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p>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顯而易見了。</p>
姬軒在原地又坐了會兒。</p>
就見一道黑影從天而降。</p>
在他身側化作一個單膝跪地的黑袍人。</p>
懷裏的小狐狸在見到那個黑袍人後明顯是吃了一驚。</p>
整個身子都迅速縮到了姬軒的衣服深處。</p>
緊緊地蜷縮成一個球。</p>
但姬軒卻仿佛早已知曉了對方會出現一般，並沒有顯露出任何的表情。</p>
“召集玹溪所有的監天司修士。</p>
把藏雪宗圍起來。</p>
然後給他們遞一份拜帖，就說……嗯。</p>
‘中域知曉平溪王境內生靈疾苦。</p>
頑疾難以根除，生靈已入水火。</p>
故中域一位殿下要來拜訪、慰問一下藏雪宗，以安撫平溪境內修士的心情。’”</p>
“大人，您現在就要去藏雪宗？”</p>
“不錯。</p>
我希望藏雪宗知曉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正站在藏雪宗的山門口。</p>
你們應該能辦到吧？”</p>
黑袍人點了點頭。</p>
身形迅速消失在暗處。</p>
而姬軒則是將目光看向北方。</p>
若是他估算不差的話，在那裏想必也已經要發生了一些事情了吧。</p>
“仇恨會蒙蔽一個人的雙眼。”</p>
在他的懷裏。</p>
小狐狸又抖了抖自己的耳朵，從他手臂之間探出頭來。</p>
環視一周，發現已然是沒有了那黑袍人的身形。</p>
當即將半個身子都露了出來。</p>
姬軒緩緩起身。</p>
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步入了人流當中。</p>
“而越是沉澱的仇恨，爆發的時候就越是不講道理。</p>
希望能借此機會……哪怕是一點也好，搞清楚‘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麽。</p>
至於現在。</p>
還是先看看藏雪宗究竟在做些什麽吧。”</p>
雖然姬軒目前手裏沒有那塊被收繳的麵紗，也不存在什麽監天司鑒定的文書。</p>
但就在剛才，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證據。</p>
根據他得到的情報，如今藏雪宗三位修為最高的太上長老都在宗門。</p>
可以說隻要這一次能夠成功端了藏雪宗，也就不存在什麽禍根不曾除盡的情況了。</p>
他並不清楚藏雪宗究竟在做些什麽。</p>
既然不清楚。</p>
那就直接去問，拿著證據直接扇在對方的臉上。</p>
按照姬軒如今手裏掌握的證據來看，藏雪宗至少得折一位太上長老。</p>
在想到這裏的時候。</p>
姬軒心中便止住了一切的念頭。</p>
空靈的心境讓他的唿吸變得平緩，讓他的存在似乎都變得縹緲。</p>
周圍行人絡繹不絕，到處都是銅臭味。</p>
該說藏雪宗在經商一道上確實是獨樹一幟，已然是將玹溪打造成了一座獨屬於商人的城市。</p>
在這裏隻要是能明碼標價的東西，你絕對都能買到。</p>
所以盡管平溪境內因為特殊的氣候與疫病，使得居住在此處的生靈頗有一種籠中鳥雀的意味，但仍然沒有阻礙玹溪成為整個南域最繁華的城市之一。</p>
這裏的歡愉蓋過了一切苦難。</p>
甚至之前易青裳道出病疫的苦痛的時候，那些圍聚在一起的商販臉上壓根就沒有顯露出幾分痛苦的表情。</p>
他們早已習慣。</p>
來自過去的不甘、憤慨、無力已經消散。</p>
不。</p>
或許從一開始就不存在？</p>
姬軒感覺到胸口又被小狐狸的腳給蹬了一下，便知道自己已經來到了藏雪宗的山門口。</p>
畢竟這一幕在剛才也發生過。</p>
就在姬軒打算靠近藏雪宗山門的時候，小狐狸在懷裏掙紮得厲害。</p>
仿佛感知到了什麽危險一般。</p>
隻是姬軒本人卻是什麽都沒有感覺到。</p>
雖說被稱作山門。</p>
但卻隻是一</p>
座簡單的牌樓。</p>
一道懸空的石階順著牌樓如螺旋一般向上延伸，中間連接了一道道分叉的更小的螺旋，通往懸空的宮闕和閣樓。</p>
</p>
沒有高山。</p>
也沒有多少別致的景色。</p>
除了這座牌樓以外，就隻有寸草不生的石板鋪就的平地。</p>
山門前的空地上並沒有多少人。</p>
距離那場拍賣會已經過去了許久。</p>
一切都恢複了往昔那般模樣。</p>
而當姬軒出現在這裏的時候，正看見一個溫文儒雅的青袍中年人自空中懸浮的石階一步步朝下走。</p>
在見到姬軒的瞬間，他眼眸中徒然一亮，腳步加快了幾分。</p>
於姬軒麵前欠身行禮。</p>
“誒呀，想必這位就是中域來的殿下吧？</p>
嗬嗬。</p>
在下祝戊，乃——”</p>
“當代藏雪宗宗主祝戊。</p>
我知道你。</p>
不過五十餘歲修為便已經到了觀山形意。</p>
要我說這小小的藏雪宗可容不下你，以你的天賦若是能去中域，成就可不比現在要差。”</p>
姬軒淡淡地說道。</p>
而那位藏雪宗宗主祝戊臉上笑容更甚。連忙擺手對姬軒做出了個‘請’的手勢。</p>
“殿下您說笑了。</p>
以我這微末道行，哪裏有資格去中域發展。</p>
能在這裏有一安穩之地修行，就已經知足了。”</p>
他的視線在姬軒懷裏看了一眼。</p>
但並沒有過多的注視，而是將更多的注意力落在姬軒本人的身上。</p>
祝戊的出現並沒有引起尚在附近的人們注意。</p>
這裏真的是一個深入市井的地方。</p>
哪怕是宗門前方都有尋常百姓往來。</p>
而那些修士也對此視而不見。</p>
在這裏也根本沒有所謂的出塵。</p>
“不知殿下名諱？”</p>
“姬軒。”</p>
“殿下若是能早些告知在下的話，在下或許就能準備一個歡迎會了。</p>
想必這裏的百姓聽說中域來人看望，定會非常歡喜的。</p>
不，在下絕不是責怪殿下，絕對沒有那種意思……”</p>
“不必如此大費周章。</p>
我來這裏是為了了解此地詳情。</p>
並不想興師動眾地麵對他們，我相信宗主大人已經知道了。</p>
中域這段時間有些事情。</p>
有幾位貴人對平溪地界上心，我此番前來一是為了看一眼你們這裏的實際情況。</p>
二則是為了平……咳咳。</p>
嗬。</p>
我聽聞藏雪宗與平溪王府的關係不錯？”</p>
這般看似說漏嘴地欲言又止令祝戊皺了皺眉。</p>
當聽見姬軒的問題後，才笑著頷首道。</p>
“我們藏雪宗是多虧了王爺才能走到今天的。</p>
多虧了王爺傳給我們的東西，才能讓我們能夠擁有抵禦此地地方病的能力。</p>
就是……這病疫實在是有些防不勝防。</p>
不論如何祛除，都無法根治。</p>
讓殿下見笑了。</p>
若是殿下覺得此番已然是重罪，那我自當受到責罰，辜負了中域大人們的一番苦心。</p>
但就算如此。</p>
我藏雪宗都竭盡全力，力圖將那病疫斬盡殺絕！”</p>
這祝戊說得言之鑿鑿。</p>
說話的時候臉上還帶著幾分毅然決然的神情。</p>
令人聞之落淚。</p>
姬軒隻是笑著搖頭。</p>
“你們藏雪宗的所作所為我都看在眼裏，宗主大人放心便是。</p>
當然。</p>
關於宗主大人所說的‘病疫無法根治’的源頭，中域也不是沒有一點線索。</p>
比如說……五瘟神？”</p>
隻是話音剛落。</p>
就見祝戊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p>
他趕忙朝著姬軒伸出一隻手，焦急地低唿道。</p>
“請殿下先莫要言語！</p>
還請殿下先隨我來。</p>
接下來的事情不能</p>
在這裏說。”</p>
“哦？這又是為什麽？”</p>
“殿下待會兒便知！”</p>
姬軒隨著祝戊來到一處宮殿中。</p>
宮殿四壁滿是一枚枚金色的符文，化作光罩籠罩四周。</p>
彼時煙斜霧橫。</p>
將這座宮殿內部裝點得如同仙境。</p>
在這宮殿的正中央。</p>
赫然懸著一隻紫色的葫蘆，葫蘆的口開著，正往外吞吐著煙霧。</p>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甜甜的異香。</p>
令人身心都情不自禁地放鬆了下來。</p>
“殿下，這裏是我們藏雪宗弟子平日裏修行的地方。</p>
陣法隔絕了外部一切靈氣。</p>
從外邊絕對無法窺視此地一切動靜。</p>
所以我們之間的談話很私密。”</p>
“是嘛，那你帶我到這裏來，究竟是為了什麽？”</p>
“自然是為了與殿下說一說‘五瘟神’的事情，殿下。”</p>
祝戊迴轉過身子。</p>
儒雅的臉上，透露著幾分凝重之色。</p>
他朝著姬軒抬手作揖，隨即淡淡地說道。</p>
“誠如殿下所言。</p>
此地病疫的源頭，來自於‘五瘟神’。</p>
此神散布瘟疫。</p>
以生靈之痛苦為養分。</p>
將我們生靈當做是供祂玩賞的玩物。</p>
五瘟神早已被平溪王爺趕出了生靈居住的城鎮。</p>
但其卻不甘心就此敗走，仍然潛伏在暗處伺機而動。</p>
麵對如此狡猾的強敵，我們……我們已是束手無策。</p>
五瘟神無形無相，無孔不入。</p>
唯有在這裏我才能保證不會遭到祂的監視。”</p>
正說著，祝戊的臉上悲戚之色更甚。</p>
而姬軒也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p>
輕歎道。</p>
“你們也是不容易啊。</p>
與這病疫搏鬥了那麽多年。</p>
卻仍然無法將其徹底根絕，明明王爺已經擁有了治療病疫的丹藥，明明你們也擁有了讓生靈預防病疫的手段。</p>
可是為什麽呢？</p>
為什麽病疫就是無法結束？”</p>
“殿下，我們也想——”</p>
“不，你們不想。”</p>
還未等祝戊答話。</p>
姬軒已然是將一枚玉簡甩落在地上。</p>
地上的玉簡發出一陣黃光，隨即迅速在兩人麵前顯化出一道道身影。</p>
顯化出來的正是作為第一視角的某個陌生商賈所經曆的一切。</p>
但見其身影迅速地移動。</p>
順著某個中年婦人的言語戴上了麵紗。</p>
做出一副昏迷的模樣。</p>
隨後又一步一緩地移動。</p>
最終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p>
從高空中墜落而下。</p>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做到的。</p>
將生靈魂魄的力量化作純粹的陰氣，然後將它們收集起來。</p>
起碼在我的認知當中，不存在這種違背天道的力量。</p>
那塊麵紗當中的陣法當真是平溪王給你的原模原樣的陣法嗎？</p>
你們收集那些陰氣想做什麽？</p>
平溪王想做什麽？</p>
迴答我。”</p>
祝戊。</p>
觀山境修士。</p>
以術入道，卻入得不是很深。</p>
對於大道的理解尚停留在一個很淺薄的層次。</p>
先前姬軒說他去了中域能大有可為，那是在說客套話。</p>
實際當然不會有那種可能，哪怕這個年紀不如觀山形意，其造詣也不會很高。</p>
姬軒對於這位藏雪宗宗主的狀況了如指掌。</p>
要不然他也不會有那麽大膽子跟著對方來到這裏。</p>
他認定了對方不是他的對手。</p>
或者說。</p>
整個藏雪宗，沒有人是他的對手。</p>
再見祝戊臉上不見任何遲滯的神色。</p>
幾乎是瞬間，便有些平淡地給出了迴答。</p>
“為了天下的百姓。”</p>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顯而易見了。</p>
姬軒在原地又坐了會兒。</p>
就見一道黑影從天而降。</p>
在他身側化作一個單膝跪地的黑袍人。</p>
懷裏的小狐狸在見到那個黑袍人後明顯是吃了一驚。</p>
整個身子都迅速縮到了姬軒的衣服深處。</p>
緊緊地蜷縮成一個球。</p>
但姬軒卻仿佛早已知曉了對方會出現一般，並沒有顯露出任何的表情。</p>
“召集玹溪所有的監天司修士。</p>
把藏雪宗圍起來。</p>
然後給他們遞一份拜帖，就說……嗯。</p>
‘中域知曉平溪王境內生靈疾苦。</p>
頑疾難以根除，生靈已入水火。</p>
故中域一位殿下要來拜訪、慰問一下藏雪宗，以安撫平溪境內修士的心情。’”</p>
“大人，您現在就要去藏雪宗？”</p>
“不錯。</p>
我希望藏雪宗知曉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正站在藏雪宗的山門口。</p>
你們應該能辦到吧？”</p>
黑袍人點了點頭。</p>
身形迅速消失在暗處。</p>
而姬軒則是將目光看向北方。</p>
若是他估算不差的話，在那裏想必也已經要發生了一些事情了吧。</p>
“仇恨會蒙蔽一個人的雙眼。”</p>
在他的懷裏。</p>
小狐狸又抖了抖自己的耳朵，從他手臂之間探出頭來。</p>
環視一周，發現已然是沒有了那黑袍人的身形。</p>
當即將半個身子都露了出來。</p>
姬軒緩緩起身。</p>
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步入了人流當中。</p>
“而越是沉澱的仇恨，爆發的時候就越是不講道理。</p>
希望能借此機會……哪怕是一點也好，搞清楚‘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麽。</p>
至於現在。</p>
還是先看看藏雪宗究竟在做些什麽吧。”</p>
雖然姬軒目前手裏沒有那塊被收繳的麵紗，也不存在什麽監天司鑒定的文書。</p>
但就在剛才，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證據。</p>
根據他得到的情報，如今藏雪宗三位修為最高的太上長老都在宗門。</p>
可以說隻要這一次能夠成功端了藏雪宗，也就不存在什麽禍根不曾除盡的情況了。</p>
他並不清楚藏雪宗究竟在做些什麽。</p>
既然不清楚。</p>
那就直接去問，拿著證據直接扇在對方的臉上。</p>
按照姬軒如今手裏掌握的證據來看，藏雪宗至少得折一位太上長老。</p>
在想到這裏的時候。</p>
姬軒心中便止住了一切的念頭。</p>
空靈的心境讓他的唿吸變得平緩，讓他的存在似乎都變得縹緲。</p>
周圍行人絡繹不絕，到處都是銅臭味。</p>
該說藏雪宗在經商一道上確實是獨樹一幟，已然是將玹溪打造成了一座獨屬於商人的城市。</p>
在這裏隻要是能明碼標價的東西，你絕對都能買到。</p>
所以盡管平溪境內因為特殊的氣候與疫病，使得居住在此處的生靈頗有一種籠中鳥雀的意味，但仍然沒有阻礙玹溪成為整個南域最繁華的城市之一。</p>
這裏的歡愉蓋過了一切苦難。</p>
甚至之前易青裳道出病疫的苦痛的時候，那些圍聚在一起的商販臉上壓根就沒有顯露出幾分痛苦的表情。</p>
他們早已習慣。</p>
來自過去的不甘、憤慨、無力已經消散。</p>
不。</p>
或許從一開始就不存在？</p>
姬軒感覺到胸口又被小狐狸的腳給蹬了一下，便知道自己已經來到了藏雪宗的山門口。</p>
畢竟這一幕在剛才也發生過。</p>
就在姬軒打算靠近藏雪宗山門的時候，小狐狸在懷裏掙紮得厲害。</p>
仿佛感知到了什麽危險一般。</p>
隻是姬軒本人卻是什麽都沒有感覺到。</p>
雖說被稱作山門。</p>
但卻隻是一</p>
座簡單的牌樓。</p>
一道懸空的石階順著牌樓如螺旋一般向上延伸，中間連接了一道道分叉的更小的螺旋，通往懸空的宮闕和閣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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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高山。</p>
也沒有多少別致的景色。</p>
除了這座牌樓以外，就隻有寸草不生的石板鋪就的平地。</p>
山門前的空地上並沒有多少人。</p>
距離那場拍賣會已經過去了許久。</p>
一切都恢複了往昔那般模樣。</p>
而當姬軒出現在這裏的時候，正看見一個溫文儒雅的青袍中年人自空中懸浮的石階一步步朝下走。</p>
在見到姬軒的瞬間，他眼眸中徒然一亮，腳步加快了幾分。</p>
於姬軒麵前欠身行禮。</p>
“誒呀，想必這位就是中域來的殿下吧？</p>
嗬嗬。</p>
在下祝戊，乃——”</p>
“當代藏雪宗宗主祝戊。</p>
我知道你。</p>
不過五十餘歲修為便已經到了觀山形意。</p>
要我說這小小的藏雪宗可容不下你，以你的天賦若是能去中域，成就可不比現在要差。”</p>
姬軒淡淡地說道。</p>
而那位藏雪宗宗主祝戊臉上笑容更甚。連忙擺手對姬軒做出了個‘請’的手勢。</p>
“殿下您說笑了。</p>
以我這微末道行，哪裏有資格去中域發展。</p>
能在這裏有一安穩之地修行，就已經知足了。”</p>
他的視線在姬軒懷裏看了一眼。</p>
但並沒有過多的注視，而是將更多的注意力落在姬軒本人的身上。</p>
祝戊的出現並沒有引起尚在附近的人們注意。</p>
這裏真的是一個深入市井的地方。</p>
哪怕是宗門前方都有尋常百姓往來。</p>
而那些修士也對此視而不見。</p>
在這裏也根本沒有所謂的出塵。</p>
“不知殿下名諱？”</p>
“姬軒。”</p>
“殿下若是能早些告知在下的話，在下或許就能準備一個歡迎會了。</p>
想必這裏的百姓聽說中域來人看望，定會非常歡喜的。</p>
不，在下絕不是責怪殿下，絕對沒有那種意思……”</p>
“不必如此大費周章。</p>
我來這裏是為了了解此地詳情。</p>
並不想興師動眾地麵對他們，我相信宗主大人已經知道了。</p>
中域這段時間有些事情。</p>
有幾位貴人對平溪地界上心，我此番前來一是為了看一眼你們這裏的實際情況。</p>
二則是為了平……咳咳。</p>
嗬。</p>
我聽聞藏雪宗與平溪王府的關係不錯？”</p>
這般看似說漏嘴地欲言又止令祝戊皺了皺眉。</p>
當聽見姬軒的問題後，才笑著頷首道。</p>
“我們藏雪宗是多虧了王爺才能走到今天的。</p>
多虧了王爺傳給我們的東西，才能讓我們能夠擁有抵禦此地地方病的能力。</p>
就是……這病疫實在是有些防不勝防。</p>
不論如何祛除，都無法根治。</p>
讓殿下見笑了。</p>
若是殿下覺得此番已然是重罪，那我自當受到責罰，辜負了中域大人們的一番苦心。</p>
但就算如此。</p>
我藏雪宗都竭盡全力，力圖將那病疫斬盡殺絕！”</p>
這祝戊說得言之鑿鑿。</p>
說話的時候臉上還帶著幾分毅然決然的神情。</p>
令人聞之落淚。</p>
姬軒隻是笑著搖頭。</p>
“你們藏雪宗的所作所為我都看在眼裏，宗主大人放心便是。</p>
當然。</p>
關於宗主大人所說的‘病疫無法根治’的源頭，中域也不是沒有一點線索。</p>
比如說……五瘟神？”</p>
隻是話音剛落。</p>
就見祝戊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p>
他趕忙朝著姬軒伸出一隻手，焦急地低唿道。</p>
“請殿下先莫要言語！</p>
還請殿下先隨我來。</p>
接下來的事情不能</p>
在這裏說。”</p>
“哦？這又是為什麽？”</p>
“殿下待會兒便知！”</p>
姬軒隨著祝戊來到一處宮殿中。</p>
宮殿四壁滿是一枚枚金色的符文，化作光罩籠罩四周。</p>
彼時煙斜霧橫。</p>
將這座宮殿內部裝點得如同仙境。</p>
在這宮殿的正中央。</p>
赫然懸著一隻紫色的葫蘆，葫蘆的口開著，正往外吞吐著煙霧。</p>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甜甜的異香。</p>
令人身心都情不自禁地放鬆了下來。</p>
“殿下，這裏是我們藏雪宗弟子平日裏修行的地方。</p>
陣法隔絕了外部一切靈氣。</p>
從外邊絕對無法窺視此地一切動靜。</p>
所以我們之間的談話很私密。”</p>
“是嘛，那你帶我到這裏來，究竟是為了什麽？”</p>
“自然是為了與殿下說一說‘五瘟神’的事情，殿下。”</p>
祝戊迴轉過身子。</p>
儒雅的臉上，透露著幾分凝重之色。</p>
他朝著姬軒抬手作揖，隨即淡淡地說道。</p>
“誠如殿下所言。</p>
此地病疫的源頭，來自於‘五瘟神’。</p>
此神散布瘟疫。</p>
以生靈之痛苦為養分。</p>
將我們生靈當做是供祂玩賞的玩物。</p>
五瘟神早已被平溪王爺趕出了生靈居住的城鎮。</p>
但其卻不甘心就此敗走，仍然潛伏在暗處伺機而動。</p>
麵對如此狡猾的強敵，我們……我們已是束手無策。</p>
五瘟神無形無相，無孔不入。</p>
唯有在這裏我才能保證不會遭到祂的監視。”</p>
正說著，祝戊的臉上悲戚之色更甚。</p>
而姬軒也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p>
輕歎道。</p>
“你們也是不容易啊。</p>
與這病疫搏鬥了那麽多年。</p>
卻仍然無法將其徹底根絕，明明王爺已經擁有了治療病疫的丹藥，明明你們也擁有了讓生靈預防病疫的手段。</p>
可是為什麽呢？</p>
為什麽病疫就是無法結束？”</p>
“殿下，我們也想——”</p>
“不，你們不想。”</p>
還未等祝戊答話。</p>
姬軒已然是將一枚玉簡甩落在地上。</p>
地上的玉簡發出一陣黃光，隨即迅速在兩人麵前顯化出一道道身影。</p>
顯化出來的正是作為第一視角的某個陌生商賈所經曆的一切。</p>
但見其身影迅速地移動。</p>
順著某個中年婦人的言語戴上了麵紗。</p>
做出一副昏迷的模樣。</p>
隨後又一步一緩地移動。</p>
最終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p>
從高空中墜落而下。</p>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做到的。</p>
將生靈魂魄的力量化作純粹的陰氣，然後將它們收集起來。</p>
起碼在我的認知當中，不存在這種違背天道的力量。</p>
那塊麵紗當中的陣法當真是平溪王給你的原模原樣的陣法嗎？</p>
你們收集那些陰氣想做什麽？</p>
平溪王想做什麽？</p>
迴答我。”</p>
祝戊。</p>
觀山境修士。</p>
以術入道，卻入得不是很深。</p>
對於大道的理解尚停留在一個很淺薄的層次。</p>
先前姬軒說他去了中域能大有可為，那是在說客套話。</p>
實際當然不會有那種可能，哪怕這個年紀不如觀山形意，其造詣也不會很高。</p>
姬軒對於這位藏雪宗宗主的狀況了如指掌。</p>
要不然他也不會有那麽大膽子跟著對方來到這裏。</p>
他認定了對方不是他的對手。</p>
或者說。</p>
整個藏雪宗，沒有人是他的對手。</p>
再見祝戊臉上不見任何遲滯的神色。</p>
幾乎是瞬間，便有些平淡地給出了迴答。</p>
“為了天下的百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