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橙眯眼,“所謂樹大招風,如果喬家敢再限製你自由,我就跟媒體舉報,到時候這位新上任的大總統就會不好看了,你說他們敢不放你嗎?”


    羚睜大眼,臉上閃過一抹意外,伸手捏了捏蘇橙的臉,“就你鬼點子多。”


    手下的皮膚細膩光滑,緊致富彈性,絲毫不比大學時的皮膚狀態差,羚羨慕地瞅著蘇橙,“老天對你真好,這麽多年過去了,一點沒變老。”


    蘇橙剜了一眼羚,“你還是兩個孩子的媽呢,不也不顯老?你還每天做瑜伽,我都懶得動。”


    羚嗬嗬笑,“你那麽愛逛街愛玩,就是一種鍛煉了。”


    蘇橙笑著搖頭,“我都奔三的人了,哪還有那閑工夫去玩,每天工作都累死了。”


    “你現在做什麽工作?”


    蘇橙眨了眨眼,“遊戲公司的創意設計,沒想到吧。”


    羚點頭,“確實沒想到。”


    ……


    兩人相互說著彼此的近況,幾乎是毫無隱瞞,一對一的交心。


    還未聊完,楊荷匆匆趕來了,一進門就問:“羚姐,誰來找你了?”


    楊荷走進病房,看到嫵媚漂亮的蘇橙,愣了一下,羚跟她解釋一下,楊荷一臉糾結,猶豫著說:“我不知道……喬二小姐允不允許……”


    蘇橙立即不滿挑眉,“喬二小姐是誰?憑什麽限製別人的自由?”


    語氣,充滿了質疑和不爽,蘇橙的個性幾乎沒變,隻不過給人的感覺多了份知性優雅,但一旦到羚麵前,還是那個急性子肯為她出頭的蘇橙。


    她的直率和不屑,讓楊荷愣了一下,支吾著,說:“喬二小姐可是大總統的妹妹。”


    蘇橙一臉不以為然,“是哦,總統妹妹了不起嗎?她限製公民的人身自由,不怕被記者知道曝光?”


    楊荷詫異地看著蘇橙,似乎沒料到蘇橙竟會出口威脅,一時之間默不出聲。


    “我們晚上要出去逛街,你跟喬家小姐說一聲。”蘇橙又說。


    楊荷錯愕,張著嘴半天作聲不得,看了看羚,羚去看蘇橙,輕輕對她搖頭,蘇橙一揚眉,理直氣壯的說:“我好不容易來一趟台北,你一定要陪我逛士林夜市。”


    羚臉現為難,去看楊荷,楊荷立即擺手,縮頭烏龜似的往後退,“我隻是她們雇來的護工,做不了主。”


    蘇橙一臉‘那就別擋道’的表情,讓羚收拾一下,隨即就要出門。


    可是保鏢攔著羚,不讓她外出。


    蘇橙直接和保鏢對上了,雙方冷冷對峙。


    正在這時,走廊盡頭出現一道頎長雅致的身影,腳步沉穩快速地朝著這邊走來,很快,來到了喬逸帆的病房門口。


    當蘇橙正和保鏢吵得不可開交時,無意中一抬眸,驀然看到了來者。


    對方穿著筆挺貼身的西服,大長腿裹在西褲裏,遒勁修長,一張清逸的臉透著俊朗和成熟,看起來帥氣極了。


    可是這張臉,卻讓她遽然僵住。


    “她們是總統先生的貴客,放她們離開。”徐長風朝著保鏢淡淡開口,兩個保鏢隨即退到了一邊,不再阻攔。


    羚拉住蘇橙往外走,蘇橙反而一轉身迴了病房。


    羚看一眼徐長風,追過去,問:“蘇橙,怎麽了?”


    蘇橙背對著門口,偏首問羚,“他怎麽會在這?”


    羚故作驚訝地問:“你不知道嗎?徐長風是新任總統的秘書,職位不低呢。”


    蘇橙臉色微微發白,“我要是知道,我就不會……”


    不等她把話說完,羚截斷她,“知道他在這兒,你就不來看我了?”


    蘇橙幹脆利落地點頭,“你的處境是很糟,可是你的眼神裏透著堅強,就算我不來,我也知道你會熬過去。”


    “不,你要是不來,我可能會得抑鬱症……這幾天,我一直想到了死,或許我死了,才能贖罪。”羚抓住蘇橙的手,低垂著眉眼,輕輕說著。


    她的樣子,充滿了哀愁。


    不像是在開玩笑。


    蘇橙心裏震了一下,斂了情緒,大力地抱了她一下,拍了拍她的肩,笑了起來,“走,我們出去逛街。”


    蘇橙看了眼羚,又拿了一件外套遞給她,“你剛小產不能吹風,把大衣穿上。”


    羚輕輕唿出一口氣,麵上漾出笑意,接過大衣穿上,又到套間的衣櫥裏拿了一個帽子戴在頭上,這才和蘇橙一起往外走。


    走廊上,徐長風正忐忑不安地等著,他臉上的神情頗為小心翼翼,仿佛怕自己一不小心碾碎了蛋殼,無法破鏡重圓。


    她們出來了。


    蘇橙穿一件毛呢長裙,腳上蹬著長靴子,貼身襯衫外罩一件開衫羊毛衫,看起來休閑又時尚,充滿了都市女性的活力。


    蘇橙隻當沒看見徐長風,拉著羚就朝電梯走去。


    徐長風靜靜地跟在他們身後,她們手挽著手走在前麵,羚很久沒出來了,一臉的雀躍,看起來十分欣悅。


    蘇橙有心逗她笑,兩人時不時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他搶在她們麵前把車停到邊上,打開車門請她們進去。


    羚看了看蘇橙,說:“我們坐徐長風的車吧,他是本地人,路線熟,再說還方便免費。”


    蘇橙木著臉,在不停地招手攔出租車,“這點錢我還有,我不坐免費車。”


    羚看一眼徐長風,一臉愛莫能助的表情。


    說也奇怪,蘇橙怎麽都攔不到車,後來看出問題症結,便調轉臉對徐長風說:“麻煩你讓一讓可以嗎?你耽誤我乘車了。”


    徐長風站著不動,丹鳳眼內露出精遂的光芒,挑眉,近乎挑釁的問:“上我的車,你怕了嗎?”


    蘇橙瞪圓了眼睛,脫口就說:“有什麽好怕的。”


    徐長風便翩翩有禮地做出個請的姿勢,蘇橙拉著羚上了他的車,一輛黑色的奔馳。


    車子開了出去,徐長風透過後視鏡頻頻去看蘇橙,蘇橙隻當沒注意,上了車就說:“送我們到士林夜市。”


    徐長風輕輕應了一聲,車子穩穩地滑了出去。


    沒過多久,車裏響起了手機鈴聲,是蘇橙的。


    她接通,臉帶笑容地喊了聲,“向南,我已經見到羚了,你放心。”


    也不知道孟向南對她說了什麽,她的臉上露出柔媚微甜的笑意,一張白淨嫵媚的臉,看起來迷人極了。


    掛了電話,羚忍不住問:“孟向南跟你說了什麽?”


    蘇橙一邊放手機,一邊不在意的說:“還能說什麽?就是一些關心的話,我每次外出他都要打電話查崗的。”


    羚下意識看了看徐長風,果然發現他的臉色很難看。


    “對了,你們計劃什麽時候結婚?”


    蘇橙靜了一下,隨即笑了笑,低頭去看手指上的婚戒,“嗯,婚紗照已經拍了,禮服也在預訂中,應該快了。”


    羚愣住了,都不敢去看徐長風的神色。


    看樣子,徐長風好像沒戲了。


    正這麽想著,車子突然緊急刹車,車內的人重重地撞向前方,待到車子平穩了,羚出聲:“徐長風,開車不能出神,不能有情緒,你不知道嗎?”


    “知道,抱歉,剛剛有人突然超車。”徐長風的聲音低沉地傳了過來,聽起來帶著微微的壓抑。


    羚去看蘇橙,蘇橙臉有微怒,聽她忽然出聲:“我們把命交在你手上,不是讓你忽視的。”


    徐長風握著方向盤的手,忽然一緊,低低的解釋:“真的是有人超車。”


    蘇橙哼了一聲,“有的人年輕時不靠譜,老了也是一樣。”


    羚抿唇想笑,“徐長風才26歲,一點都不老,倒是孟向南……我沒記錯的話,他今年36了吧,已經是大叔了。”


    “怎麽會?向南正值壯年,成熟有魅力,不知多少女人迷他。”


    蘇橙的口氣,孟向南無異於女人心中的白馬王子,她對他是頗為青睞,看得出來非常的信賴。


    羚和徐長風都不說話了。


    幸好沒過多久上了高架,速度很快,羚顧著看車窗外的風景,沒有和蘇橙再說什麽。


    四十分鍾後,他們終於到了士林,隻是還沒到晚上,徐長風便停好車帶她們到有名的景點觀光。


    一座古老的門樓前,羚抬頭仰望著,忽然,有人抱住了她的雙腿,她愕然低頭,居然看到莫莫抱住了她。


    “莫莫……”她不可思議的喃喃出聲,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在做夢。


    莫莫清脆地喊她媽媽,羚下意識看向四周,看到咚咚和虞修白站在一家飯店門口,咚咚穿著得體整潔,見她看他,便走了過來,拉住了她的手,輕輕地喚,“媽媽,我們來了。”


    柔軟的小手拉著她,溫度透過皮膚傳遞,不遠處,虞修白一身白衣地佇立那兒,目光深邃浩瀚地看著她。


    不待她走過來,他率先迎過來,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她的唿吸,忽然急促起來。


    這是幾個月來,他們第一次在外麵見麵,不是偷偷摸摸的,不是隔著樓層和地麵的距離。


    他走到她麵前,沉靜地盯著她的眼睛,淡淡的一句:“你受苦了。”


    心裏一酸,眼淚差一點掉下來。


    “你們怎麽會在這?”帶著點哽咽,輕輕問出口。


    虞修白目光一挑,落在徐長風身上,羚蹙眉,一臉疑惑。


    這時,蘇橙走了過來,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虞修白,匪夷所思地問:“他就是重生後的顧少清?”


    羚有些啼笑皆非,“是,他是虞修白。”


    蘇橙突然跺了跺腳,不滿地望天長歎,“怎麽俊美無儔的男人都被你收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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