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恩潛入冰坑的時間,準確點來說按照倫敦的時區已經是晚上9點鍾了。


    隻不過因為是在極點被極晝所覆蓋的緣故,所以對於他來說完全沒有白天和黑夜的差別。


    但是對於正在法國的巫師們,情況卻是大不一樣了。


    對於法國魔法部的雇員來說,這絕對是一個極為難熬的夜晚。


    在那幫“叛亂分子”占據了除巴黎外的所有地域以後,法國魔法部就開始實行了最高的警戒狀態,每一名純血議員一刻都不敢離開這座地下廣場。


    不光如此,這裏還聚集了很多在純血政策一經頒布就積極響應的純血巫師們。


    他們大多都是在巫平線占據他們所在的城市之前,就倉惶逃出來的,避免了被清算的命運,可也隻能躲在法國魔法部內惶惶不可終日。


    法國所有的傲羅都24小時被要求在魔法部內時刻待命,還有那些來路不明的,從來隻說一口純正英倫腔英語卻從不說法語的支援傲羅,也都一同守衛在法國魔法部內。


    這是伏地魔給他們畫下的最後底線,法國其他地方全都可以丟,但唯獨巴黎不能落在鄧布利多的手裏。


    不管是伏地魔還是鄧布利多都清楚的明白,如果法國全境都被巫平線占領了那究竟意味著什麽。


    如果說之前霍格沃茨馬車那近十年的流亡生涯是屬於鄧布利多的戰略防守的話,那在獲得了管教所那場勝利以後,鄧布利多所帶領的組織已經和伏地魔進入了戰略持平的局麵。


    而一旦法國全境都失守了,那就意味著伏地魔大勢已去,就連他在英國本土的威信都會產生極大的動搖,從而進入鄧布利多的戰略進攻。


    所以是否能守住巴黎,對於伏地魔來說意義極大,這裏是他圖謀統治整個歐洲的橋頭堡,也是他張開了野心獠牙的起步。


    同樣如此,是否能解放巴黎對於鄧布利多來說也極為重要。


    這不僅能徹底打擊伏地魔的個人聲望,還能讓這次的失敗動搖到作為血統統治基礎的優越論,直接動搖他的統治基礎,為接下來進攻英國本土做好積澱。


    因此,法國這批純血巫師們還在堅守著魔法部,而巫平線的巫師們也沒有停止進攻的步伐。


    3月29號的這一晚,九點鍾,魔法部唯一入口處的一陣爆炸聲,讓駐守在這的所有人全都變得驚慌起來。


    那劇烈的震動讓整片地麵都震顫起來,法國魔法部內的每一層都在搖晃著,碎裂的石塊和灰塵散落的到處都是。


    這陣動靜聲讓不少法國巫師想到了半年前的那一個夜晚。


    那是伏地魔剛剛宣布當上魔法部部長沒幾天的時候,一個比今晚還要漆黑的午夜,七名穿著白袍的麻種巫師就這樣用自己的生命,炸爛了半個魔法部。


    那一晚,也是這樣的地動山搖,可那一晚讓純血們對這些“泥巴種”必死反抗的決心感到震撼外,還是伏地魔樹立自己絕對權威的開始。


    那強大到令人連仰望都不敢仰望的力量,讓當時決定站在他這一邊的每一個純血都不覺得血統政策在法國的實行會有一絲一毫的阻礙。


    一開始的局麵也的確如此,明明所有的一切當時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


    可為什麽到了現在,是他們這些本該高高在上的人卻如同老鼠一樣躲在“地洞”裏?


    這樣前後差異巨大的轉變讓每一個逃到這裏的純血們都無法接受。


    但不管他們此時到底有什麽樣的情緒,在巨響過後的警報聲響起後,每個人都倉惶的朝著巫師法院審判庭的位置集中,那裏是劃定的戰時避難所。


    法國魔法部的傲羅們絕大多少都已經守衛在了入口處。


    他們每個人都握著手中的魔杖,緊張的吞咽著唾沫,看著那被濃鬱的灰塵所占據的入口,其實早在以前就已經預想到過如今的局麵了。


    巫平線的巫師拿到了那場在管教所的勝利後,沒有一天停止過侵占法國的步伐,在鄧布利多的帶領下,法國魔法部不斷的收縮自己的防禦,到如今僅剩下魔法部這唯一的孤島。


    所以其實每個人都預料到了會有今天這樣的情況發生,可當鄧布利多帶著人真正出現在他們麵前時,那所帶來的心理壓力,不是因為提前想到就能消解的了的。


    灰塵漸漸散去,那已經被炸爛的入口處,站在無數身穿白色長袍的巫師。


    而在所有人身前的,正是鄧布利多本人。


    他手中握著一根普通的櫻桃木魔杖,就這樣臉色平靜的看著那些擋著他們身前的法國傲羅們。


    “我想,如果諸位能夠足夠大方,願意放下手中的魔杖的話,那或許可以消解這一場本就不該發生的戰爭。你們意下如何?”


    他的話讓傲羅握著魔杖手心沁滿了汗水,但卻沒有一個人有半點動搖。


    能最後防守在魔法部內的這些傲羅,必然都是純血中的死忠,他們本身就已經在伏地魔的統治期間做下了一些“純血”該做的事情。


    而這樣的事情是不可能被巫平線的巫師所能原諒的,他們反抗有極大的可能死,可要是投降那就等於百分百必死!


    於是,第一發咒語,不知道在哪個緊張無比的傲羅口中念出,慘綠色的光芒就在他的杖尖驟然閃亮!


    “阿瓦達索……”


    “轟!”


    但鄧布利多的身後,巫平線的巫師比他反應的更快!


    根本沒人念出咒語,無聲咒施法下的爆破咒雖然威力有所消減,和那無數道咒語匯聚到一起的效果,卻已經遠遠超過了正常人想象!


    熾熱的火光和傲羅身上亮起的鐵甲咒之間產生了劇烈的對抗!


    無數道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那恐怖的爆炸效果,逼得絕大部分傲羅開始撐不壓力向後撤退。


    他們就算沒有投降的念頭,也不可能拚著性命死守,所有人都對僅憑他們這些人守住魔法部這件事希望渺茫。


    就像伏地魔可以依靠個人實力壓下所有人的反抗一樣,在他不出現的情況下,鄧布利多一個人在,就足以從心態和實力上壓製整個法國魔法部。


    一旦當這裏出現了徹底失守的跡象,那這些傲羅會毫不猶豫的帶著他們的家眷逃離法國,去世界其他什麽地方都好,就算是去那些人跡罕至的山穀裏和巨人甚至巨怪同居都好,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迴到法國了。


    當然,之所以沒有立刻就逃,就是因為他們心中還僅存著一線希望,一線伏地魔不會輕易的就這麽放棄法國,一定還會站出來的希望!


    也就是帶著這份希望,他們且戰且退,依托著魔法部複雜的地形和巫平線的巫師們進行巷戰。


    巫平線的巫師們也不可能直接將整個魔法部全都炸塌。


    他們不是恐怖組織,一旦真的完全將位於地下的魔法部給炸爛了,那必然會直接影響到地麵上的巴黎,到時候就不是幾發遺忘咒就能解決掉的事情了。


    並且他們也要為在占領了法國全境之後的事情做準備,法國魔法部肯定是要重組的,而現在的這個魔法部人可以殺死,但其他東西都要盡量保全。


    因為占領法國還不是最終的勝利,他們還需要依靠法國這片土地的反哺,來去解放大不列顛島。


    因為巫師之間的戰鬥就變得無比激烈起來,但因為鄧布利多的存在,巫平線一方始終占據著絕對的上風。


    守衛在魔法部內的傲羅不停的後退,最終一直退到了所有不參戰的巫師所聚集的那間審判庭前。


    一直到現在,伏地魔都沒有半點要出現的跡象,就連之前那些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自英國的支援傲羅,也隻有很少的幾個還留在這裏,絕大多少人都已經不見了蹤影。


    好像伏地魔在經曆了那次失敗後就完全放棄了他們,不敢再出現在鄧布利多麵前了一樣。


    就這樣,傲羅們退進了審判庭,而巫平線的巫師們,也一同舉著魔杖,對準了這間大廳內的所有人。


    鄧布利多臉色依舊平靜,他其實在這場戰鬥中並沒有出過幾次手,大多數情況隻是從索命咒下救出了幾名巫師,可即使是這樣他也給傲羅們帶來了極大的威懾。


    傲羅和巫平線的巫師們對峙著,就在這間充滿罪與罰的審判庭內。


    那些臉色蒼白,相互緊挨在一起的純血巫師們,就像是一群帶著鐐銬即將被宣讀罪行的囚犯,惶恐的看著那些臉色堅毅,一步步不停往前的巫平線巫師們。


    隻是,忽然間鄧布利多停下了腳步。


    他的身後,跟隨著他的那些人們也都停下了腳步。


    空氣中就這樣突然安靜了下來,隻有小聲的啜泣,緊張的唿吸,喉嚨的吞咽聲交雜在一起。


    “裏德爾,既然你已經來了,為什麽不早點出來見我呢?”


    鄧布利多的聲音在審判庭內迴蕩著。


    而在聽到他稱唿的那個姓氏後,巫平線的巫師大多數臉色都變得陰暗了起來,而法國的純血巫師們臉色卻是一片茫然,像是根本沒有聽過這個有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姓氏的人是誰。


    “因為我很享受這樣的感覺,鄧布利多。”


    一個淡淡的聲音在那些法國純血們的身後傳來,他們紛紛迴頭看去,同時讓開了一條通道,讓鄧布利多身後的所有人也都看見了那個坐在椅子上,單手撐臉的青年。


    他的模樣像是永遠都定型在了這英俊的麵容上,即使是能夠消磨萬物的歲月也都沒有辦法在上麵留下半點印痕。


    伏地魔仍舊那樣,他目光冰冷臉色平淡中夾雜著冷酷,直勾勾的盯著距離他十幾米外的鄧布利多。


    “兵對兵,王對王。就像巫師棋,大家都擺好了陣勢,地位相同的人就該和他可以平視的人做對手。”


    在看到了他,所有純血們原本恐懼的內心此刻全都變成了欣喜若狂。


    他們不想放棄自己在法國的一切,不管是地位還是權勢,如今確保他們可以擁有這些的隻有眼前的這個男人。


    即使這個男人在不久之前失敗過一次,可他的威名已經傳播了數十年,隻要他又一次站在了鄧布利多麵前,就還會有人對他抱有極大的希望。


    就像鄧布利多在經曆過那次天文塔上的失敗後,也會有人繼續相信他一樣。


    人們注視著相對而視的這兩個人,他們的外表年齡相差極大,卻又承載著不同群體的信念。


    鄧布利多看著伏地魔,那雙湛藍色的眼眸中像是在審視著什麽,又像是在進行著某種考量。


    而伏地魔並沒有迴避鄧布利多的目光,和之前從天空宛如一個黑色流星般墜落,狼狽迴到法國魔法部鎮壓下那些出現二心巫師的自己,判若兩人。


    “感覺我又變迴原來的我了,是嗎?”


    伏地魔的臉色露出了一種耐人尋味的笑容,他用食指和中指隨意的夾著那根以福克斯的鳳凰尾羽為杖芯的魔杖,就像這不是一片硝煙彌漫的戰場,而是什麽慶功晚宴。


    鄧布利多微皺起了眉頭,他能看出伏地魔這不是什麽色厲內荏,他的確擺脫了之前那樣的狀態,重新迴歸了自己最鼎盛時期。


    這很奇怪,關於伏地魔靈魂上的問題,喬恩自然告訴了鄧布利多,那種明顯來自靈魂的影響根本不是輕易能擺脫的了的。


    可伏地魔現在的狀態卻沒有半點作假的可能,況且以鄧布利多對他的了解,如果他沒有恢複到正常的話,也不可能有膽子重新出現在這裏。


    隻有可能是出現了某些不為人知的事情,讓伏地魔恢複的如此之快。


    隻是他這樣的狀態就是已經徹底恢複了的,還是臨時硬撐著的,這就以目前的表象上不得而知了。


    但不管是永久的還是暫時,伏地魔實力的恢複是真實,這就使眼下的局麵僵住了。


    鄧布利多先舉起了自己手中的魔杖,他的臉上依舊平靜如水。


    “過程既然沒有辦法去細究,那我們就來看結果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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