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遣奴婢前來勞軍之餘,尚一問托奴婢向葉公請教。”
周相仁說時候垂眉眼,不敢露出絲毫驕矜之色,很清楚自己身份位置,來時候,高力士也反複交待,千萬莫要在葉暢露出什麽傲意。
“在宮中之時並不顯,如今能出頭,隻是因為時機好,聖人身邊,並無其它奴婢可用,便意提拔。自家要掂量清楚,時候,若恃寵而驕,惡了葉公,便是葉公寬厚,不欲與為難,聖人也饒不過”
因此,說了這番,偷偷瞧了瞧葉暢臉色,想要窺探葉暢情緒。葉暢還是一副笑吟吟模樣,讓心中暗暗敬服：幾年前見葉公時,葉公還幾分年輕人跳脫,但現在來看,不愧是朝中重臣,國家柱石,單從麵上神情,已經無法窺測其實際喜怒了。
“陛下欲問之事,已料到幾分了。”葉暢：“想來是潼關大勝消息已經傳到陛下耳中了,陛下欲知何時可以收複長安？”
“葉公料事如神,正是為此。不過陛下言,隻問,不會於涉軍務,葉公勿因詢問而更改軍略。”
葉暢笑意更濃。
李隆基倒是從接二連三打擊中接受了一些教訓丨不愧是前期明君,多少恢複了幾分舊日政治手段。
這次派周相仁來,是打勞軍幌子,送了一批酒肉與飛錢來,用作犒賞――獨孤明等奉上百萬貫飛錢,如今是派上了大用場。而詢問收複長安時間,看起來隻是兼顧。
但實際上,葉暢明白,何時能收複長安,才是李隆基遣周相仁來真正用
從正月初一逃離長安開始到現在,兩個月時間已經過去了。李隆基駐蹕在雍縣,逃到蜀地去,但是雍縣簡陋,終究比不得長安好。
特別是安祿山逼迫李亨禪位之事,讓大唐皇室聲望跌到了最低點,時候,若能收複長安,還可以收拾人心,相反,收複長安時間越晚,也就意味皇室威望受到打擊越大。
“請陛下放心,為時已經不遠。”葉暢：“如今萬事俱備,隻欠一個契機,已經布置下去,這契機很快就會浮現出來。快則十日,慢則一月,陛下就可以起駕迴長安了。”
周相仁吃了一驚,饒是高力士反複交待,自己也屢次自警,此時也禁不住張大眼睛：“葉公如此篤定……啊呀,非是奴婢不相信葉公,實在是覺得,葉公果然不愧是當世第一名將,安祿山如今還十餘萬精銳邊軍……”
周相仁記得自己在行宮中聽李隆基與高力士、陳玄禮商議過軍務,李隆基等人一致認為,此前葉暢雖然屢屢取勝,但都不是決定性大勝,對安祿山真正主力並造成重創,甚至就是奪取潼關,也隻是在戰略大局上讓自己處在極為利位置。
而到現在,葉暢能用底牌幾乎全部都亮出了,安祿山雖然處於極度不利,可正是極度不利,反倒讓安祿山更為警惕,們會擇堅城固守,接下來戰事,將會越來越艱難。
所謂困獸之半,便是指此。
但葉暢言下之意,接下來戰事不但什麽麻煩,甚至會更為輕鬆,莫非還藏什麽暗中手段,能夠在接下來短短十天到一個月時間裏徹底擊敗安祿山？
“葉公,葉公,奴婢求求了!”隻覺得心癢難熬,周相仁起身便向葉暢長揖：“這隻說了一半,奴婢聽得如雲霧之中,實在不明白葉公接下來要做什麽。隻要不會泄露葉公軍事機密,還請葉公再多說一點,隻要多說一點點。”
說到這裏,又指了指自己,諂媚地笑：“奴婢也幾分私心,此次受聖人之派來葉公麵前,若是能多打聽得些消息,必能讓聖人是多加安心,奴婢在聖人麵前也能留下一個能於好印象。奴婢自知是殘穢之軀,比不得別人,能對葉公什麽用處,但葉公何吩咐,奴婢決不二言”
太監倒是幾分眼色,知看人說,在葉暢麵前遮遮掩掩那點小心思。葉暢對生出幾分好感,當下笑：“非是葉某不信任,實在是關係到機密,稍風聲傳出,事情就不靈驗了……”
未說完,便見一人徑直入營,不顧正在說,湊到耳畔嘀咕了兩聲。周相仁見這一幕吃了一驚,葉暢治軍,向來嚴謹,紀律之重,勝於山嶽。象這樣事情,很少見。
緊接讓周相仁更驚事情發生了,葉暢聽了那人說之後,麵上神情頓時展開,從開始讓人窺測不出深淺淡笑,變成了哈哈大笑,若說何詞可以形容,那就是欣喜若狂!
“事成矣。”葉暢站起身,笑了幾聲之後便歇住,看了看周相仁：“可以即刻迴稟陛下,請做好準備,數日之內,便可還京了。”
“什、什麽？”
“如今也可以告訴,施了離間計,安逆與其頭號大將史思明已然反目,昨夜長安城激鬥半夜,如今想來仍在酣戰。”葉暢：“事不宜遲,這便要督軍向長安,速速迴稟陛下”
“離間計……安祿山與史思明反目內鬥？這……這怎麽可能？”
周相仁瞠目結舌呆在那兒,半晌迴不過神來。在看來,這是根本不可能發生事情,要知,如今雍縣聚集各方官員越來越多,也不少向李隆基獻計者,其中便人獻離間計,說是要離間安祿山與其麾下大將關係。而史思明因為可以說是安祿山麾下頭號大將、整個安祿山勢力中前五位巨頭,所以也是這些自詡智計者們離間對象。
但是李隆基與諸重臣商議時,都覺得這是紙上談兵之計,安祿山與史思明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關係,們之間即使不說是穿一條褲子,卻也絕不是一般離間之計能夠使之反目,即使要施離間計,也絕非一天兩天可以見效,正所謂遠水不解近渴,於朝廷大計並無多大作用。
但葉暢卻將紙上談兵離間計用成了？
還待細問,卻發覺大帳之中,已經看不到葉暢,忙追出營帳,卻發覺大帳之外,一隊隊軍士,肅然無聲自軍營中出來。隨這些軍士到了校場,數萬將士在迅速集合,而這麽多人整隊行動,竟然未發出什麽雜亂之聲
一股肅殺之氣,撲麵而來,讓周相仁打消了繼續尋葉暢相問念頭。
“嚴公治軍,果然不遜於古之名將――不,是過之而無不及如此名將,離間計這普通之策,到手中卻能化腐朽為神奇,這也再正常不過了。又不想去當將軍,要知那麽多做什麽,隻要盡快將葉公好消息稟報聖人,便已經是立了大功”
想到這裏,迴到主才大營之中,尋了一個招唿小吏,請代為向葉暢告辭,自己便帶隨從離營而去。
葉暢在麵前一番言行,並非做作,而是真實。
在大軍集結完畢之後,也做太長戰前動員,隻是一指長安方向：“長安淪入賊手久矣,百萬黎庶盼望王師亦久矣,今日賊既內鬥,互攻不止,正是等收複長安之良機――卓舜輔、安元光,二人共領一軍,先奪鹹陽,為軍前站。遣快使與辛京昊,令星夜進軍,勿失軍機,與本部會於長安,形成東西夾擊之勢。”
這二將領命而去,葉暢目光一轉,發覺諸將中一些人神態頗異,其為首者,正是王思禮。
手中軍隊,如今數量已是不少,其中主力自然還是招募築路工人。但除此之外,哥舒翰部下亦並入軍中,哥舒翰本人為了避嫌,自請去與張忠誌對峙,但其兵力,卻留下一半,供葉暢驅使。
留下諸將之首,就是王思禮。
對於這些人,葉暢使用是些顧慮,畢竟這些人是迫於形勢才到手下,而不是真正忠於。
“葉公,等入葉公帳下效力也些時日,隻恨才疏學淺,一直不能派上什麽用場。如今眼見決戰在即,還請葉公吩咐”
見葉暢望向自己,王思禮前進一步。
因為裴冕事情,哥舒翰部處境甚為尷尬,們明明是忠於李隆基部隊,但卻出現了一個忠於李亨殺死永王叛逆,連累到們全軍忠誠受到懷疑。若們不能在戰場上以血洗刷這一懷疑,毫無疑問,在戰爭結束之後,們下場絕對不會好看。
葉暢聽得請戰,眉頭一揚：“確實一事要煩勞王將軍,大軍東西合圍,安賊必敗,唯一可慮者,便是們會四散逃遁,禍亂地方。故此,欲以王將軍領一軍,前往子午穀,斷絕其南遁之路。”
“這……這豈能功可立？”聽得葉暢這樣安排,王思禮急。
“王將軍,要不換去奪鹹陽,另遣卓舜輔們去南麵？”葉暢麵色一沉：“能立軍令狀,半日之內奪下鹹陽,便更改將令”
王思禮神情頓時僵住。
半日奪取鹹陽,在看來是根本不可能事情,這分明是為難們
“葉公,們就能半日拿下鹹陽？”
“要不讓們也立下軍令給瞧瞧？”葉暢似笑非笑地。
“這……末將不敢。”王思禮與目光相對,不免心中一寒,隻能垂頭
“既是如此,依令行事,盡管放心,能阻絕安賊敗軍南下,便是大功,自不吝向朝廷請賞。若是等辦事不利,致令安賊殘部逃至南方,亦必奏明天子,請其重罰”
“是。”王思禮應了一聲。
諸將領命而去之後,葉暢身邊淳明：“郎君何不厚遇結好之？”
“如今掌握天下之兵近乎大半,若再將哥舒翰部也拉入帳下,莫說天子,就是自己夜裏睡覺都不自安。況且,哥舒翰與其部,名聲雖大,實際上卻並非良將,不恤士卒不顧大局,隻求個人功績封賞,實在是看不起們。”葉暢籲了口氣：“此等舊軍,遲早要被裁汰,何必過於重視們”
不是葉暢太過自傲,這是真實想法。火銃已經研製出來,下一步就是改良與實戰裝備,舊冷兵器時代軍隊,都要被裁汰,而新式火槍兵,在紀律上唯更加嚴明,才能發揮出更大戰鬥力,至於個人勇武,完全成為戰場上非決定性因素了。
葉暢從不認為火器不會外傳,再注意保密,也隻能保證自己火藥配方和火器領先於別國,十年或二十年後,周邊國家肯定也會出現火器,象大食這樣大帝國,更可以集中工匠研製出自己火槍來。所以,葉暢覺得最重要是用更先進軍製與科技,來提升自己優勢,而不是單純技術保密。
“原來如此。”淳明雖然還不明白葉暢想到底多遠,但既然葉暢不是疏忽,而是意如此,那必然是理。
“淳明,待天下太平之後,想要做什麽？”葉暢看當初自己買來小僮仆,笑問。
“愚駑,才能學問比不過諸位師弟,但見們功業之心都重,都誌在四方,願意為郎君守旅順書院。”
淳明這是真心,葉暢培養出來這些年輕人,朝氣蓬勃同時,也都極強進取之心,讓們在旅順書院當一個院長,實令其些為難。隨葉暢事務越來越繁忙,這幾年旅順書院院長工作,實際上是由淳明等年長些已經畢業了學子輪流承擔,但今後肯定是要一個專人來為此。
“倒是很適合,而且今後不隻一家旅順書院,長安洛陽安能書院？”葉暢笑：“這事情們就說定了,在旅順書院,心甚安”
旅順書院將會為葉暢源源不斷地培養人才,院長之職,莫看聲名不顯功業不彰,卻是一個對葉暢重要性非常大崗位,淳明能靜下心來做此事,確實給葉暢幫助極大。
“先收複長安,收複長安之後,郎君便可以大婚,早些了小郎君,這若大家業才不愁人承續”淳明抓緊機會向葉暢進言。
聽得這裏,葉暢微微一笑,邁步：“好,就讓們為了小郎君,早日收複長安”
周相仁說時候垂眉眼,不敢露出絲毫驕矜之色,很清楚自己身份位置,來時候,高力士也反複交待,千萬莫要在葉暢露出什麽傲意。
“在宮中之時並不顯,如今能出頭,隻是因為時機好,聖人身邊,並無其它奴婢可用,便意提拔。自家要掂量清楚,時候,若恃寵而驕,惡了葉公,便是葉公寬厚,不欲與為難,聖人也饒不過”
因此,說了這番,偷偷瞧了瞧葉暢臉色,想要窺探葉暢情緒。葉暢還是一副笑吟吟模樣,讓心中暗暗敬服：幾年前見葉公時,葉公還幾分年輕人跳脫,但現在來看,不愧是朝中重臣,國家柱石,單從麵上神情,已經無法窺測其實際喜怒了。
“陛下欲問之事,已料到幾分了。”葉暢：“想來是潼關大勝消息已經傳到陛下耳中了,陛下欲知何時可以收複長安？”
“葉公料事如神,正是為此。不過陛下言,隻問,不會於涉軍務,葉公勿因詢問而更改軍略。”
葉暢笑意更濃。
李隆基倒是從接二連三打擊中接受了一些教訓丨不愧是前期明君,多少恢複了幾分舊日政治手段。
這次派周相仁來,是打勞軍幌子,送了一批酒肉與飛錢來,用作犒賞――獨孤明等奉上百萬貫飛錢,如今是派上了大用場。而詢問收複長安時間,看起來隻是兼顧。
但實際上,葉暢明白,何時能收複長安,才是李隆基遣周相仁來真正用
從正月初一逃離長安開始到現在,兩個月時間已經過去了。李隆基駐蹕在雍縣,逃到蜀地去,但是雍縣簡陋,終究比不得長安好。
特別是安祿山逼迫李亨禪位之事,讓大唐皇室聲望跌到了最低點,時候,若能收複長安,還可以收拾人心,相反,收複長安時間越晚,也就意味皇室威望受到打擊越大。
“請陛下放心,為時已經不遠。”葉暢：“如今萬事俱備,隻欠一個契機,已經布置下去,這契機很快就會浮現出來。快則十日,慢則一月,陛下就可以起駕迴長安了。”
周相仁吃了一驚,饒是高力士反複交待,自己也屢次自警,此時也禁不住張大眼睛：“葉公如此篤定……啊呀,非是奴婢不相信葉公,實在是覺得,葉公果然不愧是當世第一名將,安祿山如今還十餘萬精銳邊軍……”
周相仁記得自己在行宮中聽李隆基與高力士、陳玄禮商議過軍務,李隆基等人一致認為,此前葉暢雖然屢屢取勝,但都不是決定性大勝,對安祿山真正主力並造成重創,甚至就是奪取潼關,也隻是在戰略大局上讓自己處在極為利位置。
而到現在,葉暢能用底牌幾乎全部都亮出了,安祿山雖然處於極度不利,可正是極度不利,反倒讓安祿山更為警惕,們會擇堅城固守,接下來戰事,將會越來越艱難。
所謂困獸之半,便是指此。
但葉暢言下之意,接下來戰事不但什麽麻煩,甚至會更為輕鬆,莫非還藏什麽暗中手段,能夠在接下來短短十天到一個月時間裏徹底擊敗安祿山？
“葉公,葉公,奴婢求求了!”隻覺得心癢難熬,周相仁起身便向葉暢長揖：“這隻說了一半,奴婢聽得如雲霧之中,實在不明白葉公接下來要做什麽。隻要不會泄露葉公軍事機密,還請葉公再多說一點,隻要多說一點點。”
說到這裏,又指了指自己,諂媚地笑：“奴婢也幾分私心,此次受聖人之派來葉公麵前,若是能多打聽得些消息,必能讓聖人是多加安心,奴婢在聖人麵前也能留下一個能於好印象。奴婢自知是殘穢之軀,比不得別人,能對葉公什麽用處,但葉公何吩咐,奴婢決不二言”
太監倒是幾分眼色,知看人說,在葉暢麵前遮遮掩掩那點小心思。葉暢對生出幾分好感,當下笑：“非是葉某不信任,實在是關係到機密,稍風聲傳出,事情就不靈驗了……”
未說完,便見一人徑直入營,不顧正在說,湊到耳畔嘀咕了兩聲。周相仁見這一幕吃了一驚,葉暢治軍,向來嚴謹,紀律之重,勝於山嶽。象這樣事情,很少見。
緊接讓周相仁更驚事情發生了,葉暢聽了那人說之後,麵上神情頓時展開,從開始讓人窺測不出深淺淡笑,變成了哈哈大笑,若說何詞可以形容,那就是欣喜若狂!
“事成矣。”葉暢站起身,笑了幾聲之後便歇住,看了看周相仁：“可以即刻迴稟陛下,請做好準備,數日之內,便可還京了。”
“什、什麽？”
“如今也可以告訴,施了離間計,安逆與其頭號大將史思明已然反目,昨夜長安城激鬥半夜,如今想來仍在酣戰。”葉暢：“事不宜遲,這便要督軍向長安,速速迴稟陛下”
“離間計……安祿山與史思明反目內鬥？這……這怎麽可能？”
周相仁瞠目結舌呆在那兒,半晌迴不過神來。在看來,這是根本不可能發生事情,要知,如今雍縣聚集各方官員越來越多,也不少向李隆基獻計者,其中便人獻離間計,說是要離間安祿山與其麾下大將關係。而史思明因為可以說是安祿山麾下頭號大將、整個安祿山勢力中前五位巨頭,所以也是這些自詡智計者們離間對象。
但是李隆基與諸重臣商議時,都覺得這是紙上談兵之計,安祿山與史思明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關係,們之間即使不說是穿一條褲子,卻也絕不是一般離間之計能夠使之反目,即使要施離間計,也絕非一天兩天可以見效,正所謂遠水不解近渴,於朝廷大計並無多大作用。
但葉暢卻將紙上談兵離間計用成了？
還待細問,卻發覺大帳之中,已經看不到葉暢,忙追出營帳,卻發覺大帳之外,一隊隊軍士,肅然無聲自軍營中出來。隨這些軍士到了校場,數萬將士在迅速集合,而這麽多人整隊行動,竟然未發出什麽雜亂之聲
一股肅殺之氣,撲麵而來,讓周相仁打消了繼續尋葉暢相問念頭。
“嚴公治軍,果然不遜於古之名將――不,是過之而無不及如此名將,離間計這普通之策,到手中卻能化腐朽為神奇,這也再正常不過了。又不想去當將軍,要知那麽多做什麽,隻要盡快將葉公好消息稟報聖人,便已經是立了大功”
想到這裏,迴到主才大營之中,尋了一個招唿小吏,請代為向葉暢告辭,自己便帶隨從離營而去。
葉暢在麵前一番言行,並非做作,而是真實。
在大軍集結完畢之後,也做太長戰前動員,隻是一指長安方向：“長安淪入賊手久矣,百萬黎庶盼望王師亦久矣,今日賊既內鬥,互攻不止,正是等收複長安之良機――卓舜輔、安元光,二人共領一軍,先奪鹹陽,為軍前站。遣快使與辛京昊,令星夜進軍,勿失軍機,與本部會於長安,形成東西夾擊之勢。”
這二將領命而去,葉暢目光一轉,發覺諸將中一些人神態頗異,其為首者,正是王思禮。
手中軍隊,如今數量已是不少,其中主力自然還是招募築路工人。但除此之外,哥舒翰部下亦並入軍中,哥舒翰本人為了避嫌,自請去與張忠誌對峙,但其兵力,卻留下一半,供葉暢驅使。
留下諸將之首,就是王思禮。
對於這些人,葉暢使用是些顧慮,畢竟這些人是迫於形勢才到手下,而不是真正忠於。
“葉公,等入葉公帳下效力也些時日,隻恨才疏學淺,一直不能派上什麽用場。如今眼見決戰在即,還請葉公吩咐”
見葉暢望向自己,王思禮前進一步。
因為裴冕事情,哥舒翰部處境甚為尷尬,們明明是忠於李隆基部隊,但卻出現了一個忠於李亨殺死永王叛逆,連累到們全軍忠誠受到懷疑。若們不能在戰場上以血洗刷這一懷疑,毫無疑問,在戰爭結束之後,們下場絕對不會好看。
葉暢聽得請戰,眉頭一揚：“確實一事要煩勞王將軍,大軍東西合圍,安賊必敗,唯一可慮者,便是們會四散逃遁,禍亂地方。故此,欲以王將軍領一軍,前往子午穀,斷絕其南遁之路。”
“這……這豈能功可立？”聽得葉暢這樣安排,王思禮急。
“王將軍,要不換去奪鹹陽,另遣卓舜輔們去南麵？”葉暢麵色一沉：“能立軍令狀,半日之內奪下鹹陽,便更改將令”
王思禮神情頓時僵住。
半日奪取鹹陽,在看來是根本不可能事情,這分明是為難們
“葉公,們就能半日拿下鹹陽？”
“要不讓們也立下軍令給瞧瞧？”葉暢似笑非笑地。
“這……末將不敢。”王思禮與目光相對,不免心中一寒,隻能垂頭
“既是如此,依令行事,盡管放心,能阻絕安賊敗軍南下,便是大功,自不吝向朝廷請賞。若是等辦事不利,致令安賊殘部逃至南方,亦必奏明天子,請其重罰”
“是。”王思禮應了一聲。
諸將領命而去之後,葉暢身邊淳明：“郎君何不厚遇結好之？”
“如今掌握天下之兵近乎大半,若再將哥舒翰部也拉入帳下,莫說天子,就是自己夜裏睡覺都不自安。況且,哥舒翰與其部,名聲雖大,實際上卻並非良將,不恤士卒不顧大局,隻求個人功績封賞,實在是看不起們。”葉暢籲了口氣：“此等舊軍,遲早要被裁汰,何必過於重視們”
不是葉暢太過自傲,這是真實想法。火銃已經研製出來,下一步就是改良與實戰裝備,舊冷兵器時代軍隊,都要被裁汰,而新式火槍兵,在紀律上唯更加嚴明,才能發揮出更大戰鬥力,至於個人勇武,完全成為戰場上非決定性因素了。
葉暢從不認為火器不會外傳,再注意保密,也隻能保證自己火藥配方和火器領先於別國,十年或二十年後,周邊國家肯定也會出現火器,象大食這樣大帝國,更可以集中工匠研製出自己火槍來。所以,葉暢覺得最重要是用更先進軍製與科技,來提升自己優勢,而不是單純技術保密。
“原來如此。”淳明雖然還不明白葉暢想到底多遠,但既然葉暢不是疏忽,而是意如此,那必然是理。
“淳明,待天下太平之後,想要做什麽？”葉暢看當初自己買來小僮仆,笑問。
“愚駑,才能學問比不過諸位師弟,但見們功業之心都重,都誌在四方,願意為郎君守旅順書院。”
淳明這是真心,葉暢培養出來這些年輕人,朝氣蓬勃同時,也都極強進取之心,讓們在旅順書院當一個院長,實令其些為難。隨葉暢事務越來越繁忙,這幾年旅順書院院長工作,實際上是由淳明等年長些已經畢業了學子輪流承擔,但今後肯定是要一個專人來為此。
“倒是很適合,而且今後不隻一家旅順書院,長安洛陽安能書院？”葉暢笑：“這事情們就說定了,在旅順書院,心甚安”
旅順書院將會為葉暢源源不斷地培養人才,院長之職,莫看聲名不顯功業不彰,卻是一個對葉暢重要性非常大崗位,淳明能靜下心來做此事,確實給葉暢幫助極大。
“先收複長安,收複長安之後,郎君便可以大婚,早些了小郎君,這若大家業才不愁人承續”淳明抓緊機會向葉暢進言。
聽得這裏,葉暢微微一笑,邁步：“好,就讓們為了小郎君,早日收複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