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腳並用地想要支撐起身體離他遠點,他遠遠強過她不知道多少倍的力量卻把她製的死死的。


    四目相對,一個暗沉深邃,一個怒氣洶湧。


    “沒想到你病了還這麽有攻擊力。”她咬牙切齒,動不了,讓她火大。


    “想不想試試更強的攻擊力?”大手,落在了她的翹臀上。


    她渾身一僵,滿目的不可思議,正欲發瘋的掙紮逃離,他卻掀開被子把她輕而易舉壓在了身下。


    身上的男人,如狼似虎地緊盯著她。


    暗沉的光芒,奪人心魂的幽深,羚避無可避,隻能望著他黑曜石般閃著冷芒的眸子,然後,聽到他一字一頓地說:“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把我忘得幹幹淨淨,一絲不剩?”


    羚莫名其妙地瞪著他,雙手撐在他的胸口,隔著薄薄的襯衫,能夠感覺到他胸口的溫度,燙的嚇人。


    “你是我上司,我沒有忘記。”秀眉,緊蹙。


    他話裏到底是什麽意思?


    “不,不是的——”他低言,“你是我妻子,我是你丈夫,我們在一起過,有一段甜蜜快樂的日子,你統統都不記得了?”


    “顧總,愚人節已經過了一個月了。”這些似曾相識的話,令她感到可笑。


    她的油鹽不進,令他狠狠皺眉,在她現有的全部記憶裏,真的把他剔除幹淨了嗎?把他忘了,他可以忍受。


    無法忍受的是,她對申綜昊一日強過一日的感情。


    片刻的猶豫,低頭,薄唇堅定地落在她的唇上,熟悉的清香,柔軟的觸感,記憶中諸多的親密在大腦裏糾纏,閃現,情欲湧動,無法自控。


    “混蛋,放開我——”當他從她發疼的唇上移開向下來到她的脖頸時,她得以大口大口唿吸,而後破口大罵。


    雙手化作利爪,毫不留情地朝著他的臉上抓去,他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雙手,舉過她的頭頂,牢牢控製住,強健蓄滿力量的身子壓住了她的身體,紐扣被扯斷,衣服被掀開,他的唇沿著鎖骨一路下滑,在她心口輾轉反側。


    “不要,不要——”她徒勞地扭著腰,當他的唇舌細細密密地落在她的小腹上時,她停止了一切掙紮,也沒了聲音。


    他支起身子,看到她睜著一雙清澈的大眼望著頭頂上方,有透明的眼淚自她的眼角緩緩滑落。


    他瞬間一僵,反應過來,翻身坐到她邊上,她反應迅速地跳起來,一巴掌惡狠狠落在了他的臉上。


    安靜中,耳光聲,震耳欲聾。


    他偏首,冷靜地盯著她。


    她利落地跳下床,冷著臉出去,送給他四個字:“衣冠禽獸!”


    這一夜,她嫌惡地反複洗澡,他欲壑難平站在冷水下足足三個小時。


    翌日。


    羚還在沉睡,邱姐大力敲響了她的房門,她迷迷糊糊地下床開門,看到一臉焦急的邱姐,“羚,你昨晚怎麽照顧顧總的?他今天早上燒的厲害,整個人都不清醒了。”


    羚清醒過來,事不關己地轉身,“他那麽大個人,還要人照顧?我把藥給他,已經仁至義盡了。”


    邱姐見她態度冷漠,急的跺腳,“這下好了,張導知道了,正張羅著送顧總到附近的縣醫院。”


    羚皺眉,這裏的山路最難走,他們昨天花了四個小時才從劇組落腳點到達這座小鎮,這要是去個縣城,一來一迴不得要兩天?


    “那我們就在這兒歇歇唄,反正我最近累得慌。”她不在意地地往床上一躺,繼續睡大覺。


    半個小時後,邱姐來找她,讓她先去吃早飯,而後迴山裏。


    雖然驚訝,但卻懶得問。


    迴去時,邱姐引著她走到了霸氣衝天的悍馬前,心裏咯噔了一下,顧總還沒走?


    “上車呀。”邱姐催促。


    羚卻扭頭就走,“我跟白芷坐一輛車,有個情節要跟她對一下。”


    邱姐拉開車門,一臉愛莫能助地看著坐在裏麵麵色發白的顧總。


    “算了,隨她。”


    前麵的司機扭過頭問:“那顧總還去劇組嗎?”


    “去。”清冷地吐出一個字,而後吩咐:“麻煩邱姐去看著她點,別讓她受了欺負。”


    “好的顧總。”邱姐如獲大赦地離開,去跟她們擠一輛車。


    ……


    白芷不悅地瞪著不請自來的兩人,突然推門下車,“你們坐吧,我去搭顧總的車。”


    “好啊好啊。”羚高興的舒展四肢。


    可惜,車子沒走幾米遠,白芷沉著臉攔住車重新上來了,還兇惡萬分地瞪向羚,“憑什麽你能坐,我就不能?太不公平了。”


    羚聳肩,煽風點火,“顧總也真是的,你也別泄氣,這男人嘛,都是下-半-身動物,隻要你再接再厲,早晚把他納入裙下。”


    白芷聽了,嗬嗬笑起來,“沒想到你還挺會說話的。”


    羚訕笑著,巴不得白芷搞定顧少清,讓他從此以後在她麵前消失。


    這次隻花了三個小時就迴到劇組了,留守人員早就準備好開工了,大家立即就投入了緊張的工作狀態。


    羚在拍攝時,顧少清獨自一人查看劇組的休息處,都是臨時搭建的帳篷,吃的喝的都是帶過來的半熟食品,條件簡陋,幾乎是艱苦。


    聽邱姐說,羚並無一絲抱怨。


    她忘記了所有,卻沒有忘記她的演藝夢。


    抬頭,那個穿著一身軍綠的女孩子,俏臉冷厲地在跟人對打,認真,拚搏,一絲不苟。


    “顧總,今天我們迴去嗎?”司機來問。


    看著不遠處心心念念的人,根本就邁不開步子。


    “不,再待一天。”


    司機得到迴答,過去參觀演戲了。


    晚上,因為顧總在,全劇組的人都得到了犒勞,在山裏農民的幫助下,大家支起篝火,烤著肉魚喝著酒,載歌載舞,大家玩的不亦樂乎,唯有羚,一個人獨坐休息室,沒有出去。


    顧少清起初端坐著,等著她,卻不料她始終沒有露麵。


    精明的邱姐見了,便找到羚,遊說:“外麵熱鬧的很,你一個人待在這做什麽?”


    拉住羚的胳膊,想要把她脫出帳篷,羚死賴著不肯起身,“不去,別扯我。”


    她語氣鏗鏘堅決,弄的邱姐不敢強求。


    “怎麽了?”從小鎮迴來後,羚對顧總的態度越發惡劣了,對他,視而不見,冷漠以對。


    羚假假地笑一聲,“沒事,你去玩你的,不用管我。”


    邱姐出來。


    迎麵看到顧總,不禁一愣,“顧總——”


    顧少清點了點頭,徑直站在外麵,盯著帳篷,卻並未出聲。


    邱姐看了看,歎了口氣,走開。


    羚熄了燈,帳篷裏陷入黑暗中,早早睡了。


    這一晚,邱姐看到顧總站了好久才離開,離開時腳步踉蹌,似乎是病情加重。


    當晚,導演欲送他離開,他執意不肯,一直拖到了第二天。


    羚的戲份被安排在一大早,一個小時後,她完美收工,接下來一整天都可以休息了。


    正欲迴休息室,卻被顧少清堵住,沉下臉,欲走另一邊,又被他擋住,“你想做什麽?”


    神色間,露出防備。


    好像他是一隻不可觸碰的惡狼!


    指尖卷縮,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我是來跟你道別的。”


    “你走一千次一萬次都跟我沒關係,所以用不著道別。”她語氣冷凝,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卻被他驀然拉住。


    她慌了神,出其不意地猛烈踢他一腳,而後瘋了似的往叢林深處跑去。


    “羚——”他緊跟著追上去。


    風,在耳邊唿唿刮過,灌木叢裏帶刺的植物時不時地劃過手臂,疼的她幾乎就要停下腳步,可她不想停,不想看見顧總。


    她就是討厭他,想躲著他。


    縱身跳過一個低矮的小水坑時,腳下一滑,狼狽地趴到了地上,腳踝處疼的厲害,皺著眉翻身坐起,欲伸手去揉腳。


    莫名其妙的,手還未碰到腳,腳踝處忽地尖銳一疼,定睛一看,一條遊動的蛇竄進了小水坑裏。


    “啊——”意識到自己被蛇咬了,忍不住快速地後退,再後退。


    發出的動靜讓顧少清很快找到了她,見她緊縮眉頭地盯著腳,上前,立刻擼起她的褲腳,看到一個細小的牙印,冒著發黑的血跡。


    想也沒想,低頭,用嘴吸出毒血,一口一口,吐到地上。


    小腿被他抓著,他眼也不眨地大口大口吸著,她傻呆呆地看著,忘了反應。


    等到血液變成鮮紅,他停止去吸,又從襯衫上撕下一塊布,綁在傷口的上方,“起來,趕緊迴去找人看看。”


    有些毒蛇,有著致命的毒素,他們不能大意。


    羚指了指小水坑,“那條蛇還在裏麵,好像是水蛇,可能沒毒。”


    顧少清嚴厲地瞪她一眼,一把扯起她,“不能大意。”


    羚覺得也對,當即和他一起往迴走,沒走幾步,原本扶著她的男人身體忽地晃了晃,他勉強站穩,一隻手捏了捏眉心,等了幾秒鍾,又扶著她繼續往前走。


    “你怎麽了?”看他臉色異常蒼白,耳朵卻紅的厲害,不由伸手過去摸了摸他的臉,燙的嚇人。


    “你是發燒還是中毒了啊?”羚有些急了。


    討厭歸討厭,但她也不希望他這會兒出事啊,他要是倒下了,這麽個大塊頭,她怎麽背的動?


    “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心痛?”這會兒,他腦袋疼的厲害,胸口也很疼,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是怎麽了。


    “你在說什麽啊?”羚急的瞪眼,“你死了隻有愛你的人會心痛,關我什麽事。”


    此話一出,他本就艱辛的腳步停下,直勾勾地盯著她看,她梗著脖子,“我說的是實話。”


    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體會到痛入骨髓是什麽滋味。


    “為什麽你對我這麽冷漠?”連死,都不能打動她。


    羚既擔心,又不耐煩,強力拉著他想要往前走,奈何他自己不願意抬腿,她使再大力氣都白搭。


    她氣的霍地鬆了手,他失去支撐,身體搖搖欲墜往下倒,他滿眼失望地轉開視線,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樹幹,勉強支撐住。


    “要不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叫人來?”羚提議。


    他抬眸,眸底洶湧的神色令她感覺戰栗,“不,我要你陪著我,一直一直陪著我,哪兒也不準去。”


    “你有病吧?萬一我也中毒了就死翹翹了,都留在這兒,就完了。”


    “我不在乎。”他冰冷吐字,眼底的煞氣令人害怕。


    羚感覺到他的陰森,沉默了好久,而後小心謹慎的上前,扶住他的胳膊,“那我扶著你走,能走多近就多近。”


    隻要離劇組近了,就能聽見她的唿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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