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亞渾渾噩噩的離開了城堡。


    她就像是一具已經喪失了靈魂的軀殼,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


    昨天弗洛尹德給她留下的那道眼神讓阿西亞清楚的看到了自己未來的命運,她確信弗洛尹德聽到了弗林特給自己說的那番話。


    任何一個女人都不能容忍自己的未婚夫可以對其他的女人發表這樣一番言論,更不用說是善妒的弗洛尹德了。


    她來到了黑湖邊,現在還是上課時間,在湖中滑冰娛樂的學生並沒有多少人,阿西亞的到來也就沒有引起什麽人的注意。


    沿著草坪繞過了魁地奇球場,她走到了和赫敏經常聚會的地方。


    阿西亞抱著膝蓋就坐在這裏,呆呆的看著地麵上那明顯異於其他土地,泥土嶄新的地方。


    那是昨天赫敏在挖出草藥的時候,她在旁邊幫忙重新給填上的,赫敏還在一旁叮囑她要埋的結實一點,防止後麵雪化了水滲透進去以後這裏會重新再留下一個洞。


    昨天的經曆還曆曆在目,但對於現在的阿西亞來說卻如同間隔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她沒有想要去請求赫敏保護自己的意思,就算未來或許他們真的可以重新成為這座城堡的主人,但是在現在城堡中的秩序依舊還是按照那位校長先生劃定的準則來持續運轉著。


    赫敏能在城堡外其他人注意不到的地方保護她,可在城堡內就鞭長莫及了。


    如果一直祈求,她相信最終赫敏肯定還是會幫她想辦法的,不過最後就算是有辦法,也必然要冒著極大的風險。


    阿西亞不想看到那樣的結果,她寧願犧牲自己把這件事了解,也不想再讓它牽扯到更多的人了,不管是自己的父母,還是現在就是她唯一朋友的赫敏。


    她就在這裏從上午一直坐到了中午,午飯時間剛過,赫敏的聲音就在她背後響起。


    「阿西亞?」


    阿西亞沒有第一時間迴頭,她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臉上的表情,重新露出了之前每次來和赫敏見麵時都是一樣的柔和笑容。


    「中午好,赫敏。」


    陽光照在她身上,澹金色的發絲反射著澹澹的光暈,讓女孩看起來是那樣的美好。


    「你今天怎麽來這麽早?」


    赫敏像是被阿西亞偽裝出來的假象欺騙了過去,並沒有發現她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手上拎著那個用來臨時存放草藥的小籃子坐到了阿西亞的身邊。


    「我在城堡裏沒什麽事,就在這裏隨便坐坐。」


    「聖誕節我們可以在城堡裏見麵了。」赫敏雙手撐著草地,揚頭看向蔚藍的天空,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了一道微笑,「昨天我們還沒分開的時候還說著這件事呢,結果晚上他就已經向我開口了。」


    阿西亞的臉色一怔。


    「你找到舞伴了?是誰?」


    「就是昨天和你說的,還能有誰,昨晚晚上他把我叫到馬車前的駕駛位說了一大堆,最後還是成功找了個還算有點浪漫味道的借口發出邀請了,本來我還以為他會這樣說呢,「嗨,赫敏,你在聖誕節那天晚上肯定也閑著沒有事吧?不如我們搭個夥,一起去禮堂跳個舞怎麽樣?」結果他比我想的還要強上不少。」


    阿西亞愣愣的用手指揪著自己的長袍,不知道為什麽,她看到赫敏在說出這番話的那副表情,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了一股羨慕或者也可以說有些小嫉妒的情緒。


    但很快她就把這種奇怪的感覺甩出了自己的腦海中,發自內心的祝福道。


    「那真是恭喜你了,赫敏。」


    「你呢?阿西亞肯定也在城堡裏很受歡迎吧?你有答應誰到時候會在舞會上跳舞嗎?到時候我


    們可要裝裝樣子,就當是第一次認識。」


    聽到這個問題,阿西亞的鼻子忍不住有些發酸,她低著頭,沒有讓赫敏看到自己的臉,勉強笑了笑。


    「有很多人邀請我,但我都沒有接受,你知道的,我比較害怕和生人打交道,也不會跳舞。」


    「那到時候,我要是邀請阿西亞來一支舞,你會接受嗎?」


    赫敏的眼睛彎成了月牙狀,笑著看向了阿西亞的眼睛。


    阿西亞今天表現的一直都有些呆呆的,聽到赫敏的話她更是一時間有些失神。


    「你,你不是有舞伴了嗎?」


    「喬恩他肯定最多隻會跳一支開場的領舞,剩下來的時間當然可以由我自己支配。」


    阿西亞感覺自己的眼眶中止不住的泛出淚水,可最終還是讓她給憋住了,並且搖頭拒絕道。


    「還是算了,舞會那天我可能都不去禮堂。」


    赫敏看著她眨了眨眼睛,沒有去問為什麽,而是在沉默了兩秒像是在給阿西亞思考的時間後,才開口問道。


    「你今天難道沒有什麽事情想要對我說嗎?」


    阿西亞被她這樣的目光盯著,眼神下意識的慌亂的避開,她沒有半點遲疑的迴答道。


    「沒有。你為什麽會這麽問?」


    「因為感覺你今天好像有點怪怪的。」


    「我隻是在想提前送你什麽聖誕禮物。」


    阿西亞說到這個的時候,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她一臉鄭重的將始終戴在自己手腕上的手串摘了下來,將它遞給了赫敏。


    「我和你說過,這是我媽媽當時送我的生日禮物,也是我一直以來最寶貴的東西了。我能看出來你很喜歡它赫敏,所以我就把它當作聖誕節禮物送給你,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它。」


    赫敏對阿西亞這突然其來的送禮沒有表現出多少奇怪的表情,她緩緩的將那個手串接了下來。


    「現在距離聖誕節還有兩周呢,就算要給我聖誕節禮物為什麽要提前這麽多天?」


    阿西亞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因為我身上最寶貴的就是這個手串了,我想要把它送給你,但又害怕等到聖誕節我又要反悔了,於是幹脆就趁現在,趁著我還不能反悔的時候把它送出去。」


    說完,她就像是徹底放下了一件心事一樣,當即就從草地上站起身來準備返迴城堡了。


    「我要迴去了,因為聖誕節不放假了,所以教授們這些天增加了不少課後作業,後麵我大概是沒什麽時間再來找你了,所以如果很多天沒見到我不用太擔心,我就在圖書館裏奮筆疾書趕著作業呢。」


    她的笑容柔和且陽光,在給赫敏訴說著自己校園生活的美好,讓這個自己唯一的朋友不用為了她之後很有可能再也不會出現的事情而擔心。


    赫敏也從草地上站了起來,她看著阿西亞的笑容第一時間並沒有說話,隻是在這個姑娘就要離開的時候,她叫住了她。


    「你先在這裏等等我,就隻要五分鍾,等我迴來你再走。」


    她叮囑了阿西亞,接著轉頭就朝著馬車所在方向一路小跑過去,那栗色的長發在白雪皚皚的樹林間跳躍著,就像是活躍在世間的精靈。


    阿西亞沒有趁著這段時間離開,她心裏很清楚這大概就是她最後一次和赫敏見麵了,就算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可該舍不得還是會舍不得。


    赫敏也確實沒有讓她等多久,甚至五分鍾的時間都還不到,就又重新跑迴來了。


    「你的聖誕節禮物既然都已經提前送我了,那我也就不把它拖到聖誕節當天再給你了。拿著這個,就像你送我的手串一樣,我會把它一直戴著,你也要始終把它帶在


    身上,然後不要讓其他人見到它,在城堡裏這個東西算是個違禁品,所以你一定要珍藏好。」


    阿西亞看著被赫敏遞到自己手中的那根赤紅色的羽毛,並沒有認出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可她也不在乎這根羽毛到底有什麽樣的價值了,隻要是赫敏送給她的,她都會一直帶著的。


    就像赫敏手下她的手串那樣沒有猶豫,阿西亞在收下這根羽毛的時候也沒有半點遲疑,她將那根羽毛放進了自己的長袍內兜,一臉認真的說。


    【鑒於大環境如此,


    「我會一直帶著它的,一直帶著!」


    在許下承諾以後,她沒有繼續在待下,對著赫敏揮了揮手,就朝著霍格沃茨城堡的方向小跑著離開。


    「再見,赫敏。」


    赫敏也對著這個姑娘的背影揮了揮手,她的手上已經帶上了那串潔白的手串,聲音很輕,就像是在祝福飄揚遠去的風一樣。


    「再見,阿西亞。」


    ......


    整整兩天的時間,阿西亞都相安無事。


    就像是之前弗洛尹德給她留下的那種表情其實是一種錯覺一樣,所謂的報複都是她想的太多,學生之間就算有再大的仇恨也不可能牽扯到人命上。


    然而就在阿西亞心中升起這樣僥幸想法的當天傍晚,她準備去禮堂吃午飯的時候,被人在後麵用昏迷咒擊暈了。


    這些天她一直都很小心,就算在學校裏沒有什麽朋友,可隻要離開宿舍外出活動就會緊跟在同級的同學身邊。


    但即使就算是這樣,當天傍晚阿西亞還是當著她周圍兩個女同學的麵,被弗洛尹德一夥人襲擊並且拖走了。


    在離開之前,弗洛尹德臉色陰冷的隻留下一句話。


    「如果有人問起,你們最好就說今天下午根本就沒有見到她,不然後果你們應該知道的。」


    那兩名純血女生隻是畏懼的看著她,不知道該是要點頭還是要搖頭。


    弗洛尹德卻像是根本不在乎她們到底會有怎樣的反應,在將威脅的話說完以後,就帶著她那兩個架著阿西亞胳膊的手下離開了。


    等到阿西亞醒來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帶到了一間廢棄的魔藥課教室。


    這裏雖然桌椅板凳被雜亂的丟棄著,但有明顯的之前被人整理過的痕跡,弗洛尹德早就已經預謀好了,這些天的風平浪靜隻是她在進行一些準備工作而已。


    「我給過你很多機會,康奈德。」


    弗洛尹德的臉色冷靜的嚇人,她手上拿著一瓶血紅的魔藥,在和阿西亞說話的正在將瓶子中如血一般的液體往地上倒。


    阿西亞身體被束縛咒控製住,就被放在教室的正中間,她的周圍還有不少詭異的魔文。


    「你可真是油滑,之前已經從我手上逃掉好多次了,但這也是給我提供了準備的時間,如果沒有這些準備,那直接對你施加詛咒成功的機率太小太小了,現在起碼增加了百分之三十的成功可能性,這很棒,對吧,是你自己選擇要承受的命運。」


    就算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當自己真正要麵對這樣的場麵時,阿西亞臉上仍舊露出了一片死灰的蒼白。


    「你那天聽到了,弗洛尹德小姐,我已經拒絕了,我沒有要那樣做,我沒有......」


    「我從來都沒有說過這是你的錯的,康奈德。我說過的,你沒有錯,我也沒有錯,弗林特他更沒有錯,大家都沒有錯,但現在卻出了問題,那找是誰的錯就沒有意義了,我們可以直接把問題本身給處理掉。」


    紅色的液體浸透著地麵上那些刻畫出


    來的魔文,弗洛尹德平靜的抬頭看向了阿西亞。


    「我們大家都想解決這個問題,所以你應該很樂意幫我這個忙吧,隻要把你這個問題處理掉,讓弗林特再也不會為你著迷,那對我們所有人都有好處不對嗎?而你所要付出的僅僅隻是變成一個血咒獸人而已。」


    聽到血咒獸人這個名詞,阿西亞眼中的童孔明顯緊縮了一下。


    在從弗洛尹德口中第一次聽到這個詛咒以後,她就專門在圖書館中查找了很多的資料,也知道了這個惡毒的詛咒到底有著什麽樣的效果。


    可以說,要是讓她背負上這種東西,那她寧願去死!


    「砰!」


    弗洛尹德丟掉了手中已經空掉的魔藥瓶,舉起了手中的魔杖,她將杖尖對準了阿西亞的額頭。


    「不用你付出生命,隻要你成為了那種怪物,那弗林特肯定不會再把心思花到你身上了,他會一心一意愛著我的,這是多麽完美的解決方案,對吧,康奈德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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