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過去的幻象？」</p>
姬軒驚疑不定地看著麵前的景象。</p>
那個老道士在說出那句話後就開始來迴在大鼎周圍來迴踱步。</p>
畫麵仿佛在這一瞬間卡殼了。</p>
又觀察了一段時間後。</p>
姬軒才流露出恍然之色。</p>
「原來如此。</p>
陰氣擁有記錄下過去一些強烈意誌的特性。</p>
所以我才能在這裏看到屬於過去的影像。</p>
那麽……觸發這段影像的根源，或許就是剛才顧安的舉動。」</p>
就在姬軒心中念想一閃而過的當間。</p>
眼前老道士虛幻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p>
再次恢複成了那幾個形態各異的、被凍結住的身軀。</p>
姬軒將手中的長杖伸向其中一具距離他稍微近一些的身軀，點在了上邊。</p>
霎時間。</p>
就聽見一道尖銳的破裂聲，那具身軀竟是一寸寸裂開，碎塊摔在地上頃刻間消失不見。</p>
與此同時，一股刺鼻的腥氣開始在四周蔓延。</p>
盜門的那個老道士之前說過，他的同門師兄帶著傳承信物負氣出走，要來這裏尋找突破靈境的機緣。</p>
最後卻再也沒有迴來。</p>
老道士將探查盜門弟子方位的那件寶物留給了姬軒，希望姬軒能夠代他將他師兄的遺骨以及那件傳承信物找迴來。</p>
但姬軒手裏攥著感知用的寶物看了一圈，卻是什麽都沒有發現。</p>
看來老道士的那位師兄並沒有出現在這裏。</p>
便在此刻。</p>
忽地異變突生。</p>
視界邊角閃過一道黑影，忽地竄入了遠處。</p>
姬軒眉頭微皺，猶豫了片刻後，還是決定跟了上去。</p>
頭頂上的那處缺口已經完全被火焰覆沒。</p>
眼看著是無法作為逃生的路徑了。</p>
而剛才那道黑影消失的地方，赫然是一條通向下一層的階梯。</p>
……</p>
「……嗬。」</p>
黑暗中。</p>
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p>
那是多少年都不曾出現過的情感波動。</p>
自從來到這裏，被束縛在這裏之後。</p>
連自我都已經忘記了。</p>
隻能如同人偶一般，日以繼夜地做著相同的事情——日以繼夜？或許，連日夜這種概念都已經不記得了吧。</p>
「沒想到還會有活著的生靈出現在這裏。</p>
他對‘突破靈境’的機緣似乎並沒有多少興趣？</p>
隻是偶然被卷入這裏的存在嗎？</p>
不。</p>
我可以肯定，他絕對也在尋找著某樣東西。</p>
和那個已經陷入永恆長眠的人不同。</p>
他要尋找的並非是突破靈境的機緣。</p>
而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東西。</p>
希望……能夠消停一會兒吧。</p>
在那位大人降臨之前，莫要再多生事端了。」</p>
噠。</p>
噠。</p>
清脆的腳步聲。</p>
在無際的黑暗中混雜、交融。</p>
不知其源頭。</p>
也不知其何往。</p>
僅僅是存在這裏，單純而又孤寂地存在於這裏而已。</p>
「真是……羨慕你們啊。」</p>
……</p>
螺旋向下的階梯是木質的。</p>
邊上扶手卻是以美玉雕琢而成。</p>
每隔十階。</p>
便會有一道虛幻的門戶攔住去路。</p>
這是過去布置在這裏的某種防護陣法。</p>
起碼在這裏產生某種變故之前，這裏的防禦陣法是盡數打開的。</p>
方才那老道士說知道了這裏毀滅的原因。</p>
看樣子過去</p>
五玄觀真的挺有名氣。</p>
而且在這裏也的確存在一些過去的秘辛。</p>
下意識地，姬軒抬手落在了邊上的扶手上。</p>
這玉質扶手給人一種觸摸在寒冰上的感覺，哪怕隻是這般簡單的用手指點了一下，都如墜冰窖。</p>
</p>
「嗯？</p>
這裏的扶手上麵……這是劍痕？</p>
看來這裏出現過人禍。</p>
又是誰留下來的？」</p>
一道劍痕。</p>
直接將前方的扶手以及一段階梯斬斷。</p>
而斷口另一端的階梯上，不知何時竟是顯現出一群麵目猙獰的修士。</p>
……</p>
「我今天就要和他比個高下！</p>
憑什麽！</p>
憑什麽師尊選擇了他！</p>
我有哪一點及不上他。</p>
一個入門不過百年的毛頭小子，憑什麽要站在我們的頭上！」</p>
為首之人是一個仙風道骨的少年。</p>
出塵的氣質卻被臉上的表情毀得一幹二淨。</p>
那少年朝著前方猛地揮動長劍，劍光流轉，狠厲地落在階梯上，崩裂聲伴隨著一股煙塵散開，留下了那道深邃的劍痕。</p>
等煙塵散去之後，前方已經不見了那幾個人的身影。</p>
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虛幻身影，是一個老道士。</p>
也就在這時。</p>
姬軒手裏原本就攥著的那件盜門秘寶突然有了些微反應。</p>
“你是——”</p>
還沒等他開口說話。</p>
那個老道士模樣的身影便刹那間消散於無形。</p>
那正是方才在上邊，與他們交談的老道士！</p>
隻是方才姬軒還沒有將盜門的寶物取出來，所以根本沒注意到。</p>
現在看來，那個老道士不正是他要找的人！</p>
活人自然不可能在這裏存活那麽長時間。</p>
如今所見到的。</p>
也不過是元神化作的鬼祟。</p>
在世間苟延殘喘，也不知何時就會徹底消散。</p>
姬軒跳過那一段裂開的台階。</p>
接著向下走去。</p>
……</p>
「起陣，快起陣！</p>
別管那麽多了！</p>
不想死就快些開啟陣法，師弟入魔了，師弟入魔了啊！」</p>
隱約看見了有一群人正向著前方四散奔逃。</p>
身後仿佛有那麽一瞬間閃現出一股殺意。</p>
卻隨著眼前光景一陣變幻。</p>
重歸於黑暗。</p>
這已經是姬軒看見的不知道第幾段過去的影子。</p>
若說陰氣擁有烙印過去深刻記憶的特性。</p>
那麽這裏的記憶未免有些太多了。</p>
一直到姬軒走到這座大殿正門口的地方。</p>
整座殿宇的大門微微開啟一道縫隙，甚至能從縫隙外邊看見一片熊熊燃燒的火焰。</p>
也就在此時。</p>
他的前方，再次出現了那個老道士的身影。</p>
這老道士背對著姬軒。</p>
仰起頭。</p>
“……你的身上，有一種令人懷念的氣息。</p>
道友，你是為何來的此處？”</p>
“尋物，以及尋人。”</p>
“你要找什麽東西？如果指的是突破靈境的機緣的話，那件東西早就已經被人拿走了。</p>
如果你是為了找人，那麽也恐怕要讓你失望了。</p>
來這裏的人九死一生。</p>
或許早就死在了不知道哪個地方。”</p>
姬軒深深地看著對方。</p>
開口想要說尋找的人就是他。</p>
但嘴唇微張，卻半個字也說不出口。</p>
這個老道士已經忘記了幾乎所有的一切。</p>
就算現在貿</p>
然把盜門之物呈現在他的麵前。</p>
也不一定能讓他想起來多少東西，反倒是有可能讓他產生混亂。</p>
元神若是出現混亂，最差的情況就是魂飛魄散。</p>
姬軒不敢賭。</p>
但也不好放棄這唾手可得的線索。</p>
“道友可還記得，當初到底是為什麽來這裏？”</p>
“……是為了尋找一件寶物。</p>
隻可惜。</p>
就和之前告訴你的一樣。</p>
那件寶物已經被人拿走了，甚至我連那個人長相都不記得了。</p>
唉……”</p>
“也不必是具體的長相，比如一些簡單的特征，不管是什麽都好。”</p>
這是為了能讓他靠自己的力量迴憶起來。</p>
但很可惜，看樣子是失敗了。</p>
老道士搖了搖頭，輕歎一聲道。</p>
“什麽也想不起來。</p>
罷了。</p>
或許這樣也好，什麽也不知道，也就沒什麽負擔，最後或許連自己也忘記了。</p>
到那時。</p>
就這樣消失了也好。”</p>
這老道士倒是豁達。</p>
緩緩朝著那扇門的方向走去。</p>
清脆單一的腳步聲。</p>
隨著姬軒緊跟上去，在昏暗的大殿內迴蕩。</p>
“這裏曾經有一個曆史悠久的門派。</p>
可惜。</p>
實在是可惜了啊……</p>
剛才那些東西你都看到了吧？</p>
那個被稱作‘罪影’。</p>
因為這裏特殊的環境，會將一些特定的記憶記錄下來，就像是身臨其境一般。</p>
所以才能讓我知道最後的真相啊。</p>
沒想到……</p>
如此門派最後也抵不住……”</p>
雖然他在歎息。</p>
但姬軒並沒有從他的話語中感受到任何情緒波動。</p>
數十年的孤獨。</p>
是否將他的情感也一並磨滅了呢？</p>
還是說他僅僅是機械般地複述著講述了數十年的話語。</p>
當姬軒隨著對方離開這座殿宇。</p>
離開大門。</p>
立身於一片由瑰麗的火焰所凝聚的一道懸橋上的時候。</p>
這老道士終於是轉過身來，用一種詫異的目光盯著姬軒。</p>
再看姬軒笑容滿麵地朝著老道士微微頷首。</p>
“道友是否有些不解？”</p>
“……確實有些不理解。</p>
為什麽？”</p>
“雖然黑暗最能讓人對時間這個概念產生錯覺。</p>
但現在的確已經超過了‘一個時辰’的界限。</p>
外麵的陰氣濃度也早就達到了生靈無法生存的程度。</p>
但是很可惜。</p>
對我來說，再濃鬱的陰氣都對我毫無意義。”</p>
“你是怎麽發現的？”</p>
“其實我並沒有發現。</p>
隻不過我平常走路的時候已經習慣了不發出任何聲音。</p>
所以對剛才那一陣腳步聲有點疑慮。</p>
僅此而已。”</p>
當然不會那麽簡單。</p>
靈氣對元神的侵蝕是不可逆的。</p>
元神，作為修士魂魄的結晶、以後幾個大境界中舉足輕重的存在。</p>
一旦受到什麽損傷，是極難恢複過來的。</p>
若是因為元神受損而失去了一部分記憶，更是如此。</p>
隻可治療恢複，卻無法通過外物刺激來誘發恢複記憶。</p>
所以理論上根本不存在突然想起來一些早就忘記的事情。</p>
也就是說。</p>
這個老道士，從一開始就沒有失去任何記憶！</p>
“……我不理解，你到底想要得到什麽？”</p>
“我想要你。”</p>
姬軒驚疑不定地看著麵前的景象。</p>
那個老道士在說出那句話後就開始來迴在大鼎周圍來迴踱步。</p>
畫麵仿佛在這一瞬間卡殼了。</p>
又觀察了一段時間後。</p>
姬軒才流露出恍然之色。</p>
「原來如此。</p>
陰氣擁有記錄下過去一些強烈意誌的特性。</p>
所以我才能在這裏看到屬於過去的影像。</p>
那麽……觸發這段影像的根源，或許就是剛才顧安的舉動。」</p>
就在姬軒心中念想一閃而過的當間。</p>
眼前老道士虛幻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p>
再次恢複成了那幾個形態各異的、被凍結住的身軀。</p>
姬軒將手中的長杖伸向其中一具距離他稍微近一些的身軀，點在了上邊。</p>
霎時間。</p>
就聽見一道尖銳的破裂聲，那具身軀竟是一寸寸裂開，碎塊摔在地上頃刻間消失不見。</p>
與此同時，一股刺鼻的腥氣開始在四周蔓延。</p>
盜門的那個老道士之前說過，他的同門師兄帶著傳承信物負氣出走，要來這裏尋找突破靈境的機緣。</p>
最後卻再也沒有迴來。</p>
老道士將探查盜門弟子方位的那件寶物留給了姬軒，希望姬軒能夠代他將他師兄的遺骨以及那件傳承信物找迴來。</p>
但姬軒手裏攥著感知用的寶物看了一圈，卻是什麽都沒有發現。</p>
看來老道士的那位師兄並沒有出現在這裏。</p>
便在此刻。</p>
忽地異變突生。</p>
視界邊角閃過一道黑影，忽地竄入了遠處。</p>
姬軒眉頭微皺，猶豫了片刻後，還是決定跟了上去。</p>
頭頂上的那處缺口已經完全被火焰覆沒。</p>
眼看著是無法作為逃生的路徑了。</p>
而剛才那道黑影消失的地方，赫然是一條通向下一層的階梯。</p>
……</p>
「……嗬。」</p>
黑暗中。</p>
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p>
那是多少年都不曾出現過的情感波動。</p>
自從來到這裏，被束縛在這裏之後。</p>
連自我都已經忘記了。</p>
隻能如同人偶一般，日以繼夜地做著相同的事情——日以繼夜？或許，連日夜這種概念都已經不記得了吧。</p>
「沒想到還會有活著的生靈出現在這裏。</p>
他對‘突破靈境’的機緣似乎並沒有多少興趣？</p>
隻是偶然被卷入這裏的存在嗎？</p>
不。</p>
我可以肯定，他絕對也在尋找著某樣東西。</p>
和那個已經陷入永恆長眠的人不同。</p>
他要尋找的並非是突破靈境的機緣。</p>
而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東西。</p>
希望……能夠消停一會兒吧。</p>
在那位大人降臨之前，莫要再多生事端了。」</p>
噠。</p>
噠。</p>
清脆的腳步聲。</p>
在無際的黑暗中混雜、交融。</p>
不知其源頭。</p>
也不知其何往。</p>
僅僅是存在這裏，單純而又孤寂地存在於這裏而已。</p>
「真是……羨慕你們啊。」</p>
……</p>
螺旋向下的階梯是木質的。</p>
邊上扶手卻是以美玉雕琢而成。</p>
每隔十階。</p>
便會有一道虛幻的門戶攔住去路。</p>
這是過去布置在這裏的某種防護陣法。</p>
起碼在這裏產生某種變故之前，這裏的防禦陣法是盡數打開的。</p>
方才那老道士說知道了這裏毀滅的原因。</p>
看樣子過去</p>
五玄觀真的挺有名氣。</p>
而且在這裏也的確存在一些過去的秘辛。</p>
下意識地，姬軒抬手落在了邊上的扶手上。</p>
這玉質扶手給人一種觸摸在寒冰上的感覺，哪怕隻是這般簡單的用手指點了一下，都如墜冰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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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這裏的扶手上麵……這是劍痕？</p>
看來這裏出現過人禍。</p>
又是誰留下來的？」</p>
一道劍痕。</p>
直接將前方的扶手以及一段階梯斬斷。</p>
而斷口另一端的階梯上，不知何時竟是顯現出一群麵目猙獰的修士。</p>
……</p>
「我今天就要和他比個高下！</p>
憑什麽！</p>
憑什麽師尊選擇了他！</p>
我有哪一點及不上他。</p>
一個入門不過百年的毛頭小子，憑什麽要站在我們的頭上！」</p>
為首之人是一個仙風道骨的少年。</p>
出塵的氣質卻被臉上的表情毀得一幹二淨。</p>
那少年朝著前方猛地揮動長劍，劍光流轉，狠厲地落在階梯上，崩裂聲伴隨著一股煙塵散開，留下了那道深邃的劍痕。</p>
等煙塵散去之後，前方已經不見了那幾個人的身影。</p>
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虛幻身影，是一個老道士。</p>
也就在這時。</p>
姬軒手裏原本就攥著的那件盜門秘寶突然有了些微反應。</p>
“你是——”</p>
還沒等他開口說話。</p>
那個老道士模樣的身影便刹那間消散於無形。</p>
那正是方才在上邊，與他們交談的老道士！</p>
隻是方才姬軒還沒有將盜門的寶物取出來，所以根本沒注意到。</p>
現在看來，那個老道士不正是他要找的人！</p>
活人自然不可能在這裏存活那麽長時間。</p>
如今所見到的。</p>
也不過是元神化作的鬼祟。</p>
在世間苟延殘喘，也不知何時就會徹底消散。</p>
姬軒跳過那一段裂開的台階。</p>
接著向下走去。</p>
……</p>
「起陣，快起陣！</p>
別管那麽多了！</p>
不想死就快些開啟陣法，師弟入魔了，師弟入魔了啊！」</p>
隱約看見了有一群人正向著前方四散奔逃。</p>
身後仿佛有那麽一瞬間閃現出一股殺意。</p>
卻隨著眼前光景一陣變幻。</p>
重歸於黑暗。</p>
這已經是姬軒看見的不知道第幾段過去的影子。</p>
若說陰氣擁有烙印過去深刻記憶的特性。</p>
那麽這裏的記憶未免有些太多了。</p>
一直到姬軒走到這座大殿正門口的地方。</p>
整座殿宇的大門微微開啟一道縫隙，甚至能從縫隙外邊看見一片熊熊燃燒的火焰。</p>
也就在此時。</p>
他的前方，再次出現了那個老道士的身影。</p>
這老道士背對著姬軒。</p>
仰起頭。</p>
“……你的身上，有一種令人懷念的氣息。</p>
道友，你是為何來的此處？”</p>
“尋物，以及尋人。”</p>
“你要找什麽東西？如果指的是突破靈境的機緣的話，那件東西早就已經被人拿走了。</p>
如果你是為了找人，那麽也恐怕要讓你失望了。</p>
來這裏的人九死一生。</p>
或許早就死在了不知道哪個地方。”</p>
姬軒深深地看著對方。</p>
開口想要說尋找的人就是他。</p>
但嘴唇微張，卻半個字也說不出口。</p>
這個老道士已經忘記了幾乎所有的一切。</p>
就算現在貿</p>
然把盜門之物呈現在他的麵前。</p>
也不一定能讓他想起來多少東西，反倒是有可能讓他產生混亂。</p>
元神若是出現混亂，最差的情況就是魂飛魄散。</p>
姬軒不敢賭。</p>
但也不好放棄這唾手可得的線索。</p>
“道友可還記得，當初到底是為什麽來這裏？”</p>
“……是為了尋找一件寶物。</p>
隻可惜。</p>
就和之前告訴你的一樣。</p>
那件寶物已經被人拿走了，甚至我連那個人長相都不記得了。</p>
唉……”</p>
“也不必是具體的長相，比如一些簡單的特征，不管是什麽都好。”</p>
這是為了能讓他靠自己的力量迴憶起來。</p>
但很可惜，看樣子是失敗了。</p>
老道士搖了搖頭，輕歎一聲道。</p>
“什麽也想不起來。</p>
罷了。</p>
或許這樣也好，什麽也不知道，也就沒什麽負擔，最後或許連自己也忘記了。</p>
到那時。</p>
就這樣消失了也好。”</p>
這老道士倒是豁達。</p>
緩緩朝著那扇門的方向走去。</p>
清脆單一的腳步聲。</p>
隨著姬軒緊跟上去，在昏暗的大殿內迴蕩。</p>
“這裏曾經有一個曆史悠久的門派。</p>
可惜。</p>
實在是可惜了啊……</p>
剛才那些東西你都看到了吧？</p>
那個被稱作‘罪影’。</p>
因為這裏特殊的環境，會將一些特定的記憶記錄下來，就像是身臨其境一般。</p>
所以才能讓我知道最後的真相啊。</p>
沒想到……</p>
如此門派最後也抵不住……”</p>
雖然他在歎息。</p>
但姬軒並沒有從他的話語中感受到任何情緒波動。</p>
數十年的孤獨。</p>
是否將他的情感也一並磨滅了呢？</p>
還是說他僅僅是機械般地複述著講述了數十年的話語。</p>
當姬軒隨著對方離開這座殿宇。</p>
離開大門。</p>
立身於一片由瑰麗的火焰所凝聚的一道懸橋上的時候。</p>
這老道士終於是轉過身來，用一種詫異的目光盯著姬軒。</p>
再看姬軒笑容滿麵地朝著老道士微微頷首。</p>
“道友是否有些不解？”</p>
“……確實有些不理解。</p>
為什麽？”</p>
“雖然黑暗最能讓人對時間這個概念產生錯覺。</p>
但現在的確已經超過了‘一個時辰’的界限。</p>
外麵的陰氣濃度也早就達到了生靈無法生存的程度。</p>
但是很可惜。</p>
對我來說，再濃鬱的陰氣都對我毫無意義。”</p>
“你是怎麽發現的？”</p>
“其實我並沒有發現。</p>
隻不過我平常走路的時候已經習慣了不發出任何聲音。</p>
所以對剛才那一陣腳步聲有點疑慮。</p>
僅此而已。”</p>
當然不會那麽簡單。</p>
靈氣對元神的侵蝕是不可逆的。</p>
元神，作為修士魂魄的結晶、以後幾個大境界中舉足輕重的存在。</p>
一旦受到什麽損傷，是極難恢複過來的。</p>
若是因為元神受損而失去了一部分記憶，更是如此。</p>
隻可治療恢複，卻無法通過外物刺激來誘發恢複記憶。</p>
所以理論上根本不存在突然想起來一些早就忘記的事情。</p>
也就是說。</p>
這個老道士，從一開始就沒有失去任何記憶！</p>
“……我不理解，你到底想要得到什麽？”</p>
“我想要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