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麽！”</p>
顧安震驚地抬頭看著上方昏暗的虛空。</p>
就在剛才，七枚黑色的圓球自底下深淵中升起。</p>
將整個宮殿群落環繞。</p>
那七個圓球上散發出柔和的光輝，竟是將此處原本不為人所看見的陣法脈絡一點點映照出來。</p>
原本無形中的危機變得有跡可循。</p>
因為這些古怪的圓球，讓這裏的陣法出現了瑕疵嗎？</p>
“該死，時間不夠了！</p>
不。</p>
我怎麽可能就這樣離開。</p>
這是我唯一的一次機會了。</p>
絕對不可能在這裏放棄！”</p>
他最後狠厲地看了一眼姬軒，不由分說地就要上前抓住姬軒的手臂。</p>
但姬軒向後一退。</p>
遊刃有餘地躲過了伸過來的那隻手。</p>
又是笑道。</p>
“道友真的打算和我繼續耗下去嗎？</p>
再過不多久。</p>
此地的陰氣濃鬱程度就要超過生靈能夠承受的範圍了。</p>
你若是就此罷手離開。</p>
或許還有活下去的一線生機。”</p>
“混賬，就算我死在了這裏，也要你跟我一起陪葬！</p>
軒道友，還是乖乖地跟我走吧。</p>
沒事的。</p>
前麵不會有任何危險。</p>
倒是繼續留在這裏，才是真正的十死無生。”</p>
姬軒深深地看了一眼對方。</p>
聳了聳肩。</p>
竟是筆直地朝著顧安走去。</p>
“既然道友都這麽說了。</p>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對於姬軒這突如其來的順從。</p>
顧安眉頭微微一皺，但隨即便大笑道。</p>
“很好！</p>
軒道友。</p>
識時務者為俊傑！</p>
放心，我並不是什麽惡人。</p>
既然身為同道中人，你應該也明白吧？</p>
我們都隻是想要活下去而已。</p>
你也是一樣的吧？”</p>
姬軒點了點頭。</p>
對於這個觀點，他是讚同的。</p>
不管兩人之間的認知存在多少偏差，姬軒的確是想要活下去的。</p>
兩人肩並著肩走入前方破碎的懸台。</p>
若是按照原本此地的布局來看，他們其實從正門開始筆直往前走。</p>
很快就能站在這裏。</p>
從正門開始足有三座大殿連成一線，而這裏就是最後一座大殿所在的位置。</p>
但很可惜。</p>
此地陣法已經破碎、變異。</p>
讓許多原本應該安全的地方變成了兇地。</p>
所以他們多少繞了些遠路。</p>
“道友剛才說你是五玄觀弟子？</p>
可這裏又是五玄觀……</p>
也就是說道友是從這裏走出去的不成？”</p>
似乎是為了緩和氣氛。</p>
姬軒率先開口詢問道。</p>
而此時顧安心情似乎不錯。</p>
嘴角一歪，淡淡地說道。</p>
“這裏是五玄觀舊址。</p>
他人都說惡鬼淵乃是絕地。</p>
事實上絕地之下正是我們五玄觀的生存空間。</p>
不過可惜，當年出現了一些意外，把這裏給毀了。</p>
五玄觀剩下來的那些雖說弟子搬去了中域。</p>
但他們卻心心念念地想要把留在這裏的東西都帶走。</p>
自當年以來，我們已經先後派了足足一百餘人來此，可沒有一個人能夠安全地把東西帶走。”</p>
</p>
原來竟是如此。</p>
姬軒心中恍然。</p>
的確有許多門派會將自己的宗門建立在一些險地。</p>
占據的天險，就意味著隔絕了外在的紛爭。</p>
洞虛山便是這麽一個地方。</p>
起碼整個靈王朝境內，能知道洞虛山真正所在的人絕對不會超過五指之數。</p>
不過百人來過這裏？</p>
到現在姬軒總算是想起來了，就在不久前他曾經擊退過一個自稱是五玄觀主的罪人。</p>
當初那位五玄觀主是否又與這裏有所關聯？</p>
可惜那時候五玄觀主已經被</p>
送去了地府。</p>
他殘留下來的記憶已經無法記錄足夠多的記憶。</p>
對此也並沒有什麽詳細的記載。</p>
“這裏居然曾經是一座門派！</p>
可、可當年又發生了什麽？</p>
為什麽好好的一個門派居然變成了這副模樣。”</p>
而且這裏未免也太幹淨了。</p>
簡直就像是被人打掃過一般。</p>
雖然導出都是殘垣斷壁。</p>
但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留下。</p>
‘沒有任何生靈生活過的痕跡。’</p>
顧安隻是冷哼一聲。</p>
淡淡地說道。</p>
“那都是我出生前的事情了。</p>
我怎麽知道去？</p>
宗門裏那幾長老什麽也不肯說，一群老頑固……嘖。</p>
和你說這些作甚。</p>
喏。</p>
看見了沒有？</p>
就是那個地方。</p>
雖說被靈火覆蓋，但還是留下了一個缺口。</p>
從那裏能進入大殿深處。”</p>
他朝著猙獰破洞下方的大殿一指。</p>
姬軒就看見在被火焰覆沒的殿宇頂部，赫然是開了一道豁口。</p>
正巧那個部分沒有被火焰覆蓋住。</p>
不過……</p>
這個人居然說下邊是靈火？</p>
心中思忖片刻後。</p>
姬軒還是決定把心裏話憋住。</p>
“這火焰能隔絕陰氣。</p>
所以隻要進去了，我們就不會擔心此地陰氣會濃鬱到威脅生命。</p>
到時候我自有法子帶你離開。”</p>
“可是……”</p>
“有什麽可是的，快下去吧！”</p>
這年輕人順勢就朝著姬軒背後猛地一推。</p>
要把他推下去。</p>
但姬軒早有防備。</p>
一把攥住了對方衣領。</p>
就像是慌亂之中的一陣扒拉，把對方也朝著下方送去。</p>
顧安眼疾手快，口中怒叱一聲。</p>
就見一旁竹筒裏邊忽地竄出來一群小老鼠。</p>
迅速將他兩條腿給覆蓋住。</p>
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叫聲，顧安本人麵色正迅速變得慘白。</p>
一點點血跡順著他大腿淌下。</p>
這個狠人。</p>
竟是直接讓那些白老鼠拽住了他的身體！</p>
甚至不惜讓那些老鼠咬住他的皮肉！</p>
一隻隻老鼠先後咬住各自的同伴，哪怕把身旁的同伴咬得半死。</p>
也要將顧安拖拽上去。</p>
渾濁的血，有一些滴落在姬軒的臉上，隻聞到一股刺鼻的氣息。</p>
姬軒見此一幕。</p>
心頭不由得冷笑。</p>
身子向下繼續傾斜。</p>
那些小老鼠再如何靈巧，終歸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而已。</p>
最關鍵的是，它們數量已經變得極少。</p>
而且現在的陰氣濃鬱程度。</p>
已經無法讓那些弱小的靈獸長時間存活了。</p>
雖說現在陰氣濃度正在迅速提升，但按照如今的趨勢，大概需要半個時辰才會徹底地將這裏重新化作絕地。</p>
那七枚黑色的圓球非常詭異。</p>
也不知道是什麽。</p>
在姬軒的靈識中，甚至根本就不存在這七枚圓球。</p>
它們甚至就像是虛無的幻影。</p>
但也正是因為它們的存在，讓這裏的陣法得以顯現出破綻。</p>
姬軒對陣法並沒有多少研究。</p>
他隻能隱約看出來，此地陣法雖說是由陰氣組成，但卻是以陣法為核心化作了某種屏障，隔絕了內外。</p>
沒錯。</p>
在理論上。</p>
整個五玄觀之內根本就不應該存在陰氣。</p>
“姬道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p>
顧安齜著牙。</p>
兩手正要掐訣。</p>
卻被姬軒搶先一步按住了其中一隻手。</p>
此人很明顯修煉得還不夠到家，做不到單手施法的程度。</p>
“道友，實在是抱歉，我有些緊張了……不過沒關係。”姬軒原本略顯慌亂的神情徹底褪去，反倒是流露出幾分笑意，“隻要和道友在一起，我</p>
覺得肯定不會出事情的。下邊的機緣如此深厚，可不能全都便宜了我。</p>
再說了。</p>
道友此行的目的不也是裏邊的東西嗎？</p>
與我一起下去不是正好？</p>
畢竟以我的修為……一個人先下去總有些害怕呢。”</p>
“你——</p>
軒道友，方才是我不對。</p>
不應該對你發脾氣的，嘿嘿，方才的事情就當它不存在，過去了如何？</p>
放心。</p>
我絕不會拋下你的！</p>
現在你我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p>
一損俱損啊！”</p>
顧安有些焦急地叫道。</p>
但在他的眼中。</p>
姬軒那張笑臉卻在不斷地放大。</p>
那雙充血的眸子甚至能看見姬軒嘴角的槽牙。</p>
仿佛是來自幽冥的聲音。</p>
落入他的耳中。</p>
“道友現在說的話深得我心。</p>
不錯。</p>
隻有現在我們才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我若是就這樣放了你，可不就隻剩下我一隻螞蚱了？”</p>
“啊啊啊——！”</p>
那群白老鼠終究還是乏力倒下。</p>
再也無法支撐柱顧安的身軀。</p>
兩人在半空中接連翻滾，向下追去。</p>
若是就這麽下墜，肯定是到不了那座殿宇的。</p>
甚至會直接墜入下方的深淵。</p>
但見姬軒背過去的手掐了一個法訣。</p>
便見陰氣凝聚成鎖鏈，將兩人直接拽到了殿宇房頂上的缺口裏。</p>
那一瞬間。</p>
顧安的手觸碰到了周圍燃燒的幽藍色火焰。</p>
他甚至都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便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頃刻間化作虛無。</p>
這火焰中姬軒能感受到一股暴戾、狂躁的靈氣波動。</p>
如此靈氣波動甚至能摧毀山石。</p>
很難想象這座大殿到底是如何存在到現在的。</p>
在摔入大殿缺口後不多時，兩人就摔在了地上。</p>
姬軒順勢一腳踢開了對方，藏身於黑暗中。</p>
入眼起初是一片晦暗。</p>
等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的視界。</p>
此地才算是豁然。</p>
雖說這裏是大殿最高層。</p>
但此地卻是格外地寬闊。</p>
十八根梁柱分立兩側。</p>
每一根上麵都雕刻著奇珍異獸。</p>
每一隻異獸的眼睛，都是一顆顆瑰麗的玉石。</p>
在黑暗中透著淡淡的流光。</p>
它們曾經或許也有光彩照人的時候，但現在靈氣散逸、再不複昔日景象。</p>
十八根梁柱盡頭，是一口巨鼎。</p>
三足、雙耳、圓口。</p>
乍一看便有一種渾然天成的韻味。</p>
‘道韻’。</p>
不知為何，姬軒的腦海中閃過這個詞。</p>
巨鼎開著口。</p>
鼎蓋就落在邊上，已經裂開變成了一堆碎屑。</p>
而巨鼎的周圍，姬軒見到了人影。</p>
足有數十人之多。</p>
他們保持著各種詭異的動作。</p>
或喜悅、或驚恐、或詫異。</p>
有的正抬起雙手麵向巨鼎，有的背對著巨鼎做出逃離的動作，有的跪倒在地匍匐。</p>
無一例外地，他們身周都凝結了一層寒冰。</p>
就像是此地突兀地出現了寒潮，將這些人全都凍結在了這裏。</p>
這裏有古怪。</p>
但一時間，姬軒並沒有看出來有什麽名堂。</p>
隨即，姬軒的心神便被不遠處的一聲慘叫給拽了迴來。</p>
顧安並沒有昏迷多久，當他醒轉過來的時候，便是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p>
“別吵了。”</p>
姬軒皺眉。</p>
略有些厭惡地看向對方。</p>
這顧安滿臉的恨意，在地上掙紮著就要站起來。</p>
但就在下一瞬間。</p>
四周突兀地落下一道駭人的靈壓，將他整個人再次壓倒在了地麵。</p>
姬軒稍微向著他走了兩步。</p>
再次複述了一句剛才的話。</p>
“別吵了，聽著煩。”</p>
顧安震驚地抬頭看著上方昏暗的虛空。</p>
就在剛才，七枚黑色的圓球自底下深淵中升起。</p>
將整個宮殿群落環繞。</p>
那七個圓球上散發出柔和的光輝，竟是將此處原本不為人所看見的陣法脈絡一點點映照出來。</p>
原本無形中的危機變得有跡可循。</p>
因為這些古怪的圓球，讓這裏的陣法出現了瑕疵嗎？</p>
“該死，時間不夠了！</p>
不。</p>
我怎麽可能就這樣離開。</p>
這是我唯一的一次機會了。</p>
絕對不可能在這裏放棄！”</p>
他最後狠厲地看了一眼姬軒，不由分說地就要上前抓住姬軒的手臂。</p>
但姬軒向後一退。</p>
遊刃有餘地躲過了伸過來的那隻手。</p>
又是笑道。</p>
“道友真的打算和我繼續耗下去嗎？</p>
再過不多久。</p>
此地的陰氣濃鬱程度就要超過生靈能夠承受的範圍了。</p>
你若是就此罷手離開。</p>
或許還有活下去的一線生機。”</p>
“混賬，就算我死在了這裏，也要你跟我一起陪葬！</p>
軒道友，還是乖乖地跟我走吧。</p>
沒事的。</p>
前麵不會有任何危險。</p>
倒是繼續留在這裏，才是真正的十死無生。”</p>
姬軒深深地看了一眼對方。</p>
聳了聳肩。</p>
竟是筆直地朝著顧安走去。</p>
“既然道友都這麽說了。</p>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對於姬軒這突如其來的順從。</p>
顧安眉頭微微一皺，但隨即便大笑道。</p>
“很好！</p>
軒道友。</p>
識時務者為俊傑！</p>
放心，我並不是什麽惡人。</p>
既然身為同道中人，你應該也明白吧？</p>
我們都隻是想要活下去而已。</p>
你也是一樣的吧？”</p>
姬軒點了點頭。</p>
對於這個觀點，他是讚同的。</p>
不管兩人之間的認知存在多少偏差，姬軒的確是想要活下去的。</p>
兩人肩並著肩走入前方破碎的懸台。</p>
若是按照原本此地的布局來看，他們其實從正門開始筆直往前走。</p>
很快就能站在這裏。</p>
從正門開始足有三座大殿連成一線，而這裏就是最後一座大殿所在的位置。</p>
但很可惜。</p>
此地陣法已經破碎、變異。</p>
讓許多原本應該安全的地方變成了兇地。</p>
所以他們多少繞了些遠路。</p>
“道友剛才說你是五玄觀弟子？</p>
可這裏又是五玄觀……</p>
也就是說道友是從這裏走出去的不成？”</p>
似乎是為了緩和氣氛。</p>
姬軒率先開口詢問道。</p>
而此時顧安心情似乎不錯。</p>
嘴角一歪，淡淡地說道。</p>
“這裏是五玄觀舊址。</p>
他人都說惡鬼淵乃是絕地。</p>
事實上絕地之下正是我們五玄觀的生存空間。</p>
不過可惜，當年出現了一些意外，把這裏給毀了。</p>
五玄觀剩下來的那些雖說弟子搬去了中域。</p>
但他們卻心心念念地想要把留在這裏的東西都帶走。</p>
自當年以來，我們已經先後派了足足一百餘人來此，可沒有一個人能夠安全地把東西帶走。”</p>
</p>
原來竟是如此。</p>
姬軒心中恍然。</p>
的確有許多門派會將自己的宗門建立在一些險地。</p>
占據的天險，就意味著隔絕了外在的紛爭。</p>
洞虛山便是這麽一個地方。</p>
起碼整個靈王朝境內，能知道洞虛山真正所在的人絕對不會超過五指之數。</p>
不過百人來過這裏？</p>
到現在姬軒總算是想起來了，就在不久前他曾經擊退過一個自稱是五玄觀主的罪人。</p>
當初那位五玄觀主是否又與這裏有所關聯？</p>
可惜那時候五玄觀主已經被</p>
送去了地府。</p>
他殘留下來的記憶已經無法記錄足夠多的記憶。</p>
對此也並沒有什麽詳細的記載。</p>
“這裏居然曾經是一座門派！</p>
可、可當年又發生了什麽？</p>
為什麽好好的一個門派居然變成了這副模樣。”</p>
而且這裏未免也太幹淨了。</p>
簡直就像是被人打掃過一般。</p>
雖然導出都是殘垣斷壁。</p>
但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留下。</p>
‘沒有任何生靈生活過的痕跡。’</p>
顧安隻是冷哼一聲。</p>
淡淡地說道。</p>
“那都是我出生前的事情了。</p>
我怎麽知道去？</p>
宗門裏那幾長老什麽也不肯說，一群老頑固……嘖。</p>
和你說這些作甚。</p>
喏。</p>
看見了沒有？</p>
就是那個地方。</p>
雖說被靈火覆蓋，但還是留下了一個缺口。</p>
從那裏能進入大殿深處。”</p>
他朝著猙獰破洞下方的大殿一指。</p>
姬軒就看見在被火焰覆沒的殿宇頂部，赫然是開了一道豁口。</p>
正巧那個部分沒有被火焰覆蓋住。</p>
不過……</p>
這個人居然說下邊是靈火？</p>
心中思忖片刻後。</p>
姬軒還是決定把心裏話憋住。</p>
“這火焰能隔絕陰氣。</p>
所以隻要進去了，我們就不會擔心此地陰氣會濃鬱到威脅生命。</p>
到時候我自有法子帶你離開。”</p>
“可是……”</p>
“有什麽可是的，快下去吧！”</p>
這年輕人順勢就朝著姬軒背後猛地一推。</p>
要把他推下去。</p>
但姬軒早有防備。</p>
一把攥住了對方衣領。</p>
就像是慌亂之中的一陣扒拉，把對方也朝著下方送去。</p>
顧安眼疾手快，口中怒叱一聲。</p>
就見一旁竹筒裏邊忽地竄出來一群小老鼠。</p>
迅速將他兩條腿給覆蓋住。</p>
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叫聲，顧安本人麵色正迅速變得慘白。</p>
一點點血跡順著他大腿淌下。</p>
這個狠人。</p>
竟是直接讓那些白老鼠拽住了他的身體！</p>
甚至不惜讓那些老鼠咬住他的皮肉！</p>
一隻隻老鼠先後咬住各自的同伴，哪怕把身旁的同伴咬得半死。</p>
也要將顧安拖拽上去。</p>
渾濁的血，有一些滴落在姬軒的臉上，隻聞到一股刺鼻的氣息。</p>
姬軒見此一幕。</p>
心頭不由得冷笑。</p>
身子向下繼續傾斜。</p>
那些小老鼠再如何靈巧，終歸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而已。</p>
最關鍵的是，它們數量已經變得極少。</p>
而且現在的陰氣濃鬱程度。</p>
已經無法讓那些弱小的靈獸長時間存活了。</p>
雖說現在陰氣濃度正在迅速提升，但按照如今的趨勢，大概需要半個時辰才會徹底地將這裏重新化作絕地。</p>
那七枚黑色的圓球非常詭異。</p>
也不知道是什麽。</p>
在姬軒的靈識中，甚至根本就不存在這七枚圓球。</p>
它們甚至就像是虛無的幻影。</p>
但也正是因為它們的存在，讓這裏的陣法得以顯現出破綻。</p>
姬軒對陣法並沒有多少研究。</p>
他隻能隱約看出來，此地陣法雖說是由陰氣組成，但卻是以陣法為核心化作了某種屏障，隔絕了內外。</p>
沒錯。</p>
在理論上。</p>
整個五玄觀之內根本就不應該存在陰氣。</p>
“姬道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p>
顧安齜著牙。</p>
兩手正要掐訣。</p>
卻被姬軒搶先一步按住了其中一隻手。</p>
此人很明顯修煉得還不夠到家，做不到單手施法的程度。</p>
“道友，實在是抱歉，我有些緊張了……不過沒關係。”姬軒原本略顯慌亂的神情徹底褪去，反倒是流露出幾分笑意，“隻要和道友在一起，我</p>
覺得肯定不會出事情的。下邊的機緣如此深厚，可不能全都便宜了我。</p>
再說了。</p>
道友此行的目的不也是裏邊的東西嗎？</p>
與我一起下去不是正好？</p>
畢竟以我的修為……一個人先下去總有些害怕呢。”</p>
“你——</p>
軒道友，方才是我不對。</p>
不應該對你發脾氣的，嘿嘿，方才的事情就當它不存在，過去了如何？</p>
放心。</p>
我絕不會拋下你的！</p>
現在你我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p>
一損俱損啊！”</p>
顧安有些焦急地叫道。</p>
但在他的眼中。</p>
姬軒那張笑臉卻在不斷地放大。</p>
那雙充血的眸子甚至能看見姬軒嘴角的槽牙。</p>
仿佛是來自幽冥的聲音。</p>
落入他的耳中。</p>
“道友現在說的話深得我心。</p>
不錯。</p>
隻有現在我們才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我若是就這樣放了你，可不就隻剩下我一隻螞蚱了？”</p>
“啊啊啊——！”</p>
那群白老鼠終究還是乏力倒下。</p>
再也無法支撐柱顧安的身軀。</p>
兩人在半空中接連翻滾，向下追去。</p>
若是就這麽下墜，肯定是到不了那座殿宇的。</p>
甚至會直接墜入下方的深淵。</p>
但見姬軒背過去的手掐了一個法訣。</p>
便見陰氣凝聚成鎖鏈，將兩人直接拽到了殿宇房頂上的缺口裏。</p>
那一瞬間。</p>
顧安的手觸碰到了周圍燃燒的幽藍色火焰。</p>
他甚至都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便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頃刻間化作虛無。</p>
這火焰中姬軒能感受到一股暴戾、狂躁的靈氣波動。</p>
如此靈氣波動甚至能摧毀山石。</p>
很難想象這座大殿到底是如何存在到現在的。</p>
在摔入大殿缺口後不多時，兩人就摔在了地上。</p>
姬軒順勢一腳踢開了對方，藏身於黑暗中。</p>
入眼起初是一片晦暗。</p>
等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的視界。</p>
此地才算是豁然。</p>
雖說這裏是大殿最高層。</p>
但此地卻是格外地寬闊。</p>
十八根梁柱分立兩側。</p>
每一根上麵都雕刻著奇珍異獸。</p>
每一隻異獸的眼睛，都是一顆顆瑰麗的玉石。</p>
在黑暗中透著淡淡的流光。</p>
它們曾經或許也有光彩照人的時候，但現在靈氣散逸、再不複昔日景象。</p>
十八根梁柱盡頭，是一口巨鼎。</p>
三足、雙耳、圓口。</p>
乍一看便有一種渾然天成的韻味。</p>
‘道韻’。</p>
不知為何，姬軒的腦海中閃過這個詞。</p>
巨鼎開著口。</p>
鼎蓋就落在邊上，已經裂開變成了一堆碎屑。</p>
而巨鼎的周圍，姬軒見到了人影。</p>
足有數十人之多。</p>
他們保持著各種詭異的動作。</p>
或喜悅、或驚恐、或詫異。</p>
有的正抬起雙手麵向巨鼎，有的背對著巨鼎做出逃離的動作，有的跪倒在地匍匐。</p>
無一例外地，他們身周都凝結了一層寒冰。</p>
就像是此地突兀地出現了寒潮，將這些人全都凍結在了這裏。</p>
這裏有古怪。</p>
但一時間，姬軒並沒有看出來有什麽名堂。</p>
隨即，姬軒的心神便被不遠處的一聲慘叫給拽了迴來。</p>
顧安並沒有昏迷多久，當他醒轉過來的時候，便是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p>
“別吵了。”</p>
姬軒皺眉。</p>
略有些厭惡地看向對方。</p>
這顧安滿臉的恨意，在地上掙紮著就要站起來。</p>
但就在下一瞬間。</p>
四周突兀地落下一道駭人的靈壓，將他整個人再次壓倒在了地麵。</p>
姬軒稍微向著他走了兩步。</p>
再次複述了一句剛才的話。</p>
“別吵了，聽著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