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鬼族的確是在謀劃著些什麽。</p>
鬼師的力量可以窺伺一些鬼祟的記憶。</p>
但這種力量並不是完美的。</p>
隻要鬼祟的實力比他少許強大一些，或者掙紮得劇烈一些。</p>
姬軒就無法完整地讀取對方記憶。</p>
這比之搜魂雖然有異曲同工之妙。</p>
或者說，這其實是搜魂秘術的一種變種，專門對鬼祟有效。</p>
失去了泛用性的同時，又不會損害鬼祟本身。</p>
姬軒的確在這個鬼族少女的記憶裏發現了一些東西。</p>
但很可惜。</p>
鬼族少女的記憶裏存在某種極為強橫的禁製，這種禁製像是某種天生的禁錮力量，讓姬軒無法看見對方的所有記憶。</p>
哪怕這鬼族少女的修為比他低了足足一個小境界。</p>
“不可能，你怎麽知道這些！”</p>
聽見姬軒這些話後。</p>
這鬼族少女麵色就是陡然一變。</p>
瞬間變得猙獰了許多。</p>
那雙白色的眼睛凸起，仿佛都要從眼眶裏掉出來。</p>
而姬軒依舊是平靜地道。</p>
“告訴我，這是你唯一的出路。</p>
你殺了靈王朝的子民。</p>
按照靈王朝律法，一命償一命。</p>
但你運氣似乎不錯。</p>
身為鬼族的你，現在還有利用的價值。</p>
我允許你用你身上的一些秘密來將功折罪，畢竟我也不是什麽惡人。”</p>
鬼族少女低下頭看了一眼麵前的青銅古燈。</p>
又看獎姬軒。</p>
神情顯得有些複雜。</p>
沉默片刻後，淡淡地說道。</p>
“我隻能告訴你他們要做什麽。</p>
除此之外……我什麽都不會說。”</p>
“這樣也行。</p>
隻要你能夠體現出自己所說之事的價值。</p>
我可以讓無忌兄放了你。</p>
甚至可以當你從未出現過。”</p>
隻要知道一點線索就好。</p>
姬軒並不是一個貪得無厭的人。</p>
他知道，有時候不能一味地壓迫，這位鬼族少女心裏似乎有什麽別的打算。</p>
但鬼族少女接下來的一番話，卻讓姬軒有些詫異。</p>
“我不要你們放了我。”</p>
“誒？那你——”</p>
“剛才那個男人會一種逆轉陰陽的法術。</p>
他將我身上一部分肉體化作了生靈的肉體。</p>
我要他將我完全化為生靈。”</p>
這一迴倒是讓姬軒有些詫異了。</p>
鬼族對於自己的身份有著近乎病態的執著。</p>
當生靈轉化為鬼族之後。</p>
它們應當就已經徹底地拋去了對過去的留戀。</p>
那種心理層麵的轉變可以說幾乎是無法逆轉的。</p>
但這鬼族少女似乎有些不同。</p>
“你……為什麽要變迴生靈？</p>
我能感覺到。</p>
在你體內曾經有過生機。</p>
你曾經也是一位生靈，但是為什麽……”</p>
“這不需要你管！”</p>
“呃……也行。”</p>
姬軒心裏剛剛升起來的好奇心被壓了下去。</p>
之前窺伺對方記憶的時候，他並沒有見到任何關於這鬼族少女過去的記憶。</p>
所以自然不知道她究竟經曆了什麽。</p>
“說起來，我還有些羨慕你。”</p>
“哼，你不是想要知道他們想做什麽嗎？</p>
那就不要在別的事情上浪費時間。</p>
聽那個男人叫你殿下？</p>
想來你在靈王朝的身份也不一般吧。</p>
奉勸你一句。</p>
現在收手還來得及。</p>
哪怕是在這裏把我殺了……”</p>
“噓——</p>
接著我剛才的問題說下去。”</p>
跪坐在地上的鬼族少女臉上頓時有些陰晴不定起來。</p>
身前幽藍色的火焰明滅不定。</p>
仿佛將她整個身軀都倒影在了火焰中。</p>
不過。</p>
「</p>
那個男人嗎？</p>
沒想到無忌兄的魅力居然也會失效。</p>
這要是在燕寧，還有哪個女人會這麽稱唿他？</p>
有意思。」</p>
……</p>
“收。”</p>
幽牧站在虛空中。</p>
負手而立。</p>
隨著他口中一聲輕喝。</p>
前方巨大的黑劍虛影，便被藍色火焰所化的鎖鏈團團圍住。</p>
四周的幾位鬼族修士口中正念念有詞。</p>
吟誦著模糊的經文。</p>
而每一個音節落下。</p>
這黑劍虛影就變得縮小了一圈。</p>
最終。</p>
黑劍徹底化作巴掌大小，直接飛到了幽牧的掌心裏。</p>
這座古城之上。</p>
再也沒有了鎮壓一切的巨劍，失去了壓力的此地仿佛是出現了什麽變化。</p>
那些陰冷的火焰失去了源頭。</p>
已經開始逐漸散去。</p>
將這片地底世界重歸於黑暗。</p>
這把劍並非實體。</p>
而是靈王朝帝君出手留下來的痕跡。</p>
是一道遠超法術的力量，被稱作道術。</p>
它擁有將生靈抹去的能力。</p>
現在卻被其他人收入了囊中。</p>
“祂沒有阻止我們。”幽牧抬起頭，看向頭頂上的一片霧靄，神情略微有些失落，“可惜了，祂雖然默許了我們的行為，卻不曾想過與我們結盟。明明我們都是一樣的……唉。”</p>
</p>
“大人，一切都準備妥當。”</p>
有一位鬼族朝著幽牧遙遙地一拜。</p>
滿是恭敬。</p>
幽牧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p>
沙啞的嗓音在黑暗中迴蕩。</p>
“五十年的準備。</p>
這一次，必將成功。</p>
走，我們去葬土，去‘見證我們的輝煌’。”</p>
“那幽芷那邊……”</p>
“她會理解我們的。</p>
若是她能活下來，日後就是我們鬼族的英雄。</p>
哪怕她死了。</p>
也永遠存在我們鬼族心裏。</p>
更何況……我認為那是她的使命，我們鬼族誕生之初，不都是為了完成各自的使命麽？”</p>
蒼白的笑容。</p>
有如被冰封住的雪花。</p>
慘淡、又有些孤寂。</p>
……</p>
“讓鬼帝重現人間？</p>
創造第二次屬於鬼族的輝煌？</p>
你們那位首領還挺有想法的啊。</p>
據說當年鬼帝是被其餘幾位仙共同圍剿，直接形神俱滅。</p>
天地間還留有一處與他葬身之地有關的絕境。</p>
‘葬魔淵’。</p>
難不成你們所說的葬土，就是指葬魔淵？”</p>
姬軒盤坐在蓮花座上。</p>
一隻手撐著下巴。</p>
有些散漫地盯著下方的鬼族少女。</p>
在他背後，小狐狸正趴在他肩上，吹著散落在鬢角的一縷長發。</p>
縛妖索對她確實沒有一點效果——當初被乖乖地縛住，應當也是她自願被綁著的。</p>
“那個地方才不是什麽葬土。”</p>
鬼族少女冷哼一聲。</p>
這句話她已經說了不下三遍。</p>
但姬軒最多也就問到這裏，若想接著套她的話，可就套不了了。</p>
她精明得很。</p>
幾乎找不到任何破綻。</p>
“那我們換一個問題。</p>
和葬土、你們的計劃都沒有任何關係。</p>
你是在成為鬼族之後才得以進入那天坑。</p>
當初你們深入天坑的時候，有沒有找到一具屍體？”</p>
這鬼族少女眼中閃過一絲異色。</p>
姬軒知道，這算是問對人了。</p>
當即又道。</p>
“那具屍體現在在何處？”</p>
“首領和外麵的一個生靈做了交易，那具屍體被帶走了。”或許鬼族少女人為這並不是什麽不可言說的秘密，直接講了出來，“我不知道那個生靈是誰，不過他應該是過去唯一一個活著能夠深入天坑，然後出去的人。”</p>
“你確定是唯一一個？”</p>
“哼，不信就算了……怎麽樣，知道這些應該就夠了吧？</p>
你如果還想知道別的東西。</p>
我也告訴不了你更多。”</p>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p>
姬軒朝著鬼族少女抬起一根手指。</p>
“那具屍體被帶走之前。</p>
它的頭顱可還在？”</p>
“……沒有頭顱。</p>
誒？</p>
你怎麽知道？”</p>
鬼族少女有些詫異地盯著姬軒。</p>
但姬軒已經收迴了手指。</p>
從蓮花座上站起身。</p>
向前走了幾步，將地上的青銅古燈收了迴去。</p>
隨著他手一招，四周立下的陣旗頓時飛入掌心，布置下的陣法壁障散去。</p>
隻聽得門口傳來一聲驚唿。</p>
一個少年踉蹌摔了進來。</p>
“無忌兄。</p>
方才不是信誓旦旦地說，不需要一同進來麽？</p>
怎麽現在反倒是打起了偷聽的主意。”</p>
姬軒似笑非笑地盯著貿然闖進來的人。</p>
正是公孫無忌。</p>
此時公孫無忌的臉色看上去有些晦暗。</p>
仿佛是才完事的模樣。</p>
聽了姬軒的嘲諷，不禁笑道。</p>
“殿下您……誒嘿嘿。</p>
見諒啊。</p>
實在是您花的時間太長了點。</p>
有些不放心。</p>
本少爺隻是擔心您會不會有什麽危險而已。”</p>
“危險倒是沒有。</p>
無忌兄。</p>
那麵牆搬完了？”</p>
“還差那麽點兒。</p>
那美人兒實在是頑固得很。</p>
哈哈哈。</p>
殿下您得再等等了啊。</p>
本少爺馬上就收工！”</p>
“若是實在要花點時間的話，不如今晚就在這裏過夜。</p>
把你的鬼族女人帶走。</p>
我還有些事情要辦。”</p>
眼看著天色已晚。</p>
日迫西山，要想在今天趕迴去怕是不可能的了。</p>
他們幹脆就決定在這裏先休息一晚上。</p>
兩國聯姻的事情應該早就傳開了。</p>
所以邊疆也少了戰事。</p>
讓這裏的氛圍也變得輕鬆了一些。</p>
不必擔心半夜裏突然從哪裏冒出來一隊兵士的情況發生。</p>
鬼族少女很快就被公孫無忌帶走了。</p>
正當姬軒迴到道觀正殿裏，取出迴光珠的時候。</p>
卻聽得外邊傳來一聲驚唿。</p>
他連忙將手裏的東西收了迴去。</p>
衝出去的當間，就看見公孫無忌正有些失魂落魄地拍打著一麵牆壁。</p>
在他邊上，虎妖正手裏提著燈籠。</p>
頗有些焦急地四下張望著。</p>
口中還不住地念著公孫無忌的名字。</p>
“發生什麽事情了？”</p>
姬軒趕到的當間。</p>
公孫無忌突然轉身，一把撲到了姬軒懷裏。</p>
那雙眼睛充血，仿佛是魔怔了一般。</p>
猙獰地道。</p>
“沒有了，沒有了！”</p>
“冷靜一些，什麽沒有了？”</p>
“沒了，哈哈哈，沒了！”</p>
“冷靜！”</p>
姬軒皺了皺眉。</p>
抬手打在了公孫無忌的後頸。</p>
公孫無忌怪叫一聲，栽倒在地。</p>
再看狐妖朝著姬軒款款拜下。</p>
“殿下，亓禹他……好像是中邪了。”</p>
“堂堂觀山境修士居然會中邪？</p>
到底是怎麽一迴事？”</p>
“原本亓禹要把那麵牆給摳出來。</p>
可半道上牆上的畫突然消失了。</p>
連帶著那鬼族一起不見。</p>
然後亓禹整個人就……就變成了那副模樣。”</p>
順著虎妖的聲音。</p>
姬軒看向那麵粉白的牆壁。</p>
這是道觀裏相對完整的一麵牆。</p>
若是記憶沒出錯的話，牆上應該畫著一個青衣羅裙的仙子。</p>
但現在，牆上卻什麽都沒有了。</p>
鬼師的力量可以窺伺一些鬼祟的記憶。</p>
但這種力量並不是完美的。</p>
隻要鬼祟的實力比他少許強大一些，或者掙紮得劇烈一些。</p>
姬軒就無法完整地讀取對方記憶。</p>
這比之搜魂雖然有異曲同工之妙。</p>
或者說，這其實是搜魂秘術的一種變種，專門對鬼祟有效。</p>
失去了泛用性的同時，又不會損害鬼祟本身。</p>
姬軒的確在這個鬼族少女的記憶裏發現了一些東西。</p>
但很可惜。</p>
鬼族少女的記憶裏存在某種極為強橫的禁製，這種禁製像是某種天生的禁錮力量，讓姬軒無法看見對方的所有記憶。</p>
哪怕這鬼族少女的修為比他低了足足一個小境界。</p>
“不可能，你怎麽知道這些！”</p>
聽見姬軒這些話後。</p>
這鬼族少女麵色就是陡然一變。</p>
瞬間變得猙獰了許多。</p>
那雙白色的眼睛凸起，仿佛都要從眼眶裏掉出來。</p>
而姬軒依舊是平靜地道。</p>
“告訴我，這是你唯一的出路。</p>
你殺了靈王朝的子民。</p>
按照靈王朝律法，一命償一命。</p>
但你運氣似乎不錯。</p>
身為鬼族的你，現在還有利用的價值。</p>
我允許你用你身上的一些秘密來將功折罪，畢竟我也不是什麽惡人。”</p>
鬼族少女低下頭看了一眼麵前的青銅古燈。</p>
又看獎姬軒。</p>
神情顯得有些複雜。</p>
沉默片刻後，淡淡地說道。</p>
“我隻能告訴你他們要做什麽。</p>
除此之外……我什麽都不會說。”</p>
“這樣也行。</p>
隻要你能夠體現出自己所說之事的價值。</p>
我可以讓無忌兄放了你。</p>
甚至可以當你從未出現過。”</p>
隻要知道一點線索就好。</p>
姬軒並不是一個貪得無厭的人。</p>
他知道，有時候不能一味地壓迫，這位鬼族少女心裏似乎有什麽別的打算。</p>
但鬼族少女接下來的一番話，卻讓姬軒有些詫異。</p>
“我不要你們放了我。”</p>
“誒？那你——”</p>
“剛才那個男人會一種逆轉陰陽的法術。</p>
他將我身上一部分肉體化作了生靈的肉體。</p>
我要他將我完全化為生靈。”</p>
這一迴倒是讓姬軒有些詫異了。</p>
鬼族對於自己的身份有著近乎病態的執著。</p>
當生靈轉化為鬼族之後。</p>
它們應當就已經徹底地拋去了對過去的留戀。</p>
那種心理層麵的轉變可以說幾乎是無法逆轉的。</p>
但這鬼族少女似乎有些不同。</p>
“你……為什麽要變迴生靈？</p>
我能感覺到。</p>
在你體內曾經有過生機。</p>
你曾經也是一位生靈，但是為什麽……”</p>
“這不需要你管！”</p>
“呃……也行。”</p>
姬軒心裏剛剛升起來的好奇心被壓了下去。</p>
之前窺伺對方記憶的時候，他並沒有見到任何關於這鬼族少女過去的記憶。</p>
所以自然不知道她究竟經曆了什麽。</p>
“說起來，我還有些羨慕你。”</p>
“哼，你不是想要知道他們想做什麽嗎？</p>
那就不要在別的事情上浪費時間。</p>
聽那個男人叫你殿下？</p>
想來你在靈王朝的身份也不一般吧。</p>
奉勸你一句。</p>
現在收手還來得及。</p>
哪怕是在這裏把我殺了……”</p>
“噓——</p>
接著我剛才的問題說下去。”</p>
跪坐在地上的鬼族少女臉上頓時有些陰晴不定起來。</p>
身前幽藍色的火焰明滅不定。</p>
仿佛將她整個身軀都倒影在了火焰中。</p>
不過。</p>
「</p>
那個男人嗎？</p>
沒想到無忌兄的魅力居然也會失效。</p>
這要是在燕寧，還有哪個女人會這麽稱唿他？</p>
有意思。」</p>
……</p>
“收。”</p>
幽牧站在虛空中。</p>
負手而立。</p>
隨著他口中一聲輕喝。</p>
前方巨大的黑劍虛影，便被藍色火焰所化的鎖鏈團團圍住。</p>
四周的幾位鬼族修士口中正念念有詞。</p>
吟誦著模糊的經文。</p>
而每一個音節落下。</p>
這黑劍虛影就變得縮小了一圈。</p>
最終。</p>
黑劍徹底化作巴掌大小，直接飛到了幽牧的掌心裏。</p>
這座古城之上。</p>
再也沒有了鎮壓一切的巨劍，失去了壓力的此地仿佛是出現了什麽變化。</p>
那些陰冷的火焰失去了源頭。</p>
已經開始逐漸散去。</p>
將這片地底世界重歸於黑暗。</p>
這把劍並非實體。</p>
而是靈王朝帝君出手留下來的痕跡。</p>
是一道遠超法術的力量，被稱作道術。</p>
它擁有將生靈抹去的能力。</p>
現在卻被其他人收入了囊中。</p>
“祂沒有阻止我們。”幽牧抬起頭，看向頭頂上的一片霧靄，神情略微有些失落，“可惜了，祂雖然默許了我們的行為，卻不曾想過與我們結盟。明明我們都是一樣的……唉。”</p>
</p>
“大人，一切都準備妥當。”</p>
有一位鬼族朝著幽牧遙遙地一拜。</p>
滿是恭敬。</p>
幽牧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p>
沙啞的嗓音在黑暗中迴蕩。</p>
“五十年的準備。</p>
這一次，必將成功。</p>
走，我們去葬土，去‘見證我們的輝煌’。”</p>
“那幽芷那邊……”</p>
“她會理解我們的。</p>
若是她能活下來，日後就是我們鬼族的英雄。</p>
哪怕她死了。</p>
也永遠存在我們鬼族心裏。</p>
更何況……我認為那是她的使命，我們鬼族誕生之初，不都是為了完成各自的使命麽？”</p>
蒼白的笑容。</p>
有如被冰封住的雪花。</p>
慘淡、又有些孤寂。</p>
……</p>
“讓鬼帝重現人間？</p>
創造第二次屬於鬼族的輝煌？</p>
你們那位首領還挺有想法的啊。</p>
據說當年鬼帝是被其餘幾位仙共同圍剿，直接形神俱滅。</p>
天地間還留有一處與他葬身之地有關的絕境。</p>
‘葬魔淵’。</p>
難不成你們所說的葬土，就是指葬魔淵？”</p>
姬軒盤坐在蓮花座上。</p>
一隻手撐著下巴。</p>
有些散漫地盯著下方的鬼族少女。</p>
在他背後，小狐狸正趴在他肩上，吹著散落在鬢角的一縷長發。</p>
縛妖索對她確實沒有一點效果——當初被乖乖地縛住，應當也是她自願被綁著的。</p>
“那個地方才不是什麽葬土。”</p>
鬼族少女冷哼一聲。</p>
這句話她已經說了不下三遍。</p>
但姬軒最多也就問到這裏，若想接著套她的話，可就套不了了。</p>
她精明得很。</p>
幾乎找不到任何破綻。</p>
“那我們換一個問題。</p>
和葬土、你們的計劃都沒有任何關係。</p>
你是在成為鬼族之後才得以進入那天坑。</p>
當初你們深入天坑的時候，有沒有找到一具屍體？”</p>
這鬼族少女眼中閃過一絲異色。</p>
姬軒知道，這算是問對人了。</p>
當即又道。</p>
“那具屍體現在在何處？”</p>
“首領和外麵的一個生靈做了交易，那具屍體被帶走了。”或許鬼族少女人為這並不是什麽不可言說的秘密，直接講了出來，“我不知道那個生靈是誰，不過他應該是過去唯一一個活著能夠深入天坑，然後出去的人。”</p>
“你確定是唯一一個？”</p>
“哼，不信就算了……怎麽樣，知道這些應該就夠了吧？</p>
你如果還想知道別的東西。</p>
我也告訴不了你更多。”</p>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p>
姬軒朝著鬼族少女抬起一根手指。</p>
“那具屍體被帶走之前。</p>
它的頭顱可還在？”</p>
“……沒有頭顱。</p>
誒？</p>
你怎麽知道？”</p>
鬼族少女有些詫異地盯著姬軒。</p>
但姬軒已經收迴了手指。</p>
從蓮花座上站起身。</p>
向前走了幾步，將地上的青銅古燈收了迴去。</p>
隨著他手一招，四周立下的陣旗頓時飛入掌心，布置下的陣法壁障散去。</p>
隻聽得門口傳來一聲驚唿。</p>
一個少年踉蹌摔了進來。</p>
“無忌兄。</p>
方才不是信誓旦旦地說，不需要一同進來麽？</p>
怎麽現在反倒是打起了偷聽的主意。”</p>
姬軒似笑非笑地盯著貿然闖進來的人。</p>
正是公孫無忌。</p>
此時公孫無忌的臉色看上去有些晦暗。</p>
仿佛是才完事的模樣。</p>
聽了姬軒的嘲諷，不禁笑道。</p>
“殿下您……誒嘿嘿。</p>
見諒啊。</p>
實在是您花的時間太長了點。</p>
有些不放心。</p>
本少爺隻是擔心您會不會有什麽危險而已。”</p>
“危險倒是沒有。</p>
無忌兄。</p>
那麵牆搬完了？”</p>
“還差那麽點兒。</p>
那美人兒實在是頑固得很。</p>
哈哈哈。</p>
殿下您得再等等了啊。</p>
本少爺馬上就收工！”</p>
“若是實在要花點時間的話，不如今晚就在這裏過夜。</p>
把你的鬼族女人帶走。</p>
我還有些事情要辦。”</p>
眼看著天色已晚。</p>
日迫西山，要想在今天趕迴去怕是不可能的了。</p>
他們幹脆就決定在這裏先休息一晚上。</p>
兩國聯姻的事情應該早就傳開了。</p>
所以邊疆也少了戰事。</p>
讓這裏的氛圍也變得輕鬆了一些。</p>
不必擔心半夜裏突然從哪裏冒出來一隊兵士的情況發生。</p>
鬼族少女很快就被公孫無忌帶走了。</p>
正當姬軒迴到道觀正殿裏，取出迴光珠的時候。</p>
卻聽得外邊傳來一聲驚唿。</p>
他連忙將手裏的東西收了迴去。</p>
衝出去的當間，就看見公孫無忌正有些失魂落魄地拍打著一麵牆壁。</p>
在他邊上，虎妖正手裏提著燈籠。</p>
頗有些焦急地四下張望著。</p>
口中還不住地念著公孫無忌的名字。</p>
“發生什麽事情了？”</p>
姬軒趕到的當間。</p>
公孫無忌突然轉身，一把撲到了姬軒懷裏。</p>
那雙眼睛充血，仿佛是魔怔了一般。</p>
猙獰地道。</p>
“沒有了，沒有了！”</p>
“冷靜一些，什麽沒有了？”</p>
“沒了，哈哈哈，沒了！”</p>
“冷靜！”</p>
姬軒皺了皺眉。</p>
抬手打在了公孫無忌的後頸。</p>
公孫無忌怪叫一聲，栽倒在地。</p>
再看狐妖朝著姬軒款款拜下。</p>
“殿下，亓禹他……好像是中邪了。”</p>
“堂堂觀山境修士居然會中邪？</p>
到底是怎麽一迴事？”</p>
“原本亓禹要把那麵牆給摳出來。</p>
可半道上牆上的畫突然消失了。</p>
連帶著那鬼族一起不見。</p>
然後亓禹整個人就……就變成了那副模樣。”</p>
順著虎妖的聲音。</p>
姬軒看向那麵粉白的牆壁。</p>
這是道觀裏相對完整的一麵牆。</p>
若是記憶沒出錯的話，牆上應該畫著一個青衣羅裙的仙子。</p>
但現在，牆上卻什麽都沒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