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這還真是意外之喜。


    陳老,一起見見這位腦子進水,突然跑去投靠扶桑人的特異功能高人?”丁雲峰聞言站了起來,對著情緒有些低落的陳金城說道。


    陳金城這一局,正好敗在大軍的搓牌神技之下。


    對功力還在大軍之上的嚴真,他當然很好奇,捏著雪茄起身:“行,一起出去看看。”


    幾人跟著風四走到豪華客房外的會客廳,入眼見到嚴真四肢關節被人卸掉,雙眼緊閉,躺在地毯上。


    一線天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手持一把指甲刀修著指甲。


    他那身自從登場一直穿著的白大褂,難得出現一些皺褶,而且右側衣擺還多了一道半尺來長的口子。


    “這個家夥,氣海被我廢了,還中羅賓兩槍。


    不過,他的特異功能造詣很深,應該初步踏入精神力具象的層次,按理不會徹底失去戰力。”一線天看著幾人,說到這裏,起身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嚴真:“喂,別裝死了,我知道你聽著呢。


    示弱由我們將你帶迴來,你的目的,就是丁雲峰這個小子吧。”


    話音一落,眾人齊齊後退一步,惟有丁雲峰不退反進,走到嚴真麵前的沙發坐下:“我就是丁雲峰,嚴真,你有什麽話說嗎?”


    聽到丁雲峰這句話,嚴真睜開雙眼,他吃力抬起頭來:“你就是丁雲峰?


    你的哥哥,是不是京城特殊警衛營的總教官——丁虎?”


    “是又如何?


    你認識我哥?


    可惜,這會說什麽都沒用了。


    自從你叛逃出境投靠扶桑人那一刻開始,你就沒有活路了。”丁雲峰盯著嚴真雙眼,緩緩講道。


    嚴真哼了一聲,先是闔上雙眼,然後用力一瞪。


    壓在他身下的波斯地毯,劇烈一震,猶如活物將他包裹起來。


    接著……


    這張地毯在眾目睽睽之下,好似一隻八爪魚擒住嚴真的四肢,哢嚓哢嚓,不到三秒,就幫他將脫臼的四肢關節接好。


    這個過程,在陳金城父子看來,那是相當的驚悚。


    而一線天、羅賓、風四和丁雲峰,四人表情卻很淡定,似乎早有預感。


    “大約半個月前,我去京城開會。


    你哥丁虎邀請我們十三省特異功能機構的代表,過去國營飯店吃飯。”嚴真雙手負在背後,踩著淩空折疊成為台階的地毯走了下來。


    將地毯塑形成為一張紅色的沙發,嚴真坐在丁雲峰的對麵,憤憤說道:“當日飯後,其他人都是收到你哥贈送的一隻綠水鬼手表。


    偏偏我一個人沒有!


    丁虎那家夥,擺明瞧不起我!”


    為了一隻綠水鬼?


    聽到嚴真這番話,不止丁雲峰的眼角跳了一下,連退在一旁的陳家父子,也是險些被雪茄嗆到肺管子。


    “因為一塊手表,你就放棄吉省特異功能研究院院長的身份,選擇叛逃?”風四問出大家想問的問題。


    嚴真怒目看了過去:“一塊手表?


    那是勞力士啊,那是在京城隨便就能出手的硬通貨!


    你們在港島賺港幣的,可知道,我這個特異功能研究院院長,一個月能拿多少工資?


    實話告訴你,加上節日津貼,一共347元!


    大家一起去京城開會,其他人迴去蓋洋樓,買桑塔納。


    我兩手空空,別提沒法跟家裏人交代,我這張老臉,那也沒地方擺啊?”


    說到底,還是錢的事。


    丁雲峰真沒想到,當初叫施施送給大哥的勞力士,竟然間接造成嚴真做了叛逃者。


    “就我所知,當時我哥的手上,應該隻有十二塊勞力士。


    既然他願意拿出來分,就沒道理故意不發你一個人。


    我想,後續,我哥肯定會補上的。


    至於具體情況,是不是我猜測的這樣,可能得問一問你家裏人,在你走後,有沒有收到從京城寄去吉省的郵件了。


    說一千,道一萬,隻為一塊表,就背叛國家,絕對說不過去的……”丁雲峰歎了一口氣。


    嚴真冷笑連連:“我一踏出國門,塚本家族,就給我開了100萬美金的年薪!


    這幾天,我還發現,以我的實力,錢,這麽容易賺的。


    丁雲峰,誰對誰錯,我不在乎了。


    幫塚本英二的人,拿下這次亞洲賭王冠軍,我就會自己出來單幹。


    今日專門過來見你,是這些話,我想通過你轉告給京城。


    不是我嚴真叛逃,而是一直以來,國家虧待了我!”


    話音一落,嚴真雙眼閃過一道藍光。


    他同丁雲峰之間的實木茶幾,驟然豎了起來,擋住丁雲峰、羅賓和風四三人的視線。


    而被他施加特異功能當做沙發的地毯,更是化作一道紅影,撲向一線天。


    同時衝幾大強者出手,嚴真不僅藝高,人還膽大。


    雖說,這些手段目的隻是為了阻敵,他在第一時間,就縱身撲向幾米外的落地大玻璃窗。


    但在包圍之中,還有魄力和能力搶攻,嚴真都算是反派之中,當之無愧的一代宗師了。


    從雙方談崩,到嚴真尋路逃跑。


    說起來複雜,實際上,僅僅不到兩秒。


    一線天的拳,羅賓的槍,風四的符,幾乎同時破開各自麵前的阻攔,轟向人在半空的嚴真。


    之前在餐廳阻攔子彈的空氣牆,再次出現在嚴真的身周。


    相比上一次,這一次嚴真將功力催到極限,將武、道、槍三大高手的攻擊,暫時攔在三尺之外。


    正當嚴真麵露笑容,準備運功穿過玻璃窗,逃出包圍的那一刻。


    在場突然傳來一聲輕喝:“五行結界·土!”


    五彩光影流轉,丁雲峰一掌拍在五行滅魔盤上。


    整棟酒店的電表、水表,刹那間瘋狂地轉動。


    栽種在樓下的樹木,以及擺放在酒店走廊和客房裏麵的綠植,突然瘋狂生長。


    丁雲峰幾人所在這間客房,更是被千鶴帶去下麵修複好的五行滅魔盤,第一時間拉進一個遍布土元素的空間。


    “道門陣法?”


    嚴真駭然看著周圍。


    未等他運功破局,海量的泥土,就由四麵八方朝他湧了過來……


    幾個唿吸過後,隨著一道暗黃光芒閃過,丁雲峰幾人再次出現在房間裏麵。


    原本出現異變的酒店,也在第一時間恢複了正常。


    唯一能夠證明,先前那一幕不是幻覺,就是丁雲峰的身邊,多了一尊栩栩如生的泥俑。


    根據相貌和衣著來判斷,這尊泥俑——正是嚴真!


    “這法器的威力,好像比之前大了好幾倍啊?”風四走了過來,看著丁雲峰收起來的五行滅魔盤歎道。


    丁雲峰用塊黃布,將法器包了起來:“下麵人才多,不知我師父找哪位大能修的,我本來以為報廢了,誰知修好後,威力比典籍上記載的更強了。”


    “這是強到沒道理了。”羅賓探長收起左輪,對著丁雲峰提醒道:“喂,這東西的威力,有點違規過頭了,可別經常用,免得對身體造成太大的負擔。”


    “放心,我有分寸的,估計也就使用這一次了。”丁雲峰將包裹遞給風四,對方恭敬接過去,收入一隻繪有八卦符文的皮箱裏麵。


    陳金城啜了兩口雪茄,壓住麵上的驚駭:“丁生,嚴真被您製住了,那個鄭有喜就沒什麽威脅了,我們的對手,就剩下高進和大軍了。”


    ……


    正當陳聰明提議,開一支香檳提前慶祝的時候。


    塚本家族包下的酒店,正在房間靜坐修煉的鄭有喜,她驟然腦袋感到一陣劇痛,鼻孔裏麵,很快流出鮮血。


    “不對!師傅出事了……”用紙巾隨便抹了一下,鄭有喜拉開房門走出去。


    守在門口兩個黑西裝保鏢攔住她:“鄭小姐,你想去哪裏?”


    “我有很要緊的事情,想跟塚本少爺說。”


    “對不起,少爺現在不方便見任何人,有事,請等到吃晚飯的時候,您再向他匯報吧。”


    “不是,我真的真的,有很要緊的事情……”


    “少爺和西協子小姐在房間談事情,目前沒有時間見您,請您體諒。”


    麵對油鹽不進的保鏢,鄭有喜徹底沒辦法了。


    與此同時,隨著嚴真這位傳功者,被丁雲峰封在泥俑裏麵。


    鄭有喜清晰感覺得到,嚴真傳給自己的功力,正在飛快的消逝。


    情況不對!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鄭有喜內心慌張,臉上卻是不露分毫。


    她假意迴房休息,卻在轉身那一瞬間,再次扭身過來,雙手並指頂著兩側太陽穴,將門口兩個保鏢用特異功能拉入幻覺之中。


    看著陷入幻覺,手拉著手,在酒店過道,翩翩起舞的兩個監視者。


    鄭有喜鬆了一口氣,她收拾好私人的物品,利用體內殘留的功力,將一個個塚本家族的保鏢迷暈,獨自離開了。


    待到塚本英二和西協子打完撲克,發現派去盯著鄭有喜的人都被迷住,對方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八嘎!看個女人都看不住,要你們有什麽用?”塚本英二對著一大幫保鏢發脾氣,西協子揉著他的心口,目光冰冷看著站在一旁的大軍。


    大軍瞪著獨眼,不甘示弱看了迴去——嚴真師徒出事,關我什麽事情?


    西協子就算沒有讀心術,也能猜出大軍想些什麽,她張開紅唇講道:“塚本少爺,事到如今,生氣也沒作用,不如由我易容成為鄭有喜,代她參賽?”


    “嗯……你有把握沒有?


    這事,一旦被國際賭協看穿,可不是取消參賽資格的小事。


    那個鐵麵判官,他極有可能去找我爺爺討要說法的。”塚本英二有些意動,可又對西協子的易容能力沒多少信心。


    西協子淡淡一笑:“放心,九菊一派的易容術,包括了術法和忍術,如果沒把握,我就不會提出這個建議了。”


    “那好吧,你現在就準備,務必進入四強。”


    “嗨!”


    ……


    隔日早上,八強賽準時開始,鐵麵判官何老,也在開賽之前宣布:


    今日不比打牌,改賭骰子了。


    “雙方用6個骰子,互相猜對方的點數,猜錯者淘汰,有沒問題?”看著第一對上場的選手,鐵麵判官對著二人問道。


    高進聳聳肩膀:“我沒問題。”


    “我也可以。”石一堅哈哈大笑,抄起麵前的骰盅:“我先來!”


    用力搖著骰盅,石一堅微笑看著對麵的高進:“高先生,你還不動手?”


    “我等你搖完,猜對了,我再搖給你猜。”高進拆開一塊公爵夫人巧克力,微笑塞入嘴巴。


    石一堅看出對方不將自己放在心上,而且這個所謂自己先搖給他猜,也是一種心理戰上,很常見為對手施加壓力的方法。


    “可以,那高先生可得仔細聽了。”


    手腕加大力度,石一堅手上的骰盅發出的聲音越來越大,足足持續一分多鍾,正當觀眾們紛紛色變的時候,他猛然將骰盅扣在桌麵,微微喘氣對著高進笑道:“高先生,請吧。”


    高進淡定攤開雙手:“按照你剛剛搖動骰盅的力量,這六顆骰子,肯定碎成塑料粉末了,也就是說,你搖出來的點數是……”


    雙眼微眯,石一堅麵露期待,就等高進說出自己的點數。


    “0點,這是你想讓我猜的。”高進緊緊盯著石一堅,最終揉著額頭,試探說到:“36點,6個骰子都是6。”


    話音一落,石一堅麵上笑容消失了。


    鐵麵判官看了過來:“石先生,請您揭開骰盅。”


    石一堅板著臉,緩緩打開骰盅,裏麵六個骰子,齊齊都是6點朝上,正如高進猜測那樣,正好就是好6*6=36點。


    “犀利!你怎麽猜出我沒有震碎骰子的?”石一堅深吸一口氣,對著高進問道。


    高進淡定笑了一下:“你綽號魔術手嘛。


    第一時間,你就將骰子收起來,然後用手指在骰盅裏麵攪動,搞得動靜很大。


    在場都是高手,肯定被你算計了,以為骰子要被你震散,不是猜0點,就是猜1點。


    而我見過你在拉斯維加斯一共143場骰子戰,根據你的麵部微表情,我分析得出,你應該在最後一刻,將骰子丟迴去,算計之中再算計,套著娃算計我。而既然要做局,肯定往大了做,猜36點,我有8成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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