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聶蓉蓉和簫殤都有書信來往,畢竟不是茫茫大海上,不管是直隸還是京城,書信來往都很方便。.tsxsw</a>簫殤上封信上完全沒提成親的事,突然一封說要馬上成親,驚喜之外也讓聶蓉蓉隱隱擔心,到底是什麽樣的急事,能讓簫殤成親都沒時間。


    聶蓉蓉並沒有把自己的擔心表露出來,尤其是父母接到信之後意外又歡喜的神情,更讓聶蓉蓉說不出口。也沒有必要讓父母擔心,除了擔心之外,他們也做不了什麽。


    娶親地點早就說好,就娶到聶大太太城外的房舍中,簫殤在直隸雖然有房產,從青陽到直隸路途比較遠不說,簫殤更想讓聶大太太高興一下。不管合不合規矩,把兒媳婦娶到聶大太太家裏,次日清晨聶大太太也能喝杯媳婦茶,這也是聶大太太期待的。


    新房裝修並不用二房操心,聶大太太早就開始收拾了,娶兒媳婦這樣的大事,如何能馬虎,就算隻是暫住,聶大太太也早把院落重新裝修整理,家俱都換上新的。


    聶蓉蓉的嫁妝倒是很好準備,簫殤不可能在青陽定居,家俱之類的大件東西都不需要。嫁衣,蓋頭,床上鋪陣的己經全部準備好,再就是頭麵首飾,衣飾布料,這些東西隻要仔細挑了采買就好,十一月成親倒不會很趕,唯一有些麻煩的是臘梅的肚子,要是趕一下隻怕家裏會忙不過來。


    十月底簫殤才迴到青陽,比他信上說的晚了許多,不過也無所謂,該準備的東西聶大太太都準備好了,他隻迴來當新郎官就好。


    簫殤進門給聶二老爺請安,馬上就是婚期,無論如何不能見麵,倒是章婆子跑到前院去看了看迴來給聶蓉蓉報告,簫殤很好,唯獨神情很得意,馬上要當新郎官了嘛。


    翁婿倆個把婚期敲定,就在十一月十六,官媒私婆忙碌起來,雖然己經下過聘,接下來的手序也不少。聶家也是忙著往外散貼子,因為娶到聶大太太家裏,宴席自然在那裏擺,連帶著聶蓉蓉的嫁妝也抬到那裏去,不過宴客之事聶大太太隻怕張羅不完,馮惠姐早就帶著二房的廚房婆子過去,幫忙著張羅。


    “本以為還能留你到明年,春天的租子收上來後還能多陪嫁你些,偏偏是這個時候,你哥哥的孩子眼看著就要出世,家裏用錢的地方多,隻能委屈你些了。”聶二太太拉著聶蓉蓉的手有幾分歉疚的說著,本以為到蓉蓉出嫁時怎麽也能有兩千銀子的嫁妝,結果算來算去隻能拿出一千八百兩。


    二房倒是還剩下一些錢,但是聶煬頭一個孩子趕在一起了,洗三擺酒,這些全部都是要錢的。現在海麵上又不太太平,手上總得留一點點老本,萬一有什麽變故,也不至於手裏一個錢沒有。


    “母親多心了,家裏的情況我曉得,我如何會怨怪。”聶蓉蓉笑著說,她一直跟著聶二太太管家理事如何不曉得,分家時隻有兩千銀子的現銀,買新宅辦家俱就花的七七八八了,後來米行開業就徹底用完不說,聶二太太的私房錢也貼出去不少。


    米行的生意不好不壞,地裏的田租也是不多不少,每月花銷除開之後剩下的錢真不多,買下隔壁的宅子又花了一筆,家裏是真沒有什麽錢了。雖然女子都想嫁妝多點,但想想簫殤真不缺錢,何必這些銀兩硬是逼家裏。


    聶二太太輕輕籲了口氣,有幾分愧疚,又有幾分放心,她何嚐不想多給聶蓉蓉點,隻是家裏情況如此,掙的不多,花銷自然要減少,聶煬生兒子,聶烘娶老婆,這都是眼前的事,錢從哪裏來啊。


    “母親,大哥那麽能掙錢,你還怕我會缺錢花啊。”聶蓉蓉看聶二太太仍然皺著眉頭,便想逗她開心些,跟著簫殤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聶二太太看到女兒撒嬌,也跟著笑了起來,抬手順順女兒的頭發,看著女兒嬌花一樣容顏,從姑娘到少婦,不管嫁多好,嫁人本身對女子就沒那麽美好,隻能押寶一樣指望丈夫是個靠譜的。輕聲說著:“馬上就要嫁人了,不能再跟小時候一樣。對著父母能隨時撒嬌,對著丈夫就要看時候撒嬌。”


    “嗯。”聶蓉蓉輕聲應著,不用聶二太太告訴她,她也曉得,對男人撒嬌真的要時候。


    “大爺能幹有本事,我倒不擔心你以為生活。”聶二太太繼續說著,有幾分自言自語的道:“我隻擔心你以後攏不住他。”


    男人納妾是天經地義的,不管妻子有沒有生育,就像聶二老爺的這樣都是妻妾不斷。有能力有魄力,年輕氣壯的男人隻能不是為了錢,隻是為了人就有人會倒貼。女人為錢當妾,掌控起來不算難,若是圖謀其他就沒那麽容易了。


    簫殤不是沒良心的男人,不管為的什麽他都會善待聶蓉蓉,但後宅裏的女人要求的並不隻是被善待。就像馮惠姐,聶家上下沒人虧待她,但她欠缺一點運氣,到現在還沒有孩子,這能怪的了誰。


    “母親放心,這些我都想過。”聶蓉蓉說著,其實她沒想過,但她想讓聶二太太安心。


    “好孩子,女人要聰明,要知道自己有什麽,能做什麽,最後的依靠是什麽。”聶二太太輕聲說著,女人過的好者不好,看娘家,看美貌,看運氣,更要看智商。


    聶蓉蓉看著聶二太太卻是十分的心疼,女兒家嫁人該是好人,但在聶二太太看來就是如此的傷心,想想聶二老爺,也能明白些。道:“母親,不要擔心我,我會過的很好。”


    “嗯,好不好都是一輩子,千萬別跟自己過不去。”聶二太太聲音悠遠。


    就在聶家為聶蓉蓉的婚事忙忙碌碌時,臘梅生了,是個大胖小子。產婆歡天喜地把孩子抱出來的時候,聶二太太有點恍神,卻也伸手接過來,她頭一個孫子,不管誰生的,總是她孫子,生下來她就要好好養大。


    馮惠姐也在旁邊看著,神情淡然,既沒顯得太高興,也沒有顯得不高興。聶二老爺和聶烴卻是高興壞了,尤其是聶二老爺,高唿聶家有後,終於有男孫了。聶二太太抱著孩子,照例給了接生婆打賞,奶媽己經到位,然後直接迴了正房。


    寫貼派發喜麵,馬上是聶蓉蓉的出閣之期,聶家實在太忙了,不可能在洗三的時候再大辦,請了聶大太太以及相熟的親友,馮惠姐的兩個嫂子,洪家也派人來了,並不是洪夫人而是洪家二奶奶。


    孩子的到來,最高興的是聶二老爺和聶煬,聶二老爺每天早晚來看孫子。馮惠姐也過來看,不過是早晚請安的時候。


    “蓉蓉要出閣,洗三簡單些就算了,到滿月酒的時候,定要熱熱鬧鬧的。”聶二老爺滿臉紅光的說著,女兒出閣是大事,第一個孫子也是大事,不能委屈女兒,也不能委屈了孫子。


    聶二太太淡淡然道:“滿月酒要十二月了,正要過年的時候,看看再說吧。倒是蓉蓉的嫁妝,我想再添二百兩,湊成兩千兩,你覺得怎麽樣。”


    提到錢聶二老爺臉色多少有點難看,不過他不疼女兒,是真拿不出錢來,道:“不是說好了嗎,就一千八百兩,其實有那些聘禮……”


    “你沒錢陪嫁女兒,倒有錢給庶孫辦滿月酒,女婿上萬的聘禮抬出來,娘家卻隻給那麽一點點嫁妝,你的老臉還真能過的去。”聶二太太冷嘲熱諷的說著,家裏就剩那些錢,滿月酒大辦,然後就不用過年了。又道:“你不會以為現在還跟以前一樣吧,老大掙的錢多,大家還能可著勁的花。”


    聶二老爺小聲道:“春租不是要收上來了嗎……”


    “那老爺是想把明年上半年錢的錢都花光?”聶二太太反問。


    “……”


    轉眼到了十一月初六,是雙方議定好的抬妝日,連帶著鋪陣一起,實在鋪陣的東西不多,不如一起辦好了。聶煬和聶烘兩個叫上店鋪夥計,方四還特意派了船行的夥計幫忙,一抬接一抬往城外聶大太太院中抬。


    本來以聶大太太的意思,成親這種大喜事在聶家原本的大宅舉行最合適,那裏也是大房的房產,派人收拾了當做新房,不管是迎親還是擺酒都十分方便。


    簫殤堅持說在城外合適些,就是婚後簫殤要帶著聶蓉蓉走了,這麽多嫁妝一時半會也抬不走,就全部放到城外聶大太太家裏,其實這也是有安全考慮。在這裏娶親,嫁妝也抬到這裏來,要是在大宅裏辦喜事,嫁妝抬到城外來,總覺得不太合適。


    聶家的嫁妝沒多久,聘禮實在太多了,一抬又一抬,圍觀群眾都是議論紛紛。對比一下嫁妝和聘禮,都說聶蓉蓉這是真命好,嫁得青陽中數一數二的男兒郎,這一輩子的大福是少不了的。


    聶大太太更是異常歡喜,她的年齡早就不合適操勞,她也不操不起心了,但此時仍然用異常的歡喜,不管是裝修房舍,還是置辦家俱她都是親力親為,馮惠姐過去時本想幫著料理,結果聶大太太卻不讓她幫忙,堅持自己來做。


    “我的時間己經不多了,給兒子操辦婚事,也許是我最後的歡喜,我得自己做。”聶大太太笑著說,她己經能明確感覺到時間在她身上帶走的東西,就是大夫診脈說她沒病,她也曉得自己的情況。沒病也會死,隻要到了年齡就會死,她也快了。


    聶煬旁邊聽著,怎麽都覺得刺耳心酸,卻是道:“看伯娘說的,以後蓉蓉給您生了孫子,你還要看著娶孫媳婦呢。”


    聶大太太隻是笑,指揮著小廝們把嫁妝一抬抬放置在東西廂房裏,看到後頭的章婆子過來,便招手讓她過來,鋪陣很簡單,就是床上的東西以及聶蓉蓉的日用品,小廝們己經把東西抬到正房裏了。


    “給大太太請安,給大太太道喜。”章婆子上前給聶大太太磕頭道喜。


    聶大太太笑著讓她起來,二人一起進到正房,章婆子帶著丫頭們收拾,東西不多,收拾的也快。


    聶大太太看著掛紅結彩的新房,又是高興又是歡喜,她終於等到這天,她一手撫養長大的孩子終於要娶妻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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