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三妖之二逃跑了。</p>
負責看管她們的黑駒直接被被憤怒的紅鯉一口吞了。</p>
這是姬軒迴到監天司之後得到的第一手消息。</p>
畢竟在進去之後馬上就聽見有捕快戰戰兢兢地講了那些事情。</p>
“大、大人，您若是沒什麽要問的話，我就……就先走了！”</p>
被抓來問話的小妖臉上還帶著驚恐。</p>
姬軒鬆開了他的衣襟，隨即便見到那小妖奪路而逃，迅速消失在視界之中。</p>
他倒是沒有想到，在自己去釣魚的這段時間裏，居然還發生了那麽多事情。</p>
鹿妖與豬妖趁著守衛剛辦完事、心神失守的空隙，直接將對方給放倒了。</p>
隨即偷溜著離開了牢獄。</p>
雖然眼見事情不妙的看守找來兩個死囚，將她們燒死之後偽裝成經不住酷刑死亡的場景，但他似乎腦袋並不怎麽靈光，沒想到鹿妖與豬妖收養了一大批的人族修士。</p>
那些人族修士與她們性命相連，若是她們死了，人族修士也合該暴斃。</p>
但他們沒有。</p>
這般行為終於徹底激怒了司幽紅鯉。</p>
直接把被降格為獄卒的黑駒給吃了。</p>
但最終鹿妖與蝶妖還是死了。</p>
因為在她們逃出去一個時辰之後，抓來的人族修士也瞬間暴斃。</p>
沒有人知道她們是怎麽死的，也不知道她們死在了哪裏。</p>
對此紅鯉自然是大發雷霆，開始組織監天司的捕快，挨家挨戶地搜查。</p>
隻是……</p>
“沒想到居然能查到那麽多驚喜啊。”</p>
一旁少女依偎在姬軒懷裏。</p>
雖說這妖族的捕快對人族有著自然的防範之心。</p>
但他們終究還是沒能躲過來自同族之間的法術。</p>
在雪兒幻術的加持之下，這些修為低下的小妖直接把一切都和盤托出了。</p>
“但是還不夠。”</p>
“夫君~你到底在找些什麽呀~☆”</p>
“找本應該出現的那些人。”</p>
念及至此，姬軒的心裏便不由自主地抹上了一絲陰霾。</p>
那些鬼族到現在還沒有顯露出行跡。</p>
此處與整座山體渾然天成的陰氣、每個修士或多或少沾染上的陰氣成為了極大的幹擾。</p>
他的力量在鳳霞山根本沒有用武之地。</p>
直覺告訴他，那些鬼族修士已經到了鳳霞山。</p>
事實卻直接給了他一巴掌，讓他明白現在甚至連對方的尾巴都沒揪住。</p>
“對了雪兒，化形術修煉得如何了？”</p>
“多虧了姐姐幫忙，人家的化形術已經相當~厲害了呢~☆”</p>
“那就讓我好好地考教考教你。”</p>
……</p>
及夜。</p>
璀璨的燈火仿佛與此間有一道無形的壁障，永遠都無法傳達至這裏。</p>
仿佛隻要靠近幾步，就如同走進了一個別樣的天地。</p>
身後是一片霓虹與歡聲笑語。</p>
但眼前卻隻有一條清冷的巷子。</p>
單調的燈燭掛在街道兩側，映照著不甚美好的商鋪牌匾。</p>
清冷。</p>
孤寂。</p>
這裏是真正入夜了。</p>
獨屬於鳳霞山的夜之一角。</p>
白天或許還顯得熱鬧幾分，但到了晚上，這裏就會展露出真正的模樣。</p>
靈果鋪子的夥計正要關上鋪子的門。</p>
手裏的禁製還沒來得及激發。</p>
就被一人拽住了手腕。</p>
“勞駕，這位小哥。”麵前的少年雖然看上去弱不禁風，但手上的力道卻毋庸置疑，令鋪子的夥計根本無法動彈，渾身被禁錮，“我想買一些不甜的朱果。”</p>
</p>
鋪子夥計定睛一瞧。</p>
發現這少年有些眼熟，思慮片刻後才反應過來。</p>
此人不正是前段時間來這裏鬧過的少年麽！</p>
“是，是你！”</p>
“正是我。”</p>
“客官，您要的貨都賣完了，還請您改日再來可否？”</p>
鋪子夥計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不自然。</p>
但這裏是鳳霞山。</p>
他覺得對方至少不會對他動手。</p>
直到他被一股巨力直接轟進房舍，盛放靈果的箱子被連帶著打翻了幾個，撒了一地。</p>
少年臉上的表情並沒有當初見到的那般和藹。</p>
甚至帶著幾分冷意。</p>
“我覺得你們還有貨。</p>
要不然，你再想想？</p>
放心，我就在這裏等，等你們準備好。”</p>
“……客官，您請隨我來。”</p>
沉默片刻後。</p>
鋪子夥計終於是麵色一變。</p>
掙紮著從地上起身，領著姬軒就往鋪子裏麵走。</p>
至於地上那些靈果，卻是正眼都沒瞧過。</p>
姬軒的心裏現在很著急。</p>
那是當然的。</p>
因為到現在為止，他發現自己都還沒有真正解開這裏的真相。</p>
對於白天降下來的雷罰，他心裏已經有了猜測。</p>
畢竟是‘那個東西’，一旦見到了天日，如何能逃得過陣法的感知。</p>
而現在。</p>
他隻需要一個答案，一個答複。</p>
鳳霞山的監天司不可信。</p>
雖說司幽紅鯉是半妖，對外界一直以不偏袒任何一方的‘瘋女人’形象露麵。</p>
但在見到紅鯉與鳳族之人勾搭在一起之後，她也就徹底失去了信用。</p>
鳳族不想讓姬軒插手鳳霞山的一切。</p>
但反過來說，姬軒又何曾對他們推心置腹過。</p>
“你們靠這個一天賺多少錢？”</p>
路上姬軒有一句沒一句地問著話。</p>
但這鋪子夥計就仿佛沒聽見一般。</p>
一聲不吭地在前麵走著，直到將他引到那熟悉的小院入口。</p>
恭敬地朝著姬軒抬手。</p>
“客官請裏邊走，我們的掌櫃就在裏麵。</p>
還請客官親自與我們掌櫃談價。</p>
朱果的貨量已經不多了，滿足客官要求的更是少之又少。”</p>
但鋪子夥計說完這番話後。</p>
對上的卻是姬軒略帶著幾許玩味的笑容。</p>
見姬軒上前一步，拍了拍夥計的肩膀，語重心長地笑道。</p>
“原來你不是傀儡啊。”</p>
“客官說笑了，我不是什麽傀儡。”</p>
“哈哈哈哈。”</p>
姬軒大笑三聲。</p>
便步入了小院之中。</p>
院子裏那棵古木仍在。</p>
周遭的土地已經盡數恢複成了他上次剛到時候的模樣。</p>
在踏足小院的瞬間。</p>
正中間古木的主幹上邊裂開一道縫隙，從中睜開了一隻巨大的豎瞳。</p>
隨即，一股靈壓落下，靈壓不強，僅僅是在昭示著它的存在。</p>
樹妖晃動枝條。</p>
姬軒麵前便有根須揉成一張方桌，上邊擺滿了朱紅色的果實。</p>
隨即。</p>
沙啞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p>
“客官，這是您要的不甜的朱果。</p>
您可以先嚐一個驗驗貨。”</p>
“那我就不客氣了。”</p>
姬軒毫不猶豫地上前，將其中一枚朱果塞進了嘴裏。</p>
就如他所要求的那樣。</p>
這枚朱果不甜。</p>
甚至有些酸澀。</p>
“道友在這裏修煉了那麽多年月，不知道道友的根須範圍有多廣？”</p>
“不過是一間鋪子的範圍而已，老夫這種小妖，可沒資格再得寸進尺了。”</p>
樹妖那隻豎瞳裏帶著笑意。</p>
“道友此番前來，究竟還想知道一些什麽？</p>
老夫身上的頑疾被治好了，這多虧了道友的能力。</p>
作為報答。道友想知道什麽，老夫知無不言。”</p>
“哦？真的是知無不言嗎？”</p>
姬軒手指一動。</p>
桌上的朱果瞬間就少了一半。</p>
“我的確是有個問題想要請教道友。</p>
鳳霞山這幾年來，死了不少人，對嗎？”</p>
話音落下。</p>
小院裏便被沉寂滿溢了。</p>
安靜得可怕。</p>
許久之後，古木才垂下一根枝條，這根枝條上縛著一塊淡黃色的玉簡。</p>
“道友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在這裏。</p>
但老夫不同意道友所說的話。</p>
那些生靈隻是‘行蹤不明’，並且在監天司也有相應的記錄。”</p>
“哪個監天司？”</p>
“自然是我鳳霞山的監天司。”</p>
姬軒頷首。</p>
隨即將靈識探入玉簡之內。</p>
“唔，十七年來生靈失蹤的名單麽。</p>
的確是我想要的東西。</p>
多謝道友了。”</p>
他目光重新落在樹妖身上，朝著對方拱手行禮。</p>
隨即收走了那枚玉簡。</p>
“不過道友在此紮根了那麽多年歲，真的不知道鳳霞山裏麵有什麽嗎？”</p>
“老夫雖然是草木化妖，但老夫並不如那些天地之間強大的靈木。</p>
現在的這些範圍，也已經是老夫所能達到的極限了。</p>
若是道友想知道更多的東西，倒不如去問問那些天生地養的草木成妖，或者……您也可以直接問問鳳族。</p>
畢竟這鳳霞山一直都是鳳族在打理。”</p>
“是嘛，多謝道友提醒，我會的。”</p>
……</p>
「我們被發現了。」</p>
「這是遲早的事情。</p>
但是沒有關係。</p>
就算被發現又能如何？你能感覺到吧，那個已經要完成了。」</p>
「是啊。</p>
已經要完成了。</p>
拜它所賜，這裏的一切都失控了。」</p>
「哈哈哈哈。</p>
我還以為你在生什麽氣呢，隻是區區幾條性命而已。</p>
不論是人族，還是這些妖族。</p>
全都隻不過是我們的墊腳石，不是麽？</p>
不用擔心。</p>
鳳霞山混進來了一些有意思的小家夥，不過對我們根本無法造成任何影響。</p>
你且安心。」</p>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嗎？」</p>
「現在問這種話是否有些多餘？」</p>
空氣裏就如同存在看不見的糊狀物。</p>
每一次動作都令人感到滯澀。</p>
完整的、零碎的、帶著糜爛的酸臭味，被堆砌在一道豁口當中。</p>
「而且你們早就想這樣做了，不是嗎？」</p>
「……接下來要怎麽做？」</p>
「必要的積澱已經完成，現在我們需要一個契機。</p>
可以讓腐土蘊育新生的契機。」</p>
「你是說……」</p>
「祀生節，你覺得怎麽樣？」</p>
……</p>
人不見了！</p>
姬軒不覺得是自己被他發現了，而是那個人直接就憑空消失了！</p>
“該死！”</p>
熱鬧的街市裏，姬軒從人群中探頭。</p>
這裏是鳳霞山偏向於山巔的一片區域。</p>
原本尋常的妖族不應該來到此間，但因為姬軒手裏捏著鳳十三給的憑證，倒是沒有這方麵的煩惱。</p>
但盡管如此。</p>
人還是被姬軒跟丟了。</p>
那個從靈果鋪子裏走出來的夥計來到這裏之後，就失去了蹤跡。</p>
“這就有些麻煩了……”</p>
現在他隻知道鋪子裏的老樹妖與鳳族應該有些聯係。</p>
但他卻沒有掌握更多的線索。</p>
正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眼角餘光卻是瞥見了另一道熟悉的身影。</p>
“他怎麽會在這裏……”</p>
負責看管她們的黑駒直接被被憤怒的紅鯉一口吞了。</p>
這是姬軒迴到監天司之後得到的第一手消息。</p>
畢竟在進去之後馬上就聽見有捕快戰戰兢兢地講了那些事情。</p>
“大、大人，您若是沒什麽要問的話，我就……就先走了！”</p>
被抓來問話的小妖臉上還帶著驚恐。</p>
姬軒鬆開了他的衣襟，隨即便見到那小妖奪路而逃，迅速消失在視界之中。</p>
他倒是沒有想到，在自己去釣魚的這段時間裏，居然還發生了那麽多事情。</p>
鹿妖與豬妖趁著守衛剛辦完事、心神失守的空隙，直接將對方給放倒了。</p>
隨即偷溜著離開了牢獄。</p>
雖然眼見事情不妙的看守找來兩個死囚，將她們燒死之後偽裝成經不住酷刑死亡的場景，但他似乎腦袋並不怎麽靈光，沒想到鹿妖與豬妖收養了一大批的人族修士。</p>
那些人族修士與她們性命相連，若是她們死了，人族修士也合該暴斃。</p>
但他們沒有。</p>
這般行為終於徹底激怒了司幽紅鯉。</p>
直接把被降格為獄卒的黑駒給吃了。</p>
但最終鹿妖與蝶妖還是死了。</p>
因為在她們逃出去一個時辰之後，抓來的人族修士也瞬間暴斃。</p>
沒有人知道她們是怎麽死的，也不知道她們死在了哪裏。</p>
對此紅鯉自然是大發雷霆，開始組織監天司的捕快，挨家挨戶地搜查。</p>
隻是……</p>
“沒想到居然能查到那麽多驚喜啊。”</p>
一旁少女依偎在姬軒懷裏。</p>
雖說這妖族的捕快對人族有著自然的防範之心。</p>
但他們終究還是沒能躲過來自同族之間的法術。</p>
在雪兒幻術的加持之下，這些修為低下的小妖直接把一切都和盤托出了。</p>
“但是還不夠。”</p>
“夫君~你到底在找些什麽呀~☆”</p>
“找本應該出現的那些人。”</p>
念及至此，姬軒的心裏便不由自主地抹上了一絲陰霾。</p>
那些鬼族到現在還沒有顯露出行跡。</p>
此處與整座山體渾然天成的陰氣、每個修士或多或少沾染上的陰氣成為了極大的幹擾。</p>
他的力量在鳳霞山根本沒有用武之地。</p>
直覺告訴他，那些鬼族修士已經到了鳳霞山。</p>
事實卻直接給了他一巴掌，讓他明白現在甚至連對方的尾巴都沒揪住。</p>
“對了雪兒，化形術修煉得如何了？”</p>
“多虧了姐姐幫忙，人家的化形術已經相當~厲害了呢~☆”</p>
“那就讓我好好地考教考教你。”</p>
……</p>
及夜。</p>
璀璨的燈火仿佛與此間有一道無形的壁障，永遠都無法傳達至這裏。</p>
仿佛隻要靠近幾步，就如同走進了一個別樣的天地。</p>
身後是一片霓虹與歡聲笑語。</p>
但眼前卻隻有一條清冷的巷子。</p>
單調的燈燭掛在街道兩側，映照著不甚美好的商鋪牌匾。</p>
清冷。</p>
孤寂。</p>
這裏是真正入夜了。</p>
獨屬於鳳霞山的夜之一角。</p>
白天或許還顯得熱鬧幾分，但到了晚上，這裏就會展露出真正的模樣。</p>
靈果鋪子的夥計正要關上鋪子的門。</p>
手裏的禁製還沒來得及激發。</p>
就被一人拽住了手腕。</p>
“勞駕，這位小哥。”麵前的少年雖然看上去弱不禁風，但手上的力道卻毋庸置疑，令鋪子的夥計根本無法動彈，渾身被禁錮，“我想買一些不甜的朱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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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子夥計定睛一瞧。</p>
發現這少年有些眼熟，思慮片刻後才反應過來。</p>
此人不正是前段時間來這裏鬧過的少年麽！</p>
“是，是你！”</p>
“正是我。”</p>
“客官，您要的貨都賣完了，還請您改日再來可否？”</p>
鋪子夥計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不自然。</p>
但這裏是鳳霞山。</p>
他覺得對方至少不會對他動手。</p>
直到他被一股巨力直接轟進房舍，盛放靈果的箱子被連帶著打翻了幾個，撒了一地。</p>
少年臉上的表情並沒有當初見到的那般和藹。</p>
甚至帶著幾分冷意。</p>
“我覺得你們還有貨。</p>
要不然，你再想想？</p>
放心，我就在這裏等，等你們準備好。”</p>
“……客官，您請隨我來。”</p>
沉默片刻後。</p>
鋪子夥計終於是麵色一變。</p>
掙紮著從地上起身，領著姬軒就往鋪子裏麵走。</p>
至於地上那些靈果，卻是正眼都沒瞧過。</p>
姬軒的心裏現在很著急。</p>
那是當然的。</p>
因為到現在為止，他發現自己都還沒有真正解開這裏的真相。</p>
對於白天降下來的雷罰，他心裏已經有了猜測。</p>
畢竟是‘那個東西’，一旦見到了天日，如何能逃得過陣法的感知。</p>
而現在。</p>
他隻需要一個答案，一個答複。</p>
鳳霞山的監天司不可信。</p>
雖說司幽紅鯉是半妖，對外界一直以不偏袒任何一方的‘瘋女人’形象露麵。</p>
但在見到紅鯉與鳳族之人勾搭在一起之後，她也就徹底失去了信用。</p>
鳳族不想讓姬軒插手鳳霞山的一切。</p>
但反過來說，姬軒又何曾對他們推心置腹過。</p>
“你們靠這個一天賺多少錢？”</p>
路上姬軒有一句沒一句地問著話。</p>
但這鋪子夥計就仿佛沒聽見一般。</p>
一聲不吭地在前麵走著，直到將他引到那熟悉的小院入口。</p>
恭敬地朝著姬軒抬手。</p>
“客官請裏邊走，我們的掌櫃就在裏麵。</p>
還請客官親自與我們掌櫃談價。</p>
朱果的貨量已經不多了，滿足客官要求的更是少之又少。”</p>
但鋪子夥計說完這番話後。</p>
對上的卻是姬軒略帶著幾許玩味的笑容。</p>
見姬軒上前一步，拍了拍夥計的肩膀，語重心長地笑道。</p>
“原來你不是傀儡啊。”</p>
“客官說笑了，我不是什麽傀儡。”</p>
“哈哈哈哈。”</p>
姬軒大笑三聲。</p>
便步入了小院之中。</p>
院子裏那棵古木仍在。</p>
周遭的土地已經盡數恢複成了他上次剛到時候的模樣。</p>
在踏足小院的瞬間。</p>
正中間古木的主幹上邊裂開一道縫隙，從中睜開了一隻巨大的豎瞳。</p>
隨即，一股靈壓落下，靈壓不強，僅僅是在昭示著它的存在。</p>
樹妖晃動枝條。</p>
姬軒麵前便有根須揉成一張方桌，上邊擺滿了朱紅色的果實。</p>
隨即。</p>
沙啞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p>
“客官，這是您要的不甜的朱果。</p>
您可以先嚐一個驗驗貨。”</p>
“那我就不客氣了。”</p>
姬軒毫不猶豫地上前，將其中一枚朱果塞進了嘴裏。</p>
就如他所要求的那樣。</p>
這枚朱果不甜。</p>
甚至有些酸澀。</p>
“道友在這裏修煉了那麽多年月，不知道道友的根須範圍有多廣？”</p>
“不過是一間鋪子的範圍而已，老夫這種小妖，可沒資格再得寸進尺了。”</p>
樹妖那隻豎瞳裏帶著笑意。</p>
“道友此番前來，究竟還想知道一些什麽？</p>
老夫身上的頑疾被治好了，這多虧了道友的能力。</p>
作為報答。道友想知道什麽，老夫知無不言。”</p>
“哦？真的是知無不言嗎？”</p>
姬軒手指一動。</p>
桌上的朱果瞬間就少了一半。</p>
“我的確是有個問題想要請教道友。</p>
鳳霞山這幾年來，死了不少人，對嗎？”</p>
話音落下。</p>
小院裏便被沉寂滿溢了。</p>
安靜得可怕。</p>
許久之後，古木才垂下一根枝條，這根枝條上縛著一塊淡黃色的玉簡。</p>
“道友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在這裏。</p>
但老夫不同意道友所說的話。</p>
那些生靈隻是‘行蹤不明’，並且在監天司也有相應的記錄。”</p>
“哪個監天司？”</p>
“自然是我鳳霞山的監天司。”</p>
姬軒頷首。</p>
隨即將靈識探入玉簡之內。</p>
“唔，十七年來生靈失蹤的名單麽。</p>
的確是我想要的東西。</p>
多謝道友了。”</p>
他目光重新落在樹妖身上，朝著對方拱手行禮。</p>
隨即收走了那枚玉簡。</p>
“不過道友在此紮根了那麽多年歲，真的不知道鳳霞山裏麵有什麽嗎？”</p>
“老夫雖然是草木化妖，但老夫並不如那些天地之間強大的靈木。</p>
現在的這些範圍，也已經是老夫所能達到的極限了。</p>
若是道友想知道更多的東西，倒不如去問問那些天生地養的草木成妖，或者……您也可以直接問問鳳族。</p>
畢竟這鳳霞山一直都是鳳族在打理。”</p>
“是嘛，多謝道友提醒，我會的。”</p>
……</p>
「我們被發現了。」</p>
「這是遲早的事情。</p>
但是沒有關係。</p>
就算被發現又能如何？你能感覺到吧，那個已經要完成了。」</p>
「是啊。</p>
已經要完成了。</p>
拜它所賜，這裏的一切都失控了。」</p>
「哈哈哈哈。</p>
我還以為你在生什麽氣呢，隻是區區幾條性命而已。</p>
不論是人族，還是這些妖族。</p>
全都隻不過是我們的墊腳石，不是麽？</p>
不用擔心。</p>
鳳霞山混進來了一些有意思的小家夥，不過對我們根本無法造成任何影響。</p>
你且安心。」</p>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嗎？」</p>
「現在問這種話是否有些多餘？」</p>
空氣裏就如同存在看不見的糊狀物。</p>
每一次動作都令人感到滯澀。</p>
完整的、零碎的、帶著糜爛的酸臭味，被堆砌在一道豁口當中。</p>
「而且你們早就想這樣做了，不是嗎？」</p>
「……接下來要怎麽做？」</p>
「必要的積澱已經完成，現在我們需要一個契機。</p>
可以讓腐土蘊育新生的契機。」</p>
「你是說……」</p>
「祀生節，你覺得怎麽樣？」</p>
……</p>
人不見了！</p>
姬軒不覺得是自己被他發現了，而是那個人直接就憑空消失了！</p>
“該死！”</p>
熱鬧的街市裏，姬軒從人群中探頭。</p>
這裏是鳳霞山偏向於山巔的一片區域。</p>
原本尋常的妖族不應該來到此間，但因為姬軒手裏捏著鳳十三給的憑證，倒是沒有這方麵的煩惱。</p>
但盡管如此。</p>
人還是被姬軒跟丟了。</p>
那個從靈果鋪子裏走出來的夥計來到這裏之後，就失去了蹤跡。</p>
“這就有些麻煩了……”</p>
現在他隻知道鋪子裏的老樹妖與鳳族應該有些聯係。</p>
但他卻沒有掌握更多的線索。</p>
正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眼角餘光卻是瞥見了另一道熟悉的身影。</p>
“他怎麽會在這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