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大太太和聶蓉蓉到聶家時,洪夫人己經到了,旺財家的先去洪家報的信,又去城外給聶蓉蓉報喜,洪夫人接到消息就過來了,自然比聶大太太和聶蓉蓉快的多。吞噬小說 .tsxsw</a>洪夫人又是歡喜又是難過,高興的是女兒有了身孕,但要是早知道馮惠姐這麽快就有,何必讓臘梅生。不過反過來想,要不是臘梅生了兒子,馮惠姐身上沒有傳宗接代的壓力了,也未必能懷上。


    這就是時運,或者說這是命運,老是想著怎麽樣怎麽樣,但運勢卻總是差了那麽一點點。就像她當年嫁入馮家,壓的是馮二,馮大出頭了,時運沒趕上,日子還是得過,生兒育女管家理事。本以為這輩子也過去了,結果孫子都抱了了,仍然和離了。


    女人的命運就像海中的小船,憑運氣憑天命,更重要的還是憑自己去掌好舵,隨波逐流,任人拿捏,就是風平浪靜時弄不好就碰礁翻船了。


    “我都說你心事重,你還跟我逞強。”洪夫人說著,雖然有些遺憾,但總算是懷上了,道:“有了身子就要好好保養,店鋪的事再忙,也沒肚子裏這個要緊。”


    馮惠姐聽得笑著點頭道:“母親,我都曉的了。”


    這些話洪夫人翻來覆去說了好幾遍,她如何不曉得肚子要緊,洪夫人說她是因為沒有子嗣壓力才懷上孩子,這話隻能說對一半。她心情放鬆了是真的,卻不是因為聶烴有後,別人的孩子跟她的關係真不大。


    從進到聶家門開始,她就在想著,我得生兒子才行,女人不生兒子要怎麽活。尤其是兩個兄長不給力,親爹又那樣,就是舅舅對自己不錯,到底有些不同。一年一年過去了,她仍然生不出來,她心中更著急,倒不是因為立足,而是她覺得聶煬沒本事,尤其是分家之後更為明顯。生個兒子,好好培養,十幾年後就能是個依靠,就像簫殤那樣。


    直到臘梅的兒子出生,聶烴高興她也能理解,對與聶烴來說,庶出不如嫡出,但正妻生不出來了,妾室生出來的依然是他親生的,二十歲的男人想要兒子可以理解。


    庶長子出世了,即使臘梅再懂事,聶二太太撫養順哥兒再教導,馮惠姐也知道自己在聶家的生存空間被壓縮了。人就是這樣,隻有到了一定的處境之後才會去考慮,去反思,她也一樣。想想這麽多年來她一直努力生兒子,開頭是指望著生下兒子被婆家另眼相看,後來生兒子是指望著兒子成才以後自己有個依靠。


    但是有了兒子就真有依靠嗎?極品一點數聶烴,虧得聶三老爺早死了,不然早晚氣死。平常兒子也就聶煬,聶烘這種,但看看聶二太太,她真的享福清閑了嗎。再比如自家的兩個兄長,要是真的有本事有能耐,洪夫人何故住在娘家,而不住在兒子家裏。


    女人嫁人就像抽簽,攤上好男人需要撞大運,但這個大運撞不上的時候,那就努力指望著兒子。但要是有了兒子就真的好了嗎?不說其他,有兩個兒子的聶二太太絕不敢說比絕戶的聶大太太過的好。


    兒子更像是女人的寄托,有了兒子就有了希望,但兒子還有兒子自己的人生。同樣的自己的人生也是自己的,尊嚴體麵全是要自己掙的,萬一攤上聶烴那種兒子,恨不得生下來就掐死。不管何時,人最能指望,最該依靠的都是自己。


    把其中的道理想明白了,有沒有兒子也就沒有那麽要緊,心情放鬆了,連帶著對聶烴的要求也低了許多。他隻是個一般男人而己,沒有過多的才能,也沒有過多的花花腸子,收收租子看看米店,雖然掙不了多少,也不會喝花酒進賭場。


    把心境放輕鬆一點,人生總是要靠自己去努力,聶煬不是很好的男人,也不能算是很差的男人,有自家親爹對比著,她還是比較有自信跟聶烴過完一輩子,真到過不下去了,帶上嫁妝和離,也不會無路可走。


    “大爺對你好嗎?”洪夫人小聲問著,對男人來說嫡庶差別沒那麽大,像馮老爺就能拿她的嫁妝去給庶女陪嫁,尤其臘梅生的還是庶長子,占了長的位子。


    馮惠姐笑了起來,她想開了,洪夫人還為她操著心,道:“我跟大爺一直都挺好的,母親不用為**心。得知我有孕了,大爺歡喜的不得了,我肚子裏的怎麽也是嫡,不管兒子還是女兒,都高興。”


    “還是生個兒子好。”洪夫人說著。


    馮惠姐無所謂笑笑,道:“我讓母親問的事問了嗎?”


    方四跟洪老爺吵了一迴,洪老爺倒是想重整雄風,就像方四說的,船行的夥計們聽方四的。老板是誰很重要,老板會不會賺錢更重要,方四比洪老爺強,這是鐵一般的事實。船行仍然姓洪,卻是方四的天下。


    船行的一般運輸生意幾乎停了,而是改做商品運輸,尤其是糧食日用品之類的。再就是方四開始存貨,主要存生存日用品,現在正在廣收糧食。聶家現在就開著米行,賣了方四一部分。馮惠姐想的是,方四都在存了,聶家為何不跟著存。


    “問了,你大表嫂說行,不過也叮囑你,要是存貨就別放在城裏,安全一點存到莊子上。”洪夫人說著,又道:“以前沒有身孕就算了,現在有了身孕,就先把這些事放一放,肚子要緊。”


    “母親放心,我有分寸的,其實這些事情也不用我親自動手,我會跟大爺商議。現在是天天在家裏,腦子裏有些事情想想也挺好。”馮惠姐笑著說。想開之後,她就覺得思路寬廣許多,就像方四那樣,生了兒子還是該幹嘛該幹嘛。她也是一樣,自己把自己局限與後宅,那就永遠呆在內宅裏,自己把自己圈住了。


    母女倆說著閑話,聶大太太,聶二太太,聶蓉蓉一起進來了。馮惠姐連忙起身相迎,洪夫人也跟著站起身來,卻是笑著招唿聶大太太道:“大太太也來了。”


    “不但來了,還要住幾天呢。”聶大太太笑著說。


    聶蓉蓉上前給洪夫人見禮,又向馮惠姐道喜。


    聶二太太也是一臉輕鬆的模樣,笑著道:“我己經廚房準備了席麵,留下來一起吃飯吧。”


    洪夫人想想也沒推辭,便道:“那就叨擾親家了。”


    中午飯完洪夫人坐會就迴去了,聶二太太送她出門,上車的時候洪夫人還笑著道:“我那女兒還要親家太太多照看。”


    聶二太太笑著道:“看你說的,我家媳婦,我自然會多照看。”


    洪夫人這才上車去了。


    聶二太太也轉身迴去,馮惠姐懷孕了,她是既高興又有幾分擔憂。要是早知道……隻是哪裏能早知道呢。


    晚間聶煬和聶二老爺迴家,得知聶大太太和聶蓉蓉迴來,也十分高興。晚上一起吃飯,也沒很講究,隻是坐一起吃吃飯,說說家常話,聶煬還順道帶來一個超級大八卦,關與徐家的,遠嫁出去的徐家二姑娘迴娘家省親了,帶迴許許多多的東西,徐太太高興壞了。


    得意之外餘,就覺得女兒迴來,要顯擺一下,要請客。因為自覺得女兒嫁了官家,兒子當了官,是官家身份了,要請自然要請官家,另外還給沈家送了一封。


    要是徐家不請客,不顯擺這一迴,大家最多也就猜徐二姑娘是當妾室了。結果徐家非得折騰請客,這一下子就露底了。徐二姑娘不是當妾了,她真是正室,隻是她嫁的是個太監。消息剛剛傳出來的時候,還有人不信。


    大珠是民間後妃,沒有外戚之患,太監卻多多少少有點實權。大珠也並不限製太監娶親,但哪個正經人家會把女兒嫁給太監,倒是多與宮中宮女對食。徐家雖然說不上大富,但家裏也不缺吃穿,竟然找這麽一個女婿,實在想像不到。


    “這……是不是哪裏弄錯了?”聶蓉蓉忍不住說著,在她印象裏徐太太還是挺疼徐二姑娘的,徐家雖然對外人挺不是東西,但對自家還是不錯的,如何能狠下這個心。


    “現在街上人都這麽傳,誰知道真假呢。”聶煬說著,又道:“還有呢,徐宣不是休了馮氏另外娶了嗎,聽說是戴綠帽子的。成親時他媳婦肚子都是大的,不然為什麽不把媳婦娶到家裏來,而是直接到任上,實在是怕人看出來。”


    他是在米鋪裏賣米時,聽買家說的,傳的有鼻子有眼的。主要是徐宣又升官了,想想他一個舉人,得了官職又能提升,徐家沒有後台大家都曉得,依靠的估計就是姻親。想想徐二姑娘,還有徐宣,他們能找到什麽好親事,真擁有了強大的背景,會選擇他們肯定還有點其他原因。


    聶蓉蓉聽得目瞪口呆,不過想想也覺得沒錯,她自以為她了解徐宣,結果徐宣完全不管她死活,更是退了親事,另外娶了高門馮氏。後來休了馮氏另外再娶高門女子,為了將來前程,還有什麽是他幹不出來的。


    聶二老爺對這樣的八卦沒什麽興趣,隻是道:“反正也跟我們沒關係,管他們呢。這幾日倒是洪家船行裏動靜挺大,聽說外頭不太平,最近少出門,也別閑逛了,以後店鋪也早些關門,平安是福。”


    馮惠姐一直旁聽,聽聶二老爺提到外頭的形勢,便順勢道:“我今天聽母親說,舅舅家也往郊外莊子上送東西了,說是不太平。外頭的消息我們也聽不真切,不過大伯母就在城外住,家裏宅院也大,不如先存些糧食過去,萬一有什麽變故了,也不至於反應不及。”


    不管何時吃飽飯都是第一要緊的,衣服可以緊一緊,肚子卻是緊不得。看方四最近的動靜,隻怕將來會有大亂子,先把避難所準備好,真要搬的時候也不至於著急。


    聶二老爺顯得有點猶豫,以前元宵節是鬧過一迴,後來卻沒什麽事。簫殤也說沒事,用的著先存糧嗎?要是存糧了,那要存多久合適?


    聶大太太道:“媳婦這話很對,有備無患嘛,我們又不是人多,拉上兩車糧食放到後頭廚房裏,估摸著也就差不多了,也不費什麽事。”


    馮惠姐連連點頭,道:“隻是從城裏運到城外,也說不上多麻煩。”


    “也罷,那明天老大拉兩車送到你大伯母家裏放好。”聶二老爺也沒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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