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多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p>
小販在人群裏吆喝。</p>
高亢的嗓音卻很快淹沒在人潮深處。</p>
天邊降下兩道身影，在這偏遠的小村子外邊化出身形。</p>
這裏是距離豐和縣臨近的一縣下屬的小村子。</p>
就算禦空飛行，全速前進的狀態下也需要量兩炷香的時間才能趕到。</p>
雖說在豐和縣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p>
但好像並沒有對其他地方造成太大的影響。</p>
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開藺郡發生過一場災難。</p>
“黃符、丹砂、還有一些法器……無忌兄說這裏有一位還算可以的符師。</p>
那間賣符紙的鋪子隔壁就是賣法器的鋪子。</p>
也省得我再大老遠地趕去開藺郡主城。</p>
不過買這些東西倒是其次。</p>
今天最主要的還是幫你買新衣裳。”</p>
姬軒牽著少女的手就往村子裏走。</p>
身後的少女輕聲應了一句。</p>
半句話也沒多說。</p>
她原本隻是想跟在姬軒邊上，並沒有任何明確的目的。</p>
昨天拿出來的那卷詔書看上去讓姬軒生了不小的氣。</p>
姬軒原本就對兩個人之間‘婚約’的關係有些厭煩。</p>
若非兩人身份擺在那裏。</p>
她怕是連對方房門都進不去。</p>
「又是身份。」</p>
少女早就察覺到，姬軒對於這兩個字的執著近乎瘋狂。</p>
她有時候很不理解，這到底有什麽可糾結的。</p>
為了‘身份’甚至可以冒著生命危險做出那種事情。</p>
那樣活著不累嗎？</p>
但這些話她也就在心裏想想。</p>
要說出來，肯定又會惹得姬軒不高興了。</p>
不過話又說迴來。</p>
姬軒這個人，真的會產生不高興的情緒嗎？</p>
“姐姐，買束花嗎？”</p>
稚嫩的女聲打斷了她的思緒。</p>
迴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被姬軒帶著鑽在了人流內。</p>
這個村子倒是頗為熱鬧。</p>
與豐和縣下邊三個村子現在模樣態簡直就是天差地別。</p>
每個人臉上的精神狀態都很高。</p>
尤其是能看見眼前這種年紀與她看上去差不多大的小姑娘。</p>
這小姑娘穿得樸素，手裏提著一個花籃。</p>
裏邊盛放著一束束與現在的季節截然不同的鮮花。</p>
小姑娘正用一雙渴望的眼神盯著她。</p>
讓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p>
隨即身旁便有一道身影俯下身來。</p>
“唔……用冰凝術把花在盛開的瞬間徹底凍結。</p>
這樣就能在不同的季節看到不符合當季的東西。</p>
有點意思。</p>
你喜歡哪一束？</p>
盡管告訴我，我可以買下來。”</p>
“夫君……”</p>
她轉向姬軒的方向，欲言又止。</p>
與姬軒對視的瞬間，卻又忽地將視線下移。</p>
花籃裏的花確實都很好看。</p>
但她卻不是因為想要買花而停下腳步。</p>
“怎麽，你不是喜歡花嗎？”</p>
“不、不是的，隻不過裏邊有一束在青山特產的‘風鈴蘭’，我有些好奇……”</p>
她垂下頭，輕聲道。</p>
姬軒不疑有他。</p>
從那小姑娘手裏提著的花籃裏頭取出一束。</p>
又遞給那小姑娘一枚錢。</p>
“你若是想家了，可以迴青山聖地。”</p>
“誒？”</p>
“這裏距離青山聖地很近。</p>
隻需要再往南一小段，跨過那條界河。</p>
就可以迴到青山。</p>
你我之間雖然有婚約，但也沒有規定你必須時時刻刻地跟在我邊上。”</p>
姬軒毫無情緒波動的話語讓她心裏有些發顫。</p>
將頭埋得更低了。</p>
“……夫君這是在趕我走嗎？”</p>
“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p>
並不是想要趕你走。</p>
你若是不想走，也可以留下。</p>
來，拿著吧。</p>
這束花是送給你的。</p>
風鈴蘭……我記得這種花，在小的時候，有一位從邊疆退伍迴來的老將軍曾經將這束花帶去了朝堂，進獻給帝君。</p>
在那之後。</p>
帝君出了朝堂，將這束花以法術投影給所有靈王朝的人看。</p>
隻是我那時候還小。</p>
也不知道其含義。</p>
在我看來帝君純粹是吃飽了撐的。</p>
一束花而已，有什麽必要大張旗鼓——”</p>
“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少女的聲音下意識地拔高了一瞬，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心裏已經生出了些許悔意，但已經到了嗓子眼的話哪裏還有不說出來的道理，“這束花在青山，代表的是族人之間的情誼……”</p>
仿佛是意料之內的。</p>
她眼角餘光看見了姬軒木然的表情上，那雙眼睛閉了上去。</p>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p>
「不，他不明白。</p>
就算他在其他人麵前演得再如何通情達理、再如何開朗健談。</p>
唯獨這一點我可以確定。</p>
他還不明白……」</p>
“走了。</p>
今天就是專門陪你買衣裳的。</p>
前段時間聽說你為了吃飯，把身上大部分的東西都拿出去賣了。</p>
幸好你那時候是化作了原形。</p>
要是被人知道你的身份。</p>
我怕是——咳咳。</p>
總之你現在應該還挺缺衣裳的吧？</p>
沒關係。</p>
今天我們有大把的時間。”</p>
那笑容雖然和藹。</p>
但多少透露著虛假。</p>
假的東西始終都是假的——少女這般想著。</p>
攥著姬軒的力道更重了一些。</p>
迎給對方一個笑容。</p>
……</p>
給雪兒買衣服的確是放在首位的。</p>
雖然為了之後那天坑一行需要準備好萬全之策。</p>
但今天實際上就是來和這小姑娘提升感情的。</p>
「無忌兄曾經說過。</p>
需要對自己的女人好一些。</p>
尤其是買東西這件事情上絕對不能馬虎，要盡可能地滿足她的一切要求。</p>
這個倒是簡單。</p>
錢我這裏倒有的是。</p>
那高不咎離開的時候留下不少資產。</p>
都沒有被開藺郡的修士收走——哼。</p>
這本來就應該是我的東西。</p>
是帝君為我留下來的。</p>
在這裏潛伏了那麽久，還想讓我打白工？門兒都沒有。」</p>
帝君親賜的姻緣。</p>
這迴姬軒算是徹底地把這件事情給吃準了。</p>
少女的確是青山一族送來與他成婚的‘公主’。</p>
既然是他的女人。</p>
自然應該與她增加一些感情。</p>
這一點公孫無忌曾經教導過，強扭的瓜不甜，就算解渴，那也要在吃之前多放一段時間，起碼能不那麽澀。</p>
燕寧裏多少個媒妁之言，成了一對對連麵都沒見過的公子小姐。</p>
關於這一點。</p>
姬軒曾經問過父王。</p>
那位逍遙王曾經也坦言。</p>
他與王妃之間的感情都是日後才升起來的。</p>
「先給她買點稱身的衣服。</p>
然後……對了。</p>
胭脂水粉也得買一些。</p>
無忌兄說了好些個女孩子喜歡的東西……唔。</p>
真是難辦。</p>
要不都買了吧。</p>
反正錢應該是夠的。」</p>
對於自己的計劃姬軒還是挺滿意的。</p>
雖然剛才那一束花的出現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p>
但他自認為沒有犯錯。</p>
看身邊的少女臉上露出來的笑容。</p>
多麽燦爛。</p>
隻不過那</p>
束花上的冰凝術似乎快要化解。</p>
那束花的模樣也漸漸地變了。</p>
……</p>
“哎呀，這位公子的娘子可真是美若天仙。</p>
穿什麽都好看。</p>
真是讓奴家好生羨慕呢。”</p>
鋪子裏紅裙的俏狐狸正朝著姬軒擠眉弄眼。</p>
看得周圍的人不論男女，盡皆心生蕩漾。</p>
狐妖的媚，那是刻在骨子裏的。</p>
很顯然這家鋪子的主人深刻地意識到了要如何賺大錢。</p>
就連接待的人都換成了狐妖。</p>
“道友說得不錯。</p>
不過我倒是覺得……什麽都不穿也挺好。”</p>
“咯咯咯，公子可真會開玩笑。</p>
奴家這兒還有幾件貼身的衣裳。</p>
公子要不也讓您的娘子試試？”</p>
這位狐族修士咯咯地笑個不停。</p>
花枝亂顫。</p>
這狐妖在兩人剛進鋪子的時候，甚至還把雪兒看成了他的妹妹。</p>
無他。</p>
不僅僅是在姬軒的眼裏。</p>
在其他人眼中。</p>
雪兒實在是太小了——甚至不應該化形。</p>
但該說不愧是經過專業訓練的狐妖。</p>
甚至根本沒有顯露出片刻的驚詫。</p>
就已經開始滔滔不絕地給他們介紹商品了。</p>
就在兩人調笑的當間。</p>
少女又換上了一身新衣，在姬軒麵前緩緩轉了個圈。</p>
兩手負在背後。</p>
“夫君~怎麽樣？”</p>
“挺好看。</p>
對了。</p>
這位道友還推薦了幾款新的，需要——”</p>
見到姬軒手裏那幾片薄如蟬翼的布。</p>
少女三兩步走到近前。</p>
將它們拿了過去。</p>
嬌聲道。</p>
“夫君如果喜歡的話，我們晚上迴去之後，我一件件穿給夫君看呀~☆”</p>
“咳咳……我覺得、可、可以。”</p>
姬軒咳嗽了幾聲。</p>
心中懸著的一顆心還沒有落下來。</p>
他方才總覺得雪兒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對勁。</p>
按道理已經逛了連續三家鋪子。</p>
買的東西也差不多了。</p>
可少女的狀態似乎被蒙上了一層紗。</p>
無論如何也看不清。</p>
少女一直表現出很開心的樣子。</p>
一開始姬軒也覺得那是出自少女真心。</p>
直到某一刻他忽然察覺到了一點。</p>
再高亢的情緒，時間久了也會有消沉的時候。</p>
要想永遠維持在這個狀態，隻有一種可能——她在演戲。</p>
這些都是她裝出來的。</p>
姬軒很清楚，因為曾經在燕寧輾轉於各種場所的逍遙王三子，就是這麽一個人。</p>
</p>
她在瞞著自己。</p>
並沒有顯露出內心真正的想法。</p>
“嘻嘻~那夫君可就好好期待一下今天晚上啦~☆”</p>
“唔……嗯！我很期待。”</p>
……</p>
兩人很快就離開了最後一家鋪子。</p>
之後的一切采買都很順利。</p>
符紙、丹砂、法器也在姬軒的意料之內——稀缺，但不至於買不到。</p>
“我們該迴去了。”</p>
姬軒已經祭起了飛劍。</p>
一隻腳落在上邊，超後邊伸出手。</p>
少女隨即跟上。</p>
他看不見少女的臉。</p>
隻能感覺到對方抱著他的胳膊上傳來的溫暖。</p>
“夫君……”</p>
“嗯？”</p>
“今天……我過得很開心。”</p>
“這種機會以後多得是，我向你保證。”</p>
“嘻嘻~☆</p>
那夫君可要準備好了呢。</p>
我可是很能花錢的！”</p>
一道風嘯，原地的兩人已經化作流光飛入天穹。</p>
隻剩下一束逐漸凋零的白色花朵。</p>
一點點落在地上。</p>
小販在人群裏吆喝。</p>
高亢的嗓音卻很快淹沒在人潮深處。</p>
天邊降下兩道身影，在這偏遠的小村子外邊化出身形。</p>
這裏是距離豐和縣臨近的一縣下屬的小村子。</p>
就算禦空飛行，全速前進的狀態下也需要量兩炷香的時間才能趕到。</p>
雖說在豐和縣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p>
但好像並沒有對其他地方造成太大的影響。</p>
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開藺郡發生過一場災難。</p>
“黃符、丹砂、還有一些法器……無忌兄說這裏有一位還算可以的符師。</p>
那間賣符紙的鋪子隔壁就是賣法器的鋪子。</p>
也省得我再大老遠地趕去開藺郡主城。</p>
不過買這些東西倒是其次。</p>
今天最主要的還是幫你買新衣裳。”</p>
姬軒牽著少女的手就往村子裏走。</p>
身後的少女輕聲應了一句。</p>
半句話也沒多說。</p>
她原本隻是想跟在姬軒邊上，並沒有任何明確的目的。</p>
昨天拿出來的那卷詔書看上去讓姬軒生了不小的氣。</p>
姬軒原本就對兩個人之間‘婚約’的關係有些厭煩。</p>
若非兩人身份擺在那裏。</p>
她怕是連對方房門都進不去。</p>
「又是身份。」</p>
少女早就察覺到，姬軒對於這兩個字的執著近乎瘋狂。</p>
她有時候很不理解，這到底有什麽可糾結的。</p>
為了‘身份’甚至可以冒著生命危險做出那種事情。</p>
那樣活著不累嗎？</p>
但這些話她也就在心裏想想。</p>
要說出來，肯定又會惹得姬軒不高興了。</p>
不過話又說迴來。</p>
姬軒這個人，真的會產生不高興的情緒嗎？</p>
“姐姐，買束花嗎？”</p>
稚嫩的女聲打斷了她的思緒。</p>
迴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被姬軒帶著鑽在了人流內。</p>
這個村子倒是頗為熱鬧。</p>
與豐和縣下邊三個村子現在模樣態簡直就是天差地別。</p>
每個人臉上的精神狀態都很高。</p>
尤其是能看見眼前這種年紀與她看上去差不多大的小姑娘。</p>
這小姑娘穿得樸素，手裏提著一個花籃。</p>
裏邊盛放著一束束與現在的季節截然不同的鮮花。</p>
小姑娘正用一雙渴望的眼神盯著她。</p>
讓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p>
隨即身旁便有一道身影俯下身來。</p>
“唔……用冰凝術把花在盛開的瞬間徹底凍結。</p>
這樣就能在不同的季節看到不符合當季的東西。</p>
有點意思。</p>
你喜歡哪一束？</p>
盡管告訴我，我可以買下來。”</p>
“夫君……”</p>
她轉向姬軒的方向，欲言又止。</p>
與姬軒對視的瞬間，卻又忽地將視線下移。</p>
花籃裏的花確實都很好看。</p>
但她卻不是因為想要買花而停下腳步。</p>
“怎麽，你不是喜歡花嗎？”</p>
“不、不是的，隻不過裏邊有一束在青山特產的‘風鈴蘭’，我有些好奇……”</p>
她垂下頭，輕聲道。</p>
姬軒不疑有他。</p>
從那小姑娘手裏提著的花籃裏頭取出一束。</p>
又遞給那小姑娘一枚錢。</p>
“你若是想家了，可以迴青山聖地。”</p>
“誒？”</p>
“這裏距離青山聖地很近。</p>
隻需要再往南一小段，跨過那條界河。</p>
就可以迴到青山。</p>
你我之間雖然有婚約，但也沒有規定你必須時時刻刻地跟在我邊上。”</p>
姬軒毫無情緒波動的話語讓她心裏有些發顫。</p>
將頭埋得更低了。</p>
“……夫君這是在趕我走嗎？”</p>
“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p>
並不是想要趕你走。</p>
你若是不想走，也可以留下。</p>
來，拿著吧。</p>
這束花是送給你的。</p>
風鈴蘭……我記得這種花，在小的時候，有一位從邊疆退伍迴來的老將軍曾經將這束花帶去了朝堂，進獻給帝君。</p>
在那之後。</p>
帝君出了朝堂，將這束花以法術投影給所有靈王朝的人看。</p>
隻是我那時候還小。</p>
也不知道其含義。</p>
在我看來帝君純粹是吃飽了撐的。</p>
一束花而已，有什麽必要大張旗鼓——”</p>
“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少女的聲音下意識地拔高了一瞬，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心裏已經生出了些許悔意，但已經到了嗓子眼的話哪裏還有不說出來的道理，“這束花在青山，代表的是族人之間的情誼……”</p>
仿佛是意料之內的。</p>
她眼角餘光看見了姬軒木然的表情上，那雙眼睛閉了上去。</p>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p>
「不，他不明白。</p>
就算他在其他人麵前演得再如何通情達理、再如何開朗健談。</p>
唯獨這一點我可以確定。</p>
他還不明白……」</p>
“走了。</p>
今天就是專門陪你買衣裳的。</p>
前段時間聽說你為了吃飯，把身上大部分的東西都拿出去賣了。</p>
幸好你那時候是化作了原形。</p>
要是被人知道你的身份。</p>
我怕是——咳咳。</p>
總之你現在應該還挺缺衣裳的吧？</p>
沒關係。</p>
今天我們有大把的時間。”</p>
那笑容雖然和藹。</p>
但多少透露著虛假。</p>
假的東西始終都是假的——少女這般想著。</p>
攥著姬軒的力道更重了一些。</p>
迎給對方一個笑容。</p>
……</p>
給雪兒買衣服的確是放在首位的。</p>
雖然為了之後那天坑一行需要準備好萬全之策。</p>
但今天實際上就是來和這小姑娘提升感情的。</p>
「無忌兄曾經說過。</p>
需要對自己的女人好一些。</p>
尤其是買東西這件事情上絕對不能馬虎，要盡可能地滿足她的一切要求。</p>
這個倒是簡單。</p>
錢我這裏倒有的是。</p>
那高不咎離開的時候留下不少資產。</p>
都沒有被開藺郡的修士收走——哼。</p>
這本來就應該是我的東西。</p>
是帝君為我留下來的。</p>
在這裏潛伏了那麽久，還想讓我打白工？門兒都沒有。」</p>
帝君親賜的姻緣。</p>
這迴姬軒算是徹底地把這件事情給吃準了。</p>
少女的確是青山一族送來與他成婚的‘公主’。</p>
既然是他的女人。</p>
自然應該與她增加一些感情。</p>
這一點公孫無忌曾經教導過，強扭的瓜不甜，就算解渴，那也要在吃之前多放一段時間，起碼能不那麽澀。</p>
燕寧裏多少個媒妁之言，成了一對對連麵都沒見過的公子小姐。</p>
關於這一點。</p>
姬軒曾經問過父王。</p>
那位逍遙王曾經也坦言。</p>
他與王妃之間的感情都是日後才升起來的。</p>
「先給她買點稱身的衣服。</p>
然後……對了。</p>
胭脂水粉也得買一些。</p>
無忌兄說了好些個女孩子喜歡的東西……唔。</p>
真是難辦。</p>
要不都買了吧。</p>
反正錢應該是夠的。」</p>
對於自己的計劃姬軒還是挺滿意的。</p>
雖然剛才那一束花的出現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p>
但他自認為沒有犯錯。</p>
看身邊的少女臉上露出來的笑容。</p>
多麽燦爛。</p>
隻不過那</p>
束花上的冰凝術似乎快要化解。</p>
那束花的模樣也漸漸地變了。</p>
……</p>
“哎呀，這位公子的娘子可真是美若天仙。</p>
穿什麽都好看。</p>
真是讓奴家好生羨慕呢。”</p>
鋪子裏紅裙的俏狐狸正朝著姬軒擠眉弄眼。</p>
看得周圍的人不論男女，盡皆心生蕩漾。</p>
狐妖的媚，那是刻在骨子裏的。</p>
很顯然這家鋪子的主人深刻地意識到了要如何賺大錢。</p>
就連接待的人都換成了狐妖。</p>
“道友說得不錯。</p>
不過我倒是覺得……什麽都不穿也挺好。”</p>
“咯咯咯，公子可真會開玩笑。</p>
奴家這兒還有幾件貼身的衣裳。</p>
公子要不也讓您的娘子試試？”</p>
這位狐族修士咯咯地笑個不停。</p>
花枝亂顫。</p>
這狐妖在兩人剛進鋪子的時候，甚至還把雪兒看成了他的妹妹。</p>
無他。</p>
不僅僅是在姬軒的眼裏。</p>
在其他人眼中。</p>
雪兒實在是太小了——甚至不應該化形。</p>
但該說不愧是經過專業訓練的狐妖。</p>
甚至根本沒有顯露出片刻的驚詫。</p>
就已經開始滔滔不絕地給他們介紹商品了。</p>
就在兩人調笑的當間。</p>
少女又換上了一身新衣，在姬軒麵前緩緩轉了個圈。</p>
兩手負在背後。</p>
“夫君~怎麽樣？”</p>
“挺好看。</p>
對了。</p>
這位道友還推薦了幾款新的，需要——”</p>
見到姬軒手裏那幾片薄如蟬翼的布。</p>
少女三兩步走到近前。</p>
將它們拿了過去。</p>
嬌聲道。</p>
“夫君如果喜歡的話，我們晚上迴去之後，我一件件穿給夫君看呀~☆”</p>
“咳咳……我覺得、可、可以。”</p>
姬軒咳嗽了幾聲。</p>
心中懸著的一顆心還沒有落下來。</p>
他方才總覺得雪兒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對勁。</p>
按道理已經逛了連續三家鋪子。</p>
買的東西也差不多了。</p>
可少女的狀態似乎被蒙上了一層紗。</p>
無論如何也看不清。</p>
少女一直表現出很開心的樣子。</p>
一開始姬軒也覺得那是出自少女真心。</p>
直到某一刻他忽然察覺到了一點。</p>
再高亢的情緒，時間久了也會有消沉的時候。</p>
要想永遠維持在這個狀態，隻有一種可能——她在演戲。</p>
這些都是她裝出來的。</p>
姬軒很清楚，因為曾經在燕寧輾轉於各種場所的逍遙王三子，就是這麽一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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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瞞著自己。</p>
並沒有顯露出內心真正的想法。</p>
“嘻嘻~那夫君可就好好期待一下今天晚上啦~☆”</p>
“唔……嗯！我很期待。”</p>
……</p>
兩人很快就離開了最後一家鋪子。</p>
之後的一切采買都很順利。</p>
符紙、丹砂、法器也在姬軒的意料之內——稀缺，但不至於買不到。</p>
“我們該迴去了。”</p>
姬軒已經祭起了飛劍。</p>
一隻腳落在上邊，超後邊伸出手。</p>
少女隨即跟上。</p>
他看不見少女的臉。</p>
隻能感覺到對方抱著他的胳膊上傳來的溫暖。</p>
“夫君……”</p>
“嗯？”</p>
“今天……我過得很開心。”</p>
“這種機會以後多得是，我向你保證。”</p>
“嘻嘻~☆</p>
那夫君可要準備好了呢。</p>
我可是很能花錢的！”</p>
一道風嘯，原地的兩人已經化作流光飛入天穹。</p>
隻剩下一束逐漸凋零的白色花朵。</p>
一點點落在地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