,他幹活異常的努力,生怕阿三一家說他懶,不要他,因此而趕他走,那樣的話,自己又成了無家可歸的人了。


    孤兒為了讓阿三一家放下對他的戒心,他除了隱瞞自己的出身和住址以外,其它情況他都說了實情,如自己從小沒有父母、叔伯兄弟等。對孤兒可憐的身世,阿三一家都非常同情,積極地張羅著為他找個家―給他找一對養父母。


    幾經周折,終於打聽到張黃鎮有一戶人家,生了六個女兒,沒有男丁,想收養一個男孩,以繼香火。


    阿三千方百計地從中掇合,從此孤兒就有了父母。有了家,孤兒心中樂開了花,這是孤兒這一生做夢也想要的。


    這一家由於沒有男孩,生活也比較富裕,加之養父母封建意識重,看重男丁,因此對孤兒是疼愛有加,視同已出,幾個姐姐也把當作親弟弟看待。


    從此孤兒仿佛真的是這個家庭中的一員,生活的非常的幸福,他真是心中象灌了蜂蜜一樣的甜。隻可惜好景不長,孤兒很快又讓當地的xx給盯上了,懷疑他是什麽脫逃罪犯,把他抓去。用盡手段進行所謂的審問,想從他身上弄出什麽重大案情,好立功領償。


    由於孤兒一心想在這個地方長久生活下去,因此他一口咬定自己是安徽的難民,又說不出一個具體的地址。更讓xx懷疑自己是一個身負重罪,有著重大案情的壞人。因此審問更嚴,招數更恨,先是用繩子象包粽子似的捆著,讓孤兒下跪了一天一夜,然後是一頓好打,骨頭快給打拆了,讓他還怎麽挺得住?他隻好一五一十地和盤托出,把自己的身世和想法全說了出來,不敢再有隱瞞.


    這會讓這位xx很吃驚,也很失望。原以為費了這麽大的周折抓住的是一條大魚,這會可以作為升官發財的大資本,可殊不知抓住的是一條死魚,雖然xx成份也是一個小資本,但現在已經是三中全會以後的日子了,成份已不再為人民太關心的事了,階級xx為綱的已漸漸成為曆史產物了,正準備放入曆史的博物館了。


    這下可把這群官隱大的家夥給氣得可以,他們找不到理由關一個無罪的人,放了又不甘心,且麵子也過不去。但這還是難不到這群經曆了文化大xx洗禮的官家,他隨便找個理由把一個老百姓關押幾天是沒問題的.何況當時的中國“殊連九族,‘莫須有’,非法關押”那是司空見慣的事情。於是他們找了個“你到處亂竄”的理由把他弄進了監獄。三個多月後才以教育釋放的奇怪結論把他給送迴原藉。


    孤兒迴到家鄉,饑餓又一次折磨著他,因此他格外想念那種有父母有家的生活,總想著有一天再走出找到一個和阿三那樣的好人,再為他找一個養父母,再有幾個姐姐,再有一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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