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書、京兆尹、西京留守……”
這些新官職,除了讓葉暢啞然失笑之外,並任何意義。
即使是楊玉環,也很明白這一點。總算李隆基還完全糊塗,要葉暢死守長安,而是讓見機行事,否則,聽怕葉暢立刻會扔了長安往遼東跑。
李隆基說到這裏,也覺得不好意思,又補充：“許以全權,知京畿兵事,為代國公”
“父皇”壽安聽得這裏,柳眉不禁豎了起來,這些爵賞,對現在葉暢來說任何意義,李隆基真正要做是,以某一親王或王子為天下兵馬大元帥,以葉暢為副元帥,統籌天下各鎮兵馬,但李隆基卻做這任命
想到自己與葉暢這些年來為了皇室所做那麽多事情,壽安突然間心灰意冷。
“二十九娘,待此間事定,朕將賜婚,必風風光光將嫁與代國公。”李隆基大約也知女兒心裏傷心,撫慰了一句,然後轉首四顧：“卓君輔”
“臣在。”卓君輔一臉冷淡地出現在麵前。
“朕聽聞乃少年英傑,當世勇將,朕特進為羽林軍正六親勳翊衛校尉兼昭武校尉,領本部護衛朕西行……”
“臣願留在長安,接應葉公。”不待李隆基說完,卓君輔便打斷：“臣奉命奪取金光門,此為葉公退路,若臣離開,此處複為賊人所得,則葉公與朝中大臣,無人能脫身”
李隆基麵上尷尬萬分,方才到此,見卓君輔指揮力,愛惜其才,故此想要賜其爵祿,卻不曾想,卓君輔根本不買賬
陳玄禮心中一動,低聲：“陛下,此地……”
還說完,就聽得東麵潑天一般聲響,緊接,四處都是唿喝聲
“怎麽了？”此前李隆基等聽得那手雷爆炸之聲,但現在爆炸聲止歇了一段時間,現在怎麽又傳出這樣聲音來？
“安逆大軍入城了。”卓君輔。
看東麵半邊天空越來越亮,分明是許多火點燃,李隆基臉色大變,意識到,卓君輔推測是對,安祿山大軍,已經進入了長安城
也就是說,長安城內安祿山部隊,不再是原先萬人,而會越來越多
在天寶初年之時,長安城中各支禁軍加起來總數十萬人,但此後連年征戰,禁軍中壯勇敢戰之士,許多都被抽調到了邊軍之中,其中安祿山數次請調禁軍精銳,李隆基都應允了,然後安祿山這些忠於李唐皇室禁軍精銳一次次葬送在與契丹、奚人大戰之中。mianhuatang.info哥舒翰不顧葉暢反對強攻石堡城,同樣損失慘重,不得不在抽團結兵同時,也抽調部分禁軍去支援。然後程千裏又將最後數萬禁軍葬送在淮南,如今長安城裏禁軍數量非常限。
憑這限而且少經陣戰禁軍,與安祿山虎狼之軍相抗,原本就是件困難事情,更何況安祿山部隊早準備,而禁軍此際各自為戰十分混亂,根本組織不起來。
“走……先走”李隆基一聲長歎,雙眼淚水直流,然後撥轉馬頭,向金光門行去。
走了幾步,覺得些不對,迴頭看來,壽安卻在原地未動。
“壽安,跟上朕。”李隆基。
壽安盈盈下拜,目中含淚：“女兒在此等候葉暢……父皇先走,請多保重
李隆基不疑,點了點頭,然後便離開。望父親身影越來越深入黑暗之中,壽安淚水湧了出來,然後以衣袖抹去。
們出了城門,楊國忠忽然：“聖人,請遣勇士複入城中,將左藏庫燒了,勿使資敵”
李隆基心中此時也甚為愧疚,聽得此語,搖了搖頭：“不可,不可,賊既奪城,必封賞,若燒了國庫,便隻能取之百姓。失德罪者,朕也,豈可因朕之過,使百姓遭難不如將國庫留給們,元重困吾赤子。”
楊國忠心裏暗罵了一聲糊塗,但李隆基既然說了,也不好再進言。出了長安,向西過鹹陽,此時天色漸明,們渡過渭水上一座便橋,楊國忠心中憂慮,意留在後麵,在過橋之後,喝令士兵：“將此橋燒了,以阻追兵
那些士兵麵麵相覷,都些不情願。楊國忠大怒：“若令逆賊追上聖駕,們負擔得起麽？”
士兵們心中氣,隻是覓來柴禾,準備將橋燒毀。（.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見火勢點起,楊國忠心中歡喜,上馬向前,跑到李隆基麵前表功：“陛下,接下來可以稍稍安,臣已令兵士燒了那座橋,賊人便欲過河,亦需繞了。”
李隆基此時已經上了轍軌列車,聞言大驚：“此橋乃出京之必須之,若是燒毀,京中百姓欲逃生,當如何逃走？而且葉暢還在後方殿後,怎麽能燒此橋,令其陷入絕境……高將軍,速速迴去,令人撲滅火勢”
高力士橫了楊國忠一眼,從車上跳下去,要了匹馬,飛奔迴頭。楊國忠訕訕：“若是燒了橋,葉暢背水一戰,或能得取全功。”
李隆基又看了楊國忠一眼,作聲。
但楊國忠卻覺得全身冰冷,因為李隆基這目光裏,除了鄙夷與厭惡,再任何情誼。
李隆基並不是真糊塗,隻是年老之後,耽於享樂,不願意親理政事,現在雖然出於自保,並不是百分之百信任葉暢,但還不至於想要葉暢性命。
楊國忠這番,當這麽多將士麵說出來,可以說,已經觸及了李隆基逆鱗。若不是看在楊玉環麵上,立刻就要發落楊國忠了。
即使如此,心中也是不滿,盤算大局穩定之後,便要罷去楊國忠宰相職務。如今天下動蕩,也確實需要一個夠分量人物來承擔罪責,楊國忠似乎就是最好人選。
至於空出宰相位置,葉暢自然可以接任,不過這一次為了避免再出權相,當再安排一人製衡……
李隆基心中所想,楊國忠並不知,但知自己此次拍馬屁拍到了馬蹄之上,心裏越發憂惶。旁邊陳玄禮看到這一幕,若所思,然後看了高力士一眼,高力士微不可覺地點了一下頭。
以二人對李隆基了解,當然知,楊國忠現在是徹底失去了聖眷,即使是楊玉環,都未必能保得住官位了。
陳玄禮心裏也自己主意。
此次太子政變能夠如此順利,楊國忠上了安祿山當是其一,陳玄禮亦不小責任。
眼見李隆基年邁,為了子孫富貴,陳玄禮在暗中與李亨頗往來。此次禁軍中一些倒戈將領,便是陳玄禮默許之下,李亨暗中安排。
陳玄禮原先以為,李亨隻是為了穩固自己位置而安排些許人手,這是人之常情,根本不知李亨竟然安祿山這麽大強援,否則也不敢給予這樣便利。
若不是安元光臨時發覺問題,拉在僻靜處詢問,事情隻怕要到不可收拾地步
現在逃難之中,故此無人追究,但事後,必然會清算此事,若是不能將全部責任推到別人身上去,就算到時未被重治,但失去聖眷是肯定。
想到這裏,陳玄禮目光就些陰森。
高力士神情依然,不會選任何一邊站,隻會站在李隆基需要站地方
們逃跑途中各懷鬼胎且不提,隻說金光門這邊,在們離開之後,大約又等了小半個時辰,此時長安城都已經騷動起來,不少人自這西門外逃,若不是卓君輔等組織得力,隻怕要將金光門堵住。壽安翹首東盼,終於看到自己熟悉身影趕了過來,連忙迎上去：“十一郎,沒事？”
“沒事……陛下呢？”
聽得葉暢詢問,壽安心中羞愧,一時不知怎麽迴答。旁邊卓君輔：“楊國忠以為長安不可守,唆使陛下西巡了。”
“此時陛下還聽楊國忠？”葉暢吃了一驚：“高力士與陳玄禮如何說？
“們也讚同西去”
“也罷,也罷。”聽得這裏,葉暢發覺壽安情緒不對,輕輕拍了拍肩膀以示安慰：“確實是守不住了,們也退”
“十一郎哥哥”壽安忍不住嗚咽哭了起來。
“莫哭,莫哭,咱們還會打迴來。”
見壽安哭泣,葉暢手下諸將都是心懷同情,們不敬李隆基,對壽安卻還是懷敬意,卓君輔開口：“城中民心在,郎君又擲彈兵為主力,何懼逆賊人多？”
“能擊退安祿山,靠是出其不意,從來未曾見識過擲彈兵厲害,一時不備,為所乘,但是擲彈兵幾大弊端,若再戰下去,必然會為其所覺。”葉暢見不隻是卓君輔,其餘人也都一個個露出想要與安祿山決一死戰之意,心知長期以來戰無不勝讓眾人了過度自信,解釋：“們本錢少,若失利,便是萬劫不複,故此險可以冒,險不可冒。而且如今們與逆賊之爭,乃天下社稷之爭,豈在一城一地一時？”
“若是們退出長安,太子竊取帝位,必號令天下,視等為叛逆,那時當如何是好？”人問。
“所以幸好陛下被救了出來,隻要陛下在,天下各鎮,觀望者居多,願意從逆者少,最後還是們與安逆決戰。們外南霽雲、高適和羅九河之助,內早先埋下伏筆,在其餘諸鎮觀望未定之際,便可以擊敗安祿山了。
一邊說一邊又拍了拍壽安背,語氣是如此自信,壽安聽得終於些心安,漸漸收起了淚水。葉暢迴望了一眼長安,然後揮手：“走,們撤”
們這不足六百人離開長安,行動比起李隆基等是要迅速得多,但才離開不過二裏許,便聽得身後人喧馬嘩,顯然,安祿山派出追兵到了
“安祿山果然不死心。”葉暢聽得這些聲音,笑說：“看來咱們還打痛,唯將徹底打痛,才會死了派小股部隊來襲擊之念……蔡晨果,們準備好了麽？”
“已然備好。”蔡晨果響亮地。
卓君輔咂了下嘴,心裏些不樂,今夜之戰,蔡晨果和擲彈兵算是大出風頭,而卻幾乎立下什麽功勞。
“此戰最為兇險,安祿山敢再派追兵來,必然對擲彈兵破解之。”葉暢又轉向卓君輔：“鼎臣,擲彈兵保護,就靠了”
卓君輔聞言一樂：“終究還是要靠們……郎君隻管放心,必無所失”
葉暢點了點頭,又迴頭望了望：“們猜,此次來者,是安祿山本人還是部將。”
眾人原本是些緊張,但聽得一一吩咐,不緊不慢,便稍稍放心,再聽閑暇提這樣問題,更是覺得,應是智珠在握。
“走脫了郎君與天子,乃安祿山心腹之患,必然自己親來。”人答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卓君輔卻是撇了撇嘴：“料安祿山自己必定不來
“為何？”
“與太子勾結,現在走脫了天子,們要做最迫切之事,必然是挾持朝臣奉太子為帝,然後宣布們為叛逆,挾持了天子。此等事情,於係重大,安祿山不親自坐鎮,如何能成？而且,在長安城中,吃晨果痛擊,此際驚魂未定,如何敢再親自來領取敗陣。要知親自出戰,初次戰敗還情可緣,這要再次戰敗,部下之人,必生動搖”
“那說可能是誰來？”葉暢微微點頭,卓君輔所言與想一樣,便又問。
“自己雖然不來,卻肯定要遣一員悍將……若史朝義在側,必然會派史朝義,史朝義不在,必然是崔乾佑。”
這些年來,安祿山及其一黨,一直是遼東假想敵,故此眾人對安祿山親信部下性格能力都極是了解,卓君輔一開口,就確定是崔乾佑,而且斬釘截鐵,這等自信,便是因為了解。
聽得這裏,葉暢笑：“好,好,且讓們看看,鼎臣是否料敵先機――若是能料敵先機,十年之內,鼎臣便可以獨當一麵,為一鎮節度”
這些新官職,除了讓葉暢啞然失笑之外,並任何意義。
即使是楊玉環,也很明白這一點。總算李隆基還完全糊塗,要葉暢死守長安,而是讓見機行事,否則,聽怕葉暢立刻會扔了長安往遼東跑。
李隆基說到這裏,也覺得不好意思,又補充：“許以全權,知京畿兵事,為代國公”
“父皇”壽安聽得這裏,柳眉不禁豎了起來,這些爵賞,對現在葉暢來說任何意義,李隆基真正要做是,以某一親王或王子為天下兵馬大元帥,以葉暢為副元帥,統籌天下各鎮兵馬,但李隆基卻做這任命
想到自己與葉暢這些年來為了皇室所做那麽多事情,壽安突然間心灰意冷。
“二十九娘,待此間事定,朕將賜婚,必風風光光將嫁與代國公。”李隆基大約也知女兒心裏傷心,撫慰了一句,然後轉首四顧：“卓君輔”
“臣在。”卓君輔一臉冷淡地出現在麵前。
“朕聽聞乃少年英傑,當世勇將,朕特進為羽林軍正六親勳翊衛校尉兼昭武校尉,領本部護衛朕西行……”
“臣願留在長安,接應葉公。”不待李隆基說完,卓君輔便打斷：“臣奉命奪取金光門,此為葉公退路,若臣離開,此處複為賊人所得,則葉公與朝中大臣,無人能脫身”
李隆基麵上尷尬萬分,方才到此,見卓君輔指揮力,愛惜其才,故此想要賜其爵祿,卻不曾想,卓君輔根本不買賬
陳玄禮心中一動,低聲：“陛下,此地……”
還說完,就聽得東麵潑天一般聲響,緊接,四處都是唿喝聲
“怎麽了？”此前李隆基等聽得那手雷爆炸之聲,但現在爆炸聲止歇了一段時間,現在怎麽又傳出這樣聲音來？
“安逆大軍入城了。”卓君輔。
看東麵半邊天空越來越亮,分明是許多火點燃,李隆基臉色大變,意識到,卓君輔推測是對,安祿山大軍,已經進入了長安城
也就是說,長安城內安祿山部隊,不再是原先萬人,而會越來越多
在天寶初年之時,長安城中各支禁軍加起來總數十萬人,但此後連年征戰,禁軍中壯勇敢戰之士,許多都被抽調到了邊軍之中,其中安祿山數次請調禁軍精銳,李隆基都應允了,然後安祿山這些忠於李唐皇室禁軍精銳一次次葬送在與契丹、奚人大戰之中。mianhuatang.info哥舒翰不顧葉暢反對強攻石堡城,同樣損失慘重,不得不在抽團結兵同時,也抽調部分禁軍去支援。然後程千裏又將最後數萬禁軍葬送在淮南,如今長安城裏禁軍數量非常限。
憑這限而且少經陣戰禁軍,與安祿山虎狼之軍相抗,原本就是件困難事情,更何況安祿山部隊早準備,而禁軍此際各自為戰十分混亂,根本組織不起來。
“走……先走”李隆基一聲長歎,雙眼淚水直流,然後撥轉馬頭,向金光門行去。
走了幾步,覺得些不對,迴頭看來,壽安卻在原地未動。
“壽安,跟上朕。”李隆基。
壽安盈盈下拜,目中含淚：“女兒在此等候葉暢……父皇先走,請多保重
李隆基不疑,點了點頭,然後便離開。望父親身影越來越深入黑暗之中,壽安淚水湧了出來,然後以衣袖抹去。
們出了城門,楊國忠忽然：“聖人,請遣勇士複入城中,將左藏庫燒了,勿使資敵”
李隆基心中此時也甚為愧疚,聽得此語,搖了搖頭：“不可,不可,賊既奪城,必封賞,若燒了國庫,便隻能取之百姓。失德罪者,朕也,豈可因朕之過,使百姓遭難不如將國庫留給們,元重困吾赤子。”
楊國忠心裏暗罵了一聲糊塗,但李隆基既然說了,也不好再進言。出了長安,向西過鹹陽,此時天色漸明,們渡過渭水上一座便橋,楊國忠心中憂慮,意留在後麵,在過橋之後,喝令士兵：“將此橋燒了,以阻追兵
那些士兵麵麵相覷,都些不情願。楊國忠大怒：“若令逆賊追上聖駕,們負擔得起麽？”
士兵們心中氣,隻是覓來柴禾,準備將橋燒毀。（.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見火勢點起,楊國忠心中歡喜,上馬向前,跑到李隆基麵前表功：“陛下,接下來可以稍稍安,臣已令兵士燒了那座橋,賊人便欲過河,亦需繞了。”
李隆基此時已經上了轍軌列車,聞言大驚：“此橋乃出京之必須之,若是燒毀,京中百姓欲逃生,當如何逃走？而且葉暢還在後方殿後,怎麽能燒此橋,令其陷入絕境……高將軍,速速迴去,令人撲滅火勢”
高力士橫了楊國忠一眼,從車上跳下去,要了匹馬,飛奔迴頭。楊國忠訕訕：“若是燒了橋,葉暢背水一戰,或能得取全功。”
李隆基又看了楊國忠一眼,作聲。
但楊國忠卻覺得全身冰冷,因為李隆基這目光裏,除了鄙夷與厭惡,再任何情誼。
李隆基並不是真糊塗,隻是年老之後,耽於享樂,不願意親理政事,現在雖然出於自保,並不是百分之百信任葉暢,但還不至於想要葉暢性命。
楊國忠這番,當這麽多將士麵說出來,可以說,已經觸及了李隆基逆鱗。若不是看在楊玉環麵上,立刻就要發落楊國忠了。
即使如此,心中也是不滿,盤算大局穩定之後,便要罷去楊國忠宰相職務。如今天下動蕩,也確實需要一個夠分量人物來承擔罪責,楊國忠似乎就是最好人選。
至於空出宰相位置,葉暢自然可以接任,不過這一次為了避免再出權相,當再安排一人製衡……
李隆基心中所想,楊國忠並不知,但知自己此次拍馬屁拍到了馬蹄之上,心裏越發憂惶。旁邊陳玄禮看到這一幕,若所思,然後看了高力士一眼,高力士微不可覺地點了一下頭。
以二人對李隆基了解,當然知,楊國忠現在是徹底失去了聖眷,即使是楊玉環,都未必能保得住官位了。
陳玄禮心裏也自己主意。
此次太子政變能夠如此順利,楊國忠上了安祿山當是其一,陳玄禮亦不小責任。
眼見李隆基年邁,為了子孫富貴,陳玄禮在暗中與李亨頗往來。此次禁軍中一些倒戈將領,便是陳玄禮默許之下,李亨暗中安排。
陳玄禮原先以為,李亨隻是為了穩固自己位置而安排些許人手,這是人之常情,根本不知李亨竟然安祿山這麽大強援,否則也不敢給予這樣便利。
若不是安元光臨時發覺問題,拉在僻靜處詢問,事情隻怕要到不可收拾地步
現在逃難之中,故此無人追究,但事後,必然會清算此事,若是不能將全部責任推到別人身上去,就算到時未被重治,但失去聖眷是肯定。
想到這裏,陳玄禮目光就些陰森。
高力士神情依然,不會選任何一邊站,隻會站在李隆基需要站地方
們逃跑途中各懷鬼胎且不提,隻說金光門這邊,在們離開之後,大約又等了小半個時辰,此時長安城都已經騷動起來,不少人自這西門外逃,若不是卓君輔等組織得力,隻怕要將金光門堵住。壽安翹首東盼,終於看到自己熟悉身影趕了過來,連忙迎上去：“十一郎,沒事？”
“沒事……陛下呢？”
聽得葉暢詢問,壽安心中羞愧,一時不知怎麽迴答。旁邊卓君輔：“楊國忠以為長安不可守,唆使陛下西巡了。”
“此時陛下還聽楊國忠？”葉暢吃了一驚：“高力士與陳玄禮如何說？
“們也讚同西去”
“也罷,也罷。”聽得這裏,葉暢發覺壽安情緒不對,輕輕拍了拍肩膀以示安慰：“確實是守不住了,們也退”
“十一郎哥哥”壽安忍不住嗚咽哭了起來。
“莫哭,莫哭,咱們還會打迴來。”
見壽安哭泣,葉暢手下諸將都是心懷同情,們不敬李隆基,對壽安卻還是懷敬意,卓君輔開口：“城中民心在,郎君又擲彈兵為主力,何懼逆賊人多？”
“能擊退安祿山,靠是出其不意,從來未曾見識過擲彈兵厲害,一時不備,為所乘,但是擲彈兵幾大弊端,若再戰下去,必然會為其所覺。”葉暢見不隻是卓君輔,其餘人也都一個個露出想要與安祿山決一死戰之意,心知長期以來戰無不勝讓眾人了過度自信,解釋：“們本錢少,若失利,便是萬劫不複,故此險可以冒,險不可冒。而且如今們與逆賊之爭,乃天下社稷之爭,豈在一城一地一時？”
“若是們退出長安,太子竊取帝位,必號令天下,視等為叛逆,那時當如何是好？”人問。
“所以幸好陛下被救了出來,隻要陛下在,天下各鎮,觀望者居多,願意從逆者少,最後還是們與安逆決戰。們外南霽雲、高適和羅九河之助,內早先埋下伏筆,在其餘諸鎮觀望未定之際,便可以擊敗安祿山了。
一邊說一邊又拍了拍壽安背,語氣是如此自信,壽安聽得終於些心安,漸漸收起了淚水。葉暢迴望了一眼長安,然後揮手：“走,們撤”
們這不足六百人離開長安,行動比起李隆基等是要迅速得多,但才離開不過二裏許,便聽得身後人喧馬嘩,顯然,安祿山派出追兵到了
“安祿山果然不死心。”葉暢聽得這些聲音,笑說：“看來咱們還打痛,唯將徹底打痛,才會死了派小股部隊來襲擊之念……蔡晨果,們準備好了麽？”
“已然備好。”蔡晨果響亮地。
卓君輔咂了下嘴,心裏些不樂,今夜之戰,蔡晨果和擲彈兵算是大出風頭,而卻幾乎立下什麽功勞。
“此戰最為兇險,安祿山敢再派追兵來,必然對擲彈兵破解之。”葉暢又轉向卓君輔：“鼎臣,擲彈兵保護,就靠了”
卓君輔聞言一樂：“終究還是要靠們……郎君隻管放心,必無所失”
葉暢點了點頭,又迴頭望了望：“們猜,此次來者,是安祿山本人還是部將。”
眾人原本是些緊張,但聽得一一吩咐,不緊不慢,便稍稍放心,再聽閑暇提這樣問題,更是覺得,應是智珠在握。
“走脫了郎君與天子,乃安祿山心腹之患,必然自己親來。”人答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卓君輔卻是撇了撇嘴：“料安祿山自己必定不來
“為何？”
“與太子勾結,現在走脫了天子,們要做最迫切之事,必然是挾持朝臣奉太子為帝,然後宣布們為叛逆,挾持了天子。此等事情,於係重大,安祿山不親自坐鎮,如何能成？而且,在長安城中,吃晨果痛擊,此際驚魂未定,如何敢再親自來領取敗陣。要知親自出戰,初次戰敗還情可緣,這要再次戰敗,部下之人,必生動搖”
“那說可能是誰來？”葉暢微微點頭,卓君輔所言與想一樣,便又問。
“自己雖然不來,卻肯定要遣一員悍將……若史朝義在側,必然會派史朝義,史朝義不在,必然是崔乾佑。”
這些年來,安祿山及其一黨,一直是遼東假想敵,故此眾人對安祿山親信部下性格能力都極是了解,卓君輔一開口,就確定是崔乾佑,而且斬釘截鐵,這等自信,便是因為了解。
聽得這裏,葉暢笑：“好,好,且讓們看看,鼎臣是否料敵先機――若是能料敵先機,十年之內,鼎臣便可以獨當一麵,為一鎮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