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駒，找我何事？”</p>
司幽紅鯉並沒有顯露出任何異常。</p>
但言語中卻明顯地帶著幾分不悅，讓這名喚作黑駒的捕頭心裏也不禁是咯噔一下。</p>
今天仿佛是撞了槍口，或是遭了什麽咒怨，簡直是諸事不順。</p>
但心中雖然這般念想，他還是硬著頭皮上前一步。</p>
先是朝著司幽行了一禮。</p>
隨後一把將自己的這位‘可愛的親族’給提了過來。</p>
將其按著跪倒在地。</p>
“這是……我記得，是你的一位親族？”</p>
“迴大人，確實是在下的一名親族。</p>
他原本是我在鳳霞山外留下的某一脈後裔，在前段時間覺醒了靈性，成功化形。</p>
我看他也憨厚老實，就心懷惻隱，把他給留在了身邊。</p>
我們馬妖一族開啟靈智本就不易。</p>
所以我這些年來也少不得對他鞭策鼓勵……”</p>
“我知道，前幾年你把你這位親族送去其他地方曆練，結果半年前他迴來了。</p>
聽你說他表現得不錯，所以我才給你那個機會。</p>
讓他做個小捕快。”</p>
紅鯉一隻手指敲打著自己的胳膊肘。</p>
微微沉思了片刻後，不急不緩地說道。</p>
“那麽……你現在又為什麽把他給綁起來？</p>
還把他帶到了這裏。</p>
黑駒，可是出了什麽事情？”</p>
她眼中帶著幾分凜然。</p>
在那句話落下後的瞬間，整個房間裏氣氛陡然一變。</p>
好似空氣都開始凝滯了一般，令人喘不過氣來。</p>
那種壓抑的氛圍，有如前方壓著一座即將傾覆的山嶽。</p>
“是、是出了點事情。</p>
今天我這位親族、那個……不小心……招惹了一些不該惹的人。”</p>
黑駒弓著身。</p>
兩腿都在不住地打顫。</p>
而在他身後捆縛著拖來的黃毛馬妖卻在見到司幽的瞬間，那兩隻眼睛就直勾勾地盯著她。</p>
嘴角情不自禁地流出哈喇子。</p>
周圍那種壓抑的氣息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一般。</p>
“究竟是怎麽迴事。</p>
你那親族究竟是冒犯了誰，把你嚇成這樣？</p>
甚至值得你親自過來與我說？”</p>
“是……是鳳族。”</p>
靈壓驟然降下。</p>
黑駒直接跪倒在地上。</p>
麵色慘白，兩手撐著地麵，隻差半點他就直接整個身子趴在地上了。</p>
至於那被捆縛著的黃毛馬妖。</p>
此時才算是感覺到了什麽，一臉的哭腔。</p>
驚懼地盯著麵前絕美的女子。</p>
有如蟲豸一般在地上扭動著，試圖離開這間房間。</p>
“黑駒。”</p>
紅鯉的聲音中帶著冷意。</p>
若非是在這裏，若非邊上還有其他人。</p>
恐怕這黑駒就要命喪當場了。</p>
“把這件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我。</p>
若是有半點隱瞞。</p>
今天你就不要想著從這裏出去了。”</p>
“是，是！司幽大人！”</p>
被嚇傻了的黑駒哪裏還敢有半分隱瞞。</p>
趕緊將一切都說了出來，同時將那張印有監天司戳印的文書也一並交了上去。</p>
紅鯉目光落在那戳印上片刻後。</p>
怒極反笑。</p>
“好，好啊。</p>
黑駒，沒想到……我真是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麽一個討喜的親族。半年前你是怎麽和我說的，嗯？</p>
你說你這位親族在外麵曆練了那麽多年，已經褪去了妖族的陋習。</p>
完全可以勝任監天司的工作。</p>
說實話，就算他實際上一點本事都沒有，我監天司又何惜養一個吃閑飯的！”</p>
紅鯉正在氣頭上。</p>
隻是這句話落下之後。</p>
就聽得耳畔傳來一道若有若無的咳嗽聲。</p>
連忙麵色一變，改口道。</p>
“我原本念及舊情，覺得你推薦的人至少也算得上是一個人才，至少也有些本事。</p>
可結果呢？</p>
好嘛。</p>
黑駒啊黑駒，你這位親族的確本事了得。</p>
這才多少時間，就已經敢得罪鳳族了？</p>
你們還想怎麽樣，把鳳霞山的梧桐全都砍了給你們當草吃嗎！”</p>
“不、不！不敢！”</p>
黑駒額頭上已經滿是汗水。</p>
雖然這些都還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知道今天這裏至少得有一個走不出去。</p>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p>
鳳霞山的司幽紅鯉。</p>
她雖然是半妖，但行事作風絕對更為偏向妖族。</p>
其出手之狠辣、果決，完全與她的外貌達成了兩個極端。</p>
據說在就任司幽之前，她還是一個殺才，在她手裏丟掉性命的生靈不計其數。</p>
現在他隻能祈求這位司幽大人還沒有生氣到將這裏所有妖都殺掉的程度。</p>
就算要殺，那也別把自己給殺了。</p>
“哼。</p>
不過你還算是聰明。</p>
起碼還知道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我。</p>
剛才的衝突……真的隻有你說的那麽點嗎？”</p>
“真的！絕無半句虛假！</p>
若是大人您不信，大可對他搜魂。</p>
記憶是不會說謊的！”</p>
“行了，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紅鯉皺著眉，若非邊上還站著一個人，她如何不想搜魂，但現在她的一舉一動都被另一個人看在眼裏，所以無論要做什麽、說什麽話，都需要經過深思熟慮，“此事我一會兒會親自去和鳳族他們說的，他一個小小的螻蟻，鳳族還不至於降下多大的責罰。”</p>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司幽大人心情好像不錯。</p>
但既然能免去一頓責罰，那自然是極好的。</p>
黑駒當即叩首拜謝。</p>
“從今天開始革去你捕頭一職。</p>
從一介小吏開始重新來過吧。</p>
希望你以後可以長點記性。”</p>
“多、多謝大人！”</p>
“然後是你這位親族……”紅鯉掃了一眼像一條狗一樣躺在地上的黃毛馬妖，淡淡地說道，“依照靈王朝律法，他的行為乃肇事，又仗勢欺人罪加一等，把他關起來三十年，三十年後讓他滾出鳳霞山。”</p>
自己的這位親族居然也保住了一條命？</p>
黑駒眼中閃過一絲詫異。</p>
剛才司幽大人的確是非常動怒，幾乎就要殺人了。</p>
可現在這責罰下來卻有如蜻蜓點水一般。</p>
對於妖族來說，關三十年的懲罰雖然嚴重，但還沒有到耗盡一生的程度。</p>
今天的司幽大人，似乎有些奇怪？</p>
但這般思緒已然是被他壓下。</p>
不論司幽變得如何奇怪，司幽就是司幽。</p>
那是絕對無法逾越的力量。</p>
正當他心裏鬆了一口氣，蹣跚著起身打算告退的時候。</p>
卻忽聞身後那捆縛著的黃毛馬妖突然大喊一聲。</p>
身子不住地在地上扭動。</p>
就像一個耍無賴的孩子。“不要！</p>
我不要關起來。</p>
我不要走，我要留在鳳霞山！”</p>
“這可由不得你。”</p>
紅鯉的臉頓時就陰沉下來。</p>
要不是邊上還站著姬軒，這隻馬妖早就已經被她給宰了無數遍。</p>
她冷眼看著黑駒。</p>
黑駒感覺到目光，才站起來沒多久的雙腿又一次撲通一聲跪了下去。</p>
“黑駒，你之前不是說你這親族早已在外麵曆練得心性成熟了。</p>
怎麽這模樣？”</p>
“大人，這……我也不知道啊。</p>
當初我把他托付給一個朋友。</p>
讓我那位朋友鍛煉一下他，而且他迴來的時候真的很乖巧，也很會說話——”</p>
“老哥你騙人！</p>
那個混蛋把我給賣了，賣了三百錢！</p>
就把我塞進馬廄裏邊，我、我拉了好幾年的馬車，好不容易逃出來的！”</p>
“什麽，你竟然是逃出來的！”</p>
黑駒當即麵色一沉。</p>
他知道這迴就算是靈帝親至都救不迴這黃毛馬妖了。</p>
所謂曆練。</p>
其實就是讓沒有化形、或者化形不完全的妖族與人族一起生活，通過模仿學習人族的習性。</p>
所有的妖族都這麽認為，這是由純粹的野獸轉向妖獸的必由之路。</p>
任何剛開了靈智的妖族都必須經由這一步來成為成長。</p>
甚至已經將其寫進了靈王朝律法之中。</p>
現在這黃毛馬妖這般說話。</p>
等於是直接承認了自己違背了律法。</p>
這一迴。</p>
黑駒已經迅速地遠離黃毛馬妖一段距離。</p>
他已經能感覺到明豔動人的司幽眼眸中暗藏的殺機快要滿溢出來。</p>
但就在下一瞬間。</p>
卻聽得房間裏傳來一道陌生的少年聲音。</p>
“我能問問你是怎麽逃出來的嗎？”</p>
“嘿嘿。</p>
我把繩索咬斷了。</p>
大雪天的誰也不知道我往哪裏跑！</p>
不過馬車裏還有活物，這會兒估計墳頭草都長了吧。”</p>
“你這一頭的黃毛是天生的？”</p>
“當然是染的啊，原來白色的不甚好看，老哥說那一身的白和他犯衝，而且……說實話的確有點醜，被人看了笑話。”</p>
“你屁股上有一撮黑斑吧？”</p>
“是啊。”</p>
黃毛馬妖正自顧自地迴答著。</p>
等答到這裏。</p>
卻是突然反應過來。</p>
茫然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p>
“你、你怎麽知道？</p>
不對。</p>
是誰在那裏？”</p>
話音剛落。</p>
就見虛空中泛起一陣漣漪。</p>
從原本空無一物的某一處虛空中，走出兩道身影。</p>
那少年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躺在地上的馬妖，這般俯視的角度令躺在地上的馬妖心裏一陣惱火。</p>
</p>
少年的模樣他自然是認得的。</p>
正是他想要找麻煩的人。</p>
然後少年開口。</p>
戲謔一般的言語中帶著幾分暢然。</p>
“那時候的我手裏沒什麽法器，所以還沒辦法禦劍。</p>
不過好在那條道上也不是想象當中的沒有一點人煙。</p>
所以好歹是找到了住處。</p>
不過沒想到我們還挺有緣分。</p>
原本我都已經放棄了繼續找你。</p>
誰知道你卻主動出現在我的麵前。</p>
我的墳頭還沒長草，是不是讓你有些失望了？”</p>
司幽紅鯉並沒有顯露出任何異常。</p>
但言語中卻明顯地帶著幾分不悅，讓這名喚作黑駒的捕頭心裏也不禁是咯噔一下。</p>
今天仿佛是撞了槍口，或是遭了什麽咒怨，簡直是諸事不順。</p>
但心中雖然這般念想，他還是硬著頭皮上前一步。</p>
先是朝著司幽行了一禮。</p>
隨後一把將自己的這位‘可愛的親族’給提了過來。</p>
將其按著跪倒在地。</p>
“這是……我記得，是你的一位親族？”</p>
“迴大人，確實是在下的一名親族。</p>
他原本是我在鳳霞山外留下的某一脈後裔，在前段時間覺醒了靈性，成功化形。</p>
我看他也憨厚老實，就心懷惻隱，把他給留在了身邊。</p>
我們馬妖一族開啟靈智本就不易。</p>
所以我這些年來也少不得對他鞭策鼓勵……”</p>
“我知道，前幾年你把你這位親族送去其他地方曆練，結果半年前他迴來了。</p>
聽你說他表現得不錯，所以我才給你那個機會。</p>
讓他做個小捕快。”</p>
紅鯉一隻手指敲打著自己的胳膊肘。</p>
微微沉思了片刻後，不急不緩地說道。</p>
“那麽……你現在又為什麽把他給綁起來？</p>
還把他帶到了這裏。</p>
黑駒，可是出了什麽事情？”</p>
她眼中帶著幾分凜然。</p>
在那句話落下後的瞬間，整個房間裏氣氛陡然一變。</p>
好似空氣都開始凝滯了一般，令人喘不過氣來。</p>
那種壓抑的氛圍，有如前方壓著一座即將傾覆的山嶽。</p>
“是、是出了點事情。</p>
今天我這位親族、那個……不小心……招惹了一些不該惹的人。”</p>
黑駒弓著身。</p>
兩腿都在不住地打顫。</p>
而在他身後捆縛著拖來的黃毛馬妖卻在見到司幽的瞬間，那兩隻眼睛就直勾勾地盯著她。</p>
嘴角情不自禁地流出哈喇子。</p>
周圍那種壓抑的氣息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一般。</p>
“究竟是怎麽迴事。</p>
你那親族究竟是冒犯了誰，把你嚇成這樣？</p>
甚至值得你親自過來與我說？”</p>
“是……是鳳族。”</p>
靈壓驟然降下。</p>
黑駒直接跪倒在地上。</p>
麵色慘白，兩手撐著地麵，隻差半點他就直接整個身子趴在地上了。</p>
至於那被捆縛著的黃毛馬妖。</p>
此時才算是感覺到了什麽，一臉的哭腔。</p>
驚懼地盯著麵前絕美的女子。</p>
有如蟲豸一般在地上扭動著，試圖離開這間房間。</p>
“黑駒。”</p>
紅鯉的聲音中帶著冷意。</p>
若非是在這裏，若非邊上還有其他人。</p>
恐怕這黑駒就要命喪當場了。</p>
“把這件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我。</p>
若是有半點隱瞞。</p>
今天你就不要想著從這裏出去了。”</p>
“是，是！司幽大人！”</p>
被嚇傻了的黑駒哪裏還敢有半分隱瞞。</p>
趕緊將一切都說了出來，同時將那張印有監天司戳印的文書也一並交了上去。</p>
紅鯉目光落在那戳印上片刻後。</p>
怒極反笑。</p>
“好，好啊。</p>
黑駒，沒想到……我真是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麽一個討喜的親族。半年前你是怎麽和我說的，嗯？</p>
你說你這位親族在外麵曆練了那麽多年，已經褪去了妖族的陋習。</p>
完全可以勝任監天司的工作。</p>
說實話，就算他實際上一點本事都沒有，我監天司又何惜養一個吃閑飯的！”</p>
紅鯉正在氣頭上。</p>
隻是這句話落下之後。</p>
就聽得耳畔傳來一道若有若無的咳嗽聲。</p>
連忙麵色一變，改口道。</p>
“我原本念及舊情，覺得你推薦的人至少也算得上是一個人才，至少也有些本事。</p>
可結果呢？</p>
好嘛。</p>
黑駒啊黑駒，你這位親族的確本事了得。</p>
這才多少時間，就已經敢得罪鳳族了？</p>
你們還想怎麽樣，把鳳霞山的梧桐全都砍了給你們當草吃嗎！”</p>
“不、不！不敢！”</p>
黑駒額頭上已經滿是汗水。</p>
雖然這些都還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知道今天這裏至少得有一個走不出去。</p>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p>
鳳霞山的司幽紅鯉。</p>
她雖然是半妖，但行事作風絕對更為偏向妖族。</p>
其出手之狠辣、果決，完全與她的外貌達成了兩個極端。</p>
據說在就任司幽之前，她還是一個殺才，在她手裏丟掉性命的生靈不計其數。</p>
現在他隻能祈求這位司幽大人還沒有生氣到將這裏所有妖都殺掉的程度。</p>
就算要殺，那也別把自己給殺了。</p>
“哼。</p>
不過你還算是聰明。</p>
起碼還知道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我。</p>
剛才的衝突……真的隻有你說的那麽點嗎？”</p>
“真的！絕無半句虛假！</p>
若是大人您不信，大可對他搜魂。</p>
記憶是不會說謊的！”</p>
“行了，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紅鯉皺著眉，若非邊上還站著一個人，她如何不想搜魂，但現在她的一舉一動都被另一個人看在眼裏，所以無論要做什麽、說什麽話，都需要經過深思熟慮，“此事我一會兒會親自去和鳳族他們說的，他一個小小的螻蟻，鳳族還不至於降下多大的責罰。”</p>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司幽大人心情好像不錯。</p>
但既然能免去一頓責罰，那自然是極好的。</p>
黑駒當即叩首拜謝。</p>
“從今天開始革去你捕頭一職。</p>
從一介小吏開始重新來過吧。</p>
希望你以後可以長點記性。”</p>
“多、多謝大人！”</p>
“然後是你這位親族……”紅鯉掃了一眼像一條狗一樣躺在地上的黃毛馬妖，淡淡地說道，“依照靈王朝律法，他的行為乃肇事，又仗勢欺人罪加一等，把他關起來三十年，三十年後讓他滾出鳳霞山。”</p>
自己的這位親族居然也保住了一條命？</p>
黑駒眼中閃過一絲詫異。</p>
剛才司幽大人的確是非常動怒，幾乎就要殺人了。</p>
可現在這責罰下來卻有如蜻蜓點水一般。</p>
對於妖族來說，關三十年的懲罰雖然嚴重，但還沒有到耗盡一生的程度。</p>
今天的司幽大人，似乎有些奇怪？</p>
但這般思緒已然是被他壓下。</p>
不論司幽變得如何奇怪，司幽就是司幽。</p>
那是絕對無法逾越的力量。</p>
正當他心裏鬆了一口氣，蹣跚著起身打算告退的時候。</p>
卻忽聞身後那捆縛著的黃毛馬妖突然大喊一聲。</p>
身子不住地在地上扭動。</p>
就像一個耍無賴的孩子。“不要！</p>
我不要關起來。</p>
我不要走，我要留在鳳霞山！”</p>
“這可由不得你。”</p>
紅鯉的臉頓時就陰沉下來。</p>
要不是邊上還站著姬軒，這隻馬妖早就已經被她給宰了無數遍。</p>
她冷眼看著黑駒。</p>
黑駒感覺到目光，才站起來沒多久的雙腿又一次撲通一聲跪了下去。</p>
“黑駒，你之前不是說你這親族早已在外麵曆練得心性成熟了。</p>
怎麽這模樣？”</p>
“大人，這……我也不知道啊。</p>
當初我把他托付給一個朋友。</p>
讓我那位朋友鍛煉一下他，而且他迴來的時候真的很乖巧，也很會說話——”</p>
“老哥你騙人！</p>
那個混蛋把我給賣了，賣了三百錢！</p>
就把我塞進馬廄裏邊，我、我拉了好幾年的馬車，好不容易逃出來的！”</p>
“什麽，你竟然是逃出來的！”</p>
黑駒當即麵色一沉。</p>
他知道這迴就算是靈帝親至都救不迴這黃毛馬妖了。</p>
所謂曆練。</p>
其實就是讓沒有化形、或者化形不完全的妖族與人族一起生活，通過模仿學習人族的習性。</p>
所有的妖族都這麽認為，這是由純粹的野獸轉向妖獸的必由之路。</p>
任何剛開了靈智的妖族都必須經由這一步來成為成長。</p>
甚至已經將其寫進了靈王朝律法之中。</p>
現在這黃毛馬妖這般說話。</p>
等於是直接承認了自己違背了律法。</p>
這一迴。</p>
黑駒已經迅速地遠離黃毛馬妖一段距離。</p>
他已經能感覺到明豔動人的司幽眼眸中暗藏的殺機快要滿溢出來。</p>
但就在下一瞬間。</p>
卻聽得房間裏傳來一道陌生的少年聲音。</p>
“我能問問你是怎麽逃出來的嗎？”</p>
“嘿嘿。</p>
我把繩索咬斷了。</p>
大雪天的誰也不知道我往哪裏跑！</p>
不過馬車裏還有活物，這會兒估計墳頭草都長了吧。”</p>
“你這一頭的黃毛是天生的？”</p>
“當然是染的啊，原來白色的不甚好看，老哥說那一身的白和他犯衝，而且……說實話的確有點醜，被人看了笑話。”</p>
“你屁股上有一撮黑斑吧？”</p>
“是啊。”</p>
黃毛馬妖正自顧自地迴答著。</p>
等答到這裏。</p>
卻是突然反應過來。</p>
茫然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p>
“你、你怎麽知道？</p>
不對。</p>
是誰在那裏？”</p>
話音剛落。</p>
就見虛空中泛起一陣漣漪。</p>
從原本空無一物的某一處虛空中，走出兩道身影。</p>
那少年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躺在地上的馬妖，這般俯視的角度令躺在地上的馬妖心裏一陣惱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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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模樣他自然是認得的。</p>
正是他想要找麻煩的人。</p>
然後少年開口。</p>
戲謔一般的言語中帶著幾分暢然。</p>
“那時候的我手裏沒什麽法器，所以還沒辦法禦劍。</p>
不過好在那條道上也不是想象當中的沒有一點人煙。</p>
所以好歹是找到了住處。</p>
不過沒想到我們還挺有緣分。</p>
原本我都已經放棄了繼續找你。</p>
誰知道你卻主動出現在我的麵前。</p>
我的墳頭還沒長草，是不是讓你有些失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