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再次見麵的時候，慕容羽百感交集。</p>
這個男人居然真的做到了。</p>
他真的將真相公之於眾。</p>
甚至沒有遭到任何月華宗的反噬。</p>
不，何止是如此。</p>
他應該已經從月華宗拿到了足夠多的好處了吧？</p>
雖然隻是短短幾天時間，但慕容羽知道，姬軒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好人。</p>
她明白姬軒那天晚上沒有來級的說出口的那些話的含義了。</p>
“……在你的眼裏，根本就沒有正道與邪道。”</p>
兩人對望片刻後。</p>
慕容羽的聲音徐徐落下。</p>
“因為你知道我們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小打小鬧。</p>
不論是我們將所有修煉‘陰間法’的修士趕盡殺絕，還是那些魔道修士將我們正道宗門驅逐殆盡。</p>
在你的眼裏都是一樣的。</p>
是嗎？”</p>
“對於靈王朝來說……是的。”</p>
姬軒並沒有否定。</p>
他淡漠的神色中，流露出幾分微笑。</p>
這個女人還不是很傻，除了長了一張嘴以外，其他都還算得上是上佳。</p>
“其實說得直白一點，就算我默認、乃至是推波助瀾，協助你們將所有修煉‘陰間法’的修士全都拔出，又能如何？</p>
這是你們所認為的‘正道’，但真正的道，並非是你們認為的那樣，全都由你們自己決定。</p>
</p>
當年帝君可以力排眾議，將適合大家修煉的新版吐納之法推廣至整個靈王朝。</p>
那麽他同樣也可以力排眾議，將你們所做的一切努力推翻——隻要他認為你們所做的一切，是在危害靈王朝的完整性。</p>
至於你此前心裏所想的那些‘正邪之別’，要如何地將那些所謂邪道修士斬盡殺絕。</p>
甚至根本算不上什麽替天行道。”</p>
替天行道？</p>
見識了剛才那一幕‘天威’之後，誰還有膽量說出這四個字？</p>
與那種偉力比起來，這些口號甚至連天道的毫末都算不上。</p>
“所以……慕容仙子現在找到答案了嗎？”</p>
慕容羽輕咬下唇，深吸一口氣後，緩緩吐出，似乎是心中徒然放下了什麽。</p>
又重新與姬軒對上了眼。</p>
“很小的時候……以為邪修殺了我全家。</p>
雖然對方很快就被監天司找到，將其鎮殺。</p>
但我的家已經迴不來了……隻有我和我的妹妹活了下來。</p>
為了能活下去。</p>
我加入了月華宗。</p>
我希望能成為月華宗的一份子，實現小時候的夢想，想要將世間的所有邪修全都除掉。</p>
可是我錯了……我沒想到月華宗居然……”</p>
“你的過去並不能感動月華宗的人。</p>
也不能讓她們舍棄自己的修為，拋棄來之不易的修煉機會。”</p>
“大人看來是不想安慰我啊。”慕容羽輕笑一聲，抬手將鬢角一處發絲攏過耳垂，半張臉沒入了手臂的陰影中，“不過大人說得對，這世上的確沒有所謂的‘正邪之分’，的確存在對錯，但這種對錯不存在與修煉功法裏，起碼……修煉陰間法的修士，不見得都是壞人。</p>
我還會繼續留在月華宗。</p>
還會繼續在月華宗修煉。</p>
或許我真的比不上那麽多人，但我不在乎了。</p>
我會用我喜歡的方法，一步步向前走。</p>
會用我的這雙眼睛，好好地將這個世界看仔細。”</p>
這個答案……不好不壞。</p>
但姬軒聽了還算滿意。</p>
他此前答應了慕容羽，會送她一場造化。</p>
此番應該是達到了目的。</p>
如此想來，姬軒便順勢將手往少女的麵前一</p>
探。</p>
咧開嘴笑道。</p>
“恭喜仙子明悟本心，那麽也是時候履行與我的約定了吧？</p>
我此前說過。</p>
凡事都是有代價的。”</p>
“呃，代價？大人這是什麽意思……”</p>
慕容羽一愣。</p>
顯然是不知道姬軒葫蘆裏賣的什麽藥。</p>
直到對方將目光在自己身上掃視一番後，下移了一段距離。</p>
眼眸中顯露出幾分精芒。</p>
“還請道友交出自己的儲物戒。”</p>
此言一出。</p>
慕容羽頓時氣結。</p>
明明自己才對這少年有所改觀，甚至生出了某種崇敬的情緒。</p>
但隨著這句話落下。</p>
那種崇敬的感覺一掃而空。</p>
甚至有點想打人。</p>
她原本的儲物戒早已被監天司沒收了，到現在還沒有還給她，眼看這是要不迴來了，這枚儲物戒是她花了大價錢重新買來的。</p>
在手裏還沒捂暖半天。</p>
“大人，有沒有人說過您很欠揍？”</p>
“很多人這麽說，但他們都再也沒有機會這麽說我了。”</p>
姬軒臉上的笑容不減。</p>
而四周的氣氛也漸漸地變得陰寒起來。</p>
……</p>
順著牧陽山山道徑直往下走。</p>
有一座‘留仙鎮’。</p>
據傳，每次月華宗都會在留仙鎮招收弟子。</p>
在鎮子上還在議論紛紛，瞧見許多修士騰空從月華宗飛出的時候。</p>
姬軒和雪兒兩人已經是坐在了鎮子上的茶館一角。</p>
悠閑地喝著茶水。</p>
根據地圖上所示，接下來他們要取道牧陽山腳下的一條小河，順著河道一路向東。</p>
雖然有些繞道，但這種方法也能前往鳳霞山。</p>
而在這條河道途徑的地方。</p>
正有一處陰氣淤積之地。</p>
與公孫無忌標示的地方無二。</p>
但是在此之前，姬軒覺得自己有必要先打發走麵前這個老婦人才行。</p>
這個老婦人就坐在他對麵，蹭著他的茶水，已經喝了有小半日。</p>
對此姬軒倒也沒覺得這個老婦人有多麽礙眼，僅僅是覺得這茶錢起碼有一半應該是由對方來墊付。</p>
這老婦人不是別人。</p>
正是先前守著月華宗藏經閣的那個老人。</p>
被一眾人成為‘秋長老’。</p>
“年輕人收收心……在這裏動手，是會觸犯律法的。”</p>
老婦人閉眼，又嘬了一口茶水。</p>
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p>
“唉，如果我當年也有你這般膽識該有多好。</p>
可惜啊。</p>
歲月不饒人……”</p>
“這位道友此言差矣。</p>
你可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麽年長。”</p>
“不過也時日無多嘍，嗬嗬。</p>
年輕人，你應該看得出來吧？</p>
你到底是什麽身份，煉丹師？雨師？或者是……”</p>
見姬軒麵無表情地盯著她。</p>
老婦人這才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p>
“罷了，既然你不想說，那就算了。”</p>
“道友究竟想說些什麽？</p>
若是沒什麽好說的。</p>
這杯茶盡了，我們也要趕路去了。”</p>
姬軒淡淡地說道。</p>
因為這老婦人的存在，他已經在這裏浪費了小半天時間。</p>
但若是現在就走的話，趁著時間趕早，他還能借上一艘船，乘著小河一路向東。</p>
“年輕人，我想問你一個問題。</p>
月華宗……以後會變成什麽樣子？”</p>
“這就要看你們希望月華宗變成什麽模樣了。”</p>
姬</p>
軒眯縫著一雙眼睛。</p>
心念一動，笑道。</p>
“比如現在南乘郡喊著的‘除魔衛道’的口號，將以陰氣修煉的修士打得如同是過街老鼠。</p>
在南乘郡大部分人的眼裏。</p>
月華宗應該算得上是正道第一宗了吧？”</p>
“年輕人莫要再說下去了，發生了今天的事情之後，怎麽可能還算得上……</p>
唉。”</p>
“是發生了這件事情之後才變成這模樣的。</p>
還是一開始就是如此。</p>
道友應該自己心裏清楚。</p>
那種法術有極大的弊端，雖然短時間內可以提升修煉者的修為，可這種法術就像是毒藥一樣。</p>
一旦停止使用，勢必會遭到反噬。”</p>
此言一出。</p>
老婦人的手便是猛地一顫。</p>
隨即苦澀地搖了搖頭。</p>
“年輕人你說得沒錯。</p>
我的確……</p>
年輕的時候犯了一些錯，現在想來，的確是有些荒唐。</p>
不。</p>
是荒唐至極。</p>
不知你能否和我做一場交易？作為交換，我這裏有一卷月華宗的秘法，可以給你作為交換。”</p>
“月華宗秘法？</p>
道友這算不算欺師滅祖？”</p>
見姬軒這般揶揄。</p>
老婦人渾濁的眼中難得顯露出幾分淩然殺意。</p>
但這種殺意僅僅存在了片刻。</p>
閃現的當間，周遭喝茶的茶客們紛紛都是渾身一顫，茫然地望向四周。</p>
對他們來說，那股殺意就如同是透徹骨髓的寒風一樣。</p>
“她們欺我在先，何來的欺師滅祖。</p>
不過拿了秘法之後。</p>
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這與交易無關，僅僅是……懇求你，能看在月華宗百年創立不易的份上，莫要再繼續為難下去……”</p>
隨著老婦人將一枚玉簡遞給姬軒。</p>
又與他說了幾句話後。</p>
姬軒看著老婦人的眼神也逐漸多了幾分怪異。</p>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p>
“我說……道友。</p>
那些人都這樣對你了，你為何還要護著她們？”</p>
“……那是我的家啊。”</p>
“是嘛。”</p>
姬軒搖了搖頭。</p>
將玉簡收了起來。</p>
淡淡地說道。</p>
“若是月華宗接下來不再冒犯我，我也不會去找她們麻煩。</p>
當然。</p>
若是月華宗本身繼續行那等苟且之事。</p>
可就由不得我了。</p>
所謂的善惡、正邪之分，原本就不是修煉的功法決定的。</p>
滿嘴仁義道德卻做著殺人如麻的事情的人，我也不是沒見過。”</p>
“是，是……”</p>
老婦人緊閉著眼睛，兩隻手緊緊地攥著杯盞。</p>
而姬軒已經往桌子上丟了兩枚錢幣。</p>
拉著雪兒，徑自離開了。</p>
老婦人所說的的確是有些荒唐。</p>
但是姬軒還是答應了下來，反正根據地圖上所示，那也隻是順路而已。</p>
雖然，又要稍微繞一些遠路了。</p>
……</p>
“阿嚏——”</p>
她渾身被捆著，吊在一棵樹上。</p>
嗓子已經喊啞了，卻仍沒有見到一個人。</p>
不。</p>
這種時候她才不想見到任何人出現在麵前。</p>
但不去唿救，自己又無法掙脫束縛。</p>
這時候，她的心裏又開始記恨上了那個將她困在這裏的少年。</p>
“別讓我逮著機會！</p>
總有一天，我發誓！我要修煉得比你強，我要把你掛樹上，吊起來打！</p>
姬軒——！”</p>
這個男人居然真的做到了。</p>
他真的將真相公之於眾。</p>
甚至沒有遭到任何月華宗的反噬。</p>
不，何止是如此。</p>
他應該已經從月華宗拿到了足夠多的好處了吧？</p>
雖然隻是短短幾天時間，但慕容羽知道，姬軒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好人。</p>
她明白姬軒那天晚上沒有來級的說出口的那些話的含義了。</p>
“……在你的眼裏，根本就沒有正道與邪道。”</p>
兩人對望片刻後。</p>
慕容羽的聲音徐徐落下。</p>
“因為你知道我們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小打小鬧。</p>
不論是我們將所有修煉‘陰間法’的修士趕盡殺絕，還是那些魔道修士將我們正道宗門驅逐殆盡。</p>
在你的眼裏都是一樣的。</p>
是嗎？”</p>
“對於靈王朝來說……是的。”</p>
姬軒並沒有否定。</p>
他淡漠的神色中，流露出幾分微笑。</p>
這個女人還不是很傻，除了長了一張嘴以外，其他都還算得上是上佳。</p>
“其實說得直白一點，就算我默認、乃至是推波助瀾，協助你們將所有修煉‘陰間法’的修士全都拔出，又能如何？</p>
這是你們所認為的‘正道’，但真正的道，並非是你們認為的那樣，全都由你們自己決定。</p>
</p>
當年帝君可以力排眾議，將適合大家修煉的新版吐納之法推廣至整個靈王朝。</p>
那麽他同樣也可以力排眾議，將你們所做的一切努力推翻——隻要他認為你們所做的一切，是在危害靈王朝的完整性。</p>
至於你此前心裏所想的那些‘正邪之別’，要如何地將那些所謂邪道修士斬盡殺絕。</p>
甚至根本算不上什麽替天行道。”</p>
替天行道？</p>
見識了剛才那一幕‘天威’之後，誰還有膽量說出這四個字？</p>
與那種偉力比起來，這些口號甚至連天道的毫末都算不上。</p>
“所以……慕容仙子現在找到答案了嗎？”</p>
慕容羽輕咬下唇，深吸一口氣後，緩緩吐出，似乎是心中徒然放下了什麽。</p>
又重新與姬軒對上了眼。</p>
“很小的時候……以為邪修殺了我全家。</p>
雖然對方很快就被監天司找到，將其鎮殺。</p>
但我的家已經迴不來了……隻有我和我的妹妹活了下來。</p>
為了能活下去。</p>
我加入了月華宗。</p>
我希望能成為月華宗的一份子，實現小時候的夢想，想要將世間的所有邪修全都除掉。</p>
可是我錯了……我沒想到月華宗居然……”</p>
“你的過去並不能感動月華宗的人。</p>
也不能讓她們舍棄自己的修為，拋棄來之不易的修煉機會。”</p>
“大人看來是不想安慰我啊。”慕容羽輕笑一聲，抬手將鬢角一處發絲攏過耳垂，半張臉沒入了手臂的陰影中，“不過大人說得對，這世上的確沒有所謂的‘正邪之分’，的確存在對錯，但這種對錯不存在與修煉功法裏，起碼……修煉陰間法的修士，不見得都是壞人。</p>
我還會繼續留在月華宗。</p>
還會繼續在月華宗修煉。</p>
或許我真的比不上那麽多人，但我不在乎了。</p>
我會用我喜歡的方法，一步步向前走。</p>
會用我的這雙眼睛，好好地將這個世界看仔細。”</p>
這個答案……不好不壞。</p>
但姬軒聽了還算滿意。</p>
他此前答應了慕容羽，會送她一場造化。</p>
此番應該是達到了目的。</p>
如此想來，姬軒便順勢將手往少女的麵前一</p>
探。</p>
咧開嘴笑道。</p>
“恭喜仙子明悟本心，那麽也是時候履行與我的約定了吧？</p>
我此前說過。</p>
凡事都是有代價的。”</p>
“呃，代價？大人這是什麽意思……”</p>
慕容羽一愣。</p>
顯然是不知道姬軒葫蘆裏賣的什麽藥。</p>
直到對方將目光在自己身上掃視一番後，下移了一段距離。</p>
眼眸中顯露出幾分精芒。</p>
“還請道友交出自己的儲物戒。”</p>
此言一出。</p>
慕容羽頓時氣結。</p>
明明自己才對這少年有所改觀，甚至生出了某種崇敬的情緒。</p>
但隨著這句話落下。</p>
那種崇敬的感覺一掃而空。</p>
甚至有點想打人。</p>
她原本的儲物戒早已被監天司沒收了，到現在還沒有還給她，眼看這是要不迴來了，這枚儲物戒是她花了大價錢重新買來的。</p>
在手裏還沒捂暖半天。</p>
“大人，有沒有人說過您很欠揍？”</p>
“很多人這麽說，但他們都再也沒有機會這麽說我了。”</p>
姬軒臉上的笑容不減。</p>
而四周的氣氛也漸漸地變得陰寒起來。</p>
……</p>
順著牧陽山山道徑直往下走。</p>
有一座‘留仙鎮’。</p>
據傳，每次月華宗都會在留仙鎮招收弟子。</p>
在鎮子上還在議論紛紛，瞧見許多修士騰空從月華宗飛出的時候。</p>
姬軒和雪兒兩人已經是坐在了鎮子上的茶館一角。</p>
悠閑地喝著茶水。</p>
根據地圖上所示，接下來他們要取道牧陽山腳下的一條小河，順著河道一路向東。</p>
雖然有些繞道，但這種方法也能前往鳳霞山。</p>
而在這條河道途徑的地方。</p>
正有一處陰氣淤積之地。</p>
與公孫無忌標示的地方無二。</p>
但是在此之前，姬軒覺得自己有必要先打發走麵前這個老婦人才行。</p>
這個老婦人就坐在他對麵，蹭著他的茶水，已經喝了有小半日。</p>
對此姬軒倒也沒覺得這個老婦人有多麽礙眼，僅僅是覺得這茶錢起碼有一半應該是由對方來墊付。</p>
這老婦人不是別人。</p>
正是先前守著月華宗藏經閣的那個老人。</p>
被一眾人成為‘秋長老’。</p>
“年輕人收收心……在這裏動手，是會觸犯律法的。”</p>
老婦人閉眼，又嘬了一口茶水。</p>
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p>
“唉，如果我當年也有你這般膽識該有多好。</p>
可惜啊。</p>
歲月不饒人……”</p>
“這位道友此言差矣。</p>
你可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麽年長。”</p>
“不過也時日無多嘍，嗬嗬。</p>
年輕人，你應該看得出來吧？</p>
你到底是什麽身份，煉丹師？雨師？或者是……”</p>
見姬軒麵無表情地盯著她。</p>
老婦人這才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p>
“罷了，既然你不想說，那就算了。”</p>
“道友究竟想說些什麽？</p>
若是沒什麽好說的。</p>
這杯茶盡了，我們也要趕路去了。”</p>
姬軒淡淡地說道。</p>
因為這老婦人的存在，他已經在這裏浪費了小半天時間。</p>
但若是現在就走的話，趁著時間趕早，他還能借上一艘船，乘著小河一路向東。</p>
“年輕人，我想問你一個問題。</p>
月華宗……以後會變成什麽樣子？”</p>
“這就要看你們希望月華宗變成什麽模樣了。”</p>
姬</p>
軒眯縫著一雙眼睛。</p>
心念一動，笑道。</p>
“比如現在南乘郡喊著的‘除魔衛道’的口號，將以陰氣修煉的修士打得如同是過街老鼠。</p>
在南乘郡大部分人的眼裏。</p>
月華宗應該算得上是正道第一宗了吧？”</p>
“年輕人莫要再說下去了，發生了今天的事情之後，怎麽可能還算得上……</p>
唉。”</p>
“是發生了這件事情之後才變成這模樣的。</p>
還是一開始就是如此。</p>
道友應該自己心裏清楚。</p>
那種法術有極大的弊端，雖然短時間內可以提升修煉者的修為，可這種法術就像是毒藥一樣。</p>
一旦停止使用，勢必會遭到反噬。”</p>
此言一出。</p>
老婦人的手便是猛地一顫。</p>
隨即苦澀地搖了搖頭。</p>
“年輕人你說得沒錯。</p>
我的確……</p>
年輕的時候犯了一些錯，現在想來，的確是有些荒唐。</p>
不。</p>
是荒唐至極。</p>
不知你能否和我做一場交易？作為交換，我這裏有一卷月華宗的秘法，可以給你作為交換。”</p>
“月華宗秘法？</p>
道友這算不算欺師滅祖？”</p>
見姬軒這般揶揄。</p>
老婦人渾濁的眼中難得顯露出幾分淩然殺意。</p>
但這種殺意僅僅存在了片刻。</p>
閃現的當間，周遭喝茶的茶客們紛紛都是渾身一顫，茫然地望向四周。</p>
對他們來說，那股殺意就如同是透徹骨髓的寒風一樣。</p>
“她們欺我在先，何來的欺師滅祖。</p>
不過拿了秘法之後。</p>
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這與交易無關，僅僅是……懇求你，能看在月華宗百年創立不易的份上，莫要再繼續為難下去……”</p>
隨著老婦人將一枚玉簡遞給姬軒。</p>
又與他說了幾句話後。</p>
姬軒看著老婦人的眼神也逐漸多了幾分怪異。</p>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p>
“我說……道友。</p>
那些人都這樣對你了，你為何還要護著她們？”</p>
“……那是我的家啊。”</p>
“是嘛。”</p>
姬軒搖了搖頭。</p>
將玉簡收了起來。</p>
淡淡地說道。</p>
“若是月華宗接下來不再冒犯我，我也不會去找她們麻煩。</p>
當然。</p>
若是月華宗本身繼續行那等苟且之事。</p>
可就由不得我了。</p>
所謂的善惡、正邪之分，原本就不是修煉的功法決定的。</p>
滿嘴仁義道德卻做著殺人如麻的事情的人，我也不是沒見過。”</p>
“是，是……”</p>
老婦人緊閉著眼睛，兩隻手緊緊地攥著杯盞。</p>
而姬軒已經往桌子上丟了兩枚錢幣。</p>
拉著雪兒，徑自離開了。</p>
老婦人所說的的確是有些荒唐。</p>
但是姬軒還是答應了下來，反正根據地圖上所示，那也隻是順路而已。</p>
雖然，又要稍微繞一些遠路了。</p>
……</p>
“阿嚏——”</p>
她渾身被捆著，吊在一棵樹上。</p>
嗓子已經喊啞了，卻仍沒有見到一個人。</p>
不。</p>
這種時候她才不想見到任何人出現在麵前。</p>
但不去唿救，自己又無法掙脫束縛。</p>
這時候，她的心裏又開始記恨上了那個將她困在這裏的少年。</p>
“別讓我逮著機會！</p>
總有一天，我發誓！我要修煉得比你強，我要把你掛樹上，吊起來打！</p>
姬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