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加迪姆勒維奧薩。”


    喬恩身前的書桌在咒語的作用下飛了起來,但離地隻有二三十厘米,就沒有辦法再向上升高。


    正在一邊研究著奶奶寄來的記憶球,一邊啃著蘋果的納威一臉生無可戀的看向喬恩。


    “一個月了,整整一個月!平均每天你都要把這個咒語練習一百多遍!我每天夜裏麵做夢耳邊都是漂浮咒的聲音,你真的已經夠成功了,喬恩!上次弗利維教授都已經說了,起碼在漂浮咒上你水平已經達到大部分成年巫師的標準了,現在欠缺的隻是年齡小魔力還沒有壯大,真的不需要再練了!”


    喬恩仍是看著自己身前正飄著的書桌若有所思。


    “是啊,弗利維教授都說我在漂浮咒上的技巧夠高了,剩下的隻能靠時間去積累自身的魔力以及經驗,可為什麽我現在所能達到的最大效果還是隻有這樣而已?”


    “隻有這樣而已?”納威瞪著死魚眼,“你用魔咒飛起來的不是羽毛,不是羊皮紙,也不是課本,而是一張書桌!現在這輛馬車上除了教授以外有幾個人能做到這種程度?”


    “這不是其他人能不能做到的問題,而是漂浮咒這個咒語本身就讓人感覺很有問題。”喬恩眉頭緊皺了眉頭。


    納威咬著嘎嘣脆的蘋果,看著終於停下來使用漂浮咒的喬恩,也樂的和他多聊幾句以此來讓自己的耳朵少一點折磨。


    “漂浮咒能有什麽問題?”


    “它所能起到的作用有些過於小了一些。”


    喬恩思考著,指尖下意識的轉動著魔杖,前世他在解題的時候就喜歡轉筆,現在這個習慣也被他帶到這個世界來了。


    “就算是弗利維教授,他所使用出來的漂浮咒也不能讓太過沉重的物體飛起來,這不僅是因為魔力和意誌局限了他,而是咒語本身就發揮不了這個效果。”


    納威已經聽不懂喬恩在說什麽了,他隻能不斷的點頭表示認同,嘴上重複著“對,沒錯,就是這樣”的認同三連。


    “可漂浮咒這個咒語都已經被創造出這麽長時間了,曆史上也有不少巫師嚐試對它進行改良和創新,現在我們所學習到的就已經是它所能達到的極限了,魔法控製物體飛行的極限......”


    “一個是漂浮咒的極限,一個是咒語沒有辦法對巫師釋放,這兩個沒有辦法解決的問題加在一起,才導致到現在巫師征服天空的方式還是依靠飛天掃帚和魔毯,這種從中世紀就已經開始在使用的古老魔法工具。”


    “可既然飛天掃帚和魔毯都能飛這麽高,那漂浮咒為什麽會有極限?”


    “我吃蘋果都還有極限呢,兩個就吃飽了。”納威將一個清洗幹淨的蘋果朝著喬恩丟了過去,“先別想了,嚐嚐吧,很甜的。”


    正在苦思冥想的喬恩當然沒有注意到朝著他飛過來的蘋果,那顆蘋果毫無意外的砸在了他的頭上。


    “砰!”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你能接住。”


    納威慌忙的道歉,喬恩在被砸中之後先是一愣,接著就一臉詭異的看著已經掉落到地上的那顆蘋果。


    “納威,你說蘋果為什麽會砸到我?”


    納威被喬恩的問題也問愣住了,他看向喬恩的眼神更加緊張了。


    “你沒事吧?頭暈不暈?要不我帶你去找斯拉格霍恩教授看看?”


    “因為蘋果會下掉。”


    喬恩盯著那顆蘋果的目光在發亮,他沒有理納威,而是自顧自的說出了答案。


    “我是想法一直都被局限了!這個世界不光是有魔法,還有科學!”


    “你在把它扔出來的時候,是給它提供了一個向上的力,但其實還有一個向下的力在拉扯著它迴到地麵!”


    納威已經抓住了喬恩的手臂。


    “走吧,快點,趁你還沒有做出什麽傻事,我們快點讓教授看看你還有沒有救!”


    喬恩黑著臉一巴掌拍掉他的手。


    “我沒被蘋果給砸傻!也不需要讓教授給我治療,我是在認真的想問題。你有沒有思考過你在施展漂浮咒的時候,腦海中想的是什麽?”


    看喬恩不像是在說謊,除了胡言亂語外其他表現確實還算正常的樣子,納威猶豫的迴答道。


    “就是弗利維教授在課上教我們的那樣,堅定不動搖的相信魔杖所對準的目標可以飛起來,然後念咒揮杖。”


    “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這一直都是魔法所表現出來的特征。”喬恩的聲音很冷靜,可偏偏又能看的出他的情緒異常的激動,“就像將火柴變成針的時候,教授們不會去教我們從木頭朝著金屬轉變的時候,物體的內在到底會發生怎樣的分子結構變化。”


    “漂浮咒也是一樣!弗利維教授隻是告訴我們要堅定不移的想著自己可以讓羽毛飛起來,卻沒有告訴我們,做到這樣需要什麽樣的原理,然後我們用出來的漂浮咒就呈現出了一種最簡單最直接的表現方式——對物體本身形成了一股向上的力,說是飛,其實是魔法的力量將它托了起來!”


    “魔法是對規則的幹預,巫師提出改變的想法,而如何去改變的方式則是由魔法自身來確定!”


    “可如果我們要是在施法的時候主動的去選擇,去指定魔法如何的去幹預規則呢?”


    納威完全聽不懂喬恩在說些什麽,可他嘴巴張著老大,雖然不懂,卻也能感覺到,他的這個室友現在明顯是想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你知道為什麽蘋果會砸到我的頭上嗎?”喬恩再次問出了這個看起來很傻的問題。


    納威也迴答了一個很傻的答案:“因為我就是朝著你頭扔過去的。”


    “三百多年前一個同樣也是被蘋果砸中腦袋的麻瓜,他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但他自己想出了答案。”


    喬恩的臉上露出了微笑,那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俯覽著對世界規則根本沒有任何探索的巫師們的笑容。


    “我們生活著的這片土地存在一股力,這股力量牽引著地麵海洋乃至天空的所有物體,那個名叫艾薩克·牛頓的麻瓜稱這股力量為——萬有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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