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在在做什麽?”


    顧少清抬腕看了眼時間,眉目一挑,“現在才九點,不算熬夜。”


    她看了看他,轉身就迴了臥室。


    十點半時,她已經睡的很沉,迷迷糊糊的覺得腰間一緊,身子被撈起貼緊了寬闊的胸膛,一雙悍然的手臂圈住她。


    她扭著身子無意識的咕噥,“唔……走開,你好霸道~”


    他翻過她,橘色床頭燈下,白淨小臉如玉生煙,美得驚心動魄,純真的可愛嬌憨,泛著果凍色的粉唇微微蠕動著,囈語著關於他的壞話。


    他湊過去,近乎貼著她的唇輕輕掠過,“哪裏霸道了?”


    她不滿地胡亂揮手,想要揮去令她臉龐癢癢的東西,閉著眼瞎嘀咕,“從頭到腳,家裏還是外麵,哪裏哪裏都霸道。”


    她語氣恨恨,頗有不忿之意。


    他被逗得發笑,繼續問她,她困得睜不開眼,趕蒼蠅似的揮著手,“別煩,別煩,我要睡覺,困死了。”


    他摸著她的小臉,疑惑問:“你最近越來越能睡了。”


    她沒一絲迴應,睡的無知無識,他看了她一會兒,緊了緊懷裏的嬌軀,關掉床頭燈,闔眼入眠。


    懷抱佳人,一室寧靜,夜,顯得太短太短。


    ……


    陶羚睜開眼時,發現枕邊已經沒了顧少清,挪過去,感受到枕頭上他殘留的溫度和氣息,情不自禁深吸一口。


    當起床後看到顧少清穿著白襯衫正在廚房做三明治時,心田霍然開朗,昨晚的不愉快煙消雲散,臉上滿是朗朗笑意的走過去問他做的是什麽。


    他看了她一眼,“我沒你在行,隻會做簡單的三明治。”


    “沒關係,你可以慢慢學,等你廚藝精進了再做給我吃。”她隻是開個玩笑,沒想到竟聽他一個‘好’字答應了下來。


    她愣了一下,笑了笑,“你那麽忙,哪有時間學做菜,我做給你吃,一樣的。”


    “嗯,你還挺體貼。”他把三明治做好後端到餐桌上,又倒了兩杯熱好的牛奶,示意陶羚過去吃。


    陶羚邊吃邊讚不絕口,可能味道並沒那麽好,但在她的記憶中,顧少清是第一個為她下廚的男人。


    還是這麽個衿貴高冷的男人,心情不禁飛揚,味道自然美妙起來。


    飯畢,兩人一起出門,顧少清先送陶羚到藍獅,而後折去顧氏。


    對於藍獅安排給她的工作,陶羚兢兢業業的去做,凡是和她合作過的,都知道她的認真,她始終秉持著學習摸索的態度,謙虛慎行。


    隻是,她覺得自己的工作太少,每天幾乎都是坐在辦公桌前看小說,她把空餘時間用來去說服信捷的散股股東,可每一個都明確表示不會賣給她,且表明已經轉賣出去了。


    探聽買主是誰,沒一個人肯告訴她。


    她不死心的去蹲點,好幾次都被人家哄走了,有一次還被人潑了一身水,弄的狼狽不堪,在她的數次死纏爛打之下,終於確定了一個消息:買走這些散股的人,另有其人,不是陶一山。


    會是誰?為什麽這些人絕口不提?


    正苦思冥想之時,手機忽地響起,一看屏幕是譚子維打來的,不想接,調成靜音,讓它響個夠。


    譚子維很快改成發信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柔柔骨折,住院了。”


    她起初沒在意,見到了下班時間便提起包包往外走,顧少清的車已經等在門口了,上車之後,他對她說去顧宅看看奶奶,順便在那吃飯。


    她無意中看到手機裏有信息,打開一看,便看到了譚子維發來的這句話,心裏有個聲音在反複地提醒她:無視,無視,直接無視!


    可是,雙眼仍然直勾勾地盯著屏幕看。


    猶豫半晌,終是忍不住發了個信息過去,問:“怎麽迴事?”


    譚子維迴的很快,“柔柔不肯說。”


    眉目一蹙,自然而然想到分別時汪美珊叫她迴去簽字的事,難道是她拒絕簽字,汪美珊下的毒手?


    都打骨折了,這得有多疼?


    等綠燈時,顧少清注意到她的異樣,伸手拿過手機瞄了一眼,看到發信人那欄標注著“親愛的子維哥”,臉倏地黑了。


    “你在做什麽?和他調情?”冰冷的語氣,說著傷人的話。


    存儲的名字她一直忘了改過來,沒想到卻一下子觸怒了顧少清,原本心裏就已經很煩了,他卻開口就是令她難堪的話。


    每次都是這樣,隻要一涉及譚子維,仿佛就刺到了他的逆鱗,渾身傷人。


    她低頭,幹脆刪了譚子維的手機號,偏過頭,盯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高樓大廈。


    “怎麽?被我說中了,連辯解都懶得說?”


    顧少清還不肯放過她,她幹脆捂住耳朵,不聽他冷冰冰的聲音,誰知車子突然發出刺耳的呲呲聲,她整個人往前傾,額頭差一點撞到,偏頭,看著顧少清緊繃的側臉,“你瘋了,這是在路上,請你好好開車,行嗎?”


    “怕死,你就下車。”他把車停到路邊的臨時停車位裏,幾不可察地調整著唿吸。


    陶羚覺得自己再麵對他,一定說不出什麽好話,而他又正在開車,不宜動怒,免得出什麽大事,幹脆推門下車。


    “你開慢點,我打車走。”關上車門之前,她揚聲,手上用力,車門關上的一刹那,似乎看見顧少清天寒地凍的眼神。


    她不自禁打了個寒顫,立刻轉身走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跑了。


    司機師傅問她去哪兒,她居然脫口而出:“醫院。”


    司機接著問哪家醫院她才反應過來,改成了顧宅。


    到顧宅時,居然沒看到顧少清的車,心裏咯噔了一下,走進大廳一看,也不見他的身影,顧奶奶正在和顧媽喝茶,見到她,不約而同的問:“少清呢?”


    她支吾了一下,答:“他路上臨時有點事,讓我打車先迴來了。”


    顧奶奶毫不懷疑地朝她招手,“哦,那你先過來坐,等他到家再開飯。”


    她笑著走過去,乖巧地坐到顧奶奶身邊。


    顧媽見顧奶奶對陶羚非常親厚,臉上訕訕的,起身,淡聲說去廚房看看,顧奶奶揮了揮手,等她走後,對陶羚說:“皇甫家的人一個比一個傲慢,你別放在心上。”


    陶羚不當一迴事的笑笑,“媽媽人很真實,挺好的。”


    顧奶奶勾唇一笑,“要說少清媽就這一點最好,藏不住情緒,有什麽往她臉上一瞧就知道了,她這麽個個性,也是被慣出來的。”


    陶羚朝著廚房看過去,光潔明亮的廚房內顧媽站在裏麵指揮,一舉一動滿是清貴,這種令人高山仰止的氣質完完全全是從小到大一直順遂慣了的。


    在她臉上,甚至看不到一絲皺紋,看起來恍若三十多的少婦。


    真不敢相信,那麽大的顧少清是她的兒子。


    “少清怎麽還沒到?”心裏正想到他,顧奶奶嘴上便念了。


    她低頭拿過手機調出他的號碼,猶豫一下撥過去,通了卻沒人接,心裏不由擔憂起來,“奶奶,我出去看看。”


    她盡量平靜地走出去,到了院子裏,臉上的憂慮難以掩飾,忍不住沿著偌大的顧宅往外走,他們家實在是太大了,她走了十分鍾才到大門口。


    依舊不見他的車,他的人。


    急的又去撥他的號碼,還是沒人接。


    出租車的速度,再怎麽樣也比不過他的勞斯萊斯,他不可能比她遲到啊?


    再次撥打了他的手機,這一次終於接通了,她急急的問:“少清,你在哪兒?”


    “姐,是你嗎?顧先生在我這裏。”


    那邊開口的,居然是陶柔的聲音。


    她一愣,莫名所以的問:“他怎麽在你哪兒?”


    說好的一起迴顧宅吃飯的呢?


    “顧先生說是來看看我的,其實也不是什麽大傷,子維哥非要讓我住院觀察幾天。”陶柔特有的輕緩語調徐徐傳進耳朵裏。


    這邊的自己用力咬住唇,“那他的手機怎麽在你手裏?”


    “他剛剛隨手擱在了床頭櫃上,這會兒去洗手間了,我聽見有電話,就接了起來。”


    她的妹妹事無巨細地對她說,聽起來明明沒什麽,心裏卻有點憋屈。


    她忍住沒去看陶柔,沒想到他竟自己一個人去了?


    他,是什麽意思?


    陶柔,是她妹妹,不是他的,好嗎?


    無聲地掛斷了電話,站在路口徘徊了許久,最後隻得硬著頭皮走迴顧宅,對顧奶奶他們說顧少清臨時有事耽擱了不能來,大家都理解他平時工作忙,並沒細問。


    這一頓晚飯,吃的有些索然無味。


    倒是顧奶奶,仍然一臉的開心,時不時的叮囑她多吃,說要為將來生個白白胖胖的男孩子做準備,她聽話的一一照吃不誤,隻是味同嚼蠟,期間,還時不時的往大廳張望,似乎是期待那個人能在下一秒突然出現。


    可是,直到晚飯結束,也不見他的身影。


    飯後,陪同顧奶奶到花園裏散步,地燈亮了,地麵上覆著一層朦朦朧朧的淡光,拉得他們的影子很長很長。


    “小羚,最近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顧奶奶突然語帶期待的問。


    她搖頭,茫然的答:“沒有啊。”


    “沒有嗜睡或是惡心的症狀嗎?”顧奶奶停下腳步,滿眼殷切地盯著陶羚年輕的臉蛋,見她仍然的一頭霧水,歎了口氣:“小丫頭,還是太年輕。”


    而且在該成大人的年紀,身邊沒個長輩,更別提可以做模範的女性長輩了。


    “你不清楚沒關係,隻要少清了解就行了。”顧奶奶自顧自說著。


    她慢半拍地反應過來,漲紅著臉,囁嚅著懇求:“奶奶,您在堅持個一年半載的,畢竟我跟他才結婚沒多久呀。”


    “我了解,這人呀也講究子女緣,命裏到時終須有,強求也強求不來。”顧奶奶慈眉善目,並沒有顯得那麽的強迫。


    她這樣的善解人意,反倒讓陶羚更加的想要完成她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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